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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少年志

第八十六章 山雨欲來

青城少年志 緋月風(fēng)無塵 12609 2022-12-24 22:59:51

  “小姐,小姐——”在嚴(yán)家小姐的屋前走廊,嚴(yán)姝欒的貼身婢女檀悅急匆匆的跑進自己主子的屋子,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檀悅,是泰然的消息嗎?”屋內(nèi),只見面容憔悴的嚴(yán)姝欒靠在自己的閨床上,身旁還有一位婢女正服侍這她喝藥。原來經(jīng)過上次張?zhí)┤坏氖虑橹?,?yán)姝欒當(dāng)日就大病一場,高燒整整半個月沒有退下,急的嚴(yán)老爺請來了京城的御醫(yī)幫其問診,這些日子身體才剛剛有些好轉(zhuǎn),但是整個人也可見的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消瘦的面龐都快瘦脫相了。

  “小姐您別激動?!币娮约盒〗慵拥淖鹕韥?,檀悅連忙跑過去扶住嚴(yán)姝欒,“那個臭男人,小姐,奴婢都替您不值,您何必再去想著那個臭男人?!?p>  “快說,咳咳?!笨蓢?yán)姝欒心里依舊是放不下張?zhí)┤?,面對檀悅的相勸,她激動的不停的咳嗽,“我讓你快說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泰然,泰然他怎么了?!?p>  “哦——”見自家主子如此執(zhí)著,檀悅也只好一臉不情愿的站在那里,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關(guān)于張?zhí)┤坏纳硎?,以及關(guān)于之后的武林大會。

  “你說什么,他們要,他們要殺了泰然。”聽到張?zhí)┤淮丝瘫蝗淞滞ň?,?yán)姝欒緊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全然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堅決立刻要去找自己的父親。

  “小姐,小姐——”見嚴(yán)姝欒如今連站都站不穩(wěn),檀悅在一旁是連拉硬拽,“還不快幫忙阻止小姐,都愣著干什么呢?!?p>  “放開我,檀悅,你,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币娞磹偫约翰环攀?,難得紅臉的嚴(yán)姝欒生氣的說道,“快放開我,放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不聽我的?!?p>  “小姐——”見怎么也勸不動,檀悅眼珠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小姐,您這去找老爺也沒有用啊,江湖上的事情,朝廷又能如何,難道派人滅了他們不成?!?p>  “我不管,我不能看到泰然落到他們手里?!贝丝痰膰?yán)姝欒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思考,她想做的就是救出張?zhí)┤?,“江湖上那些人,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我不管,我要去找爹爹,他一定有辦法?!?p>  “可是小姐,您這么做,就值得嗎,您忘了他最后去怎么對您的嗎,他是用劍指著您的脖子的啊,小姐,您醒一醒,小姐?!泵鎸κダ碇堑膰?yán)姝欒,檀悅幾乎是扯著自己的嗓子對她喊道,“你醒一醒啊,小姐,為了那個臭男人,你差點命都沒了?!?p>  或許是被檀悅的表情嚇到,亦或許是回憶起了那最后一面的場景,嚴(yán)姝欒聽完之后整個人愣在那里,癱坐回床上,淚水不爭氣的一下涌了出來。

  “小姐——”見自家主子落淚,檀悅連忙跪在地上認(rèn)錯,“都是奴婢不好,小姐,您不要哭啊,都怪奴婢不好,奴婢該死?!?p>  “你說的對,檀悅?!眹?yán)姝欒一邊擦著臉上的淚珠一邊鎮(zhèn)定的說著,“他張?zhí)┤皇谴蠡斓?,是負心漢,是挨千刀的。他是負了我,可是我嚴(yán)姝欒不是他那種人,我記得我和他的約定,我這輩子都記得,有些話,我要當(dāng)著他的面,我要原原本本的問清楚。不管你們說我傻也好,說我蠢也罷,就算是你們阻止我,哥哥們阻止我,爹爹和娘親都來阻止我,我嚴(yán)姝欒認(rèn)定了他張?zhí)┤唬??!闭f到激動之處,嚴(yán)姝欒抽泣的頓了一下,委屈的望著自己書桌上放著的那一把折扇,紅腫著眼睛說道,“我偏要一意孤行?!?p>  聽到自家小姐的這一番話,檀悅紅腫著雙眼,“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通知老爺?!?p>  在云良閣內(nèi),柳如是單獨喊來了段籽顏到她的屋里。

  “柳姐姐?!币贿M入屋里,段籽顏連忙恭敬的向柳如是問好。

  “你的傷怎么樣了,聽說你傷著腳了?!睍狼?,柳如是放下手中的書信,望著段籽顏問道,“但是,即便如此,我問你,籽顏,你記得我同你之前說過什么嗎?”

