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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愛在第八秒重生

第三十七章:結局

請讓愛在第八秒重生 張谷秀 4849 2021-07-10 22:21:00

  當城市被大雪覆蓋的時候,一切瘡痍都被掩埋。

  顧氏正式收購沈氏后,兩個項目也同時開工,開工那天的剪彩顧淺并沒有出現(xiàn),這讓等待了近一個月的媒體心有不平卻又不敢怨念出聲。

  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不敢小瞧這個外表年輕,卻心有城府的女人了,兩項項目有歐氏的加入,或者是身份是歐氏掌舵人女朋友,及顧氏繼承人都只能是大家對其熱議的焦點之一而已。短時間內(nèi)收購沈氏,使蕭氏掌舵人不得不放下與愛妻周游世界親自回蕭氏主事,并且主動與顧氏修好只圖生存,這些都讓商業(yè)圈對顧淺刮目相看的同時心生畏懼。

  沈氏集團被公布偷稅漏稅、賄賂官員、強買強賣等多項罪名,沈氏千金沈璐,甚至被牽連著買兇殺人的人命案件。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當警察上門緝拿沈家人的時候,主要負責人沈赫已經(jīng)不見蹤影,其女沈璐,否認所有罪名。

  李蔓及米雅在剪完彩后對著媒體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時,那郊外的墓園里,顧淺裹著黑色的風衣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一張兩個女孩的合照,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嫣然。

  顧淺將懷里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鮮紅的花束在白雪皚皚的世界里越發(fā)耀眼。

  她取下墨鏡蹲下身來,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撫摸著照片,她看著照片里的女孩笑得那么開心,自己也不禁笑起來,可是在笑著的同時,兩道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來,淹沒在厚厚的積雪里。

  顧淺靠著墓碑,喃喃自語的說了很多話。

  大抵就是這兩年來自己都做了什么,生活得怎么樣,她說的沒有順序,想到哪里就講到哪里。

  顧淺想起來自己自閉那段時間的生活,她其實聽得見,聽得見所有人對她的勸解,是她自己走不出來。

  直到那次在夜里,殺光了所有的狼群,她徒然獲得勇氣,她知道自己必須活下去,即便是帶著恨意,即便是裝滿愧疚。

  這些年來,她依靠著對沈璐的怨恨,一步一步走過來,也想過以后報了仇,再沒有意念支撐自己,是不是又會虛弱得倒下去,令所有人失望。

  她不敢確定,最初的時候,心里空空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好在,她遇見了歐冠辰,她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動力與勇氣,她想,她不會在輕易倒下去了吧,為了所有愛她的人。

  顧淺靠著墓碑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天空開始飄起雪花,她站起來,將墨鏡重新帶上,轉身準備離開。

  顧淺還來不及踏出腳步,入目的人讓她停在那里。

  蕭浩然拎著一個巨大的旅行箱,站在小徑上看著顧淺。

  他神色憔悴,在看到顧淺因為他而停住腳步時迎上去擋在顧淺面前。

  “淺淺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里?!笔捄迫簧焓窒胍櫆\,后者閃開,眉頭緊皺。

  “我已經(jīng)訂了票,我們走,我們?nèi)ミ^平淡的生活?!?p>  蕭浩然看著顧淺的動作,心里升騰起緊張。

  顧淺注視著面前的人,她不知道蕭浩然哪里來的勇氣認定她會同意和他一起私奔,她甚至有些懷疑面前的蕭浩然是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人。

  以前顧淺很羨慕蕭浩然,感覺那樣一個陽光開朗的男生是值得得到很多的愛的,后來她明白,其實自己也是被很多人羨慕著的,人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想做不是自己的那個自己,就像我羨慕你,你羨慕我,我覺得我沒啥好羨慕的,你也覺得你沒啥好羨慕的,就有這樣的劣性根,這樣的死循環(huán)。

  顧淺深知蕭浩然于她的感情不過是沉淀后的爆發(fā),因為當初沒有愛夠,所以才會產(chǎn)生很愛的錯覺,這樣的錯覺自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的。

  顧淺并不想多解釋什么,該說的她早就說過了,她解救不了蕭浩然,自然也不會陪他一起犯傻。

  走到今天這里,顧淺已經(jīng)不想再被過去的糾纏了,她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么疲憊過,巨大的精神支柱倒塌,她好想找一個人抱一抱,然后好好的睡一覺,而這個人只能是歐冠辰。

  顧淺只能在歐冠辰面前才能全然的放下戒備,做最真實的自己。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歐冠辰應該還在開工儀式上吧,顧淺想。

  那么大的項目,總要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在場,她也是怕沈璐魚死網(wǎng)破對李蔓和米雅不利,所以強留下了歐冠辰。

  想著他那祈求的表情,顧淺露出大大的笑容。

  顧淺想著,沒有理會蕭浩然的一大通表白,確切的說她剛剛一直在神游,除了開頭要她跟他走那一段外,她沒有聽他還講了些什么。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她現(xiàn)在只想立馬飛奔到歐冠辰身邊,然后狠狠的抱住他,告訴他自己剩下的人生就交給他了,他必須陪她過一輩子。

