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陷阱
深秋的暖陽照射著世間萬物,連同著宏偉的大廈也被包裹在燦爛的金光里。
而與這金光對比,大廈雖然依舊宏偉,卻難掩那一絲絲頹廢之氣。
蕭氏企業(yè)。
“蕭總,沈氏集團沈璐沈總說要見您?!?p> 在視屏事件爆出的當天,蕭浩然在家人的反對下,依舊固執(zhí)己見的解除了自己與沈璐的婚約,并且單方面的終止了蕭氏和沈氏的一系列合約,使蕭氏負擔了一筆筆巨額賠償。
正因為如此,秘書在蕭浩然的決絕下不敢在稱呼沈璐為少夫人,改稱沈總。
可饒是這樣,秘書還是接收到蕭浩然眸子里的陰郁,那種陰郁提醒著她不應該提起這個人。
一貫看著蕭浩然溫文儒雅的樣子的秘書,在這種陰森的氣場下頭皮發(fā)麻,而相對于沈璐對她的威脅,她只能選擇對著蕭浩然迎難而上。
“沈小姐說您會有興趣見她,因為她有辦法讓顧淺小姐回到您的身邊?!?p> 秘書意識到沈總這個類似尊敬的稱呼,也是不適合用的時候改稱為沈小姐,并且在說到顧淺的名字時略微輕柔了語氣,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說完話后,自己的頭頂已經(jīng)浮起一層虛汗,背后也騰起一股陰涼,她還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懂得什么叫威逼利誘吶。
蕭浩然低頭深思,然后對著秘書點頭。
秘書心里大呼得救,轉(zhuǎn)身盡力平穩(wěn)的走出辦公室。
某咖啡廳。
“說吧,什么事?你叫我來不是單純的看我喝咖啡吧?”
蕭浩然看著自從進門后就盯著他發(fā)呆的沈璐,心里一陣厭惡。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以前是很愛她的,為什么現(xiàn)在只剩下厭惡。
或許對于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便是不愛了吧。
因為不在愛,所有的優(yōu)點都成了缺點,所有的不堪都在眼前。
沈璐看著眼前的男人,以前相處的日子都在眼前浮現(xiàn)。
牽手前的心動,牽手后的情愛......
以為最初的分開只是暫時的,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當自己在異國他鄉(xiāng)為了未來而努力的時候,他卻和自己的姐妹走在一起了。
沈璐沒有告訴過蕭浩然,她只是沈赫的私生女,她在沈家的地位都是自己拼了命掙來的。
沈夫人因為自己無所出,才不得不同意在自己親生母親難產(chǎn)而死的情況下讓沈赫接回自己,并以她孩子的身份安在沈家。
從小到大,沈璐要什么,都得去爭取,靠自己爭取。
只因為她是小三的孩子,所以,她不敢和任何人傾訴自己的身世,任何的委屈只能自己咽下,甚至連顧淺都不知道沈家夫婦對自己的愛護只不過是表象而已。
而當年她選擇出國,為的是將來更有力的掌控沈氏,為的是以更好的姿態(tài)站在自己愛人的身邊。
時至今日,沈璐明白自己愛錯了人,她清楚自己在過去里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可原諒的。
然而,她并不需要原諒,她也不想負責。
弱肉強食的世界很殘酷,如果不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曾帶給她愛戀,她又怎么會迷失自己?
她是妒忌顧淺的,憑什么顧淺擁有一切她企及不了的東西,并且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現(xiàn)在,既然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愛她了,當初他把她從深淵里拉出來后又重重的推下去,那么,現(xiàn)在她會把他一起拉下來。
他,還有她,她們,所有人,就一起付出代價吧。
“如果不是顧淺這個名字,你都不會再見我了吧?”
沈璐輕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嘲諷顯而易見。
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皮了,她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反正不管自己是何種姿態(tài),面前這個男人也不會為她動容。
“你沒有資格質(zhì)疑我?!?p> 蕭浩然克制想要掐沈璐脖子的沖動,眼前這個女人,害他失去顧淺,他恨不得殺了她。
恨不得殺了她?
