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cè)胍沟暮榱?，兩個人都悶悶的不開口。
毫無征兆的雨滴，霎時間，噼噼啪啪敲在了車窗玻璃上。
“咳，咳，吃醋啦？”文珊混著雨聲小聲問身邊人。
許言雙眼目視前方眨也不眨，道：“沒有?！?p> “沒有才怪?！蔽纳菏种獾衷谲嚧斑?，掌心撐著下巴，歪頭看他。
雨刷器有節(jié)奏的發(fā)出聲響，似是在呼應心跳的頻率。許言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無聲地捏住了文珊白凈纖細的指尖，嗓音溫柔：“以后你喜歡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訴我?！?p> 指尖傳來的溫度，讓文珊的心頭柔軟一片，她反握住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睫影輕動，眸光瀲滟，緩緩道：“我喜歡……你?！?p> 這一刻，雨不是雨，是動情的弦撥亂心底。許言真真切切感覺到了久違的——幸福。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許言這才抽回手，低頭看了眼名字，又將它扣下。
老頭。文珊回想起許言之前好像也拒接過這個人的來電。
她試探著問：“誰??？”
許言沉默了半晌，還是回答了，“我爸?！?p> “你爸爸？”文珊很詫異，因為他對他父親的態(tài)度，未免太過冷淡了。
這一次，鈴聲接連響了幾遍，也沒有停止的意思。“會不會有什么急事，你還是接一下吧?！蔽纳喝滩蛔〉馈?p> 許言眉心皺起，也覺得反常，不像以往，他不接，對方便會知趣地不再打了。
思索間，車身已穩(wěn)穩(wěn)停在了路邊，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這五六個來電中還有他姑姑的號碼。
“喂，怎么了？”電話接通，他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姑姑的聲音急切傳來，“言言，你怎么才接電話，我們都要急死了，你爸暈倒了在搶救，你快過來！”
許言腦中嗡的一聲，“你們在哪兒……”
車子疾馳到醫(yī)院，文珊跟在許言后面一路狂奔到搶救室門口，他寬闊的脊背透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
搶救室外，圍了好幾個親戚，滿臉焦急的姑姑一把揪住許言的衣襟，邊落淚邊狠狠地數(shù)落他，怪他屢屢不接自己父親的電話，怪他回國后從不來看望家人，怪他在父親腦梗暈倒時連個人影都尋不見，怪他是個白眼狼、沒良心……
許言茫然地站在原地，任憑姑姑捶打，眼睛死死盯著搶救室的那扇門，一個辯解的字都沒有。
文珊心疼地看不下去，別了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護士出來制止，眾人才安靜下來。
不知等了多久，黑夜漫長得像要擊垮人的意志，文珊能做的只有靜靜坐在他身旁陪著他。
萬幸，在醫(yī)生的努力下，許言的父親被搶救了回來。
許言一刻不離地守在父親床頭，直到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欞。
“抱歉，讓你跟著我熬了一夜?！痹S言看著眼里布滿血絲的文珊，感謝的話變成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