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間稍微高的小屋之間,一張小小的方形飯桌之上,袁革辛將一個小包放到桌面上。
王嵐將小包上的細(xì)帶解開,露出其中的數(shù)個互相堆疊的方形丹瓶。
丹瓶共有紅藍(lán)黑白五種顏色,各自分開。
王嵐點了點紅色的丹藥:“治傷解毒?!?p> 袁革辛在一旁補充:“這丹藥叫‘殖芽丹’。若是你遇到重傷或是急毒,尋常丹藥無法治療,或者急著快速恢復(fù)戰(zhàn)斗了,便可以食用”
王嵐又點向藍(lán)色丹藥:“輕身遁逃。”
“這是‘逃逸丹’,可以加快你的速度,并掩蓋你的氣息,幫助你在萬分危急的時刻躲避敵人。”
隨后是黑色丹藥:“爆發(fā)作戰(zhàn)?!?p> “這是‘濁浸丹’,如果你遇到強敵,需要緊急加強戰(zhàn)力,在其它辦法都沒有奏效的情況下,可以動用這種丹藥。”
最后的,自然是白色丹藥:“救命?!?p> “如果你發(fā)現(xiàn)功法出現(xiàn)了差錯,或者使用了之前的三種丹藥后副作用難以抑制,記得先服下這枚‘?dāng)胤x丹’。這四種丹藥,你但凡服過其中一種,都要盡快找到天愈谷的醫(yī)生,讓他們送你到我們這兒,明白了嗎?”袁革辛語氣出奇鄭重,“這些丹藥都是最后手段,不可輕易動用。另外,在真正的絕境之下,可以同時服用四種丹藥,希望你不要遇到那樣的時候?!?p> 張靈溪認(rèn)真點頭。
“這些丹藥,你各拿五瓶好了??赡苡悬c多,我給你額外找一個背包來?!?p> 袁革辛剛要起身,卻見張靈溪口稱“不必不必”,將肩上行囊解下,將丹藥各自往其中放。
“這丹藥可不能磕磕碰碰……”袁革辛還想出言阻止,卻見那些丹瓶被輕松放入行囊內(nèi),而那扁扁的行囊依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好像什么東西都沒裝。
于是她訕訕坐下:“原來你還有這等芥子須彌的靈器,是我小看你了?!?p> 張靈溪將丹藥裝完,隨后作揖道:“多謝王谷主和袁醫(yī)生的幫助?!?p> 那王嵐又開口道:“你且坐?!?p> 張靈溪依言坐下。
“你這功法,萬不能心急。打牢基礎(chǔ),越穩(wěn)妥越好。第三章內(nèi)容,一定要等到煉意境再去碰?!蓖鯈孤龡l斯理地說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娃兒,不是何白水、小容那樣的壞胚,也不是小朱那樣的懶漢,好好發(fā)展,未來一定能有成就的,可不要急于求成,留下隱患啊?!?p> 張靈溪聽對方誠懇,連連稱是道謝,心中卻思索開了。
把師父和大師兄并列稱為壞胚,這種評價是不是值得取信呢?
以及小朱是誰,是我的二師兄?
說完這段話,王嵐收起小包,同袁革辛一道進(jìn)入最近一間敞開的小灶房內(nèi),不一會兒各自端出兩盤菜來,放在張靈溪面前。
王嵐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而袁革辛則再端出飯盆飯碗,坐到一旁:“之后幾天,我們會根據(jù)你的身體情況,給你提供食物進(jìn)行調(diào)理。這頓是師父做的,之后應(yīng)該都是”
張靈溪起身添了兩碗飯,分別擺到她與自己面前:“那么之后就辛苦你了?!?p> “這那有什么值得謝的,以后我們多得是互幫互助的機會呢。”袁革辛言笑晏晏,“再說了,能給你這么一個身體奇異、功法獨特的人物提供調(diào)養(yǎng),也是我的福氣?!?p> 袁革辛的笑容十分明媚。
但張靈溪隱約感覺到一絲寒意,但這種感覺很快被他壓制住了。
一頓看似不甚出奇的粗茶淡飯之后,張靈溪并不覺身體有何變化。
食物調(diào)理,本就不是什么立竿見影的事。
隨后他被袁革辛引到一個簡陋的小房間。
這地方物質(zhì)條件不太好,就連唯一用于照明的蠟燭都忽明忽暗,但勝在干凈,屋內(nèi)一切用品都是白色,一塵不染。
張靈溪很快便開始修行起來。天愈谷內(nèi)獨特的空氣與靈氣讓他的心情格外放松、身體減少壓力,修行也進(jìn)行得相當(dāng)順利。
不過在夜間剛到戌時,還在閉目修行的張靈溪便被一陣輕輕地敲門聲喚醒。
還沒等到他去開門,袁革辛的聲音已經(jīng)悠悠地傳了進(jìn)來:
“我們天愈谷要求戌時熄燈入睡,你可不要壞了規(guī)矩哦?!?p> 張靈溪聞言,趕忙吹滅燭燈,縮到被子里去了。
此后四天,張靈溪在袁革辛的要求下規(guī)范作息,早睡早起,按時進(jìn)餐。上午修行一氣貫通訣,下午修行血肉災(zāi)厄經(jīng)或是刀法,晚上睡前琢磨一番作戰(zhàn)技巧,十分規(guī)律。
不過在每日用功時間明顯縮短的情況下,他的修行進(jìn)度卻絲毫不慢,也說不清楚是食物調(diào)理、谷內(nèi)特異所致,還是袁革辛給出的作息產(chǎn)生的作用。
四天時間轉(zhuǎn)眼過去,小袁醫(yī)生給張靈溪打包了六天的食物,囑咐了要按時吃完之后,張靈溪便趕上了馬車。
這一輛馬車,依舊是除他之外,無其它人上下。
張靈溪甚至開始懷疑,如果不是自己要來,恐怕前后這兩支車隊壓根不會在此停駐。
馬車?yán)^續(xù)向南,此番只行了一個時辰,便停下了。
張靈溪知道未達(dá)目的地,只當(dāng)是停車飲馬,馬夫休息,倒也不著急,在馬車上安靜等候。
然而下一刻,卻聽外面嘩啦啦一片腳步聲,隨后便是幾道沉重的敲門聲。
張靈溪心頭一寒,但口中語氣卻頗為輕松:
“莫非刃城到了?”
外面有人高聲道:“刃城未至,此處是柄城郊野。聽說煉靈境年輕一代的天之驕子張靈溪在車內(nèi),我等駐守柄城的一劍門弟子特來迎接,望能一見?!?p> 張靈溪心存警惕,略微拉開車窗,卻見果然是一群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黃衣修行者。
這群人要么背劍、要么挎劍、要么持劍、要么抱劍,神情肅穆,殺氣騰騰。
張靈溪信了七八分,但仍心說不妙。
這幫人可不會只是來看看自己。
他們絕對是來打架的!
“在下便是張靈溪,今得眾位相迎,不甚榮幸。但是我途徑此處,還有要事前往刃城,恐怕不能多耽擱。車隊也不只我一人,若是誤了其他人的事,那也甚是不美。”
卻見那為首一人哈哈大笑,隨后正色道:“張兄,我也不同你拐彎抹角了,今天我們前來,便是要挑戰(zhàn)于你。你愿意接受便打,不愿接受,還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