  顧淺繞過蕭浩然,將自己的風衣衣尾從他的手里抽出來,眼里的寒冷比風雪更甚。

  可是顧淺并沒有走成,她再次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不,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原本該在監(jiān)獄里的沈璐,帶著一群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天空變得更加暗沉,隱隱的有著暴風雪的趨勢。

  歐冠辰看著遠處的李蔓和米雅,不知為什么心里一陣一陣的焦躁。

  行動電話響起,沈璐逃離看守所的消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歐冠辰的腦子里閃過電光火石。

  接收到歐冠辰眼光泛狠的李蔓眸子一收,腦子轉動想著為什么歐冠辰氣息轉變的同時心里的恐懼擴大,暗罵一聲shit,把會場交給綏心,拉著米雅匆匆的往會場外面跑,綏安緊步跟上。

  歐冠辰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停止流動,心里的恐慌以圓點為中心無限的擴大,他絕對相信沈璐那個瘋子是什么都能做出來的,他甚至來不及安排任何布置,開著車子極速離開會場。

  李蔓帶著米雅和綏安迅速的坐上厘寒已經(jīng)停在會場外面的汽車,還不待他們坐穩(wěn),車子迅速追著歐冠辰的車尾離去。

  米雅緊緊抓住李蔓的手,不知為什么,眼淚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留下來。

  她好像看見了六年前的那場大火,透著濃濃的煙霧以及炫麗的火花,自己的姐姐倒在里面,她怎么也抓不到她。

  她隱隱約約的知道,知道顧淺為什么一個人獨自去了墓園,撇下了她們所有人。

  她是想一個人面對啊,面對那些所有的過去,結束那些所有的過去。

  她就像那次的自閉,一個人,丟下了他們所有人。

  歐冠辰也想到了顧淺的打算,她不想死,卻也沒有奮力的活下去。

  她把自己的命交給了沈璐,她想做最后的了斷的。

  他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后悔自己輕易的答應顧淺的要求,憤怒充斥著歐冠辰的眸子,他體內(nèi)燃燒著熊熊的火焰,要把他燒裂一般。

  顧淺看著沈璐,露出笑容,好像對方的出現(xiàn)就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她摘下墨鏡,露出純潔的眼眸,笑著對沈璐說:“來了啊?!?p>  來了啊。

  沒有驚喜也沒有慌亂,如同一個老朋友一般的招呼,令沈璐微微失神。

  曾幾何時,兩個拉著手蹦蹦跳跳走在一起的女孩背道相離。

  那些一起做伴的日子,風中交織在一起的長發(fā),銀鈴般的笑聲,所有的美好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可是到頭來一切都面目全非。

  沈璐不敢看顧淺,仿佛只要看她一眼就會被她深邃的眼睛吸進去一般。

  就在她猶豫著要說什么的時候,旁邊的男人來了口。

  “顧小姐,好久不見?!笔悄莻€精瘦的男人,他笑得如同惡狼一般。

  顧淺輕輕轉了下頭,將望著沈璐的視線分了一點點給那個男人,好像才剛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一般。

  “呦,這不是狼嚎的二當家嗎?怎么?沒有家可以回去了,便想著在這片墓園里找個歸宿?”

  顧淺從他們一出現(xiàn)時就認出了對方,只是今天是她和沈璐對過去做個告別的日子,雖然她詫異在他們的緊密監(jiān)視下,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狼嚎藏了那么多人在國內(nèi)。

  不過,這并不能改變什么。

  男人聽到顧淺叫囂般的挖苦心里騰起怨恨,他怎么會不知道,三天前接到狼嚎總部發(fā)出的最后一道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擊殺顧淺。

  至此,他們才知道,狼嚎總部,被夷為平地。

  歐冠辰和顧淺這兩個人可真是狠吶,那么大的狼嚎總部,說鏟就鏟了。

  誒,弱肉強食,誰不狠呢?

  若是這兩人落到狼嚎手中,也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只是他們技高一籌搶了先機。

  沈璐從另一個狼嚎成員里接過貢果香燭,從顧淺身邊走過后越過蕭浩然,將貢果擺上上了一炷香。

  她們葬禮的時候沈璐沒有去,她自然是沒有資格去的,所以她一直記得自己欠她們一炷香,現(xiàn)在也算是完成了。

  顧淺沒有阻止沈璐,不管她的祭拜是出于內(nèi)心的不安還是誠心的懺悔,顧淺都不想阻止。

  她也知道,欠了她們的不僅僅有自己,也有沈璐。

  沈璐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來拍掉膝蓋上的雪,轉身。

  在沈璐再次經(jīng)過蕭浩然的時候,后者大罵著假惺惺作勢要踢掉貢果香燭。

  沈璐未曾回頭,伴隨著“砰砰”的兩聲槍響,子彈打在蕭浩然兩只小腿上,失去支撐的蕭浩然跌倒在雪地。

  沈璐繼續(xù)往最初站立的位置走,經(jīng)過顧淺時聽到顧淺開口。

  “嗯,你越來越狠心了?!鳖櫆\云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眼睛深深望著沈璐。

  “那有什么關系,反正今天,這里的人都得死。”

  沈璐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帶著果斷的狠決,心里在盤算著歐冠辰他們應該都發(fā)現(xiàn)了吧?

