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殊途同歸不同時
奔跑，卻用不上氣力，怎么也跑不快。感覺后面追自己的東西，時遠時近。回頭張望又看不到它。再向前方，卻有了一個公園。公園為湖而建。三三兩兩的行人漫步其中。
看到這些后，懷念剛剛放緩了腳步。就看到異常情況。很大的氣泡在湖面涌出。轉(zhuǎn)眼的功夫，又增加了很多。
這樣奇異的景觀，很快就吸引了湖邊人的目光。大家都在紛紛議論并注視著湖面的情況。當氣泡變得更多，并且有像湖邊靠近的趨勢。站在湖邊的人已經(jīng)在下意識的向后退。
隨著氣泡向湖邊靠近，還有多條手臂粗細的觸手，翻滾著水花時隱時現(xiàn)。當離湖邊最近的一個終于離開水面。人們才看清楚水里出來的東西。像是一個巨大的破損的皮球。球上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像章魚般的觸手，看起來漆黑油滑，也分不清上下左右，帶著湖里的泥沙，翻滾著就上了岸。
當看清了這一切。距離湖邊較近的人，轉(zhuǎn)身就跑。當更多的氣泡離開水面。遠處的人就能看到。岸邊上一群古怪模樣的怪物，離開水面后便向人群移動。此時已經(jīng)有許多人跑過懷念的身邊。要逃離這個恐怖的湖泊。
當懷念意識到自己也已經(jīng)離這些怪物不遠了的時候。也加入了逃跑的隊伍。但奇怪的是。在懷念前面奔跑的人越跑越快。而懷念的身后卻靜悄悄的。于是忍不住的向后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她的身后的人，現(xiàn)在一個也沒有了。只剩下還在追趕她的怪物，無聲息的越來越近。當懷念轉(zhuǎn)回頭專心逃跑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也都不見了。
懷念從夢中驚醒。打開燈后，猛猛的喝了一口水。抬頭卻看到墻上有一只奇怪形狀的蜘蛛。于是放下水杯。尋找房間里有什么東西可以打。當懷念終于拿起一只鞋子。卻發(fā)現(xiàn)蜘蛛不見了。
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懷念所幸起身開門去臥室外看看。只見男人正躺在沙發(fā)上。身上還蓋著一件衣服，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懷念咬了咬牙。這家伙裝出睡覺的模樣。懷念也裝出了小心翼翼的樣子，怕弄出什么響動打擾他睡覺一樣，躡手躡腳的去了洗手間。
當懷念回來的時候，把自己的管家白鐵炮帶進了臥室。
“我剛剛在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蟲子。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到它？”
白鐵炮回答說：“我可以在這里等它出現(xiàn)。或者將房間重新清理一遍。”
“那算了吧。不過你還是待在房間里吧。我最近總是做惡夢。如果有你在身邊，應(yīng)該會好一些。”
關(guān)燈后沒過了一會兒，懷念又打開燈對白鐵炮說：“你還是出去吧。你這樣在房間里站著，我根本睡不著?！?p> 懷念再次出臥室，把假寐的山炮叫醒。男人起身還揉了揉眼睛。懷念說了句跟我來，轉(zhuǎn)身就走。隨后，男人也來到了懷念的房間。
懷念坐在床上向床下一指：“你在這睡?！?p> 男人看了看床邊的地板，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懷念：“謝謝你的邀請，我還是覺得沙發(fā)上更舒服一些?！?p> “別裝了。你在哪里睡還不都一樣?！?p> “可是如果在地板上睡，我會弄臟我的睡衣。”
“地板上并不臟?！?p> “可是如果睡在地板，我會著涼的?！?p> 懷念無奈的看了看山炮：“你又不是真的人類怎么會著涼?！?p> 沒等男人辯解，懷念歪頭想了想又說：“我感覺自己的身心安全似乎受到了威脅。需要你在房間里保護我的安全。你愿意站在那也隨便你，只要你在我的房間里保護我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男人也學(xué)懷念歪頭想了想說：“好吧。我可以留在你的房間里休息。不過我要求和你一樣睡在床上?！?p> “做夢！我怎么可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和我一起睡在床上?！?p> “你剛剛也說了，我并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少啰嗦，我要休息了?！庇谑菓涯铍S手關(guān)上了房間的燈。
很快懷念又起身打開了燈?？戳丝匆廊徽驹谀抢?，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
“你準備這樣一直看著我嗎？”
男人長長嘆口氣，看起來很不情愿的躺在了懷念床邊的地板上。
懷念再次關(guān)上了燈。房間又一次陷入了黑暗，同時也陷入了安靜。
黑暗中懷念向床下扔了一個枕頭。男人隨手接了枕在頭下面。
“你應(yīng)該有使用說明書吧？”懷念問。
男人說:“沒有。”
“那你是哪里制造的？”
“這個不能說?！?p> “那你有出廠許可或者合格證嗎？”
“沒有?！?p> “那你有生產(chǎn)日期和保質(zhì)期嗎？”
“也沒有?！?p> “那你有什么使用注意事項嗎?！?p> “這個，有的?！?p> “是什么？”
“請勿將本產(chǎn)品平置于地面上。”
懷念笑了一下：“如果這么做了，會怎么樣呢？”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說：“如果這樣做，該產(chǎn)品會看起來很傻?！?p> 又過了一會兒。
“你會做噩夢嗎?！蹦腥诉€沒回答。懷念接著說：“算了，我又問了一個蠢問題。”
又沉默了好一陣。
男人開口說：“許多人都會對床底產(chǎn)生恐懼。而你卻讓我睡在床底下。這樣似乎并不能給你帶來更好的睡眠?！?p> 懷念喃喃的說：“我對床底下，并沒有什么偏見?！?p> 良久懷念再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她的呼吸慢慢變得均勻。男人看著屋頂，語氣很輕：“可是，我有?！?p> ……
