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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息

第二十五章:初入鎏雨(下)

九息 的暗蛋 2450 2021-07-10 10:17:45

  “臥槽?我的狗!”

  待到黑袍人跑出一段距離,流云非才后知后覺的大吼一聲。

  這狗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這要是再出點什么毛病,等張三騰出時間,天知道他會不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不行!絕對不能發(fā)生這種事情!

  流云非撒腿就追。

  這道洪亮的聲音,將周圍流動的人群都是鎮(zhèn)住一滯。

  眾人皆是帶著疑惑的目光投望過去。

  趙玉竹率先反應(yīng)過來。

  她迅速轉(zhuǎn)身,借著酒勁,一股子干勁從他心底裊裊升起。

  二話不說,鉚足了勁直奔那個怪人。

  畢竟在她看來,那條‘靈寵’可是他們對自己家族勢力最后的留戀了,這么寶貴的東西自然不能丟!

  剩余兩人隨后一頓,這才回味過來,連忙緊隨其后。

  ……

  人群中。

  還有兩人混跡于此。

  瞧見自家老大已經(jīng)按計劃行事,李巖剛想沖出去,最后與趙玉竹道明心思,卻是被后者那股子追人的賣力勁給鎮(zhèn)住了。

  頹然上前幾步,他眼皮直顫的盯著幾人迅速遠(yuǎn)去的背影,目光最后停留在那位沒有半點女娃氣的小姑娘身上。

  他那炙熱的心思,至此被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決絕。

  ……

  “站??!偷狗賊!”

  流云非依舊在最前方不斷叫囂著,希望著前面有人可以把他攔住。

  可那個怪人在人潮之中卻若如魚得水般。

  每當(dāng)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時,怪人早就緊貼著他的身體鉆了過去,速度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更可氣的是,這廝偏偏還只往人群多的地方跑!為了不跟丟他,他也只能按照怪人逃跑的路線追,速度一緩再緩。

  流云非急了,卻又無可奈何。

  他著實想不通,這廝干嘛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偷一條土狗!但他如今也沒這個閑功夫思考,只得悶頭苦跑,嘴里不斷嚷嚷著:

  “不好意思,讓一讓,借過借過,抱歉……”

  趙玉竹位于其后,眼看怪人就要被人潮遮住身影,她心中突生一計。

  說干就干!

  小姑娘身形微蹲,貝齒咬緊牙關(guān),調(diào)動起全身元精。

  短短的蓄勢片刻,便是奮力高躍,一蹦足足數(shù)尺之高!

  借助一家酒肆的廊旗與窗戶,趙玉竹幾次騰挪翻轉(zhuǎn),最終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于周圍的房屋頂上,繼續(xù)追擊。

  這般矯健的身手,不僅是看呆了周圍的人群,就連跟在身后的二人也是如此。

  “我的天吶!好帥啊?!?p>  瞧見此狀,林清淵不由癡癡感嘆一聲,開始分外仰慕這個有點嬌憨的小姑娘,畢竟他可沒有這種勇氣。

  雖說跳應(yīng)該是可以跳,就是一定會摔下來,還是很慘的那種。

  齊蚰則是在感慨,好在趙玉竹今天沒有穿裙子……

  ……

  “小賊!哪里逃!”

  黑袍人如此囂張的行徑,總算是讓得一位正義人士擋在了前方。

  那是一名漢子。

  漢子渾身內(nèi)息雄厚,身材高大壯碩。大喝一聲,探出兩只手掌,便想要抓住黑袍人的肩臂。

  而后者只是微微側(cè)過腦袋,分出一只手,扶穩(wěn)頭頂?shù)亩敷摇?p>  二人臨面。

  只見黑衣人腳下一劃,身形驟然降低,徑直從漢子跨下鉆了過去!

  漢子忽地覺得跨下一涼,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褲襠爛開一個小口。

  他連忙捂襠轉(zhuǎn)頭,滿臉驚怒,已經(jīng)不敢再作追擊。

  剛解決掉漢子。

  黑袍人前方又出現(xiàn)一名身著鎧甲的護(hù)衛(wèi)。

  與那些在城池外站崗的士兵不太一樣,這一位的氣息要更加雄渾內(nèi)斂,想來身份同樣非同尋常。

  有了之前漢子的教訓(xùn),一臨近,護(hù)衛(wèi)便激活了鎧甲上的烙紋。

  霎時,一道數(shù)尺長寬的淡黃色護(hù)罩便是在其周身浮現(xiàn)出來,堵在黑袍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可謂是嚴(yán)嚴(yán)實實。

  可黑袍人卻仍舊沒有絲毫慢下速度的意思。

  他腳步重重一踏,高高躍起,翻了個跟斗,準(zhǔn)備躍過護(hù)罩。

  護(hù)衛(wèi)早有準(zhǔn)備,揚(yáng)起長劍,朝著黑袍人肩膀斬去。

  后者見招拆招,伸出兩指,居然生生夾住了長劍!

  那柄由精鐵鍛造,號稱削鐵如泥的寶劍,在這一刻居然像是撞上了金石!

