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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一顆心來

7.一個人的時候要幸福。

捧著一顆心來 祭獻美滿 3376 2021-03-31 05:57:10

  假期近半,臨近春節(jié)商場各種打折。閻景暢陪顧姨買了幾身新衣服。出來的時候遇到一位陌生人,女的,氣質(zhì)出眾,跟她問好。閻景暢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而那人也沒多說什么,打過招呼便微笑離開了。

  想來是認錯了人。閻景洋已經(jīng)發(fā)過N條微信道歉,這就是她與閻景暢的不同。閻景洋在生氣的時候會說出傷人至極的話,氣消之后也會為此而道歉。但閻景暢絕不會。她不會讓自己在氣憤之下語失,因為她不想給任何人道歉。

  弟弟閻景桓也打過好幾個電話,問她春節(jié)回不回家,她找借口說忙推辭了。不過也確實是沒有閑著。江小魚七日游回來便找她給她家小寶輔導(dǎo)繪畫。

  閻景暢從沒正式學(xué)過畫畫,不敢誤人子弟。奈何江小漁卻不肯,她的原話是這樣的,“達爾文的畫都不如你閻景暢的有藝術(shù)價值。“聽聞此言閻景暢只想說,達爾文不是干畫畫的!

  小寶一周兩節(jié)兒童畫,江小漁每次都是把孩子丟進閻景暢家門就閃人。那日江小漁剛走,楊明朗的微信就到了。

  [閻老師,我老爸今天去BJ開會,我沒地方吃飯。]是楊西楠的語音。

  閻景暢笑著回復(fù),[想請你吃飯的人不是很多嗎?]

  [哼!閻老師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還是先欠著吧,我還不想還。]

  [閻老師,拜托你了,你不能看著我被死吧?]

  閻景暢是真的佩服楊西楠的情商,為達目的軟硬兼施。最后回了一條,[來吧,熱烈歡迎。]

  將楊西楠送到閻景暢家樓下,楊明朗開車直接去了醫(yī)院。陳逸看著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玩轉(zhuǎn)簽字筆終于忍無可忍,搶過水筆,“大哥,您可是CEO,在我這浪費時間不虧嗎?”

  楊明朗不禁苦笑,CEO怎樣?她不屑一顧。為了見她一面,他竟拿出兒子做文章。如此小兒科的伎倆居然出自自己的手筆。果真是愛情使人盲目。

  見他不理會他,陳逸拍案而起,“你真該談個戀愛了?!?p>  “是的,該談個戀愛?!睏蠲骼视芍缘狞c頭。

  對方險些驚掉下巴,“兄弟,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走,去吃飯。”楊明朗笑的暗藏深意。

  最終楊明朗在陳逸那里晃蕩了半天,下午又去工作室處理一些事宜。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已經(jīng)是吃晚飯的時間,推掉了飯局,開車前往閻景暢家。

  車子停在樓下,拿出手機,電話簿上第一行署名為,'哎,閻景暢'的聯(lián)系人很是醒目。那是他很早以前在幼兒園招生海報上偷偷記下來的。但他從未主動打給她,直到那天她為了楊西楠的媽媽發(fā)給他。那時他正在開會,看著來電顯示他居然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

  盯著屏幕看了一會,終是放下手機。他驚覺自己居然沒有勇氣給她打電話。要達到目的,卻也不可表現(xiàn)太過明顯。這個分寸的拿捏實在令他苦不堪言。下車靠在車門邊,他想,此時或許有顆煙會更好,那樣一定能平復(fù)他內(nèi)心的洶涌。

  楊明朗不禁苦笑,怎么就讓自己走到這種境地呢?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主動權(quán)被別人掌控的感覺。

  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開車門上車,再次拿出手機。忽的手機屏幕亮了,不做他想立馬接通。

  “你來接西楠了嗎?”

  “是的…”

  “到了為什么不打電話?”

