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朋友，問你點事?！辟R祥站在之前他施舍過的乞丐身旁，又在他的碗里放了兩百林盾。
乞丐眼睛放光，很是喜悅。
賀祥身后瓊斯的眼中也滿是喜悅，拿起了相機開始拍攝。那相機從頂部將拍攝到的畫面全息投影了出來。
“先生您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所有你知道的關(guān)于薩佛的事情?！辟R祥微笑著看著他，將右手放在腰間短刀刀柄的位置，“收了錢可就要好好做事咯。”
那乞丐看了看賀祥腰間的短刀，咽了下口水。他四下張望了會兒，然后挪了挪屁股，給賀祥讓了塊地，示意賀祥坐在他旁邊。
賀祥坐在了他旁邊，乞丐便湊了上來，壓低著聲音說道。
“我們這一班子人?！蹦瞧蜇ぶ噶酥父浇牧硗鈳讉€乞丐，“現(xiàn)在淪落到在街邊乞討全是因為他！”
“哦？怎么說？”
“貧民庫附近有個礦場，我們幾個本來在那打工，一天也能掙個一百五十林盾，除了能讓家里吃的上飯有時還能有點節(jié)余。那個薩佛本來也是在那的礦工。直到有一次他發(fā)現(xiàn)了一處地下避難所遺跡；他把里面值錢的東西和另外一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搬走了拿去賣了錢，賺了一大筆，然后還在里面找到了好多戰(zhàn)前的槍。”
“他用那筆錢和那些槍整了個自己的保安團，然后就仗著這一點說什么要開始接管我們這一塊?，F(xiàn)在我們附近這一片都被他統(tǒng)治了?！?p>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每三天才能去上一次班，而且每人掙的一百五十林盾還要交給他五十——用來養(yǎng)他的保安團還有他家里那個婊子！”
“我們這附近不遠處還有一片林子。本來我們這的人以前都能去里面撿些木材什么的拿來修繕房屋，他現(xiàn)在把那林子也占了，整天都有人拿著槍在那里守著不準我們進去。現(xiàn)在我們想用木材，還只能從他那里去買！”
“這樣啊?！?p>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先生你是要去薩佛那里？”乞丐問道。
“對，怎么了？”
“您開個數(shù)，我們給您湊錢?！逼蜇さ难凵裰袧M是饑渴，“您幫我們把薩佛給做了吧。求求您了，現(xiàn)在我們家里人都吃不起飯了，孩子都經(jīng)常餓著肚子?！?p> “求求您救救我們?！?p> 賀祥看了看他，眼神又轉(zhuǎn)到了別處。
“對不起，我不接殺人的活兒?！闭f罷，賀祥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示意瓊斯跟他一起離開。
薩佛的宅邸也算不上豪華。
他的房子是一棟黑白相間的三層水泥結(jié)構(gòu)樓，像一棟小別墅，不是很大。他房子的門口有一個庭院，里面停著幾輛老式的用電摩托和一輛用電轎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周圍的幾棟矮平房臨時充當了圍墻——看樣子應該是薩佛保安團的住所，但又留出了一個空缺用于進出；進出口處站了四個人，都拿著戰(zhàn)前槍械。四周正有人在用磚修建圍墻——是薩佛保安團的人。
客廳里，賀祥和瓊斯正坐在沙發(fā)上。他們的面前擺著兩杯加冰的古德酒。
瓊斯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沒想到還能在貧民區(qū)喝到這種款式的酒?！杯偹箍聪蛸R祥，“你怎么不喝？”
“上頭?！辟R祥擺了擺手，說道，“快把你那玩意兒關(guān)了?！?p> 賀祥指了指瓊斯胸口正在發(fā)光的攝像機。
“啊這。。?！杯偹躬q豫了會兒，“要不等待會兒主人來了之后問問能拍不？”