  聽到這話,段籽顏連忙緊張的跪在地上,低著頭認(rèn)錯道,“柳姐姐,是我的不好,我,我不會再犯了?!?p>  “段籽顏,我要你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之前答應(yīng)了我什么?!闭f話間,只見柳如是的眼神一下凌厲起來,那對黑色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段籽顏。

  “回,回柳姐姐?!憋@然,此刻的段籽顏有些害怕面前的這位女人,她用著略帶顫抖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無論,無論情況如何,都要保護少主的安全?!?p>  “但是在那‘千機宮’,若不是那鬼醫(yī)婆婆身旁的侍女可以解毒,我問你,段籽顏,你告訴我,你準(zhǔn)備怎么保護少爺?shù)陌踩??!?p>  “屬下知道錯了?!泵鎸α缡堑馁|(zhì)問,知錯的段籽顏連忙是低頭認(rèn)罪。

  “段籽顏,你不要忘了,你我的命,都是當(dāng)年少主給的,如今,就都是少爺?shù)?,你我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保護少爺,保護這司徒家的唯一血脈,你給我記清楚。”柳如是一改往日溫柔的樣子,板著臉,不帶一絲感情的對著段籽顏訓(xùn)斥道,“不要讓我知道還有下一次,你我只有一個腦袋,記清楚,你知道嗎?!?p>  “是,柳姐姐。”

  就如同預(yù)料的一般,張?zhí)┤魂J入‘千機宮’并取得那‘千年蛇膽’的消息立刻在武林之中傳開,正所謂人言可畏,若是起初江湖之人對于這個司徒家突然冒出的少當(dāng)家只是沒太當(dāng)回事的話,那么從這一刻起,武林之中,當(dāng)初與司徒家有牽連的大小門派,無不回想起那二十年前的血腥回憶。

  此刻的‘忠義堂’,十二位堂主分坐在兩側(cè),對于張?zhí)┤蝗〉谩晟吣憽@個消息,幾位堂主看上去異常擔(dān)心,不停的與周邊的人低聲議論。

  “好了,老夫看這件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也沒有什么討論的意義了。那司徒家的小子,一意孤行,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去那‘千機宮’。這一次能夠活著回來,算是他命大,不過這也沒有什么影響,畢竟之后的武林大會,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甭管他是服下了‘千年蛇膽’還是什么靈丹妙藥,若是執(zhí)迷不悟,為了大局考慮,為了全武林的安危,我們也義不容辭?!本驮诒娙烁`竊私語討論之際,其中一位堂主突然開口發(fā)話道。

  見有人發(fā)話了,其他的幾位堂主也紛紛附和道,表示贊同剛剛的看法。

  “趙大俠,還有乾大俠,這小子的師父畢竟是你們青城的風(fēng)掌門,這件事情,你們二位意下如何呢?!眲倓偘l(fā)話的堂主話鋒一轉(zhuǎn),問到了十二堂主中青城派的兩位。

  趙博雅看了眼身旁的師弟,緩緩答道,“鐘老,這‘忠義堂’建立的初心,就是為了整個武林的秩序,自打創(chuàng)立的十幾年來,江湖之上的紛爭明顯少了很多,整個武林正在一步步走上正軌。但是,我想,在座的諸位,有一大半的堂主都是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司徒一方帶給武林的至暗時刻,我們也不會忘記,當(dāng)年的武林,險些籠罩在這黑暗之下。我同意鐘老的看法,司徒泰然,已然走上了整個武林的對立面,武林大會當(dāng)日,我想他必會到場,若是他迷途知返,肯自廢武功,從此不在踏入中原半步,那么大家相安無事。但若是他繼續(xù)一意孤行,那么,我想天佑,也會分得清大局的?!?p>  聽完趙博雅的一番話,剛剛那位鐘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了趙大俠的這番話,老夫也就放心了,不知其他幾位堂主意下如何呢。”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有人來報,“青城派掌門風(fēng)天佑,襄陽蕭淑媛蕭神醫(yī)說是有要事求見?!?p>  在座的眾人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與不安,尤其是那趙博雅,只見他眉頭緊皺,牙關(guān)緊鎖,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座的其他堂主投來的目光。

  “既然風(fēng)掌門與蕭神醫(yī)來了,那么,是客人,就應(yīng)該歡迎,阿彌陀佛?!蓖蝗唬瑥睦镂堇镒叱鲆晃荒贻p的僧人。此人不過三十出頭,即便是剃發(fā)出家也難掩其俊美的相貌,尤其是那溫潤的五官與那恰到好處的比例,深邃的眼神之中滿是出家人的慈悲心腸。

  “凈仁大師——”見僧人從里屋走出,十二位堂主居然紛紛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對著他畢恭畢敬的拜見。原來,站在眾人面前的年輕僧人,就是如今的少林主持,那位自少林建派以來最年輕的主持,凈仁大師。

  “阿彌陀佛——”只見凈仁方丈雙手合十沖眾位堂主鞠躬,“有勞各位堂主還在為了武林的安危而費盡心力,貧僧先謝過各位堂主了?!?p>  “凈仁大師,您這話就過獎了?!眲倓偟溺娎蠅旱土俗约旱穆曇簦桓膭倓偟臍鈩?,完全放低了姿態(tài)同凈仁大師說道,“要說為了武林日夜操勞的,還是您凈仁大師啊,一方面要管理少林的事務(wù),另一方面還要操心‘忠義堂’的事情,我們幾位堂主不能幫您分擔(dān),是我們的過失啊。”鐘老說完,其他幾位堂主跟著附和道。

