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投筆從戎
抒昂利用周末休息，連夜做火車，飛速回到芳鳴身邊，他買了芳鳴最愛吃的零食：巧克力、奶糖、威化餅、面包、果脯、牛肉干，還特意買了一條金項鏈，他想把之前送給芳鳴的玫瑰花吊墜兒串在一起。他用盡心思來取悅芳鳴，帶芳鳴看電影，和她講述部隊是如何吸引到自己的，講講他所了解到的消防部隊，展望美好的前景，那將是一幅波瀾壯闊的圖畫。芳鳴不忍心挫敗抒昂對于理想追求的決心，善良、天真的女孩兒被精心安排的各種“糖衣炮彈”擊垮，她注視著那雙渴望被理解的眼睛，依然如少年般清澈，這是她最珍重的感覺，她想用一生來捍衛(wèi)這種感覺不被破壞。
“親愛的，我無條件的支持你，我想通了，如果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那是多么糟糕的感覺，我的小王子，向前沖吧，我會在這里等你，等你凱旋。”
抒昂感到自己的心被愛團團包裹，心愛的姑娘用自己的愛和包容制成的略帶苦澀味道的酒，喝起來是那樣暖暖的，這是任何物質(zhì)獎勵都無法替代的，在他無比豐富的精神花園里，這朵玫瑰格外新鮮、艷麗、光芒萬丈。
抒昂參加消防部隊在他所在大學的招聘會，毅然報名，一個月之后要進行筆試、體能測試、心理測試、面試、體檢，他早已從各種渠道得知考試的流程和大致范圍，為此，半年前就開始做有針對性的復習、訓練，他準備好了。
一個月后，抒昂如期參加考試，他的綜合成績名列前茅，順利被錄取，經(jīng)過最后兩個月的假期，他將趕往天津，參加為期半年的崗前培訓，但現(xiàn)在可以暫時休整，放松長期繃緊的神經(jīng)。
抒昂和他的樂隊被邀請參加學校的畢業(yè)晚會，這支樂隊傾注抒昂和隊友們大量的心血，這是他們共同的精神家園，也是釋放青春荷爾蒙的出口，畢業(yè)晚會將成為樂隊最后的演出，因此，他們每天都在努力而認真的排練。
“芳鳴，我考上了！”
抒昂的情緒異常平靜，他是用不懈的努力換來的這份從容與自然，芳鳴對于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她知道抒昂的決心，無往不勝的感覺，再熟悉不過。
“抒昂，我早都預料到你一定能夠做到，你的付出獲得了回報，這是你應得的，我真的為你感到高興。”
“謝謝你鳴鳴，沒有你的支持和鼓勵，我不可能做到。過幾天，學校有一場畢業(yè)晚會，我希望你能來見證我們樂隊最后的演出?！?p> “我一定會去，到時候我請假去?！?p> 畢業(yè)晚會在露天的學校操場進行，芳鳴如期而至。抒昂把芳鳴安排在中間靠前的位置，他要讓她清楚地看到和聽到這幾個月來為她精心準備的節(jié)目，這是一個禮物，屬于大學生活特有的浪漫。
抒昂的節(jié)目排在第三個出場，樂隊登臺，觀眾熱烈歡呼，樂隊在學校已小有名氣，也有一定數(shù)量的擁躉。
“晚上好，親愛的同學們。今天我們唱的兩首歌要獻給即將畢業(yè)的大家，尤其是那些正處于熱戀中的同學，希望畢業(yè)以后你們終成眷屬。我還要獻給我的女朋友，今天她特意從遙遠的家鄉(xiāng)趕來，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忍耐、包容和支持，我要說的話都在歌曲里。第二首歌表達了我們對祖國最樸素、最真摯的情感，現(xiàn)在我們開始吧?！?p> 抒昂唱的是高旗《每次都想擁抱你》。
“因為命運曾經(jīng)告訴你等待，
因為孤獨夜里你仍擁有你自己，
沒有理由哭泣，別為過去傷心，
因為你的夢里還有光明的消息，
記得那次分離你已擦去淚跡，
為何總是猶猶豫豫地不敢繼續(xù)。
每次都想擁抱你，對你說我有多愛你，
每次都想凝望你，別再哭泣，
每次都想告訴你，別再為過去傷心，
