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jié)的夜晚注定是不平凡的,據(jù)說那對可憐的玉檀鴨被活生生的當(dāng)做普通填鴨做了祭品,祈禱來年醬鴨店財運亨通。
而且花燈節(jié)當(dāng)晚的歌舞表演也出了意外,一名舞女從高臺上摔下來,摔斷了腿,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跳舞了,還有一家賣干花的店鋪因為火折子的關(guān)系而燃起了大火,不僅自己這邊燒的一干二凈,還連累了相鄰的兩家店鋪。
總而言之,百花大道上有人歡喜有人愁,可是這杭州城卻還是那個杭州城,天一亮,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一切恢復(fù)原狀,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生活總是要繼續(xù)的。
沈聰把秦子衍真的帶去了幽谷,天華地寶神仙一樣的地方,處處透著靈氣。
三年后......
老谷主沈從的八十壽辰,武林中人悉數(shù)前往,平日里清清靜靜的幽谷一下子成了熱鬧了起來。
司衣間送來了老爺子壽宴要穿的衣服,輕輕敲門里面沒有回應(yīng),下人覺得不妥,但又不敢擅自推門而入,于是就跑到前面找管家商量。
“于爺,于爺,您快去老爺子那邊看看吧,敲了半天門里面就是沒有回應(yīng)。”
于爺正在大廳張羅,聽到下人并報立刻變了臉色,“走,跟我去看看?!?p> 二人急步離開,途徑走廊時,下人忽然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問道:“于爺,今天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少谷主應(yīng)該趕得及回來吧。”
于爺?shù)溃骸皯?yīng)該能來得及。”
下人道:“少谷主也真是的,就不能提前兩天回來嗎?”
于爺邊走邊看著后山的方向,道:“你懂什么,少谷主是朝廷刑獄司的人,凡事都要聽朝廷的調(diào)配,哪是他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的,不過少谷主心里有數(shù),一定能趕得及回來給老爺子賀壽的。”
下人點點頭,抬頭看到后山方向有一塊陰云逐漸靠近,道:“秦師兄閉關(guān)已經(jīng)一個月了,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也不能出關(guān)嗎?”
于爺無奈搖頭,“老爺子不發(fā)話,他哪兒敢出來,再說了,能讓老爺子收他當(dāng)徒弟,也真是他的造化,想想這么多年,連少谷主都沒福氣拜入老爺子門下,得到他的親傳,卻讓他得了這個恩典?!?p> 下人不禁想到半年前發(fā)生的一件事,思緒間,老爺子的房間到了。
于爺先是輕輕地扣了扣門板,里面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動靜。
于爺微微蹙眉,又加大了力氣拍了拍門板,然而里面依然沒有動靜,下人忍不住開口道:“于爺,老爺子年紀(jì)大了,會不會......要不咱們推門進(jìn)去吧。”
于爺想了想,心理有些惴惴不安,他看了看站在身邊的下人,道:“你去后山把秦少爺叫出來,然后再找兩個人去山門口迎接少谷主,我進(jìn)去看看老爺子?!?p> 下人點點頭,一溜小跑的去了后山,于爺又用力拍了拍門,結(jié)果還是一樣。
無奈,他只好試著推門,卻發(fā)現(xiàn)這門從里面反鎖了。
本來不疑有他的于爺,這下心慌了。
因為老爺子年紀(jì)大了,睡覺從來不鎖門的,只是老人家規(guī)定任何人未經(jīng)允許不得擅自入內(nèi),否則就是家法伺候,所以大家也都習(xí)慣了不去推門,可是現(xiàn)在......于爺心里越來越不安,右手掌心慢慢蓄力,然后用內(nèi)力悄悄的震開了門栓,門開了,里面卻是鮮紅一片。
“谷主......”于爺慌張的喊聲驚動了麒麟閣周圍的所有人,包括附近的賓客。
而此時,后山凌霄閣藏書庫,一頭烏黑秀發(fā)的年輕男子正坐在一塊冰磚上入定,一冷一熱兩道內(nèi)力正在他全身的經(jīng)脈中游走,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啟動機關(guān),男人微微側(cè)目,卻見一渾身鮮血的人沖了進(jìn)來,跌跌撞撞的朝他跑了幾步,終于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師兄......疊谷血洗幽谷......老谷主已經(jīng)......”后面的話永遠(yuǎn)也說不出口了。
年輕男子忽然睜開眼睛,雙眸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他一頭青絲散在身體兩側(cè),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慢的從青黑色恢復(fù)了原本的膚色。
他離開冰磚,飛身而下抱住那個人,月白色的錦袍被鮮血染得斑駁。
“你說誰來了?”