  不得再進(jìn)分毫!

  黑袍人安穩(wěn)落地,迎面而來的是一只鼓蕩著勁風(fēng)的拳頭!

  他急忙側(cè)過身去,頭上的斗笠險些被拳風(fēng)打落。

  一拳不中,出手偷襲之人剛欲抽手,卻見黑袍人的手掌已經(jīng)如同附骨之疽纏了上來。

  那人大驚,還想出手。

  可馬上,他就眼前一花,已然重心不穩(wěn),摔落在地。

  ……

  黑袍人仍舊在前方玩命逃竄著,面對面前時不時冒出來的修士,他猶如過五關(guān)斬六將的戰(zhàn)神一般,幾乎都是一招制敵!還猶不傷人!

  沒人能攔住他一息時間!

  流云非在后方苦苦緊追。

  身側(cè)便是在屋檐上飛檐走壁,惹出一陣騷動的趙玉竹。

  再后方,林清淵二人已經(jīng)只能跟著不斷躍起的小姑娘。

  沒過多久,他們便是瞧見后者突然改變了方向。

  二人幾乎同時停住腳步,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提前拐彎。

  再往前,便是他們來時的城門,這個偷狗賊再怎么猖狂厲害,也不可能翻過巨大的城墻!若是想脫身,他必然會再度繞回來!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果然房頂上的趙玉竹已經(jīng)再度轉(zhuǎn)彎!

  二人連連停步于這條街道出口,朝前摸索而去,準(zhǔn)備和流云非來個甕中捉鱉。

  誰知。

  那個怪人剛闖入他們的視野,就已急忙停步,轉(zhuǎn)而逃向一個小胡同。

  四人先后殺了進(jìn)去!

  可胡同中等待他們的,卻只有散落在地的黑袍斗篷,還有不斷搖著尾巴的富貴。

  至于偷狗賊,早就順著這條胡同的出口消失不見。

  四人也沒有再追的意思。

  趙玉竹從房上跳下,雙手叉腰喘著粗氣,隨意將散亂的鬢發(fā)別在耳后,面色潮紅不已,顯然是卯足了勁。

  “這該死的偷狗賊,可別被我逮到!”

  “這人有病吧?不偷錢偷狗?”

  “還好,還好,狗是追回來了。”

  “靠!你這死狗!這會兒怎么又神氣了?剛剛你怎么不咬他?”

  四人皆是憤憤不平,流云非則是楸住富貴后脖頸,狠狠的把它罵著。

  后者嗚嗚叫個不停,也不敢和他們的目光對視,儼然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是哪兒?”

  “咦?我們怎么跑到這來了?”

  喘息間,趙玉竹望著胡同盡頭驚疑出聲。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前方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建筑,但因為是在胡同內(nèi)的緣故,所以只能瞧見這建筑的冰山一角,并不能分辨出這是什么。

  幾人停下咒罵,好奇問道,“師姐,那干啥的呀?”

  “那是一個小型的拍賣會場!嘿嘿,來都來了,咋們進(jìn)去瞧瞧?”

  趙玉竹眼眸之中驀然綻放異樣神采,她還真沒進(jìn)過拍賣會場哩!之前在宗門都在忙著各種事情,如今正好可以趁著這次機(jī)會,去好好瞅上一瞅!

  幾人對視一眼,皆是看見對方眸子中蠢蠢欲動的火熱。

  正欲行動,林清淵突然撓撓頭,尷尬開口道,“師姐,咱們有錢嗎?”

  “哎呀!你傻呀!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沒錢!”

  趙玉竹邁動步子,在胡同盡頭好好整理了會容貌,再轉(zhuǎn)過身來時,渾身氣質(zhì)已經(jīng)變得沉穩(wěn)許多。

  小姑娘對著他們招手道,“走!師姐帶你們?nèi)ラL長見識!”

  兩人面面相覷,壯著膽子跟上。

  流云非在最后面抱著狗子,苦苦皺眉,思慮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嘴上還碎碎念叨著富貴的不是。

  ……

  萬奕拍賣場,一座小型拍賣會場,坐落于鎏雨外城內(nèi),占地巨大。

  雖然只是被評為小型拍賣會場,但其盈利利潤卻是頗為不菲,甚至要比一般的中型拍賣場還要高出幾分!

  而這個足以讓人垂涎萬分的拍賣場,卻是隸屬于城內(nèi)一個排不上號的普通修道家族勢力。

  萬家。

  盡管萬家勢力在鎏雨城內(nèi)排不上號,也不算太強(qiáng),但依舊沒人敢在這座拍賣場造次。

  原因風(fēng)簡單:其家族內(nèi)部唯一一個元丹境界的強(qiáng)者是坤元宗的長老,這無疑讓這座拍賣場沾上了坤元宗的影子。

  雖然連外門長老都不是,但這個萬長老很會做人、做事,口碑很好!