  “諸位的心意貧僧心領(lǐng)了,都是為了整個武林的安危,又何必分彼此,就如同這‘忠義堂’建立的初心一般,早就脫離了門派之分,在這里,有我們青城的,丐幫的,來自各門各派的,大家聚在這里共商大計,只有公明正義,沒有私心雜念?!闭f到一半,凈仁大師對著屋外說道,“對了,既然風(fēng)掌門都已經(jīng)來了,我們也不要讓他們在外面等候那么久?!?p>  “凈仁大師,就讓我去帶掌門進來吧?!币妰羧侍岬搅孙L(fēng)天佑,趙博雅立刻抱拳開口說道,隨即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風(fēng)天佑與蕭淑媛二人此刻已在府門外等候多時,只見一位身著藏青色布衣,頭發(fā)花白的瘦高男子腳步匆匆的向他們走來,風(fēng)天佑一眼就認(rèn)出了自己的師伯,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天佑拜見趙師伯——”一旁的蕭淑媛隨即也跟著風(fēng)天佑拜見到。

  可是見到二人的到來,趙博雅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徒孫所為何事,沒有寒暄兩句,便把他們領(lǐng)進了門。

  “師伯——”見趙博雅腳步匆匆的一人走在最前面,風(fēng)天佑喊住了他。

  趙博雅聽到之后停下了腳步,思索片刻轉(zhuǎn)過身來,滿臉愁容,甚至不愿看向風(fēng)天佑。

  “師伯——”見自己師伯這副反應(yīng),風(fēng)天佑心里也猜出了大半,連忙快步走上前去,雙手抱拳,認(rèn)真的說道,“師伯,天佑這次前來?!?p>  可是話說了一半,趙博雅開口便打斷了他,“天佑,師伯知道你想說什么?!敝灰娳w博雅沉著臉,一臉無奈的搖著頭,緩緩看向面前的風(fēng)天佑,“你可知道,若是為了那個孩子,你這是與全武林為敵,到時候,就是你師伯也保不住你啊,天佑。你再想想你師父,你那些師叔師伯,他們也沒小我?guī)讱q,已經(jīng)這般年紀(jì)了,你覺得到時候他會袖手旁觀嗎,還有青城派的老老少少,幾百號人,你風(fēng)天佑為了那個司徒家的孩子,賭上的是青城的幾百號人,賭上的是青城的百年聲譽啊?!痹捳f到這里,趙博雅激動的用力跺了一下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聽到自己師伯所說的,風(fēng)天佑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趙師伯——”就在這時,蕭淑媛開口了,“青城派的事情,小女子無權(quán)過問,但是趙師伯,青城一向以俠義著稱,武林也秉持著這樣的道理,司徒家的事情,在當(dāng)年司徒復(fù)命喪江州之后,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沒有了,陳大哥和風(fēng)哥哥二人多年來悉心指導(dǎo),那孩子本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一生??墒鞘屡c愿違,如今這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年少沖動,險些鑄成大錯,但是風(fēng)哥哥與陳大哥二人定是可以去除心中的怨恨,忘記復(fù)仇?!?p>  “忘記復(fù)仇,這,這談何容易?!甭犕晔捠珂碌脑挘w博雅只覺得不可思議,“蕭姑娘啊,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啊,這是殺父之仇,滅族之仇啊,為了復(fù)仇,他甚至去了那‘千機宮’取出‘千年蛇膽’,‘千機宮’那是什么地方啊,那是陰曹地府,就沒有人能夠活著出來,為了能夠報仇,他早就孤注一擲了,還有什么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p>  “師伯?!甭牭竭@些,風(fēng)天佑終于開口了,“這件事情,我不會連累青城,不會連累幾百號青城的弟子,更不會連累您和師父。我身為泰然的師父,我會阻止他的,但是,天佑只有一個要求,泰然的事情,不要其他門派插手?!?p>  “風(fēng)哥哥——”聽到風(fēng)天佑這么說,蕭淑媛有些擔(dān)心的看向他。

  “哎——”見風(fēng)天佑都如此說了,趙博雅也不再堅持,轉(zhuǎn)過身去快步走在前面,“走吧,我們進去再說吧?!?p>  三人走進堂內(nèi),只見余下的十一位堂主分坐在兩側(cè),唯獨少林的凈仁方丈站在中央,見三人進門,眾人紛紛起身問候。

  “風(fēng)掌門,還有蕭神醫(yī),不知道是為何事連襄陽的蕭神醫(yī)都特意不辭辛苦的趕來‘忠義堂’一趟了?!辩娎鲜紫乳_口,他先是向二人一拜,隨即繼續(xù)問道,“風(fēng)掌門啊,聽說您最近剛?cè)チ艘惶素桶??!?p>  見鐘老直接把話都挑明了,風(fēng)天佑也開門見山,“鐘前輩,您說的沒錯,晚輩確實剛剛從丐幫那里趕過來?!闭f話間,風(fēng)天佑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實不相瞞,今日在下前來,是為了徒弟泰然的事情?!?p>  聽到這話,身旁的趙博雅是面露難色,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乾凈更是直接走過來,“掌門,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交給‘忠義堂’吧,任何門派都不要插手。”

  在場的其他人聽后則是連連搖頭,不愿再去搭理風(fēng)天佑接下來說的,唯有凈仁方丈雙手合十,兩眼微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靜靜的聽著四周發(fā)生的一切。