蕭浩然被自己的念頭嚇到,在驚覺自己的想法時,沈璐接下來的話讓他忽略了自己泛起的罪惡。
“你要顧淺,我要歐冠辰,我們合作?!?p> 沈璐用著在討論自己早餐吃了什么般的語氣云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令蕭浩然驚得愣了一會兒。
“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贝剡^神,蕭浩然慶幸自己對沈璐已經(jīng)沒有感情,不然他肯定會掐斷她的脖子。
同時,他也懊惱自己過去瞎了眼,竟然會被這樣的女人蒙蔽。
“我水性楊花?那顧淺也一樣啊?!?p> 沈璐色嘴角揚起一抹罌栗般的笑容,提醒著蕭浩然顧淺現(xiàn)在和歐冠辰的關(guān)系。
“具體我們電話聯(lián)系?!?p> 蕭浩然一刻也不想和面前的女人多待,他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掐死她。
是的,掐死她,蕭浩然非??隙ㄗ约旱南敕?。
沈璐看著蕭浩然甩開凳子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陰狠的笑容。
如果我不說我要歐冠辰,你會放心的和我合作嗎?
蕭浩然,不管你愛不愛我,結(jié)果,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獄。
沈璐也不管蕭浩然的離開是因為對她的厭惡,她拿起手機撥打蕭浩然的電話。
她可沒有時間了呢,那些人等著看她的成果,顧淺卻已經(jīng)開始動作,她需要盡快的做完自已要做的事情。
相信最后的結(jié)果會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吧?
她可真期待他們的表情呢,沈璐想。
宇天集團顧氏。
“顧總,蕭氏企業(yè)蕭總說要見您,他說他手上有沈氏貪污行賄的證據(jù)?!?p> 林婕看著辦公室多出來的歐冠辰有些猶豫,看到顧淺點頭后開始匯報。
“真是陰魂不散吶。”
未想到先出聲的是歐冠辰,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完全不在意自己這副氣急敗壞辱沒他“冰山美男”的氣質(zhì),駭?shù)昧宙技伴T口站立的保鏢一并以為此歐冠辰非彼歐冠辰。
顧淺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報了一個時間和地名給林婕,后者答應后退出辦公室。
不久,知道顧淺要見蕭浩然的米雅從隔壁辦公室過來。
“證據(jù)我們有的是,你完全沒必要見他?!?p> 對于蕭浩然曾經(jīng)對顧淺的傷害,向來護犢的米雅自然不會原諒他。
“要解決的人,總要先解決的。”顧淺示意米雅要她放心,表示自己并不會因為曾經(jīng)的情感羈絆產(chǎn)生難過。
米雅點頭答應,然后離開辦公室,她現(xiàn)在可忙得很,那些證據(jù)可要她整理一陣子。
“我開車送你去?!睔W冠辰不是詢問顧淺,而是明確要求。
顧淺知道這個男人的霸道,點頭應好。
不懂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愛情而改變自己,變成連自己都會感嘆的另一個樣子,縱使那份感情會讓自己卑躬屈膝,仍然甘之如飴。
張愛玲曾經(jīng)說過: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開出花來。
蕭浩然在最初未通曉自己真正愛的人的時候錯開顧淺,但是對于挽回,卻是在拼盡全力。
奈何他并不知曉,有些東西,有些人,錯過了,便是一輩子。
不是顧淺薄情不給他機會,只是散開的情意已經(jīng)散開,她現(xiàn)在對他再無心動,再無留戀。
“淺淺,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蕭浩然的語氣幾近哀求。