  那也快到了,這里的人,誰也逃不掉的。

  沈璐回到自己的位置,回頭看著顧淺,顧淺還是保留著云淡風輕的笑容,讓沈璐心里泛起怒火。

  她舉起搶對著顧淺,想要一子彈打破顧淺的笑臉,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將指著顧淺的搶拿開,轉而指向墓碑。

  “不要!”伴隨著兩句異口同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顧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墓碑前面擋住了沈璐的子彈,子彈刷刷的進入她的身體。

  看到一幕的歐冠辰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抽空,他僵硬的舉起手里的槍,準確無誤射中已經(jīng)呆愣的沈璐的手足。

  然后,他并沒有停止,子彈一顆顆射出,射中的均是那些西裝男人的心臟,他們有的人甚至還來不及開出第一槍,就詫異的死在了速度快到令他們震驚的槍殺下。

  待厘寒他們趕到現(xiàn)場,入目的只有歐冠辰還是站立著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血水和雪交融著順著臺階流下,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歐冠辰快速的奔到顧淺身邊將她扶起,手掌緊緊的摟住她的肩膀。

  他看著鮮血從顧淺的嘴里溢出來,他好想哭,可是他哭不出來。

  巨大的悲傷壓抑住他的心臟,他快要窒息了。

  蕭浩然已經(jīng)不會言語,他的眼淚順著那張英俊的臉龐滑落,滴在雪中和著他的血水流走。

  米雅的哭聲在墓園里回響,李蔓抓住她想要奔過去撕扯沈璐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里,無聲的哭泣。

  沈璐還在震驚中,手腳上的痛意也無法轉移她的震驚,她怎么也想不到顧淺會擋在她的槍下。

  在她感覺大腿中間有液體流下的時候,臉上的錯愕與震驚更加明顯。

  三個月,她的例假并沒有來,她居然沒有想到。

  她感覺身體里有一條生命在流失,她驚慌的尖叫出聲。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p>  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真的懷了孕,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當初欺騙顧淺放過自己的理由成了事實,她怎么能接受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甚至不能接受自己真的朝顧淺開了槍,她甚至不能接受顧淺因為她而躺在雪地里。

  為什么?為什么?

  明明應該有巨大的快感,為什么她感覺自己的心里缺了一塊。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最初的報告是假的,她出現(xiàn)在這里,就證明了她的不顧一切,沒有人會同情疼惜她。

  顧淺伸手撫摸過米雅和李蔓的臉,像是只能要把她們永遠刻在記憶里。然后她將手挪向歐冠辰,細細的劃過他的臉龐,仰起頭親吻他的嘴唇,輕輕的在他耳后說了一句話。

  風雪越來越大,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埋在雪地里。

  在潔白的醫(yī)院里,重癥病房外面,沈璐透過窗子看著里面的人。

  她忍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讓護工推她到門口,輕輕敲門。

  李蔓把門打開,看到沈璐總乞求的眼神看著她,終究還是忍下了憤怒讓她進門。

  護工將沈璐推到顧淺的病床邊后退出病房,室內(nèi)有歐冠辰,李蔓,米雅,沈璐以及躺在床上的顧淺,卻是滿室沉寂。

  沈璐伸手,想摸摸顧淺。

  不知道為什么,槍打出去的后一瞬間,她的心里全部都是后悔和苦澀。

  她不想殺顧淺的,這個念頭變得那么清晰,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并不想顧淺死的。一如當年看見顧慈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抽離讓她不能呼吸,她以為自己只是錯愕,卻不想那其實是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

  沈璐最終還是沒有摸顧淺,因為顧淺臉上帶著厚厚的氧氣罩,她伸出手后,又縮了回來。

  “她怎么樣了?”良久,在沈璐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依舊無果的時候,她哽咽開口。

  歐冠辰?jīng)]有回答她,米雅卻嚶嚶的哭起來,李蔓揉了揉腫脹的眼睛,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穩(wěn),開口說話。

  “醫(yī)生說,她今天要是再不醒來,以后就都醒不過來了?!?p>  李蔓說著就捂了口,她怕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走吧,去你父母身邊?!睔W冠辰冰冷的開口,言語中沒有一絲情緒。

  沈璐錯愕的抬頭看對面的歐冠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你以后好好生活吧。”歐冠辰說完話,握著顧淺的手細吻。

  好久好久,他抬起頭,對著沈璐說了一句后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他說:“你知道她最后附耳對我說的那句話是什么嗎?”

  “她說,放她走,救孩子?!?p>  沈璐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凌晨兩點,顧淺所在的重癥病房,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緊促的嘀嘀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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