  “司徒家的小子?”鐘老聽后嘴里慢悠悠的念著,臉上露出復(fù)雜的表情,“我們幾位也是猜想你風(fēng)掌門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老夫覺得,風(fēng)掌門應(yīng)該聽說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了吧,你的寶貝徒弟可是在江湖上出名聲了,不僅去了那‘千機宮‘,還從里面取出了‘千年蛇膽’,那可是相傳可以增加百年功力的寶貝啊。想必如今他的功力已經(jīng)更上一個臺階了吧,那這江湖之中,又會有幾人有能力制服這小子呢?我看風(fēng)掌門啊,你還是聽聽乾堂主的話,將這小子交由‘忠義堂’,不要插手的好,師父要是輸給了徒弟,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你看看昆侖的于掌門,英明一世,可是,哎,這徒弟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啊?!?p>  身旁的蕭淑媛聽說了面前這個面相刻薄的老人字里行間的挖苦,她見不得風(fēng)天佑受委屈,立馬反駁道,“這件事怎么就和風(fēng)掌門有關(guān)系了,今日是來討論之后武林大會的事情,還請某些人不要借題發(fā)揮?!?p>  “淑媛——”風(fēng)天佑聽到蕭淑媛的話立馬止住了她,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吵架而是為了解決問題,深吸一口氣之后,風(fēng)天佑點了點頭,承認(rèn)道,“鐘前輩,晚輩確實在路上聽說了此事,但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并不能說明什么,就和一個多月前‘忠義堂’給他定罪說危害武林,那不過是欲加之罪?!?p>  “好一個欲加之罪。”聽到這話,鐘老一下提高了自己的嗓門,“風(fēng)掌門,老夫倒是想問問你,身為一派之長,麻煩你告訴老夫,這武林講究的是什么,是規(guī)矩,規(guī)矩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尊師重道,風(fēng)掌門,老夫倒是要問問你,當(dāng)日,是誰對你短兵相接,是誰對你揮劍相向,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取你性命的,不會是老夫弄錯了吧?!?p>  “這位鐘前輩,既然你這么說,那這些也本是青城派內(nèi)部的事情,若青城派未上報‘忠義堂’,‘忠義堂’無權(quán)干涉門派的私事,是這樣的吧。”蕭淑媛聽后連忙反駁道。

  “不愧是蕭神醫(yī)啊,和老夫談這種咬文爵字的事情?!甭牭绞捠珂碌姆瘩g,鐘老不屑的答道,“可你們不要忘了,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的父親又是誰,當(dāng)年是誰在武林掀起那軒然大波,將整個武林牽涉其中,更不要忘了當(dāng)年金軍南下,是不是就是他的詭計,你風(fēng)天佑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那金國的皇子是被誰殺的,那完顏袞又是為何要攻打鄧州,你們在場的難道都忘了嗎,當(dāng)年的唐門,鐵槍門,西蜀五寨,丐幫,少林,哪一個門派沒有被那司徒復(fù)的利劍荼毒過,今日你說我們是欲加之罪,我們‘忠義堂’守護的是整個武林的安危,哪怕他有一點對抗武林的舉動,我們都要將他按壓在萌芽里,不能將這么多年全武林的努力付之一炬。”說完,鐘老上前一步,雙目緊盯著面前的風(fēng)天佑,那種不威自怒的氣勢讓整個屋子內(nèi)充滿了壓抑,“風(fēng)掌門,這就是‘忠義堂’的規(guī)矩?!?p>  “鐘前輩,但這件事難道‘忠義堂’不覺得處理的太草率了嗎?明明可以讓青城派自己解決的,你們要將全武林拉進來,明明風(fēng)掌門和陳大俠可以去勸阻的,你們直接宣布武林大會公開處決,這是直接將他往死路上逼,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忠義的行為嗎?”面前對方的咄咄逼人,蕭淑媛沒有畏懼,直接對著鐘老一頓反駁。

  “忠義?武林有武林的規(guī)矩,‘忠義堂’有‘忠義堂’的規(guī)矩?!泵鎸κ捠珂碌馁|(zhì)問,鐘老沒有因此亂了方寸,而是不急不慢的回道,“二位不會忘記了‘忠義堂’的規(guī)矩了吧,有事者,需提前二日上報,今日,念在風(fēng)掌門的面子上,已經(jīng)是為你們破了規(guī)矩了。但是風(fēng)掌門,老夫要提醒的是,一個國家,沒了規(guī)矩,亡也;一個武林,沒了規(guī)矩,亂也。當(dāng)初我們共同創(chuàng)立‘忠義堂’,就是為了給這個武林定下規(guī)矩,大伙兒也都看見了,這幾十年來,武林各門派之間雖有小摩擦,但并無大的紛爭,就是因為‘忠義堂’定下的規(guī)矩。同樣的道理,這次的武林大會,是‘忠義堂’包括老夫在內(nèi)的十二位堂主定下的,無一人反對,為的,就是武林的和平。若是今日憑你風(fēng)掌門一句話撤銷武林去司徒泰然的一切指控,那么這‘忠義堂’,誰愿意來誰來便是,老夫不做這堂主也罷。”說完,鐘老袖子一揮,氣憤的轉(zhuǎn)過身去。

