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閨房私人談話錄
“你已經(jīng)徹底繳械投降了?”何思蓉問。
“怎么可能,我們,我們只是交換誠意恢復和平而已。”袁月苓滿臉不自在。
“行,又學一新詞兒哈。”何思蓉嘻嘻笑道,接起一個電話:“喂?……周嵩?啊,她跟我在一起呢。”
何思蓉把手機遞給月苓:“你家狗子。”
袁月苓故作不耐煩地接起:“干什么啊,雨這么大,想干嘛也不能頂著雨出去吧?咱倆又沒車……手機放床上了,靜音,沒聽見!……知道了知道了,煩死了,掛了掛了?!?p> 袁月苓把手里剩下的薯片和手機一起還給何思蓉:“給。”
“咋了又?”
“狗子不能吃榴蓮,說聞著味兒就想吐?!痹萝咂财沧臁?p> “?。窟€說不是投降,連舌頭都被人家鉗在手里了。”何思蓉笑道。
“狗子也很久不吃辣了,這就叫交換誠意嘛。人家哪有你說的那樣不紳士。”
“他啥樣,我還不都是聽你說的?沒這事之前,怎么不見你去交換誠意???”何思蓉拉過自己的椅子,面對椅背坐下:“前些日子,看你愁得都快上吊了,也沒啥辦法幫你開解。忽然吧,這變態(tài)就成紳士了,我這忙前忙后的,回來還落一身不是,上哪說理去???”她戲謔地說。
“……”袁月苓神情復雜。
“怎么不吱聲了?生氣了?”何思蓉戳了戳她。
“我呢,”袁月苓搬過自己的椅子,坐在何思蓉身邊,一起看雨:“現(xiàn)在確實是,想盡量認真地,和周嵩處處看。”
“……真的假的?”
“與其躲在面具后面哭泣,不如挺起胸膛,去享受命運準備的每一道菜?!痹萝甙涯X袋放在何思蓉的肩膀上。
“這不就是既然無法反抗,不如閉上眼睛享受的換一種說法唄?!?p> “我不認,最惡心的就是這句話?!痹萝哔恳幌掳杨^抬起來了:“狗子那天自己跟我說,可以先做回朋友的,是我自己沒同意。”
“我知道啊,所以你始終沒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同意。你又說你沒喜歡上他……”
“我……不知道怎么說。從小到大,我都是個感情遲鈍的人,沒喜歡過什么人?!痹萝哌t疑地說。
“你……你不會是喜歡女生吧?!焙嗡既毓首黧@恐,帶著椅子往后挪了一步。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小蓉,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痹萝叽笮?,伸手去撓她的咯吱窩,何思蓉也嘻嘻笑著,伸手反撓。
“別別別,一會狗子又要打電話來了?!痹萝吲e手投降。
“對哦,你們這種有家室的人真煩。”何思蓉縮回手。
“周嵩呢,我原來并不討厭他,不然也不會和他是朋友?!痹萝呦萑牖貞洠骸爱敵跛鋈缓臀腋姘?,其實是我第一次被人告白……”
“我不信,你這相貌,中學能沒收過情書?”
“真心沒有,”袁月苓道:“我們那邊對這種事情管得可嚴了,而且大家壓力都特別大,哪有心思……”
“行吧你繼續(xù)?!?p> “當時忽然被周嵩告白,我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和他說話……”
“我懂了,合著周嵩就是倒霉,當了第一個炮灰唄。如果他是現(xiàn)在和你告白的話,你應該不會就那么捂著臉跑掉了吧?!焙嗡既卣f。
“應該不會?!痹萝哒J真地想了想:“如果是現(xiàn)在的話,我應該會和他好好說清楚,然后大家最少還是同學朋友吧。”
“也可能像對杜鵬飛那樣,風箏他三個月?”何思蓉打趣道。
“我沒有!”袁月苓漲紅了臉:“杜鵬飛,我是真的……唉,說周嵩就說周嵩,不要再扯別人了好吧?!?p> “好好好,少奶奶,你繼續(xù)。”
“我也知道他是喜歡我,才做出那些莽撞的事,但我每次這么想,就又會冒出一個聲音,告訴我,只要我對周嵩態(tài)度軟化一點點,他馬上就會需索更多,直到要了我的命。
“這個念頭不像是我的,倒好像……”
“不是你的,還能是我塞進去的?”何思蓉搶白道。
“小蓉,你說當初,如果我不是那么粗暴地對他,他是不是也就不會走極端了呢?”
“我看這個共生,真的是會影響腦子的。”何思蓉道:“你都開始為他找理由了,還做受害者自我檢討,接下來是不是該……?”
“可這不是你一貫保留的觀點嗎?”袁月苓揚了揚下巴。
“但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就真……變天了。”
“怎么說呢?狗子對我的感情絕對是畸形的,但也姑且算是愛。我也這么大了,對愛情完全沒有憧憬,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人不是我自己選的,也談不上特別理想,但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老天并沒有給我選擇的權利,只能選共贏還是雙輸。”
“周嵩長得吧,不算帥,但拾綴干凈了也算清秀。穿著有點直男,給他打扮一下,應該帶的出去。”何思蓉點評道。
“這不重要,我不太看顏值的。”袁月苓說:“關鍵是一個人的品性。
“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考慮,試著拿出真心和他嘗試的可能性。
“我……就實話說吧,和他身體接觸的時候,雖然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但是也并不覺得惡心和抵觸?!?p> “噫?!焙嗡既卣f。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很照顧我,整體來說,我還是比較自在舒服的。
“他就像一只忠犬……只要我盡力不去想他這兩年的所作所為,就會感覺他其實也沒那么糟啦?!?p> “我覺著,你只是在拼命給自己洗腦?!焙嗡既孛媛稇n色:“你真的能夠忘記和原諒嗎?你很清楚,這現(xiàn)在看起來像忠犬八公的,上個月還是大野狼呢。
現(xiàn)在他是不餓,以后你一旦喂不飽他,他是搖尾巴還是咬你就不好說了。將來如果你還是要和他分手,可能會很麻煩……”
“何思蓉?!痹萝咂v地說:“我躲他的時候,你一直慫恿我給他一個機會?,F(xiàn)在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試試看,你又……到底幾個意思?”
“苓兒,我真不是鬧你?!焙嗡既赝铝送律囝^:“其實,我也很糾結?!?p> 袁月苓豎起食指:“如果我選擇做回朋友,只要共生還在,就不會有什么根本性不同——無非是個名分問題,以及少一些日常的肢體接觸。
“但那種超時空的性接觸,依然無法躲避,我也幾乎不可能再去找別人。
“那么代價呢?我要怎么理直氣壯地,要求一個“朋友”陪自己出國留學?
“假如,你和別人合作完成一個項目,對方卻堅決不拿分紅不領工資,你又怎么會有安全感?”
雨開始小了起來,袁月苓站起身來,打開衣柜找襪子:“好了,我也要出去約會了,你要好好看家?!?p> “唔汪!”何思蓉叫道:“讓你家狗子也給我介紹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