無論過去多久，沈青和都沒法忘掉十七歲那一年的除夕夜。
是美好的開端。
除夕夜那天，沈青和和林向晚約好在圖書館學(xué)習(xí)。
沈青和家里沒什么年味兒，不管是往常還是過年過節(jié)都是冷冷清清的。
一家三口團聚在一塊也是各做各的，但和她一塊出來的林向晚不同，林向晚父母相愛，家庭合睦，每年的除夕和新年儀式感都很強，過節(jié)的氛圍兒也十分濃烈。
林向晚出來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jīng)被家里連打了幾個電話摧回去接待來家里的親戚朋友。
沈青和見林向晚掛掉電話回來后一臉的為難，便停下筆，抽出筆記本在空白處寫了一行字。
“要是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沒關(guān)系的?！?p> 林向晚接過筆記本，在上面也寫了一行字。
“我媽一直打電話催我，可能真的要回去了，你自己在這里會不會很無聊？反正你也不想回家，要不和我一塊回去？”
沈青和知道她的好意，她和林向晚無話不說，因為了解她家里的情況，林向晚總是會格外照顧她，經(jīng)常帶她回家吃飯。
但這次沈青和笑了笑婉拒了她。
倒不是不想去，只是這大過年的，別人一家子團圓她去湊合多少有些不大合適。
林向晚沒為難沈青和，林母又發(fā)微信催了她一遍，她只好收拾東西離開圖書館了。
林向晚走后，沈青和也不是那么看得進書了，她把正在做的試卷寫完，放下筆合上課本，去上了趟洗手間回來。
往年的除夕幾乎都會下雪，但今年的除夕卻意外的暖陽高照。
沈青和的位置在靠窗，她曬著難得的太陽發(fā)了會兒呆，忽然想起來今天沈言梅布置的作業(yè)任務(wù)還沒完成。
這大過年的雖然說家里是沒什么年味和儀式感，但也不想在這樣的日子里惹她生氣，又只好認(rèn)命的嘆了口氣翻出卷子。
沈青和不在狀態(tài)，反應(yīng)的又比較慢，時間過了半個小時進度才剛好把選擇題寫完。
她翻了一頁草稿紙剛要往下些填空題，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邊問：“對面有人嗎？”
沈青和聞聲茫然的抬起頭。
意想不到在這里竟然能碰到同班的程嘉述。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常駐年級第一的學(xué)霸也是要學(xué)習(xí)的。
坐下后，沈青和見他安安靜靜的拿出書和試卷，得心應(yīng)手的就開始寫。
之前林向晚在的時候沈青和還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對面換成了程嘉述，覺得自己本來酒渙散的注意力更難集中了。
在她第N次嘆氣的時候程嘉述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她：“怎么了？”
沈青和以為是自己打擾到他學(xué)習(xí)了連忙搖手，“沒...就是題太難了。”
“不會寫？”
“嗯”
沈青和老老實實的承認(rèn)，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放棄了。
然而她放棄不到三秒，程嘉述就起身走到她旁邊，“別壓著，給我看看哪兒不會。
他聲線刻意壓低，倒也不會打擾到附近的人。
沈青和覺得能在圖書館遇到程嘉述已經(jīng)是萬分中的奇跡了，沒想到還有更奇跡的在后面。
她的學(xué)霸后桌在指導(dǎo)她寫作業(yè)??！
沈青和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緊張又有點小開心。
她和程嘉述的關(guān)系在他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第一個學(xué)期就熟了起來，現(xiàn)在也算是關(guān)系不錯的好朋友。
程嘉述不虧被老師稱為二中的希望，他的解題思路和方法都簡潔明了，表達方式也很適合沈青和的水平。
完全不會啰嗦和拖沓。
加上沈青和平日里的成績也不錯，自然能跟得上他的節(jié)奏。
一道題經(jīng)過他的講解，沈青和幡然大悟。
以至于后來的幾道有難點的大題，沈青和都會下意識地看向他。
程嘉述默契會意，耐心當(dāng)起了課外輔導(dǎo)老師。
有了指導(dǎo)老師，沈青和作業(yè)完成的效率高。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沈青和看見圖書館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的人。
除夕夜大家?guī)缀醵稼s著回去團圓，但到目前為止沈青和還沒什么回家的欲望。
程嘉述早就已經(jīng)把作業(yè)和帶來的題刷完了，現(xiàn)在正坐在她對面看著一本外文書。
又過了一個小時，冬季白晝短，窗外的天色逐漸變暗，相對而坐的兩人還是毫無動靜。
沈青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沉寂的心忽的燃起了一絲期待，以為是沈女士發(fā)來的消息催促她回家了，打開一看是林向晚給她發(fā)來的消息，說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
不免有點小失落。
程嘉述注意到她的微表情，把書放下，看了眼時間，抬眼問：“走嗎?！?p> 沈青和“啊”了一聲，反應(yīng)過來，放下手機點了點頭：“你想走了嗎，那走吧?！?p> 昏暗的燈光灑在地面上，投射出兩人一高一矮的影子。
程嘉述和沈青和一前一后的走著。
她揪著書包的袋子，走路的時候馬尾一晃一晃的
身上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看背影像個圓滾滾的球兒。
她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程嘉述沒跟上，站定回頭看他：“你怎么走那么慢呀？”
“嗯？走得快怕你跟不上?！?p> 程嘉述插著兜挑了挑眉，故意逗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沈青和的臉鼓了鼓。
“你才跟不上！瞧…不起誰呢?！?p> 沈青和說到后面變成嘟囔，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程嘉述心塌了一下，走到她旁邊，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沒嫌棄你。”
沈青和愣了一下，心跳不爭氣的加速，耳根子漸漸泛紅。
再開口時，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那個我…我要回，回家了?！?p> “好?！?p> 程嘉述陪她走到公交站，上了同一輛車。
沈青和的家比程嘉述多幾個站，但當(dāng)公交站到站的時候，卻沒見他起身下車，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忘記了，沈青和抬手戳了戳他，語氣軟糯糯的提醒：“你要坐過站啦。”
程嘉述掀起眼皮看了眼窗外熟悉的街景，“嗯，先送你。”
沈青和聞言，趕緊擺擺手，有些著急道：“不用不用，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她話音剛落下來公交車合上門，已經(jīng)往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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