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么不就是一個偷窺狂加戀童癖的變態(tài)日記嗎?”胡非皇一把將日記扔在地上,咬牙切齒道。
早知道那家伙是個變態(tài),胡非皇非得把它當(dāng)成食材丟給花名冊里的那群熊孩子。
也算是了卻了它那想和祖國花朵融為一體的夢想。
王海撿起日記,就著從窗簾縫隙中透射來的星光,努力辨識著那片被污漬掩蓋的筆記。
半晌之后,王海臉上洋溢出一抹喜色,一屁股坐到胡非皇身邊,興奮道:“胡兄弟,我貌似知道制造這片幻境的家伙是誰了?!?p> 他指著日記上的內(nèi)容,一臉篤定地道:“你看,這上面圍繞的,只有兩個人,其中前面兩篇說的那個孫菲娜,估計就是之前跟小玲兒打在一起的女鬼。主要是后面那個,我覺得八成就是這片幻境的正主?!?p> 王海越說越興奮,嘴中涂抹飛濺,“課桌上的那些畫里,小女孩身邊總是有一些鬼怪在窺伺他是吧,而在這片日記里,那個倒立的鬼怪也是一直迷戀著這個叫梓涵的女孩,看他最后瘋狂的樣子,就知道一定做了什么出格的舉動,所以,我覺得這片幻境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叫梓涵的小女孩?!?p> 胡非皇聽著王海抑揚頓挫的聲音,也不說話,始終虛著眼睛盯著王海。
王海被胡非皇那異樣的眼神盯得有些發(fā)毛,額頭上不禁漸漸涌現(xiàn)出細密的冷汗。
他先是小心地將攝像機對準(zhǔn)自己的身后,確定身后沒有出現(xiàn)什么鬼怪之后,才仿佛松了一口氣,疑惑道:“兄弟,我說的難道不對?”
“對~”胡非皇發(fā)出一聲略顯做作的應(yīng)和,隨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聰明的王海先生,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
“額……”王海不知道是被胡非皇那奇怪的動作嚇了一跳,還是沒有想好怎么回答對方的問題,一時間顯得有些猶豫。
見王海說不上來,胡非皇松開了攬在對方肩頭的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悠閑道:“你看,就算你知道了幕后黑手是誰,你也沒辦法找到他的位置,早點睡吧,等歇夠了,咱們再去教學(xué)樓碰碰運氣?!?p> 王海見胡非皇沒了談話的欲望,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只是有些害怕地看了看那黝黑的床底,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對胡非皇道:“那個……胡兄弟,要不,我還是睡在你上鋪吧,之前看的那副畫……弄得我現(xiàn)在有點瘆得慌。”
他說的,自然是一行人在倉庫中看到的那副,在那副畫里,這間宿舍的床底可是有一個充滿惡意的眼睛。
胡非皇也沒說話,只是沖對方擺了擺手,示意王海自便。
王海見胡非皇同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也不脫鞋,攀著那有些狹窄的梯子爬到上鋪。
隨著床板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啞聲,胡非皇忍不住踹了踹頭頂?shù)拇舶澹骸澳阌浦c啊,別大半夜掉下來砸我身上?!?p> 兩個人剛躺好,一臉嚴(yán)肅的小玲兒便晃晃悠悠地從窗戶飄了進來,身形比之前變得有些虛幻。
王海見小玲兒回來,連忙從床鋪上坐起,臉上顯露出一絲關(guān)懷:“怎么樣?沒受傷吧,”
說著,還在上鋪探了探脖子,往窗外瞧了瞧:“那個孫菲娜呢?沒跟你回來吧?!?p> 王海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關(guān)懷。
“嘁,讓她跑了?!毙×醿赫Z氣顯得有些氣惱,看著坐在上鋪的王海道:“把控制器拿出來,我要進去休息一會兒?!?p> “別進去了,我這有之前獲得的恢復(fù)膠囊,給你一顆吧,今晚我們得加強防范,你們幾個就多辛苦一點?!?p> 說著,胡非皇從背包里掏出一顆膠囊交給小玲兒,順帶著,將花名冊中的一眾鬼怪叫了出來。
之前那最后一句,便是對小玲兒及花名冊中的鬼怪們說的。
小玲兒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畢竟,花名冊中的鬼怪們便已經(jīng)夠多了,不過也沒多想,沉默著接過膠囊走到一邊。