  “我…”楊明朗抬頭尋找目標。

  閻景暢站在不遠處的垃圾桶旁朝他招手,“西楠陪顧姨去遛彎了,你要不要去樓上等會兒。”

  楊明朗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什么是措手不及。好在他適時調(diào)整好情緒,掛掉電話,信步走近她,微笑著溫和開口,“這么晚方便嗎?”

  閻景暢白眼,“很冷唉?!毕聵侨恿艘惶死尤豢吹綏罾习蹇吭谲嚺运??。

  楊明朗才發(fā)現(xiàn)她穿著一身居家服,腳下穿著一雙拖鞋半露著白皙的腳踝,嘴唇凍得直打哆嗦。

  “快點的,凍死我了?!遍惥皶陈氏葞?。

  在車上預(yù)演了很多可能,竟沒想過自己會如此順理成章地進了她家。某人不禁感嘆人生的驚喜真是不可預(yù)測。閻景暢的家簡潔卻溫馨,淺灰色的布藝沙發(fā)干凈大氣。墻壁上用顏料作的涂鴉個性鮮明。與其說是涂鴉,不如說是抽象畫,亂中有序,層次分明。

  “家里只有菊花茶?!遍惥皶辰o他沏了一杯。

  “你學(xué)過?”楊明朗接過茶水眼睛卻沒離開墻壁上的杰作。

  “就是喜歡,小時候跟鄰居家的…哥哥…學(xué)過幾天?!遍惥皶痴f的云淡風(fēng)輕。

  楊明朗卻敏感地聽出她在說“哥哥“前的一個停頓,“不錯?!笔撬矚g的畫風(fēng)。

  閻景暢“噗嗤”笑出聲,想說成功人士果然有眼光,又覺得說出來太顯自戀。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話說回來,楊老板是做什么工作的?”

  對方想了想,看著她,“有點雜,可以說是不務(wù)正業(yè)?!?p>  她挑挑眉,只是隨口一問,“好吧。”

  “目前的重心在一個工作室上,都是一些瀕臨失傳的手工藝品。”

  “類似于……非遺那種的?”閻景暢想起在竹林的那次相遇,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在進購原材料的吧。

  “可以這么理解?!彼Φ臏睾?。

  閻景暢覺得,江小漁那些小道消息的真實性真是有待加強??磥硭^老板也并非一身銅臭,起碼眼前這一位就很文藝嘛。

  “菊花茶是自己做的?”楊明朗看到陽臺有很多她自己養(yǎng)的獅子頭。

  “對啊。閑著沒事兒,就養(yǎng)花制茶打發(fā)時間?!遍惥皶承χf,隨即想到什么,“你等等啊。”

  她在一個柜子里翻騰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鐵盒子遞給他,“這個給你,獨家秘制,有錢都買不到的哦?!?p>  楊明朗打開盒子,幾朵金黃的干菊花兒,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他笑著收好,“那我要好好收藏了?!?p>  閻景暢知道他是在說笑,轉(zhuǎn)過身走向廚房,“你吃過飯了吧,我想吃煮方便面,你吃嗎?”隨口一問。

