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給本宮辦事
朱厚照正是舒服著瞇著眼,聽見動靜,睜了睜眼,瞟了一眼,“在外面等著,待會讓你進來在進來?!?p> 宋金寶半步都不敢踏入。
門口的動靜讓幾個美婢轉(zhuǎn)頭一看,眼看是宋金寶,手上的活計和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正享受著的朱厚照感受到動作停了,有些不滿,聲音里帶著一絲慍怒:“怎么停了?”
門口的宋金寶聽出了怒意,嚇得不輕,焦急趕忙開口:“誰讓你們停下的?快按,貴人沒說停,誰都不準(zhǔn)停下?!?p> 幾個美婢嚇了一跳,何曾見過宋金寶這般討好某人,手上也不敢閑下來了。
大致小半個時辰以后,朱厚照覺得渾身脛骨舒服,讓婢女們先下去,伸了個懶腰,讓劉瑾把人喊進來。
宋金寶一路低著頭,小心翼翼,深怕哪里沖撞了眼前人。
“你知道我是誰了?”
朱厚照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明知故問的話。
“是,草民宋金寶,見過殿下?!?p> 窗戶紙被捅破,宋金寶更加謙卑,恭恭敬敬的行禮。
“上一次怕是本宮還沒有說自己姓朱前你就猜到什么,知道本宮姓朱,想來就已經(jīng)明確了吧?!?p> “是”。
一向子號稱自己廣交天下,各行各業(yè)都能搭上話的宋金寶一向引以為豪的伶俐嘴舌,如今卻只能發(fā)出簡單的音節(jié)。
這么長時間沒見,他對太子的恐畏沒有消失,而是成了恐懼。
監(jiān)國太子,殺伐果決,就是自己的親娘舅,親姑母就是一句話,廢爵的廢爵,抄家的抄家,妻離子散的妻離子散。
這樣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如何才能不怕啊。
“你倒是個聰明人,知道本宮今日特意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嗎?”
宋金寶苦澀的搖搖頭,是好是壞,他不敢去想。
自己說到底,就是個不入流的商賈,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哪一點能夠上這位太子爺。
“本宮讓東廠查過你,你宋金寶白手起家,靠著左右逢源,打點這上上下下,能有今日這份家業(yè)不容易。
雖然手腳也不干凈,但好歹也算是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口碑嘛,要是矮個子里拔高個倒也還說得過去。”
這點朱厚照還真的有點佩服這個宋金寶,想來掙下這份家業(yè)其中定然有不少艱辛。
當(dāng)然,至于這第一桶金,十之八九也不是什么合法的,這些,都心知肚明。
若是換了別人,宋金寶定是要大吹特吹一番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史,定然滔滔不絕,如何兇險萬分,自己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
可在朱厚照面前,宋金寶知道,自己這些經(jīng)歷一文不值,說出來都是惹人笑。
多少自己巴結(jié)不上的人,還不是因為眼前人幾句話,打落地獄,永不翻身。
“殿下高估草民了,草民就是混口飯罷了?!?p> “混口飯吃?好理由,人生在世,誰不是為了口吃的,為了個飯碗忙忙碌碌啊。
這個理由,本宮喜歡,本宮問你,這口飯,吃的如何啊,有沒有想過,端一張更大,更好的飯碗,吃更好的飯啊?!?p> 朱厚照循循善誘問道。
要對付那些糧商,朱厚照現(xiàn)在最缺的不是錢,是人才。
換一句話說,就是一個能替朱厚照赤膊上陣的打手。
計劃再好,如果沒有一個忠心,能干的去執(zhí)行,天才的計劃也會被蠢才的執(zhí)行者弄得亂七八糟。
朱厚照思來想去,對宋金寶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廠衛(wèi)那的消息看得出,這宋金寶就是京師人,家里倒也沒有什么別人,和京師里無論是三教九流還是有些個官員,也都有些門路,在京師說不為霸一方,倒也算是有些實力。
一個沒有根基又有能力,有所小成的人,倒是
符合朱厚照的要求。
沒有根基,就意味著沒有那么多雜七雜八的關(guān)系,自己用的放心到時候更加容易控制為自己所用。
有能力,只少不會給自己添亂。
宋金寶被朱厚照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弄得即是明白,又是迷糊。
朱厚照懶得在多說口舌:“明人不說暗話,宮里有些事不方便露面,所以啊,宮外的生意,就得有人打理。
本宮覺得你倒是可以,你可愿意跟著本宮?
放心,跟著本宮,吃香的喝辣的,你宋金寶倒是真的字如其名,金寶金寶,處處都是金元寶啊,財源滾滾?!?p> 宋金寶瞪大著眼睛,嘴巴微張,有些不知所措。
給太子辦事,打理宮里都買賣,給宮里辦事這是何等的機遇啊。
宋金寶腦子里蹦出了皇商這個字眼。
任何東西和皇這個字沾上邊,這逼格立馬就上去了啊。
要知道,他這么個小小的商戶,若是真的傍上了宮里,直接就是飛黃騰達了。
做太子的狗,很幸福啊,至少,除了宮里人以外,其余人,自己都不用去管你是誰,更別說怕你了。
宮里的狗,就是外人面前的人上人啊。
宋金寶吧嗒跪下,激動的語無倫次:“承蒙殿下看得上小人,小人,小人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殿下讓小的干啥就干啥,讓小的往東走小的絕不往西,讓咬誰就咬誰?!?p> “打住,打住,等會在表忠心”,朱厚照打斷到,“既然要跟著本宮,自然就要有投名狀,過幾日本宮有事要交給你做,若是做得好了,這事就成了,要是不好,本宮換人,但你也知道,今日的話萬萬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所以嘛,只有保密………”
朱厚照不再往下說。
宋金寶剛剛一臉肥笑到臉上瞬間變了,他當(dāng)然明白,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密的。
宋金寶不住磕頭:“殿下放心,小人請殿下放心,小人定會給殿下辦的妥妥的妥妥的………”
朱厚照笑著點點頭,讓他先把自己手里的人脈整理出來,這兩日就要辦件事,若是有事,送信到東宮,他自會得知。
直到朱厚照走了老半天,宋金寶背后的汗也都沒有停過。
宋金寶現(xiàn)在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找了個如此的后臺,憂的是,太子好像不是那么好相處啊,天知道太子要自己辦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