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真相
玉禾已經痛到失去了感覺,她已經麻木了。
“接下來該是哪里好呢,”
楠初把玩著手中飛刀,邪魅一笑,說:
“眼睛?左眼還是右眼,真是讓人有選擇困難癥啊~”
“初老大,人帶來了……”
另一黑衣女子走進來低聲說。
“這么快!”
楠初突然覺得無味,撇了撇嘴,扔下手中的飛刀,沉聲說,
“帶進來!”
黑衣女子得了命令,看了看身側的女子,兩人點了點頭,一同向地牢外走去。不過片刻,兩個女子架著一名男子走進了地牢中。
男子被黑布蒙了雙眼,嘴里塞了塊黑布,雙腿拖在地上,與其說是架著,到更像是拖著走。
男子低垂著腦袋,仿佛昏死了過去。
玉禾雙眼死死看著男子,眸中震驚不已,那是她的兒子,趙禹!
她的眸中滿是憤怒與驚疑,她看著遠處的楠初,驚慌說,
“你有事情沖我來,不要動他!”
楠初并未理會玉禾,看了眼身側癱坐與地的趙禹,對上身后的黑衣女子的雙眸,說,
“人怎么成這樣了。”
“我們的人出手時,他幾次欲逃走,索性便斷了雙腿,”
黑衣女子解釋說,
“再說了,您不是一向只要活的嗎?缺胳膊少腿兒的也不影響不是?!?p>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p> 楠初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楠初拿起桌上的飛刀直射入那黑衣女子左肩,沉聲說:
“這,只是一個警告,再有下次就是這了。”
楠初指了指女子的心臟位置,笑了笑,說:
“你下去吧!”
女子說了聲“是”便捂著傷口退了出去,并無怨言。
“司音,你可覺得我太無情了?!?p> 楠初看著還未醒來的趙禹,低聲問。
“初老大做事,自是有道理的。”
司音恭敬說。
“嗯,罷了,端盆冷水過來,讓他醒來!”
楠初眼眸微瞇,低聲命令。
“是!”
司音端了盆冷水潑在趙禹身上,趙禹一個激靈,猛的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境想起了自己被人抓捕,還打斷雙腿,趙禹蔫坐在地上,也不做掙扎。
玉禾親眼看到楠初將身旁的黑衣女子打傷,親耳聽到自己兒子雙腿殘廢,口中大罵:
“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你還能說話呢,你再罵一句,我便割了他的舌頭,挖了他的雙眼!”
楠初說著拽起一旁趙禹的頭發(fā),惡狠狠地看著玉禾。
她在趙禹的臉上劃了兩刀,說:
“這兩刀就算是你剛才罵的兩句話。”
緊接著楠初拿出腰間匕首,扎在了趙禹的手上,說:
“你若是要堅守你與太皇太后的那些情意,那你這兒子可就要命喪于此了。”
楠初故意拿掉趙禹口中的黑布。說話間又是幾刀。
趙禹疼的直打哆嗦,他只聽到什么太皇太后,情意什么的,可他大抵也能猜到什么,他對著周遭喊到:
“娘啊,救救我,??!娘~”
在趙禹高聲呼喊的時候,楠初又扎了幾刀。諷刺的對趙禹說:
“你可真可憐,有娘生,沒娘疼,唉~”
“不過,我也玩累了?!?p> 楠初的匕首劃過趙禹的胯下,趙禹只覺得下體一涼,身上冷汗直流,浸濕了衣衫。
趙禹瑟瑟縮縮,顫抖的聲音傳入玉禾耳中:
“娘~您別猶豫了,您知道什么就快說啊,不然,不然趙家就要絕后了!”
趙禹某足了勁兒喊出最后一句話,胯下已經濕了一片,他已顧不得丟不丟人的事情了,他現(xiàn)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弟弟。
玉禾心中早已動搖,而這斷子絕孫則是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玉禾眸底失了顏色,沉聲說:
“住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放了他!”
“可以!”
楠初答應的爽快。倒讓玉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干什么!”
玉禾睜大眼睛,目光陰鷙的看著楠初。
“沒什么,只是劈暈了他,放心,死不了!”
楠初聳了聳肩,說: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這件事……”
鳳棲宮紫菀居的窗戶下,蘇紫菀正在指揮今晚防賊的措施。
“蘭英,這個夾子放的太明顯了,往旁邊挪挪?!?p> 蘇紫菀看著窗戶下的老鼠夾說道。
“哦,好!”