第二天一早，懷念爬起來。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又因牽動了傷口，而吸了一口涼氣。伸頭看看床下面。只剩下一個枕頭。不知道山炮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同樣也不知道除了保護自己，這家伙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反正懷念也沒感覺自己有什么危險。于是起床洗漱吃早飯。
餐桌上山炮沒有什么特別。依然吃得沒心沒肺。只是提醒懷念說。明天孫女士會來拿報告。
于是這一整天懷念都在完善、整理、修改自己的報告。又打印成紙質(zhì)的文件。最后又把報告拿給了山炮看。男人看著報告頻頻點頭?？赐旰螅瑢涯钫f，這樣機密的文件不應(yīng)該拿給外人看。并對懷念很誠懇的表示，自己會保密的。
……
當見到孫女士和小王的時候。懷念明顯有些疲憊。一邊打哈欠，一邊去房間里拿出了自己的報告。
孫女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男人。沒說什么而是一頁頁的看報告。當孫女士認真的看完報告并檢查了每一頁上都有懷念的簽字之后，才對懷念說話。
“我們將在下午公布這個消息。并允許你在適當?shù)那闆r下與外界交流。我建議一會兒你給家人報個平安。以免家人看到消息的時候擔(dān)心。但我們在消息中并不會提到你。所以關(guān)于此事，要求你繼續(xù)保密。并在這里簽署保密協(xié)議?！?p> 于是孫女士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懷念大略看了看，就在后面簽了字。又問孫女士說：“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孫女士做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搖搖頭說暫時還不行。”
懷念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能不能跟我說說我隊友的情況？雖然我剛剛調(diào)來不久?？墒撬麄?nèi)硕疾诲e?！?p> 孫女士也沉默了一會兒：“反正不久新聞也會報道。很抱歉。據(jù)我所知。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幸存。只有你報告中提到的病人和救護車上的隨行人員失蹤。他的護送小隊也沒能幸免?！?p> 懷念愣了好久。在懷念的心里，曾經(jīng)做過最壞的推測。但推測是推測。當最壞的消息真的到來。還是令人感到無法接受。
她并不屬于正式的部隊成員，而是屬于平民志愿者。雖然這工作對懷念來說很有意義，但她也知道自己并不特別，也并非不可替代。此時得知只有自己活下來了，她心中的疑惑比后怕更多一些，而在心中的悲痛遠遠大于慶幸。
平民志愿者，在部隊中很普通。幾乎所有的駐外部隊，都會有平民的參與。這樣做的目的，一是讓普通百姓了解軍隊中的生活。而另外重要的一點是，在枯燥、單調(diào)、危險的環(huán)境中，普通士兵的壓力非常大。
如果在部隊中有本國平民的出現(xiàn)。特別是一些女性。反而讓部隊中的事故變得更少。并讓部隊里氣氛融洽很多。通過這些志愿者，士兵可以了解國內(nèi)的情況，也能讓士兵感受到普通人的生活氣息。這些都能很好的起到緩解士兵壓力的作用。
軍規(guī)當然是嚴格的，再加上嚴酷的環(huán)境。就算有人心里承受不住。也幾乎沒有人會在平民面前爆發(fā)。這些平民百姓的加入，同樣會有規(guī)章制度的限制。但遠遠沒有軍規(guī)森嚴。這樣就增加了部隊的管理難度。但各個部隊卻依然樂于有平民志愿者的加入。另外這些志愿者，也并不會長時間待在同一個部隊里。
懷念就是這樣。剛剛來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剛剛接到一個新的任務(wù)。雖然依然是運送物資。而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認全車隊里的所有人。
懷念緩緩的站起來。對孫女士說：“我有點累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想回去休息了?！?p> 孫女士點點頭。安慰懷念說：“有些事情不是個人所能控制的。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別讓自己太難過?！?p> 懷念沒說話，轉(zhuǎn)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孫女士把手上的報告遞給小王。讓他看完以后做個備份。又起身走向了一直站在窗邊看風(fēng)景的男人。
孫女士站在他的身邊，也看向窗外：“聽說她給你起了個名字叫山炮？”
男人有些氣餒：“我個人覺得這更像是一個昵稱?！?p> 女人也看著窗外：“這可表明她的心里不太成熟啊?！逼逃终f：“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帶她出去走走。不要離開這個城市。”吸了口氣又緩緩的說：“也可以允許她的朋友來看看她。希望這些舉動能讓她好過一點。另外我相信，你應(yīng)付的來?！?p> 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小王先出了房門。孫女士停下回頭看了看男人說：“那我應(yīng)該叫你什么名字呢？”
“叫我哈尼?！?p> 女人那一直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崩塌。
“我好像，知道她為什么叫你山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