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我叫徐小東,這位是我?guī)煹芰智鍦Y。這下總能證明,我們不是那賊人了吧!”
徐小東心中雖是松下口氣,但仍然沒有卸下防備。
“可是你會說南渝官話,也不代表你不是蒼月傭兵團的人???我們這邊的官話你不也是說得……挺好?”楊州生澀的反駁道。
“那是因為我之前和我爹曾在這里待過一陣子!”
徐小東只能耐著性子解釋:“我們本是南渝坤元宗弟子,乘坐渡虛舟萬里迢迢前來凌云國,結果半路之上遭到襲擊,這才從虛空中跌落到了這片地域,難道那么大的動靜你們沒有半點聽聞?!”
面對質疑,楊州沉默。
回頭又嘰里呱啦給眾人解釋,然后便見他們都是搖了搖頭。
揚州無奈的輕嘆口氣,“我們修為不夠,百盈鎮(zhèn)這兒消息又并不靈通,屬實無法分辨此話的真假,還是請二位先去我們斗門傭兵團先坐上一坐吧!”
二人一愣,那本是有些緊張的神情,轉憂為喜,對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是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徐小東急忙高聲詢問證實,“【宮廷玉液酒】?”
有人悶聲回答,“【一百八一杯】?!?p> 徐小東喜上眉梢,主動散去手中的訣印,“【這酒怎么樣】?”
“【聽我給你吹】——”
眾人岔開條道兒,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徐小東扯了扯他的衣袖,一馬當先的率先走上前,林清淵硬著頭皮緊隨其后。
有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到他們前方領路。
一陣七拐八拐過后。
很快,一座規(guī)模極大的大院出現(xiàn)在眼前。
大院內(nèi)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即使相隔很遠也不難看清。
院中有著不少人影,還在各忙各事。匆匆瞥了眼他們后,便不再打量。有少許閑人見著領頭男子,不斷對著他插科打諢,臉上笑嘻嘻的,一言一語相互攀談。
只可惜林清淵完全聽不懂是啥子意思,他的注意力倒是被周圍,放置的諸多新奇器物所吸引,看得他眼花繚亂。
幾人腳步不停的跨過這個大院,里面還有著一個相較而言較小的院子。
此時,這里正圍著一堆人,他們饒有興致的看著院子中央,似乎是準備看場好戲。
人群中服飾統(tǒng)一,也是如同他們剛遇到的那伙人一樣。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不見少,反正像他這么年幼的,是一個都沒見著。而女子與年邁老人的身影,也很是少見。
不過想來也對,干傭兵這活的,可以說是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一來任務,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一旦自身實力與眼見不夠,便會成為累贅,優(yōu)勝劣汰之下,自然只會留下各有特長的中堅力量。
視線掠過他們,便見在院子中央處的空曠地域,上面正站有兩個身影。
居左的是一名精瘦男子。
男子模樣步入中年,臉上充斥著些許病態(tài)的蒼白,面顏略微有些畸形,身材消瘦,一雙眸子卻是綻放著異樣的神采。
他手持一桿長槍斜置于腰間,腳步錯開,身形微蹲,簡簡單單的持槍勢卻是氣勢驚人。
與他對峙的,是一個漢子。
漢子全身呈健康的小麥色,肌肉凝實,孔武有力。一襲寸頭已見諸多白發(fā),臉上寫滿了滄桑與堅毅,雙眉緊皺,不怒自威。
他單手持刀,倒斜于胸前,另外一手以小臂緊靠刀背。一腳居前,身體前傾著,隨時準備沖出去。
二人相隔不過十米,皆是不見修為,無法探查氣息。
或者說是林清淵壓根不敢探查,但想來也是很高的那種。
領頭的沒有出聲打擾兩位切磋的意思,就這么停步不前,他們也樂得在一旁看這個熱鬧,觀摩觀摩。
這點時間過去,二人依舊沒有交手的意思,身體仍是如老僧入定般僵硬在原地。
眼眸閃動間,皆是不斷打量著對方,顯然在比誰先熬不住。只要發(fā)現(xiàn)些許破綻,恐怕他們會在瞬間沖上去,電光火石間便會分出勝負!
因此,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敢眨眼,生怕錯漏了一個動作。
一時間,這里靜可聞針落。
可還不等二人動手起來,外面的大院中突然傳來一道急促叫喚:“飛哥!……*()!&#……¥()*@!&#*!”
