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xué)生？那是大老爺！
150分鐘的考試，已然過去一半。
葉振廉咬著筆尖，有些煩躁。
大多數(shù)事情光靠努力沒用，你以為留給國足的時間不夠了，實際上憑他們的技術(shù)，留再多時間也是枉然。
草稿紙上，配出來化學(xué)方程式系數(shù)上百、算出來的遺傳概率是一又四分之三。
葉振廉嘆了口氣，不再自取其辱。
快速蒙完21道選擇題。
——
“我提前交卷。”
教室內(nèi)又響起“哇偶”式的窸窸窣窣。
這濃眉大眼的乖乖仔葉振廉，今天當(dāng)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辱罵方小曼不說，花二十分鐘睡覺，花二十分鐘上廁所，還敢提前將近一個半小時交卷！
“不行！”
方小曼換回那副兇巴巴的容顏，倏然從講臺上立起。
——
香奈兒和施華洛世奇被暫時收在講臺的抽屜里。紫色薰衣草圍巾則被疊好，放在講臺最干凈的一角。
心意領(lǐng)了，不過三個物件，等下要還給學(xué)生的......
——
方小曼走到葉振廉身邊，看眼卷子，見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不由心下大急。
這年紀(jì)前十的尖子生，期末考試?yán)砭C交個白卷。而且好死不死的，現(xiàn)在基本全校都知道，自己作為監(jiān)考老師，剛和他產(chǎn)生齟齬。
在尖子生比青年教師地位高的明州一中，方小曼不想背上‘毀壞尖子生心態(tài)’的莫須有黑鍋。
她低聲質(zhì)問：“為什么不做題？”
“不會做。”葉振廉淡淡回道，他正低頭整理文具。
“你不是年級前十？怎么可能一道題都不會?！狈叫÷行┳タ瘢€是盡量壓抑著聲音。
“......”葉振廉抬起頭，想說什么，卻又懶的掰扯。
方小曼看到一張面無血色的臉，那是前身猝死后遺留的蒼白。
“你身體不舒服？”
“有點……”葉振廉扯了謊，找個由子提前交卷也是好的。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額頭上傳來細(xì)膩的觸感。是方小曼的手。
“也沒發(fā)燒呀……緩一下就好了。”
——
葉振廉想想，這剛來第一天，真沒必要再鬧個大新聞。
不提前交卷也行吧。
至于眼下，在哪睡覺不是睡呢……
【奢侈點+1】
(奢侈，考試睡覺)
正伏下沒幾分鐘，葉振廉被拍醒。
“喝口熱水……我剛給你倒的。”方小曼把自己的保溫杯擱在桌角，腦袋偏向別處，“杯口，我用紙巾擦過的?！?p> 【奢侈點+3】
(奢侈，監(jiān)考老師給倒水)
“謝謝?！?p> “沒事……不過你不許再睡！”
“嗯，我不睡，方老師?！?p> ——
10分鐘后，【奢侈點+2】
20分鐘后，【奢侈點+5】
30分鐘后，【奢侈點+12】
——
這三十分鐘，講臺上的方小曼怡然端坐，看似優(yōu)雅，卻難以掩飾不安。
監(jiān)考的同時，她的目光著重點還是在教室第四排，那是葉振廉沉睡的方向，心緒卻是糾結(jié)異常。
要不要去叫醒他呢？
如果叫醒后，他非要提前交白卷怎么辦……弄到最后是我監(jiān)考不當(dāng)。
如果不叫醒，就這么讓他睡到考試結(jié)束……這說起來也是我監(jiān)考不當(dāng)。
……
薰衣草圍巾蓋在方小曼的膝蓋上，早已被揪出條條褶子。
這個壞學(xué)生，他怎么就不做題呢？
——
“葉振廉同學(xué)，距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最后五十分鐘，不要再睡了哦?！?p> 聲音簡直膩到黏牙，葉振廉再次被方小曼喚醒。
他睜開眼，看到兩道桃花眼，笑成了彎彎月牙兒，明媚極了。
抬頭，試卷上赫然呈現(xiàn)出一灘水漬，不算大，卻已然浸透考卷。
二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我?guī)湍銚Q份試卷，剛好你什么都沒寫。”
“謝謝。”
【奢侈點+2】
?。ㄉ莩蓿荚囉脙煞菰嚲恚?p> ——
從講臺拿下一份嶄新空白理綜卷子的同時，方小曼也把凳子搬來了。
她要坐在葉振廉身邊，監(jiān)視和震懾。
【奢侈點+2】
?。ㄉ莩?，監(jiān)考老師陪考）
拿到試卷，先要在答題卷和答題卡寫上名字、班級和學(xué)號，其中答題卡上還要用2B涂卡筆。
還算是比較麻煩。
“沒時間了，你先做題，其他事都交給我。”
方小曼大包大攬起來，這事說的嚴(yán)重點，事關(guān)她的教師職業(yè)生涯。
此次此刻，她也無暇顧及是否對其他學(xué)生不公平。
在葉振廉的錯愕中，她對著原來的試卷，開始抄錄信息。
【奢侈點+8】
?。ㄉ莩蓿O(jiān)考老師幫寫信息）
“選擇題你已經(jīng)做好了對吧？我?guī)湍阃康酱痤}卡上去?！?p> 【奢侈點+10】
?。ㄉ莩?，監(jiān)考老師幫涂卡）
——
葉振廉翹著二郎腿，抿了一口溢滿女人香的保溫杯熱水，那叫一個閑適。
有興致了就在草稿紙上胡亂畫幾筆，然后裝模作樣沉思則個。
想到不開心事，皺起眉頭，方小曼還得柔聲細(xì)語“沒事，不要急”說來洗耳。
此時此景，惹的同桌連連翹起大拇指，同班男生亦是好不艷羨。
說起來，剛本科畢業(yè)第一年的方小曼，目前執(zhí)教高一語文，與葉振廉等高三學(xué)生毫無交集。
但她長的高挑靚麗，因此早已成為高三八班男生的揶揄對象，當(dāng)然，揶揄中還帶點不足為他人道的青春期朦朧躁動。
此番錯班錯年級監(jiān)考，方小曼正好被分到高三八班，這等千載難逢的際遇，竟被葉振廉一人搶盡風(fēng)頭。
無奈人家為搏紅顏笑，甘愿放棄成績，眾人艷羨的同時，也是滿滿的敬畏，作為尖子生，果然是底氣十足！
——
伴隨一段悠揚的《水邊的阿狄麗娜》鈴聲，理綜考試終了。
然而，終究是方小曼的柔情錯付。
講臺前整理卷子，她酥胸亂顫，鼻尖輕抽，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滑落。
【奢侈點+23】
(奢侈，怒交白卷)
一張答題卷，一張答題卡，連姓名班級學(xué)號都是方小曼幫著寫的。
葉振廉一下都沒碰過……
——
理完卷子，她想再看一眼負(fù)心人的樣貌，好時時詛咒，秒秒怨恨。
但是，那個壞學(xué)生早已不見身影……
他的課桌，已然被清理空，只余下一個保溫杯，孤獨佇立。
可惡……這就回家了？
??！圍巾那些，還沒還給他……返校要三天后了，怎么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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