  “我能加個雞蛋嗎?”對方答的倒是認真。

  說實話閻景暢有點摸不透眼前的男人,她承認跟他在一起時很放松。兩個人在一起,只說彼此,不談過往。但楊明朗有時的不按套路出牌也是著實讓她大跌眼鏡。

  只是她看著僅剩下的一袋康師傅,心中唏噓,本是客套問一嘴,如今的局面…簡直一言難盡啊。

  然而十分鐘后,兩個人圍著湯鍋劍拔弩張。

  “老板不是都應(yīng)該吃牛排嗎?”閻景暢搶了一大口吞進嘴里,燙的直伸舌頭。

  楊明朗也不示弱,狠狠一口下肚,微笑著說道,“我不挑食?!?p>  閻景暢端起鍋咕咚咕咚喝湯,嘴里嘀咕,“怎么沒吃了飯再來?!焙λB面都吃不消停。

  “你知道,成功人士的飯是沒有規(guī)律的。”楊明朗開著玩笑,原本想說為了能早點見到你才沒吃。他搖頭輕嘆,他對她早已心心念念,而她對他卻云淡風(fēng)輕。

  楊明朗又夾起一柱面剛送到嘴邊,閻景暢的筷子利落的將面條搶了過去放進自己嘴里。她揚起勝利的喜悅,笑道,“所以啊,成功人士都沒有好……”。

  她的“胃”字沒說出口,嘴唇已被他的輕輕覆蓋。閻景暢沒來的及反應(yīng),楊明朗則向后退到合適的距離。閻景暢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口中的面條滑過舌頭、唇齒盡數(shù)被對方倒吸進他的口中。然后他微笑著咀嚼,揚著勝利者的微笑。

  閻景暢突然有些驚慌,近十年來她跟每個人都保持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不會太近亦不會太遠。她每天按時運動、看書、吃飯、睡覺。新上映的電影她第一時間觀看,社區(qū)的各種活動她積極參加,她努力讓自己活成正能量的范本。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世界是灰色的。她看過一段文字,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于是她選擇灰色,灰色讓她心安。

  楊明朗算不得例外,一樣在她的圈子之外。只是這個人凡事淡如水的態(tài)度讓閻景暢對他沒有過多退避。他通常都是恪守底線的,所以剛才兩人過于曖昧的碰觸讓閻景暢意識到了某些事情。

  楊明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明知道她一直逃避的就是感情問題,可他就是那樣做了。他能告訴全世界是因為被她紅亮的雙唇蠱惑,但他騙不了自己,他就想讓她知道他是有意圖的,即使最后的結(jié)果可能會被判以死刑。

  “呃…楊…明朗”這應(yīng)該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想我們之間應(yīng)該到此為止?!?p>  楊明朗看著她,良久扯了下嘴角,“我為剛才的行為道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應(yīng)該道歉的是我。”閻景暢清了清喉嚨,“我習(xí)慣了一個人,我不喜歡被另一個人牽絆。是我事先沒有表明我的態(tài)度,讓你誤會。我很抱歉。”

  楊明朗知道,他已經(jīng)被判死刑,且立即執(zhí)行。自不量力的后果,竟讓他有些無措。英氣的臉上不復(fù)先前的爽朗,他只淡淡呢喃,“我懂。”

  沒錯,他懂她的傷。

  從閻景暢家出來上車,楊西楠因一天過度的活動量而沉沉睡去。楊明朗沒有立即離開,頹廢的趴在方向盤上。沒有煙,有酒或許也是好的。

  車子才啟動,閻景暢從樓道口跑了出來。他緊踩剎車,打下車窗。

  閻景暢緩步走近他,“你的大衣?!笔巧洗螆D書館偶遇,他給她披上的羊絨大衣??礃幼铀且獢嗟母蓛舨帕T。

  楊明朗下車,接過大衣。

  “路上注意安全”閻景暢笑的讓人炫目,“還有––再見!”

  轉(zhuǎn)身離開的一剎那,楊明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閻景暢還不及反應(yīng),他卻將羊絨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每一個扣子扣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個人的時候不要總是帶耳機,沒有誰值得讓你糟蹋自己;也不要趴在圖書館里睡著,更沒有誰有資格讓你落淚?!?p>  他說的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像潺潺的小河流過她干涸的心。

  “還有…”他伸手將她的長發(fā)順好,“一個人的時候要幸福?!?p>  最后他凝視她的雙眸,那一汪令他心馳神往的靜湖?!霸僖?,閻景暢?!?p>  車子離開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閻景暢一直站在那里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心里缺了一角似的,莫名的情緒洶涌而來壓得她呼吸困難,淚水無以名狀的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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