中央二人神意被打斷,跨下身形,面露詫異,認真思忖起那人說言。
一場巔峰比試被打斷,在場所有人皆是有些溫怒,偏過頭,目光瞪向門口。
只見那里沖出個胖子,正好從他們身旁掠過。
胖子模樣二十出頭,體型比起齊蚰要胖上數(shù)分,氣息渾厚,臉上笑嘻嘻的,似乎是得了個好消息。
他頂著眾人的目光,絲毫不心虛的巴拉一大堆:
“呱啦呱啦……”
“米西米西……”
眾人聽得頗為認真,面色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林清淵聽得一陣頭疼,嘴角抽搐不已。
“阿巴阿巴!”
胖子剛念叨完,他們領頭的又開始了念叨。
于是乎所有人又將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林清淵不自然的扯扯眼角。他心中暗自發(fā)狠,必須要盡快學會這門子雅言!不然在這兒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別人在他面前罵上兩句娘,說不定他還會點頭哈腰問個好。
就跟個傻子似的!
“瑪卡巴卡……”(喔?數(shù)夜前我的確是感應到虛空中有所大異樣,沒想到是有人膽敢襲擊渡虛舟?看來凌云國內(nèi)是要起大風波了。)
聽完概述,那名精瘦男子主動出聲,有些驚疑:“唔西迪西……”(你們?nèi)舨皇巧n月傭兵團的奸細,那打聽我們傭兵團所為何事?)
徐小東連忙抱拳上前:“依古比古……”(聽聞貴團俠肝義膽,乃一群忠義之士,又即將啟程前往東方。我與師弟本是意圖前往鄰國望夢,但奈何被迫傳送至此,人生地不熟的,又無法證明身份,思來想去實在沒有門路。便只好冒昧前來拜訪各位俠士,還望貴團帶我們一程?。?p> “湯姆布利柏……”(這兩塊中品元石是我們?nèi)康募耶?,不成敬意,略表寸心,還望笑納。)
說著,徐小東從懷中掏出兩枚中品元石,伸手遞向旁邊之人。
可當他伸到到一半,周身便是浮現(xiàn)出一股龐大力量硬生生將他的手掌逼了回去。
精瘦男子繼續(xù)開口:“飛飛魚……”(話說得客氣了,不過就是帶你們一程爾,此等小事不必如此破費。不然傳出去,我們傭兵團豈不是成了趁火打劫之輩?只是……不知你們?nèi)绱四暧祝瑓s要跨越萬萬里前來此地,欲意何為啊?)
徐小東面露難色,眉宇間有些糾結。
“叮叮車……”(也罷,既然小友不愿多說,我也不勉強。只是此行東去,路徑望夢國路亦是途遙遠,恐怕得耗費許多日子。明日辰時我們便要啟程出發(fā),二位小友可要做好準備。若是心意已決,可與……趙義討要幾身專用服飾穿戴,以免自家人起了誤會。)
男子話語剛畢,那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胖子便是笑嘻嘻的擠了過來,伸手指了指自己。
徐小東有些詫異,顯然也是沒想到男子會有這么好說話,此事如此輕易就達成了。
再三告謝,這才跟隨那個胖子離開院子。
待到三人走遠,院子中的人群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心存疑惑,很是不解。
一是,兩枚中品元石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為何不收下,而是選擇無償順帶著這兩個小輩。
二是,帶著那個出言的后生也就算了,實力不錯,還說得過去。但那個在一旁有些癡癡傻傻的小家伙,明顯是個累贅,何必把他也帶上。
……
其實還有第三,只不過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是明白的為何要如此……
算是最后再防備一下他們嘛,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此,男子卻是沒有出聲做半點解釋,只是再度持槍而立,槍尖顫鳴。
一瞬間,便是重新凝聚的神意,對向漢子。
后者也是瞬間明了了他的想法,壓下眼眉,繼續(xù)持刀,再度相互尋找破綻。
如此舉動很快便將疑慮聲壓下,但人群中仍是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相互討論著各自的觀點。
而那個領頭的也對這場切磋沒了興趣,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中很快有了點答案。
‘既然能夠乘坐渡虛舟而來,想必其身后定然有著雄厚的背景實力!他們之前又是理虧在先,干脆直接賣這倆后生一個面子,結個善緣。反正是臨時多帶兩個人而已,對他們而言又不算個事?!?p> ‘這樣一來,就已經(jīng)無異于雪中送炭,想來日后這兩人也一定會心有所念。說不定得到的會比現(xiàn)在多得多,這筆買賣,怎么都是劃算的?!?p> ‘再說那個不會雅言,還藏頭露尾的小家伙,說不定人家正是那個勢力的少主,另外一人的身份興許還只是類似于護衛(wèi)!這么一個隱藏的注碼,自然也不能丟掉。’
那名男子嘴角翹起,自認猜透了團長心中所想,卻仍是沒有多嘴。
既然自家團長都不愿挑明道出,他非要嘴賤這個干嘛?
裝瘋扮傻,沒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