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辛與梅
進行了一整天的高強度訓(xùn)練后,逸帆疲憊地回到了宿舍,洗完澡后倒在床上立刻就睡著了。
在迷糊之中,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一個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蹭到了自己的臉上。
“什么啊!”逸帆嘟囔著伸手想把他臉上的東西推開。
“哼!”
這團東西突然叫了起來,拼命掙扎著。
逸帆睜開眼睛。
只見一個粉色的豬鼻子正在自己的臉上磨來磨去。
“嗯?”
鼻子的主人出現(xiàn)在了逸帆的視野中,是一只粉嫩的小豬!
“誒!豬!”
逸帆嚇了一跳,從床上跳了起來。
那只豬也一下子從床上蹦了下去,很是不滿地哼哼唧唧著白了逸帆一眼,然后很人性化地用鼻子拱開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逸帆:我好像被一只奇怪的豬鄙視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逸帆匆忙跑出了房間,想要看看那只奇怪的豬是怎么回事。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暗殺服的男子,面容很俊俏,但是雙目卻顯得十分空洞無神,他的對面坐著“地鼠”岑獷,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么。
那只粉色的小豬此刻正躺在男子的懷里,一臉愜意地酣睡著。
看到逸帆一臉疑惑地樣子,耿炎走了上來。
“那只豬是辛王牌的寵物,名叫‘一條豚’,是一只導(dǎo)盲香豬,是一只非常厲害的通人性的豬,導(dǎo)盲、緝毒、搜救、戰(zhàn)斗、偵查樣樣精通。據(jù)說還是降災(zāi)組織的精英隊員?!?p> “導(dǎo)......導(dǎo)盲香豬?”
這聽起來是只狠豬,好像自己輸給了一只豬?
“因為羽生甘王牌的視力很模糊,只能辨別東西的基本輪廓,所以需要導(dǎo)盲豬來輔助啦?!惫⒀捉忉尩?,“據(jù)說是聽說土撥鼠在閃電城遇見了夢魘的傀儡,所以來了解情況的。”
之前逸帆他們擊敗了夢魘之后,委托岑天唳把那些傀儡送到了梵克特瑞,經(jīng)過裝甲炮云萃的仔細(xì)研究,終于找到了把他們變回原樣的辦法。
那就是,心理療術(shù),依靠至親的呼喚,從內(nèi)心深處將他們喚醒。
辛默默地聽著岑獷述說關(guān)于這些傀儡的事情,時不時用沙啞的嗓音回上幾個字。
兩人交談完畢之后,辛彎腰向眾人道謝,然后帶著一條豚默默地離開了【火風(fēng)地水】的宿舍。
看著羽生甘遠(yuǎn)去的背影,岑獷傷感地嘆了口氣。
“這是怎么了???”逸帆上前詢問。
“辛大哥還沒有從當(dāng)年的陰影中走出來??!”海原泠也從后面走了上來,略帶憂傷地看著羽生甘的背影。
十三年前的冬天,由于“雪魔”破壞村莊,【暴雪之災(zāi)】在威爾遜雪山上與降災(zāi)組織進行了一次激烈交鋒。
“羽生甘先生,‘雪魔’溫迪戈騎著雪怪逃走了!”
一個降災(zāi)者砍翻逃跑的禍人后指著遠(yuǎn)處大喊。
遠(yuǎn)處,一個狼狽的男子趴在一只肥胖的白毛丑八怪上狂奔。
“我去追?!?p> 一位英俊而面容和善的少年站了出來。
他有著一雙青綠色的清澈瞳孔,瞳孔中仿佛可以看到一片寧靜的森林。
少年的聲音溫和地如同波浪一般,輕柔而治愈,完全不像是一個戰(zhàn)士的聲音。
就如同能夠治愈人心神的靈藥一般。
降災(zāi)者失神了一兩秒,點了點頭。
羽生甘身形一閃,朝著逃竄的溫迪戈追去。
“該死!這群降災(zāi)者真是瘋子!”傷痕累累的溫迪戈咬牙切齒地抓緊了雪怪的毛,揪得雪怪嗷嗷大叫,拼了命地狂奔,“我這些年集結(jié)的部隊全毀了!”
雪怪沖進了村莊,瘋狂地沖撞著本就混亂的房屋,發(fā)出高亢的驢叫。
降災(zāi)者和難民們大叫著四散逃離。
而此時,一個腿部受傷的女孩正好躺在雪怪的必經(jīng)之路上。
無法逃脫!
雪怪嗷嗷大叫著舉起巨大的爪子拍了下去。
嚓!
