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記性真好，上次在您這吃了，就去忙項目了。這么算來，是有半年了?！?p> “帶你朋友來吃飯啊?！卑⑵艓е鴾嘏男枴?p> “嗯，我弟弟帥吧?！?p> “嗯，是比你帥。”
阿婆的調(diào)侃，說明跟劉勤交情不淺。
“那我還是按老規(guī)矩，給你們配菜?！?p> 阿婆邊說邊抽回了王璽手里的菜單。王璽目送沒來得及細(xì)看，就被阿婆抽走的塑封A4紙。他只注意到這是張手寫菜名菜價的復(fù)印紙。價格是亮點——基本是2、3開頭的兩位數(shù)。
這樣的飯館，這樣的菜單存在于房價十幾萬一平的市中心位置。魔都的魔性真是無處不在。
“好，麻煩您了?！眲⑶诘脑挻驍嗔送醐t關(guān)于商業(yè)收益的“思考”。
“剛剛阿婆叫你什么來著……蟹粉蛋……弟弟？”王璽想到了另一個“魔幻”的點。
劉勤看著王璽笑：“我剛來上海的時候，在南京西路的恒隆廣場上班，也是家咨詢公司。每天加班到9、10點是家常便飯。
我想租個離公司近的房子。這個地段，我能租的起的也就是這些弄堂里的老房子了。
我租的是底樓的房間。帶獨立衛(wèi)生間，就是廚房是公用的。我想著底樓帶個幾平米的小院，還能多一點活動空間。
我也是沒經(jīng)驗，誰知道底樓采光這么差。有個小院更是擋光。還特別陰冷潮濕?！?p> 說到這，劉勤激動了：“我靠，你們上海人是怎么過冬的??？到了冬天，房間就跟個冰窖似的。我開了空調(diào)，買了最大功率的取暖器放在床頭，把自己用厚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還能半夜被凍醒?！?p> 劉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冬夜的出租屋。
“回家也沒時間做飯。阿婆的這家餐館就成了我的食堂?！泵牢兜挠洃浻肿寗⑶诨謴?fù)了好臉色。
“我第一次點蟹粉蛋的時候，還奇怪這么貴的食材才10塊錢一份。等菜上了桌才發(fā)現(xiàn)，就是炒雞蛋嘛。但是，這個炒蛋特別嫩，不知道蛋黃和蛋白是不是分開炒的，黃黃白白的很有蟹粉的樣子，還有蟹醋調(diào)料特有的酸甜口感，吃口也像蟹粉?！?p> “你不會盯著吃很久吧?！蓖醐t想到了昵稱可能的由來。
“聰明！而且，加班晚了反而沒啥胃口，這個酸甜口特別開胃。我?guī)缀踹B著吃了快一個月。阿婆后來不讓我吃了。說別以后提到上海菜就只知道蟹粉蛋?！?p> 兩人輕松的說著話，阿婆把一個個菜擺上了桌：椒鹽排條，雞骨醬，醬爆豬肝，蒜蓉空心菜，當(dāng)然還有一個蟹粉蛋。外加兩罐青島啤酒。
王璽和劉勤對了下眼神，同時拿起筷子——干飯。
王璽把桌上的菜嘗了一遍。這不是簡單好吃還是不好吃可以評判的。他覺得是一種感覺——一種熟悉的親切感覺。
他又看了眼在各個餐桌間麻利點菜的阿婆。
對，是“家常便飯”的感覺；嘴里的味道是外婆做的菜味。
“你也不早點帶我來吃?！蓖醐t轉(zhuǎn)頭責(zé)怪起劉勤。
“你是上海人，家里還怕吃不到上海菜？”
“吃的是感覺。你不懂。”王璽的感受，劉勤還真是不會懂。
“吃好了嗎？”劉勤看著幾個盤子里都只剩下了厚厚的紅燒醬。
“那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吧?！眲⑶谑疽獍⑵潘阗~。
“哦，好?！笨粗执俚目臻g，還有外面依然還有等餐的“擁躉”。他們的確不適合霸占著桌子在阿婆家聊天。
飯菜再好吃，王璽也知道今晚的主題是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