  “鐘前輩——”就在整個屋內(nèi)因為鐘老的一番話開始對風(fēng)天佑與蕭淑媛二人指指點點之時,凈仁方丈開口了。只見他緩緩睜開雙目,先是和善的向風(fēng)天佑點了一下頭,接著開口說道,“鐘前輩您先息怒,貧僧想剛剛您的那一番話也僅是氣話,當(dāng)年貧僧跟著師父與丐幫的李前輩,王幫主一到,去廬山腳下請您出任這堂主之位,當(dāng)時您也說了自己不問江湖之事久已,但最終您還是被李前輩說服,考慮這武林的安危,接下了這堂主的重任,幾十年來,更是不辭辛苦,為整個武林費盡心血,來換來武林如今的和平。當(dāng)然,在座的其他幾位堂主,貧僧在此也是感謝諸位。”說著,凈仁方丈沖著其余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風(fēng)掌門,貧僧知道,當(dāng)年為了‘忠義堂’的創(chuàng)立,您四處奔走,為了整個武林的未來,兩年內(nèi)幾乎沒有返回青城山,這才有了‘忠義堂’如今的樣子,這才造就了武林如今這副穩(wěn)定的樣子。就如同鐘前輩說的,如今武林的穩(wěn)定源于什么,就是源于這規(guī)矩,當(dāng)年制訂的規(guī)矩,就是希望‘忠義堂’可以不從任意門派角度考慮,而從整個武林的角度,確保武林的平穩(wěn),貧僧這么說風(fēng)掌門您認(rèn)同嗎?”

  凈仁的一番話滴水不漏,就連蕭淑媛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身旁的風(fēng)天佑聽后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凈仁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風(fēng)掌門,不好意思,貧僧要想打斷您的話?!闭f著,凈仁拿起手中的佛珠,“司徒泰然無論如何都是您的弟子,‘忠義堂’明白這一點,貧僧有個建議,不知在場的幾位堂主覺得是否妥當(dāng)?!闭f完,凈仁用他那慈愛的目光看向在場的十二位堂主。

  在幾位堂主沒有反對,尤其是鐘老沒有反對的情況下,凈仁繼續(xù)說道,“出家人當(dāng)以慈悲為懷,從少林的角度,少林絕不會取其性命,而對于整個武林,他們只是要確認(rèn)司徒施主不會再威脅到武林的安危。既然是風(fēng)掌門您的弟子,依貧僧的意思,不知幾位堂主覺得,這件事,在武林大會當(dāng)日,就交由風(fēng)掌門處理,其他門派不得出手干預(yù),意下如何?!?p>  此話說出,立即引起一陣騷動,幾位堂主立馬小聲議論起來。

  鐘老聽后是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立刻開口說什么。

  可是蕭淑媛知道,這簡直就是把風(fēng)天佑推了出去,讓他在全武林的面前廢了張?zhí)┤坏奈涔?,就在她剛想開口的時候,風(fēng)天佑說話了。

  “凈仁方丈,若是幾位堂主不反對,風(fēng)某人可以在此保證,只要其他門派不出手,答應(yīng)對于過去有關(guān)司徒家的事情一筆勾銷,不會再威脅到泰然,無論何種方法,泰然之后都不會威脅到武林的安危。”

  此話一出,鐘老轉(zhuǎn)過身看向風(fēng)天佑,“無論何種方法?若是他執(zhí)迷不悟呢?”

  “我自會了斷他的性命?!?p>  “風(fēng)哥哥——”聽到風(fēng)天佑如此一說,蕭淑媛不禁擔(dān)心起他,緊張的看向風(fēng)天佑。

  “天佑,你——”身后的趙博雅聽后也是大為震驚,他沒想到風(fēng)天佑早已經(jīng)為了武林下定了決心。

  “阿彌陀佛——”凈仁聽到之后不禁雙手合十,“不知幾位堂主意下如何?”

  幾位堂主聽后面面相覷,誰也沒有率先發(fā)表意見,似乎都在等著別人。見大伙兒都不說話,鐘老看了看眾人,清了清嗓子,雙眼盯著風(fēng)天佑說道,“風(fēng)掌門,身為一派之長,你剛剛說的,可是代表著青城派,‘忠義堂’相信青城派的聲譽,希望你當(dāng)日說到做到。”

  此刻的風(fēng)天佑異常的堅定,他沖著鐘老雙手抱拳,不卑不亢的回道,“風(fēng)某自會履行諾言——”

  遠在江州的司徒府內(nèi),張?zhí)┤徽跊]日沒夜的修煉著‘天罡地煞’上的內(nèi)功。有了蛇膽的幫助,張?zhí)┤淮藭r已經(jīng)自行突破了第三層,就連白墨都感嘆張?zhí)┤唤鼇砉αΦ脑鲞M。

  入夜,剛剛和無心、白墨二人比試完的張?zhí)┤煌现v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晴雯早已為他準(zhǔn)備好沐浴的熱水與干凈的衣裳。一番更衣之后,張?zhí)┤辉谇琏┑臄v扶下有些踉蹌的走到床邊,緩緩的坐下身去。從他略帶痛苦的表情之中,身旁的晴雯見了有些傷心。