蘭英拿著老鼠夾,往旁邊放去。
“蘭月,今晚你就守著正門,一旦有任何動靜,都要告訴本宮?!?p> 蘇紫菀對遠處的蘭月喊道。
“對了,稍后一切準備就緒,蘭英,蘭雪跟本宮一塊進屋,守著賊人,一旦有人來,就學貓叫。”
蘭月、蘭英、蘭雪三人布置好陷阱后,蘇紫菀對三人認真說。
“可記清楚了?”
蘇紫菀雙眸掃過三人。
三人六目對視,眸光定格在蘇紫菀身上,說:
“記清楚了?!?p> “好,那就行動!”
蘇紫菀下命令。
蘭月守房門,蘇紫菀和蘭英、蘭雪三人守在屋內,面朝著窗戶的位置。等著賊人前來。
一個時辰后,不見人。
兩個時辰后,蘇紫菀已經有些困倦了。
紫宸殿內此刻正是燈火通明,君臨寒還在忙碌著,閱覽自攝政王府的折子。
可他的心,早已不在這奏折之內。三日之期已到,蘇紫菀并未找他,他心中竟有些開心喜悅。
可想到下午自地牢回來后,書桌之上所見奏折,竟有一半都是讓他納妃之奏折,他就來氣。
他搖了搖頭,低聲喃喃,
“想這些作甚?!?p> 他抬眼看手中奏折,赫然發(fā)現(xiàn)竟拿反了而不自知。
他嘆了嘆氣,放下手中奏折,向殿外走去,佇立于殿外漢白玉石階上,望著滿天繁星,不覺放松了心情。
福德全看皇上從殿中出來,躬身行禮,不敢窺君王容顏。
君臨寒低聲說:
“你們不用跟著?!?p> 福德全表示已三日晚上皆是如此,只是皇上去了哪,明眼人一猜就猜出來了,不過所有人都不敢擅自揣摩。帝王心,海底針,想活命,少聽少看少說多做。
君臨寒輕車熟路翻過了鳳棲宮宮門,直奔雪院紫菀居而去。只是今日,卻有些不太一樣。
首先,君臨寒踏入雪院后,猛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竟有蘭月把守。這讓他心中疑惑。
怎么,難道還有其他人來過?君臨寒心中想。
可惡!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來!
蘭月的武功自是不錯的,可對比起君臨寒則差了些火候。君臨寒決定潛藏在屋內,坐等那位“有緣人”的出現(xiàn)。
他行至窗邊,竟發(fā)現(xiàn)在月光下,窗戶一旁竟有銀光乍現(xiàn),待他走進時,才發(fā)現(xiàn)是老鼠夾子!
君臨寒小心翼翼避開老鼠夾,好不容易來到窗戶下,翻身一躍進了房間。
卻發(fā)現(xiàn),床榻上空無一人,而在床邊的簾子后若隱若現(xiàn)幾道人影。君臨寒眸光冷色乍現(xiàn),迅速向幾人出招。
恍恍惚惚,簾子后面露出一顆小腦袋,君臨寒瞳孔皺縮,堪堪收住了掌中的內里,掌風卻吹的簾子輕輕晃動。
而這清風,也吹醒了三人,蘇紫菀看到前面有一個黑影,張口就喊到:
“蘭月……唔唔唔……”
君臨寒趕忙捂住蘇紫菀的嘴,一手摟住蘇紫菀的腰身,低聲說:
“是我,別怕。睡吧,有我在?!?p> 蘇紫菀已經困得不行了,等了這約摸幾個時辰,她的眼皮早就開始打架了。
而蘭英、蘭雪就沒這么幸運了,兩人看清面前的人是君臨寒后,陡然清醒,雙膝跪地,不敢言語。
君臨寒將蘇紫菀放于床榻之上,為她掖好被角,對跪在地上的兩人低聲說:
“都出來!”
君臨寒率先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蘭月守在門外,聽到聲響,轉頭看去,只覺得很是奇怪。
皇上!怎么會在這!蘭月愣了一下,君臨寒看道蘭月,說:
“你也過來!”
蘭月還在迷糊,這怎么出來的!不過蘭月想起之前的事情,倒也很快了然了。
微微福身,應了聲“是”,便同蘭英二人一同跟在了君臨寒身后。
三人跟著君臨寒來到了櫻花樹下。君臨寒沉聲問:
“近日鳳棲宮可還安穩(wěn)?”