鮮紅的血液建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形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狀。
雪怪的爪子,深深穿透了臂鎧,刺入了羽生甘舉起的左臂之中。
羽生甘擋在那個女孩面前,那雙清澈的瞳孔緊盯著溫迪戈的臉。
聲音如同靈藥一般,瞬間讓背后的女孩忘卻了疼痛。
“放心,沒事了!”
盡管羽生甘殺死了那只雪怪,但因為一只手臂受傷的緣故,溫迪戈還是趁機逃跑了。
羽生甘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女孩。
女孩的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棉袍,上面被羽生甘濺出的血染出了一朵梅花的形狀。
女孩的臉雖然被凍得有些蒼白,但是看上去很美麗,又不失清純和優(yōu)雅,讓羽生甘感覺內(nèi)心有些顫動。
“你的名字是......”
“雪梅。”
處理完戰(zhàn)場之后,羽生甘帶著這個失去了雙親的女孩回到了梵克特瑞。
他沒有料到,他的心很快就被這個美麗的女孩俘獲。
六年后。
“哈!”羽生甘收起了作為武器使用的捆綁索,朝凍得有些發(fā)紫的雙手哈了口氣,然后留下一地被打翻捆綁扎實的禍人,揚長而去。
其他降災(zāi)者正好趕到,匆忙將禍人們紛紛捉拿歸案。
羽生甘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著裝,重新噴了一些古龍水,然后朝約定的地方走去,嘴里哼著小曲,令樹枝上的鳥雀也不由得跟著陶醉地翩翩起舞。
天氣有點冷,畢竟現(xiàn)在是冬季,不過聽到他的歌聲,似乎感覺身心都暖和了。
在梅花樹下,他一眼就望見了他期盼已久的那個人,剛才被禍人打擾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笑容不自覺地浮上了臉龐,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女孩穿著梅紅色的羽絨服,帶著粉色的圍巾和帽子,看起來非??蓯?,但又不失高雅和高潔。
女孩看見羽生甘,雖然看上去有點因為對方遲到而生氣,但身子還是不自覺地迎了上去,相愛的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真是的!羽生你又來晚了啦!”女孩用撒嬌的口吻抱怨道。
“抱歉,小梅,被一群禍人攔住了,下不為例,不要生氣嘛?!毙廖⑿χ嗣┟返念^。
“你還是那么喜歡梅花呢!”羽生甘一只手拉著戀人的手,坐了下來,心疼地為雪梅搓著凍紅的手。
“對啊!梅花跟你一樣,跟降災(zāi)組織一樣。”雪梅下意識地靠羽生甘更緊了,這樣更暖和一點,“即使處于嚴(yán)寒的冬天,也能保持高傲和堅強呢!等待著春天的到來?!?p> “春天就快來了,降災(zāi)組織的春天也快來了?!庇鹕噬焓謸崦┟返哪?,聲音更加溫柔,“三月十四日,你的二十歲生日,情人節(jié),我們結(jié)婚?!?p> 他們的婚禮不需要什么特別的儀式,佰仟萬億首領(lǐng)會為他們進行征婚,這就足夠了。
“結(jié)了婚我是不是能多看見你幾次了?”雪梅說著把臉埋進了羽生甘的胸口。
羽生甘是降災(zāi)組織的殺手,十大王牌中的一員,為了保護家屬的安全,降災(zāi)組織成員很少能見想見的人一面,這對處于熱戀中的少年來說異常痛苦。
兩人已經(jīng)快一年沒有見面了。
“當(dāng)然可以,以后你就可以搬到降災(zāi)組織的基地住了,想跟我在一起多久,就多久?!庇鹕孰p手緊緊抱著懷里的戀人,幻想著未來的美好。
第一次絕地大反擊很快就要爆發(fā)了,羽生甘作為降災(zāi)組織最高干部,他必定要與毀滅八災(zāi)對戰(zhàn)。
這場戰(zhàn)斗會成為降災(zāi)組織與天災(zāi)組織的決戰(zhàn)。
戰(zhàn)爭過后,和平就會到來。
不過為了不留遺憾,雪梅執(zhí)意要在戰(zhàn)前與他結(jié)婚。
羽生甘拗不過女友,只好答應(yīng)。
“既然要結(jié)婚了,就必須從戰(zhàn)斗中活下來哦!”雪梅笑著與羽生甘拉鉤起誓。
然而,羽生甘從來未曾想到過,這,是他與女孩的倒數(shù)第二次見面,也可以說是最后一次吧,跟真正的她見面。
兩周后,三月十三日,他提前與即將結(jié)婚的戀人,以另一種特別的、最不想得到的方式見面。
那,幾乎使他崩潰。
女孩的臉上沒有了往日只有他能看到的可愛的笑容,失去了神采,穿著破爛的衣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手里握著刀具。
她,暴露了作為王牌愛人的身份,成為了夢魘手下的傀儡。
她不是戰(zhàn)士,沒有戰(zhàn)斗力,因此不需要三個月的洗腦,只用一周即可,但由于她腦內(nèi)也沒有任何對戰(zhàn)斗有益的資料,所以,思想全部抹去。
羽生甘見到的僅僅是雪梅的軀體、軀殼而已??吹侥歉避|殼,伸出柔弱的手,運用夢魘在她體內(nèi)輸入的戰(zhàn)斗技巧,舉起小刀,刺向了自己。
直到小刀第七次從他的胸口拔出,他才意識到事件的真相。
淚水、混雜著血液,在地上濺出梅花的形狀。
羽生甘失神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女孩,雙眼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淚,任憑女孩手中的刀刃劃破自己的身體。
無妄之災(zāi),說來就來。
......