“關(guān)了，不然給你砸了?！?p> “噢，好，沒問題?！?p> 話音剛落，客廳的門被打開了。先進來者是兩個帶槍的高壯男人——看樣子是薩佛保安團的人。緊接著，一個身著戰(zhàn)前款式黑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應該是薩佛沒錯了。
薩佛本人長得并不高，有些禿頂了，也有點發(fā)福。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來此人有任何兇狠的地方——或許真的只是相對雄厚的經(jīng)濟實力讓他坐上了現(xiàn)在的位置吧。他嘴里正冒著煙的雪茄看起來都要比他有氣勢許多。
“歡迎!”薩佛張開雙臂向賀祥走去，“賀祥先生，久仰?。∩磉呥@位是。。。？”
“隨從，幫我拿箱子和接單的。”賀祥搶在瓊斯之前說話了，“順便幫我記錄下做任務時的英雄時刻，做做宣傳。”
賀祥和瓊斯站起身來，和走過來的薩佛先生握了手。
“坐下說吧?！彼_佛伸出手示意兩人坐下。
“我就開門見山了，這次請賀祥先生來是想賀祥先生在我明天談生意的時候擔任保鏢，如果談成了，我將會支付先生五千林盾。。。如果沒有談成的話。。?！彼_佛嘆了口氣，“我只能支付先生兩千林盾。請見諒，在下的個人資產(chǎn)確實不是很充足。先生您意向如何？”
賀祥看了看薩佛的表情，很誠懇。這讓他有些意外了。
“可以先讓您的保鏢出去嗎？我有點事想要問下您?！辟R祥對薩佛笑了笑，“而您的回答也會直接影響我的決定?！?p> 站在門口的保鏢聽見了賀祥的話，都握緊了手中的槍，緊張地盯著賀祥。
薩佛也看起來有點吃驚。
“既然您請我來，那么您肯定對我的本事也有所了解?！辟R祥頓了頓，“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我可以在兩秒鐘之內(nèi)殺死你們?nèi)齻€人但你們卻連一次開槍的機會都沒有。我沒有必要把您的保鏢支開再對您做不利之事?！?p> “而且。”賀祥接著說道，“我讓他們出去也是為了您著想。”
兩個保鏢直接抬起了槍口對準賀祥。
薩佛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你們出去吧。”
兩個保鏢互相看了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客廳，帶上了門。
“先生您想問些什么？”
“傳言和情報?！辟R祥說道，“先說說傳言吧。我在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說你剝奪了他們在礦場上班的工作，讓他們每三天才能去一次，并且還要上交一部分工資給你；你還把林場也給占了，使其私有。很抱歉，我必須要了解一下相關(guān)的信息。干我們這份工作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
“一定是馬科那幫混賬！”薩佛憤怒地拍了下茶幾，緩和了會兒后說道，“很抱歉我這樣失態(tài)。”
“我管轄的這一片里一共有三百多戶人家，而礦場那里只有一百多個崗位。”
“而且礦場是這一片唯一一個能找到正經(jīng)工作的地方。。。不能去那里上班的人只能找一些別的事情做。。。但這也使得他們經(jīng)常食不果腹，甚至丟掉性命。相信我，我以前也不過是這里的一個普通人，所以我很了解這邊的狀況?！?p> “所以在我有了一些私人力量之后，我選擇逼迫他們?nèi)燧喴淮危@樣每戶人家都能拿到一定的錢。雖然工資數(shù)量不多，但也能讓他們買點簡單的食物吃飽飯?！?p> “至于要求他們上交一部分工資的事。。。對，我承認確有其事。但是既然我現(xiàn)在想要讓這個混亂地方變得有秩序，我就得成為這個地方的掌權(quán)人，而我也必須擁有一定的資金來使這樣的一個權(quán)力機構(gòu)運作起來——我手下的保安團也得吃飯；對，我是自封的，沒有選舉，但這也是因為這一塊向來就不在政府的管理之中——他們根本不愿意管我們！”