剩下的一眾小鬼將有些逼仄的寢室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之前威脅過王海的那個小胖子趴在王海對面的床上,見對方望過來,還不忘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
看著死狀千奇百怪,丑得卻有些異曲同工之處的小鬼們,王海不禁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輕輕敲了敲床板,對下面的胡非皇道:“兄弟,那個……能讓他們回去不,留小玲兒自己在這就行了,他們這么瞅著我,我有點害怕?!?p> 聽到這話,小鬼們臉上變得有些難看,紛紛瞪著空洞的眼球扭頭看向王海。
“嘖,慫包?!?p> 王海沖著小鬼們揮了揮手。隨著一眾小鬼紛紛隱入黑暗,胡非皇才有些不耐煩的看向王海:“這回行了吧?!?p> 他是真困了,且不說從全球進入游戲到現(xiàn)在,就是之前在精神病院里,由于將身體交給其他幾名不怎么聽話的鬼怪使用,使得身體的疲憊早已經(jīng)積累到了巔峰,此刻躺在柔軟的床上,他的兩只眼睛早已經(jīng)睜不開了。
王海也看出了胡非皇的不耐煩,連忙應(yīng)了幾聲,扭頭沖著墻壁,不一會兒便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胡非皇聽著王海那有節(jié)奏的呼嚕,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糾結(jié)了半天,才坐起身,往廁所方向走去。
也許是洗手臺的水龍頭有些老舊,此時往下滴淌著水珠,前赴后繼地砸落在洗手臺上,摔得粉身碎骨。
幾個小便池不知道被哪個頑皮的孩子將連接的水管剪斷,半夜如果有人迷迷糊糊地起來方便,便會被自身排出的液體淋濕鞋襪。
在小便池的對面,四個小小的隔間關(guān)著門,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ⅰ?p> 人處在幽閉的空間內(nèi)時,思想總是會忍不住地發(fā)散,原本白天看著平常的東西,在夜色的籠罩下都會變得陌生。
胡非皇拽開隔間的門,皺著眉頭凝視了一番馬桶內(nèi)的不明物體之后,才皺著眉頭走向下一間。
挨個巡視一遍之后,胡非皇將目光掃向了最里面那間。
眾所周知,廁所最內(nèi)側(cè)的隔間永遠是最容易出現(xiàn)些奇怪東西的地方,比如充滿血絲的眼睛、拿著三色手紙的干枯手臂,馬桶里窺視的目光。
所以,最內(nèi)側(cè)的隔間總是要比外面干凈一些。
胡非皇站在隔間內(nèi),隨著開閘放水的嘩嘩聲,嘴角不由揚起一個釋放的微笑。
不知什么時候,他身后浮現(xiàn)出一個沉默的人影。
那人的身形籠罩在黑暗之中,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雙散發(fā)著惡意的雙眼。
對方也不說話,腳下行走間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只是緩緩地,貼向胡非皇空門大開的后背。
胡非皇仿佛覺察到了什么,身后的人影也開始漸漸加速,抬起的手臂也漸漸搭向胡非皇的肩頭。
隨著肩頭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胡非皇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充滿痛苦與怨念的雙眸。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隨后同時緩緩向下。
在兩人之間,胡非皇那猶自奔流不止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噴薄著淡黃色的圣水,不斷沖擊著那黑影的身軀。
伴隨著一陣凄厲的哀嚎,胡非皇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那惡鬼的身子不斷化作塵埃在空中飛揚。
半晌之后,連忙抖動著鞋面不小心沾染的圣水,小聲地嘟囔著:“什么事兒啊,這學(xué)校怎么都是變態(tài),還偷看大老爺們上廁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