三人跪拜,叩首,蘭英說:
“安穩(wěn)!”
君臨寒無不諷刺說:
“安穩(wěn)?安穩(wěn)你們會守在門外?安穩(wěn)你們會在房內蹲守?安穩(wěn)窗外會有老鼠夾?還不如實交代!”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六目相對,心中都有了猜測。卻不敢說。
君臨寒看三人猶猶豫豫地眼神,眸中冷意更盛,“說!”
蘭月開口說:
“是這樣的,奴婢們懷疑近幾日娘娘屋內出現(xiàn)了賊人,可屋內陳設卻不曾動過?!?p> 蘭英接話說:
“是的,而且每日早上窗戶都是開著的,奴婢記得,每日晚間娘娘入睡時,奴婢都會關好窗戶,這才想著這樣能不能找出那個賊人……”
蘭雪低聲說:
“沒想到,沒等來賊人卻等來了皇上……”
“嗯嗯嗯,”
三人點頭,看著君臨寒。
君臨寒這才恍然,原來自己竟然被當做了“賊人”!看來下次要記得走時關窗戶了,君臨寒腹誹道。
“皇上?”蘭英試探性叫了聲。
“嗯,行了,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都回去罷。”
君臨寒故作鎮(zhèn)定的說。
“是,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君臨寒看著三人離去,自己背對著紫菀居,一手撐在櫻花樹樹干上,一手扶著額頭,雙眼看著地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唉!居然忘了關窗戶!失誤失誤啊。不過反正只要他不承認就沒人知道,量那三人也不敢隨意揣測!就算說了,打死不承認就好了。
慌什么,又沒有哪條律法不能翻自己妻子窗戶的。
君臨寒心中做了一番建設,才堪堪平復了心情。
回到了紫菀居內,蘇紫菀已然入睡。他躺至蘇紫菀身側,望著身側的蘇紫菀出了神。
困意來襲,他擁她入懷,是如此的嫻熟。
蘇紫菀早晨醒來時,身側空無一人,可床榻上還留有余溫。她心下詫異,昨晚,有人來過,會是誰?
君臨寒自乾元殿回到紫宸殿,守殿的李無瑕遠遠看見君臨寒,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李無瑕雙膝下跪,叩頭恭敬說:
“皇上,楠初姑娘在殿內等候。”
李無暇想起了楠初剛來的時候,一身凌厲,他被嚇的雙腿發(fā)軟,楠初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說:
“皇上來時,便說楠初在殿內等候?!?p> 李無暇點了點頭,顫聲道:“是!”
這才有了李無暇在紫宸殿通報一事。君臨寒點了點頭,徑直走入大殿。
只看到楠初佇立殿中,低著頭,站得筆直。
楠初聽到腳步聲,抬起眼眸,看到君臨寒的身影,讓出了一條路。
君臨寒大聲吩咐:
“其余人都退出殿外!”
身后李德全聞聲,帶著身后的宮婢退出殿外。
君臨寒冷漠地看了眼楠初,說:
“如何?可是認了?”
楠初單膝下跪,從腰間拿出供詞,恭敬說:
“皇上,這便是玉禾口中所述當年之事?!?p> “呈上來!”
君臨寒沉聲說。
“是,”
楠初起身將供詞雙手呈遞給君臨寒,說:
“請皇上過目。”
呈遞完供詞,楠初便恭敬的退回了殿中間。君臨寒打開供詞,看完后,神色異常。
待看到玉禾供詞中提到攝政王為先皇所下的百枯草,以及小六子這個人竟是李太皇太后的人,君臨寒只覺脊背發(fā)涼。
他沉聲說:
“當初那幾家可有動手!”
“并未,雖有心而為,但為時已晚。算不得動手?!?p> “小六子人何在?”
“死了?!?p> “你先退下吧?!?p> 君臨寒有些乏累的說。
“是,屬下告退。”
君臨寒揉了揉太陽穴,放松思想,可腦中卻愈加清晰明了。
皇叔啊,你這番舉動,叫朕如何是好啊。你雖有心輔佐,但錯了就是錯了。即使你如今大權在握,德勝歸來,也不可輕饒。
不過,小六子是福德全推給父皇的,識人不清,福德全該死!若非他的推薦,父皇也不會身受百枯草之毒。
君臨寒心下有了決斷,對外喊道,
“來人!”
福德全聞聲進殿,君臨寒只說了一句話,福德全便癱坐在地,識人不清,他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