  “怎么了,晴雯姐姐?!币娗琏┑难壑虚W過幾粒晶瑩的淚珠,張?zhí)┤挥盟怯行┌l(fā)白的嘴唇細聲問道。

  見自家主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異樣,晴雯連忙背過身去,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故作淡定的說道,“回少爺,沒什么,沒什么。”

  張?zhí)┤划?dāng)然看出了晴雯的異樣,他伸出手輕輕摟住晴雯的脖子,將其摟入懷中。

  “少爺,晴雯只是,晴雯只是見您現(xiàn)在這副模樣,有些心疼?!蓖鴱?zhí)┤皇终粕弦蚓殑﹂L出的血泡,晴雯說著說著淚水再一次落下,“少爺,您原本不用卷入這一切的?!?p>  聽到這些,張?zhí)┤簧钗豢跉猓p輕的用手拍了拍晴雯的后背,“晴雯姐姐,沒事的,這些不算什么,比起他們對司徒家所做的?!闭f道此處,張?zhí)┤坏哪抗庖幌聝春萜饋怼?p>  懷中的晴雯聽出了張?zhí)┤徽Z氣的變化,她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少爺,您趕緊躺下吧,讓奴婢幫您按摩一下筋骨?!?p>  可就在張?zhí)┤粍倻?zhǔn)備站起身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段籽顏的敲門聲。

  “泰然,你休息了嗎?”

  聽到屋外段籽顏的聲音,晴雯立馬看向張?zhí)┤?。張?zhí)┤灰膊恢罏楹未藭r段籽顏突然來找她,他沖晴雯點了點頭,示意幫段籽顏開門。

  “晴雯姐姐?!币婇_門的是晴雯,段籽顏有一絲尷尬,“我,我沒想到這么晚了你還在,我這,這?!?p>  見段籽顏似乎是有什么話要和張?zhí)┤徽f,晴雯溫柔的回道,“籽顏,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少爺,你進來吧,我先回去了?!闭f著晴雯輕輕的將門帶上,只留下他們二人在屋里。

  段籽顏向屋里走了幾步,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張?zhí)┤徽诖策叄钒椎哪樕瓷先ゲ唤屓擞行?dān)心。

  “怎么了,這么晚是有什么事情嗎?”見段籽顏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張?zhí)┤婚_口問道。

  “泰然,你還好嗎?”見張?zhí)┤坏臉幼雍苁翘撊?,段籽顏快步走過去,剛想扶住張?zhí)┤?,卻沒想到碰到張?zhí)┤挥偾嗟氖直郏吹乃幌聦⑹挚s了回去。

  “泰然——”見這幾日張?zhí)┤灰驗榫毠⒆约罕频帽轶w鱗傷,段籽顏傷心的喊著他的名字,“是不是弄疼你了?!?p>  面對段籽顏的道歉,張?zhí)┤徊]有想說什么,只是繼續(xù)問道,“所以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嗎?”

  見張?zhí)┤坏纳袂檎Z氣這副冰冷,段籽顏的臉上畫滿了失落,可是她還是重新整理好情緒,坐在張?zhí)┤坏纳砼?,低下頭來,緩緩張口說道,“泰然,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來,你變了很多嗎?”

  聽到這話,張?zhí)┤幌仁且汇?,隨即敷衍的“嗯——”了一聲,似乎根本不想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段籽顏接著說道,“泰然,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如今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幾日,我們可以走,可以像你父親那樣,一起去南洋,那里有你父親留下的一切,我們可以去那里重新生活?!闭f到激動之處,段籽顏轉(zhuǎn)過身子深情的望向張?zhí)┤弧?p>  聽到這番回答,張?zhí)┤簧钗豢跉?,慢慢站起身來,喃喃道,“你若是害怕了,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攔著你?!?p>  “泰然——”聽到這個答案,段籽顏的淚水幾乎涌出,她上前拉住張?zhí)┤坏氖?,一個勁的解釋道,“泰然,我沒有害怕,可是泰然,我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嗎,這次武林大會,必定是天羅地網(wǎng),我求求你,泰然,你不要了去好嗎?”

  “放開——”張?zhí)┤宦牶髿鈶嵉囊话阉﹂_段籽顏的手,轉(zhuǎn)過身去,雙眼緊盯著她質(zhì)問道,“你說你擔(dān)心我?那你為什么要接近我,為什么要隱藏身份在涪州,還有那個什么云良閣,什么柳如是,口口聲聲說為我好,然后呢,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司徒復(fù),殺我父親的兇手是風(fēng)天佑,這就是你們這些人所謂的良苦用心嗎,就是你們的真情實意嗎。如今武林大會,我去意已決,這個時候你和我說,讓我收手,讓我離開,讓我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逃走,告訴天下人我害怕風(fēng)天佑了,害怕那個殺害我父親的人,你們就是這么對我好的嗎。”說著說著,張?zhí)┤粦嵢簧焓殖蹲《巫杨伒囊骂I(lǐng),繼續(xù)高聲質(zhì)問著,“你們究竟把我當(dāng)做什么,我在你們眼里又是什么,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隱瞞著我,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還要我去接受這一切,并且要假模假樣的告訴我是為我好?!?p>  段籽顏被嚇得花容失色,淚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下。面前的張?zhí)┤灰娏说刮豢跊鰵猓砷_了她的衣領(lǐng)。傷心的段籽顏一個人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她不明白為什么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今變成了這樣。