“辛他怎么樣了?”
“還好,那七刀基本沒有傷到要害,得虧辛是鏡面人,心臟長在右邊,否則可就救不回來了?!扁O若緹看著病歷單嘆了一口氣,“身體的創(chuàng)傷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棘手的是他心靈上受到的創(chuàng)傷?!?p> “是啊,明明本來第二天就要結(jié)婚了,卻遇上這么糟的事,天災(zāi)組織這般家伙真是混?。趑|那個混蛋居然連這種惡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奔讱鈶嵉嘏蚜伺赃叺囊欢聣Γ霸缇吐犝f天災(zāi)組織最近加入的夢魘會用活人制造傀儡來補充自己不足的兵力,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簡直是不擇手段?!?p> “這種傀儡沒有辦法恢復(fù)記憶的吧,所以辛才......”
“不知道,羽生他恐怕不記得他殺掉自己戀人的事情了吧!”
“總之,我目前不會讓辛醒過來,如果造成傷口崩裂就不好了,”釵若緹搖了搖頭,漆黑的眼眸中透出悲傷與無奈,“等他的傷好了再讓他面對這次悲劇吧。”
其他王牌也紛紛得到了這個噩耗。
龍夫怒得目眥盡裂,痛恨自己沒能把夢魘永遠(yuǎn)留在刑場上。
馬斯特默默地收斂起了自己的所有溫情,將自己冷酷無情的一面透露給外人。
第一次從幕后策劃走向臺前的他決定用這個方法來守護家人。
天災(zāi)組織的首領(lǐng)宙斯站在梵克特瑞總部大樓的樓頂,眺望著遠(yuǎn)方。
一周后,羽生甘終于蘇醒,他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響徹降災(zāi)組織基地的上空。
“辛大哥他心情好點了嗎?”甲揉著太陽穴,詢問剛剛給羽生甘檢查完的釵若緹。
“沒有,還在房間里用鎖鏈鎖著呢,這么哭下去他的眼睛和聲帶會嚴(yán)重受損的?!扁O若緹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不久后,羽生甘默默地回到了戰(zhàn)場之上,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但他原本青綠色明亮而溫和的雙眼現(xiàn)在變成了無神的漆黑色,只能看見物體的輪廓,嗓子也啞了。
如今的羽生甘,變得沉默寡言。
第一次絕地大反擊,很快就開始了。
“辛大哥,你的狀態(tài)真的可以戰(zhàn)斗嗎?”丙有些擔(dān)憂地沉默寡言的羽生甘,“會不會影響狀態(tài)?!?p> 自從未婚妻死亡,羽生甘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再也沒有走出來。
“不會。”羽生甘的嗓音變得沙啞,透露出辛酸與悲涼,他的嗓子已經(jīng)失去了大部分的說話功能,一次只能說出幾個詞。
那雙幾乎看不見事物的眼睛空地地眺望著遠(yuǎn)方。
“走了?!本o攥著捕捉索,辛帶領(lǐng)著“十誡”,毅然踏上了戰(zhàn)場。
第一次絕地大反擊中,【第肆王牌】“十誡”,失去了四名隊員,雙胞胎己和庚,副隊長乙,還有年齡最小,只有十二歲的癸。
和平并沒有來臨,降災(zāi)組織的前路,仍然是無法望到盡頭的黑暗與災(zāi)難。
但羽生甘沒有再次痛哭,他的表情非常平靜。
他只說了一句話,“下次會守護好的。”
“辛”羽生甘是“十誡”背后默默守護著所有人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