“不存在原不原諒,我們早在六年前就分手了。而關(guān)于挽回舊愛的戲碼我并不想看,更不想自己成為主角?!?p> 顧淺按耐住心頭溢起的不耐煩,精簡自己的語言。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但是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都是沈璐做的,我并不知情的,你沒有理由遷怒我?!?p> 看到顧淺眼底深處的冷漠,蕭浩然開始努力的澄清自己。
顧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頭看眼前的蕭浩然。
顧淺當然知道造成自己兩個姐妹死亡的人是沈璐,她也并沒有遷怒蕭浩然的意思。
只是舊人舊事她都不想見,不想再想起因為自己而帶給親人的傷害,并且她對蕭浩然也全然不再有感情。
蕭浩然極力撇清和沈璐的關(guān)系,撇清當年事件與他有關(guān),令顧淺對眼前人的本性產(chǎn)生懷疑。
蕭浩然雖然還保持著待人接物的儒雅,卻再也不是那個陽光下展顏無懼的大男孩,他變得世俗,變得懼怕承擔責任。
顧淺并不清楚他這種卑微是不是因為愛情,或者愛情只是他的借口,他其實是不甘心自己當初選錯了人。
她討厭他這種低姿態(tài),為了自己私心而擺出來的低姿態(tài)。
顧淺突然想起了李新,自從米雅回國后,李新便是時不時的制造自己與米雅的見面,任何場合的聚會大凡知道米雅會去他必到場。
而米雅對李新的感情顧淺也是看在眼里,對于事過境遷后的未來,這兩個人能不能走在一起,她心里也有幾分猜想。
而雖然兩人之間隔著已經(jīng)過世的柳晴晴,但好在李新敢于承認在瀕臨生死的時刻知曉自己真正愛的還是米雅而私心的棄晴晴救米雅,他并沒有給米雅內(nèi)疚的機會,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從而包攬了所有責任。
他的這種承擔令顧淺及李蔓感動,加上米雅本身也還對他存有情意,顧淺及李蔓遂也時不時的制造巧合。
李新和蕭浩然雖然是好友,但蕭浩然身上,卻是沒有李新那種敢于承擔的品質(zhì)。
蕭浩然看著顧淺沉默,張嘴還想在說什么。
顧淺在他開口之前說:“我必須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們只是過去式,我不會因為你的任何挽回而停留,到此為止,不要逼我對蕭氏出手。”
蕭浩然有意于她,她沒有辦法阻止,而他若是再三干擾她的生活,她不介意讓他失去他現(xiàn)在擁有的地位。
顧淺說完起身打算離開,腳上卻突感無力,一個踉蹌跌回座位。
她心里大叫不好,臉上卻是波瀾不驚,銳利的眼神掃向蕭浩然,希望后者做出充分的解釋。
“沒關(guān)系的淺淺,只是一點迷藥,我不會傷害你的?!?p> 蕭浩然說著上前抱住顧淺,掰過她扭向一邊的頭試圖親吻她。
顧淺用盡全身的力氣踢開蕭浩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產(chǎn)生的燥熱意味著什么,大罵蕭浩然卑鄙無恥。
蕭浩然猝不及防被踢到在地,他猛然看出了顧淺的不對勁,心里警鈴大作。
“她明明說這只是迷藥啊?!贝篑斶^后的蕭浩然看著顧淺咬唇的樣子,心里一片翻江倒海。不對,不對,是烈性春藥。
兩個月前沈璐對自己下過這種藥,他還當時把沈璐當成了顧淺.......
意識到顧淺現(xiàn)在的樣子是因為什么,并清楚藥物的激烈性,蕭浩然上前抱起顧淺往樓上休息間走去。
顧淺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起來,身上沒有一絲抵抗之力,蕭浩然的動作讓她不禁慌張起來。
她逼迫自己冷靜,扯下脖子上月形吊墜,觸碰細小的機關(guān),原來圓滑的月勾變得尖細起來,然后,她狠狠的用月勾劃向自己的手背,頓時,鮮血四溢。
痛感讓顧淺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她在蕭浩然呆滯的眼神中逃出他的懷抱,轉(zhuǎn)身跑出大門。
等在車里的歐冠辰在顧淺坐上副駕駛后才發(fā)現(xiàn)她手上的傷口,鮮紅血液不停的冒出來,車廂里霎時間血氣浮動,看著顧淺原本清明的眸子里染上情欲,歐冠辰瞬間了然。
他忍住想要馬上解決了蕭浩然的殺意,發(fā)動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