  良久,屋內(nèi)的哭聲漸漸變得模糊,段籽顏扶著床架一個人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她抬起頭,看見張?zhí)┤灰粍硬粍拥淖谖萁堑囊粡堃巫由?,雙眼空洞的望著不遠處,那柄放在木架上的承影劍。

  段籽顏隨即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可誰料就在這時,張?zhí)┤煌现瞧7Φ纳碜樱瑥纳砗蟊ё×怂?,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籽顏,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將這些都怪在你身上的?!?p>  段籽顏聽后強忍著眼中再次閃爍的淚珠,裝作堅強的回答道,“少爺,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闭f完,她伸手抬起張?zhí)┤坏母觳玻^也沒回的徑直走出了屋子。

  自從上一次與張?zhí)┤辉诔5赂謩e之后,陳笑笑一直都同母親一道待在藥王谷內(nèi)。生活一日一日的過著,但望著那滿是二人回憶的場景,陳笑笑依舊不免陷入失落。

  這一日,陳笑笑在屋子時,發(fā)現(xiàn)了一本筆記。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原來是當(dāng)年張?zhí)┤怀跞胨幫豕葧r,跟隨著陳坦之學(xué)習(xí)草藥時記錄的文字。望著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紙張上那一列列熟悉的漢字,陳笑笑抿了抿嘴,將筆記仔細的放好,同整理出來的其他書籍一同收好。幾個月以來,陳笑笑的情緒也在慢慢好轉(zhuǎn),她也逐步接受了張?zhí)┤浑x開的這個事實,偶爾夢里也會夢到他,日常難免會睹物思人。

  “娘——”從屋內(nèi)出來,陳笑笑找到了正在調(diào)配草藥的唐艷,“娘,女兒好久都沒有出門了,今日天氣這么好,我們出去走一走好嗎,醫(yī)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聽到女兒這個提議,唐艷心里當(dāng)然是依然同意。自打張?zhí)┤浑x家出走之后,唐艷心里的大石就沒有一刻放下的。自己夫君陳坦之同陳華英的事情她已經(jīng)無心過問,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唯一的女兒陳笑笑,陳笑笑的安危比一切什么都重要。

  離開藥王谷,母女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來到‘濟世堂’。同往日一樣,‘濟世堂’的病人依舊是人滿為患,每日都有絡(luò)繹不絕的病人前來問診。醫(yī)館內(nèi)的伙計一眼就認(rèn)出了唐艷與陳笑笑,連忙喊來了正在問診的胡青蓮。

  “陳夫人,笑笑,好久未見啊?!焙嗌徱姷蕉思扔畜@訝又帶著一絲激動,一把年紀(jì)了邁著小碎步趕了過來。

  “胡前輩,您不用特意過來的,我?guī)еπ褪沁^來隨便看一看?!币姾嗌忥L(fēng)塵仆仆的過來迎接二人,唐艷都感到不好意思。

  “是啊,胡伯伯,我和娘就是過來看看?!标愋πσ姞钸B忙上前扶住胡青蓮,“您啊還有病人等著呢,難道在‘濟世堂’我還照顧不好我自己嗎?”

  見陳笑笑已然沒有了過往的消沉,胡青蓮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我這不是好久沒看到笑笑你了嗎,怪想你們的?!闭f著說著,胡青蓮的眼眶有些濕潤。

  “好啊,胡伯伯——”陳笑笑見不得自己身邊人落淚,連忙輕輕推著胡青蓮的胳膊,裝作不耐煩的說道,“病人都等急了,胡伯伯,您先去照顧病人吧。”

  在陳笑笑和唐艷二人的勸說之下,胡青蓮方才放心的返回屋里。

  送走胡青蓮之后,陳笑笑讓自己的母親先休息一下,自己去幫她倒一些水。獨自一人來到后廚,陳笑笑路過后院,望著滿院被精心照顧的牡丹,陳笑笑一下有些恍惚,不過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些物是人非。

  “怎么了,笑笑,怎么去了那么半天,是有什么事情嗎?”見自己女兒過來好一會兒才回來,唐艷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沒,沒,好久沒來了,有些東西他們收拾的我都找不到地方了?!泵鎸δ赣H的擔(dān)心,陳笑笑唐篩了過去,“對了,爹爹這一次出門又是好久,爺爺也是的,好久沒有回信了?!?p>  “放心,笑笑。”見女兒問起了陳坦之,“不會有事情的?!?p>  “恩?!甭牭侥赣H的安危,陳笑笑沖著她笑了笑,隨即站起身來說道,“娘,您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出門買一些水果去,一會兒就回來?!闭f完,陳笑笑一蹦一跳的跑出了醫(yī)館。

  望著隔著醫(yī)館三條街的那家熟悉的攤位,還是那位老婦人在叫賣了自己的水果。

  “哎呀,小姑娘,好久不見啦,最近都沒有看到你啊?!崩蠇D人一眼就認(rèn)出了陳笑笑,熱情的沖著她打著招呼。

  “大娘,您身體可好啊?!币姷骄眠`的熟人,陳笑笑心里也是暖烘烘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幾個月前,那時候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有你爹爹和胡大夫在啊,我們這些個老百姓身體好著呢?!贝竽镆话愀兄x著,一邊幫陳笑笑挑著水果,“小姑娘啊,怎么沒有看到那個男孩啊,就是那個長的很好看的那個男孩,每次都跟你一起過來的,我特意準(zhǔn)備了一些石榴呢。”