那人還剩最后一口氣,他張了張嘴,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動了動口型,“疊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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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正殿是麒麟堂,歷代谷主生活起居的地方是麒麟閣,兩個地方分別建于兩座陡峭的山峰之上,因為相隔很近,所以用一條浮橋相連,浮橋建造十分巧妙,一般人踩上去頃刻間就會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嚴(yán)重了就會直接跌落深谷,尸骨無存,只有幽谷中的人才知道過橋的方法,確保安全無虞。
此時,這座浮橋上正站著一名少女,而少女身后則是十幾名年輕人,各個手中帶著一只竹笛,眼神卻透著濃濃殺氣。
于爺率眾連連撤退,此時已經(jīng)后退到麒麟閣的門口,于爺身負(fù)重傷,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們的少谷主能夠盡快趕回來。
然而,他的期盼并沒有實現(xiàn),反而是對方來了援兵,那些人看上去十分彪悍,腰間的彎刀和五官相貌,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
“哈哈哈哈,鐵畫銀鉤于默然,原來就這么點兒本事嗎?”為首的少女晃動著手里的銀鈴,臉上盡是嘲諷。
于爺瞟了一眼少女手中的銀鈴,目光一凜,道:“疊谷銀鈴......你......你是疊谷銀鈴千妙雪?”
少女一臉天真的笑容,然后十分乖巧的沖于爺點點頭,道:“正是,不過猜到也沒用,你自身難保,也喊不來救兵,倒不如乖乖的把金鷹冊交出來,也省的本姑娘動手,傷了武林和氣。”
于爺無比氣憤的朝她吐了口口水,道:“你放屁,簡直一派胡言,幽谷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今日你如此作為早已經(jīng)傷了武林和氣,你以為你今日能全身而退嗎?再說了,金鷹冊根本不在幽谷,它是不是真實存在都尚不可知,你們卻偏聽偏信,屠殺我幽谷弟子,謀害谷主,其心可誅?!?p> 千妙雪十分不滿的朝他翻了翻白眼,“老家伙油鹽不進(jìn),非逼著老娘動手才行,找死......”
銀鈴鎖瞬間發(fā)力,于爺身受重傷,卻還是運足了內(nèi)力想要抵擋,忽然,浮橋之上卸下一團云霧,朦朧中兩道金光隨著掌力破云而出,銀鈴鎖被先后擊中兩次,險些當(dāng)場報廢。
少女被這股子內(nèi)力震得往后退了一小步,而此時云霧散開,對面卻多了一個人。
“來的是誰,你是幽谷的什么人,報上名來,姐姐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男人將于爺扶到一旁,交給兩個受傷不嚴(yán)重的下人照顧著,而自己則慢慢的站起來,轉(zhuǎn)身面對浮橋的另外一端,嘴角彎起一抹冷笑,“知道我名字的人活不長,不過我不介意讓你當(dāng)個明白鬼,聽清楚了,老子姓秦,單名一個冕字?!?p> 少女微微一愣,“金鷹旗主秦子衍?”
秦冕微微蹙眉,搖了搖頭,道:“疊谷的人都這么沉不住氣嗎?死了一個千妙雪,換了一個還是這么蠢,真真是辱沒了疊谷這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枺氘?dāng)年疊谷第一任谷主千妙雪那是何等的風(fēng)光,一首安魂曲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武林豪杰的英魂,疊谷銀鈴千妙雪這個稱呼沿用了三百多年,怎知這后面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少女的手緊緊地攥著,“少廢話?!?p> 浮橋上,二人大打出手,高手過招拼的是內(nèi)力,浮橋之上的鐵鏈在雙方內(nèi)力的沖擊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