“至于林場的事情，也就跟我這次帶給先生的委托有關(guān)了。”
“阿努比斯的政府官員想要把林場劃給一個叫‘生命科技’的公司，讓他們來負責林場的管理。但我不能把林場讓給他們。生命科技是一個很有錢的公司。。。相信先生你肯定也有所耳聞了。伐木這種活他們自然會用機器人全部包完，根本不會留下工作崗位給我們。更何況貧民窟未來的發(fā)展是很需要這個林場為我們帶來收益的。”
“明天就是洽談的日子了，生命科技和政府都會派人到林場來。我必須得把林場拿下來。。。但是我也害怕他們到時候會對我不利。正巧先生在我開的餐廳里吃飯——那個地方是我開的，準備以后專門用來接待林場的客戶的。所以，我希望先生能夠接下這一單，雖然我也知道酬勞確實有點少，但這也是我能開出的最大價格了?！?p> “哇。”瓊斯突然發(fā)出一聲贊嘆。
賀祥看向瓊斯。
“沒什么沒什么，只是沒有想到，在如此貧困的地方居然能有像薩佛大人一樣有膽識的人。”瓊斯哈哈笑道。
“酬勞可以按你說的來?！辟R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愿意接下這一單，“但是事成之后，我要一輛你們停在院子里的摩托?！?p> 薩佛沉思了一會兒。其實一輛摩托的價格并不高，但其對于就算是貧民窟“富豪”薩佛而言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開支了。賀祥深知于此，于是乎便打算借此看看薩佛的誠意如何。
“沒問題。”薩佛站起身來，示意賀祥握手，“考慮到林場拿下后能夠為我們，包括整個貧民窟帶來的利潤，一輛摩托不算什么。”
賀祥也站起身來，和薩佛握手。交易達成。
“除此之外，我還要問你一些細節(jié)?！辟R祥坐下，“這個叫‘生命科技’的公司，他們帶來的保鏢或者說，隨從，是人類還是守衛(wèi)？”
“其實之前我們已經(jīng)有過一次談判了?！彼_佛說道，“上一次對方大概帶了七八個人類保鏢的樣子?！?p> “既然談判失敗了，也不能排除這一次他們會帶守衛(wèi)來的可能性。”賀祥自言自語道，“該死，這附近可找不到制作尖刺地雷的材料。”
“有什么麻煩了嗎先生？”薩佛試探著問道，“我并沒有讓先生一個人對付他們所有人的意思——如果意外真的發(fā)生的話，我自己也會帶上保安隊的人。。。”
“你想太多了吧薩佛先生?！杯偹剐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個賽博能跟一個團的人類士兵對抗的說法嗎——我承認確實可能有夸張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賀先生一人對付七八人那也只是小事一樁了。”
“保安隊的人就算是為了你自己的排面，你也會帶上吧?！辟R祥說道，“我擔心的是其它問題；但你不用操心了，因為你也幫不上忙。但是切記，明天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隨便行事?！?p> -
夜，很安靜。貧民窟的夜晚來的特別快，和燈火通明的市區(qū)完全是兩個模樣。賀祥躺在床上。他能夠聽見鳥叫，也能夠聽見屋外的風聲。
先前他已經(jīng)去明天的談判地點偵察過了。那里除了幾棟廠房之外再無別的掩體——很顯然，薩佛和生命科技的人明天將會在廠房外的空地里擺好桌椅板凳進行談判。
有點難搞。如果對方真的帶了守衛(wèi)來的話。
不想了，睡覺吧。
我在此呼吁政府加強對貧民窟的管理和照顧！生活在貧民窟里的數(shù)十萬人也是布蘭科的子民！我們不應該拋棄他們！政府應該給他們安排工作，給他們社保福利！貧民窟的人民們需要來自政府的幫助——這與你們憲法當中所說的一樣！如果政府做不到此點，那么政府便是失職的，不可靠的！布蘭科人民不需要一個不可靠的政府!
--摘自《阿森納的議員競選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