  坤元宗內(nèi)凡是想要拍賣點東西的弟子,無論內(nèi)門外門,甚至是一些長老,率先想到的都是關(guān)照這萬奕拍賣場!因此一來二去,久而久之,這座拍賣場幾乎都快成了坤元宗專屬,自然無人膽敢鬧事。

  ……

  繁華街道中央,幾名全副武裝的護(hù)衛(wèi)在龐大會場的入口站立著,保護(hù)著會場的安全。

  不一會兒,他們便瞧見四個孩子向他們緩步走來。

  為首的是名秀氣十足的少女,目光灼灼的把他們看著。在她身后,緊緊跟著兩個步伐略顯僵硬的稚嫩少年兒。再末尾,還吊有個少年,抱著條黑狗。

  這么一行怪異的小屁孩,自然引起護(hù)衛(wèi)的警覺。

  護(hù)衛(wèi)剛想將他們攔住,目光便是注意到了四人腰間掛著的黑色令牌。

  即旋,他們繼續(xù)目視前方站崗,不再警惕的打量他們。

  沒有遭到阻攔,四人腳步不停,徑直走入會場。

  會場內(nèi)比起外界要涼爽許多,但因為那片令牌的存在,他們倒也沒察覺道什么不同。

  敞亮的大廳中,趙玉竹繼續(xù)往前方走去,身在最后的流云非急忙沖上前把她拉住。

  小姑娘疑惑回頭,有些不解。

  流云非指了指前方那扇門,門上赫然刻著的“鑒寶室”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隨后又指了指遠(yuǎn)處那個刻有“一號拍賣室”的大門。

  趙玉竹下意識捂住面額。

  得,太緊張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丟臉丟大發(fā)了。

  四人改變方向,從那扇大門魚貫而入。

  反正有那塊證明身份的黑色令牌在,這里的人也不攔住他們,最多是投來一些抱有好奇的目光。

  步入一號拍賣室,周圍的燈光明顯昏暗許多。

  陣陣喧鬧聲如浪潮般向他們拍打過來,震得耳朵都是有些發(fā)麻。

  林清淵連忙運(yùn)轉(zhuǎn)元精附于雙耳這才好受一些。

  適應(yīng)一番后,他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這號拍賣室的空間足以同時容納千百人,在其中央這里置放著一個平臺。此時,平臺上正有名嬌艷欲滴的女子介紹著手中的物品。

  女子一身性感緊身旗袍,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盡管女子表達(dá)能力一般,但聲音很是好聽!

  因此,不難看出來,不少人都是為了養(yǎng)養(yǎng)眼耳才來捧場。

  四人隨意找個位置坐了下來,好奇的看著臺面拍賣物成交的過程。

  可沒過多久,幾個少年少女便是紅了臉,面面相覷,不敢再看臺上的人兒。

  雖說臺上女子穿著不算是很暴露,但這對未經(jīng)人事的幾人來說,視覺沖擊還是極大!

  尤其是女子的一舉一動都是散發(fā)著成熟女性獨(dú)特的魅力,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他們腦海中全是女子旎旖姿態(tài),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流云非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三人唯唯諾諾的模樣,一臉無奈道,“喂!不是你們?nèi)氯轮獊磉@長見識的嗎?怎么現(xiàn)在都慫了?尤其是你!胖子!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鼻血都流出來了算怎么回事?!”

  “我……我這是前幾天感冒了!中草藥吃多了才會這樣的!”

  齊蚰狠狠的抹過把鼻血,狡辯道,殊不知他剛將鼻血擦過,又有一股流了出來。

  似乎是找到臺階下,趙玉竹連忙開口提出要打道回府。

  二人連忙同意,顧不上其余人投來的怪異目光,扯著流云非就此狼狽離去。

  他們的第一次就這樣怏怏而歸。

  走出城池,林清淵腦海內(nèi)回味著那道旎旖的身影,身體上又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感覺。

  這嚇得他又是打了一個寒顫,暗罵自己定力不夠。難怪小說里面老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原來還真是這樣!

  眾人的話語比起來時也少了許多,帶頭的趙玉竹更是如此。

  回宗的路上,她小臉上的緋紅就沒淡下來過,簡直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除此之外還經(jīng)常走神,有好幾次都差點撞在樹干上,多虧流云非將她攔住。

  齊蚰則是嘴角一直噙著一抹傻笑,也不知道他在開心個什么勁。

  不過好玩的是,每當(dāng)他不由自主的咧嘴一笑,就會有絲絲鼻血流出來……

  至于流云非,他只是抱著富貴不急不緩的走著,對此也不開導(dǎo)。

  準(zhǔn)確來說,他也不知道怎么開導(dǎo)。

  畢竟這是每個人的年少時期都要經(jīng)歷的事情,只是今天一下經(jīng)歷的有些多罷了……

  等到一行人回到東籬,趙玉竹這才恢復(fù)常態(tài),與他們道別,約好明日清早再來找他們。

  三人也只好在廣場上過夜。

  今晚注定,一夜無眠。

  在這期間,林清淵不止一次出現(xiàn)莫名的躁動,導(dǎo)致心煩意亂。嚇得他連忙念著靈樞上的口訣,來壓制這股心猿意馬。

  這一念,就是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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