  聽到這話,陳笑笑心里撲通一下,原本握在手中的蘋果險些掉在地上。大娘見她神色不對,剛想開口,陳笑笑連忙說道,“沒,沒什么,大娘,他,他啊有事,要回老家?guī)兹眨卸螘r日呢。”

  大娘見陳笑笑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但也不好多過問,也就沒有繼續(xù)開口,匆匆忙的選了一堆水果交給了陳笑笑,“小姑娘啊,你拿好,不夠啊,再過來吃?!?p>  回去的路上,陳笑笑心里依舊是想著剛剛大娘的問話。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然可以坦然面對張?zhí)┤坏碾x開,可是事實上,張?zhí)┤辉谒睦锏奈恢靡恢痹谀抢铩?p>  “你聽說了嗎?要開武林大會了?!本驮陉愋πε踔厝サ臅r候,路過一家酒樓,里面客人的一番對話吸引了她。

  “那司徒家的小子看來是兇多吉少啦,聽說四大門派都要去?!憋堊乐希渲幸晃粠е鍎Φ哪腥苏f道。

  “你們在說什么,都是真的嗎?”突然,陳笑笑闖到他們桌旁,焦急的問道,“什么武林大會,怎么會和泰然有關(guān)?”

  飯桌上的二人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頭,“這位姑娘,怎么,怎么了?”

  “二位大俠,冒犯了,我只是想問清楚武林大會的事情?”見二人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陳笑笑立馬賠不是,并希望對方告知關(guān)于張?zhí)┤坏那闆r。

  二人一五一十的將武林大會的事情告訴了陳笑笑,“我說姑娘啊,這件事情你難道沒聽說啊,江湖上都吵得沸沸揚揚了,還聽說那司徒泰然去了鬼市,闖了那‘千機宮’,取出什么‘千年蛇膽’了?!蹦悄凶诱f到蛇膽就停不下來,開始吹噓這蛇膽的厲害以及‘千機宮’的威脅。

  可陳笑笑哪里還聽得進去這些,此刻她的腦海中,只聽到的是全武林通緝張?zhí)┤?,武林大會就是張?zhí)┤坏哪┤铡?p>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隨著大腦的一陣眩暈,陳笑笑手中的水果一下全部掉到地上,飯桌上的二人都不知道這姑娘怎么了,看上去有些緊張。

  “沒,沒,沒什么。”回過神的陳笑笑只感到面前頭暈?zāi)垦?,她顧不上掉在地上的水果與二人的關(guān)心,橫沖直撞的沖出了門,哭著跑回了醫(yī)館。

  “娘——”跑回醫(yī)館的陳笑笑一頭埋進唐艷的懷中。

  此刻的唐艷不知道自己女兒怎么了,怎么哭著臉跑回來,連忙問道,“怎么了,笑笑,發(fā)生什么了?!?p>  “娘,他們要開武林大會處決泰然,娘,怎么辦,怎么才能救泰然?!睉阎械年愋π牡目拊V著她剛知道的消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最壞的場景。

  唐艷對于這個消息也很震驚,雖然她知道那次事情之后,武林上肯定會有所行動,但沒有想到是通過武林大會的形式,畢竟那是青城派的事情,何況風(fēng)天佑與陳坦之二人定是會力保泰然的,但是為什么‘忠義堂’還是發(fā)出了武林大會的決定。

  “笑笑,沒事的,有你爹和風(fēng)叔叔,還有你爺爺,泰然不會有事情的?!?p>  “可是娘,如今他們說,已經(jīng)全武林通緝泰然了,他們說泰然去青城山要刺殺風(fēng)叔叔,還說他要滅了武林其他門派,這,這怎么可能,泰然不是那樣的人,泰然怎么可能去傷害風(fēng)叔叔呢?!泵鎸系闹肛?zé),陳笑笑不敢相信自己認(rèn)識的張?zhí)┤粫プ瞿切┦虑?,“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娘,我們?nèi)ズ退麄冋f清楚,泰然不會那樣做的?!?p>  “笑笑,你聽娘說。”唐艷見陳笑笑此刻如此激動,也不敢將一切的真相告知,“不管怎么樣,娘相信你風(fēng)叔叔,你爹,你爺爺,還有其他門派的人,不會加害泰然的。泰然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娘也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既然已經(jīng)改變不了武林大會的舉行,娘相信你爹和風(fēng)叔叔他們正在為此事奔波?!?p>  聽到這番話,陳笑笑抬起頭,目光堅毅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娘,我要去武林大會,無論如何,我要救泰然,我要救泰然,娘,泰然不能有事的?!标愋πυ秸f越激動,她死死的拉著唐艷的手反復(fù)的說著。

  見自己女兒的情緒這么不穩(wěn)定,唐艷先是安慰道,“笑笑,還有兩日,你爹就要回來了,我們一起聽聽他的意見好嗎,他那里肯定有最新的消息。即便是想救泰然,我們也不能慌張,自亂陣腳,要想出對策。娘相信,武林中絕大多數(shù)人士都是公正的,不會冤枉泰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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