越過黎明的荊棘，總有陽光在等你……?！?p> 芳鳴當然懂得這首歌的含義，抒昂希望表達卻無法言說的部分，借助音樂抒發(fā)內(nèi)心所有的情感。這份禮物僅有四分多鐘，但歌聲卻帶著芳鳴回望兩人過往那美好、純真的年代，芳鳴用手機記錄下這珍貴的瞬間，飽含深情的演奏和歌唱，紀念青春年華最燦爛的歲月。多年以后，芳鳴在孤立無助、茫然無措的時候，總會拿起手機，把這段視頻循環(huán)播放，像素不高的畫面，不太清晰的音質(zhì)，卻一次次把她帶入最珍重的時光里，微笑著留下眼淚，進入夢里，和青春告別。
“接下來，我想唱一首大家都聽過的主旋律《我愛你，中國》，我們把曲子改編了，希望大家喜歡?！?p>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
我愛你青松氣質(zhì)，
我愛你紅梅品格，
我愛你家鄉(xiāng)的甜蔗，
好像乳汁滋潤著我的心窩。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p> 抒昂和他的樂隊把這首歌演繹得歡快、朗朗上口，既有深沉的熱愛，也迸發(fā)著青春的朝氣，現(xiàn)場爆發(fā)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抒昂向觀眾鞠躬致意，完成樂隊的使命。
“在音樂里，你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灑脫、輕松，今天這兩首歌我都非常喜歡，尤其是第一首，謝謝！真是不虛此行?！?p> “音樂的確充滿神奇，它帶給我那么多的美好、希望，許許多多的壓力也能得到合適的釋放。鳴鳴，我希望你能接收到我的心意，最近還好嗎？”
“我真的感受到了。最近啊，忙的不亦樂乎，行里的業(yè)績停滯不前，我覺得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還是難以達到領導的預期?！?p> 芳鳴看起來有些疲憊，盡管面含微笑，還是能覺察到淡淡的憂傷。抒昂忽然萌發(fā)無限的憐愛和自責，他認為自己確是自私的，他應當在畢業(yè)之后回到芳鳴身邊，找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和芳鳴一起奮斗，營造屬于兩人的幸福小世界，這一直都是芳鳴夢寐以求的。女孩子更現(xiàn)實一些，那些虛無縹緲，用無數(shù)美好語言堆積的遠大前程，只是一張沒有兌現(xiàn)的支票，充滿著未知。隨時有可能被撕毀的理想支票，帶給她們的只有不安全的感覺。想到這里，抒昂緊緊握住芳鳴的雙手，又有許多的話悶在心里，無法言說。
“抒昂，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的工作自己盡力就是，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我們爭取早日團聚，我一直都相信你，只要你想做，一定會做到?！?p> 抒昂心底里埋藏已久的情感再也抑止不住，熱淚奪眶而出，面前嬌小可愛的姑娘，已然是他強大的精神支撐，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抉擇過程中用忍耐、堅強和韌性托住了他的理想，讓他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男人的心大多是向外的，他們希望在外面的世界里拼出一塊兒屬于自己的領地，哪怕是犧牲天倫之樂也在所不惜。抒昂真切感受到自己冷血、無情的一面，如果不是此刻芳鳴坐在對面，他甚至都不會去想自己的追求與芳鳴想要的幸福之間已經(jīng)難以調(diào)和。但想到即將踏上從軍之路，去奉獻自己的青春，抒昂包裹起心里的柔情和眷戀，堅毅的眼神燃燒淚水，射出光芒。
“親愛的，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我還要給你做營養(yǎng)豐富的熗鍋面呢！”
操場上的燈光變暗，同學們漸漸散去，只有抒昂和芳鳴緊緊依偎，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