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雷雨，前奏曲
胖哥走后，周嵩小睡了20分鐘，起來洗了把臉梳了個頭，換身衣服就朝著二食堂走去。
T大一共有三座食堂，其中二食堂是離8幢最近的，二樓又是精品小炒，屬于校內(nèi)資產(chǎn)階級最愛去的地方。
唐小潔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見到周嵩一搖三晃地爬上樓來，嘆了一口氣。
“周公子，小潔剛才想了一下，每次和你見面你都遲到?！碧菩嵐室庾鞒鑫纳袂椋骸靶嵏杏X自己像舔狗呢?！?p> 周嵩打了個哈哈，向她道歉，承諾下不為例。
“而且啊，”唐小潔說：“你發(fā)現(xiàn)沒有，你每次找小潔都是因為有事，沒事從來不找小潔?！?p> “啊這……”周嵩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小潔到底是你的朋友，還是工具人呢？”唐小潔歪著腦袋說。
“朋友，朋友，錯了，改?！?p> “作為懲罰，陪小潔去看話劇吧，《雷雨》。”唐小潔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兩張戲票。
“啊這……”周嵩有些猶豫。
“逗你玩的?！碧菩嵭Τ隽寺暎骸皫慵倚氊惾タ窗桑@是外聯(lián)部的福利?！?p> “唐小潔。”周嵩動情地說：“你對我真是太好了，這學(xué)校里，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就屬前后兩任外聯(lián)部長?！?p> “好了，好了，好了，別人看了還以為你跟小潔告白呢。”唐小潔動起了筷子：“今天這頓小炒可是你買單?！?p> “買買買?！敝茚越o自己點了一個砂鍋。
“你說副秘書長怎么會沒事去給王智撐腰呢？王智也不像能送得起禮??？”
“那大叔，又謹慎又古板，小潔有時候去找他，當(dāng)著別的人，他不跟你說正事，要是只有小潔和他兩個了，他又想避嫌了。
“還真沒聽說他有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所以這個歲數(shù)了還在這不上不下的。你自己找個沒別人的時候去探探他的口風(fēng)吧，看他說啥。王智都能跟他搭上話，你也沒問題的。”
“嗯嗯?？照{(diào)預(yù)算的事，昨天微信你不是說院辦的梁秘書跟你關(guān)系不錯，幫我問問他唄，是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叫關(guān)系不錯啊，小潔不喜歡他啦，你自己去問唄。而且王智不是說沒上預(yù)算嗎？所以你才跟他簽對賭協(xié)議的，要是有的話，你躺贏不好嗎？”
“我已經(jīng)派老毒物去問了，姓梁的云山霧罩，耽誤半天功夫啥也不說。我不能什么都聽王智那王八犢子說，他沒安好心，都信他準掉溝里?！?p> “唷，都派上老毒物了啊，周部長，你們家正牌袁部長沒什么打算？”
“我還沒跟她說這事呢，她這兩天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不想給她添堵了，我能辦就不跟她說了?！?p> “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所有??？很勵志那。要不然，小潔幫你找找杜鵬飛，他還在魔都呢，他出面這事有的辦，小潔不告訴他這事跟你倆有關(guān)系?！?p> “…………”
“哎呀，瞧你眼睛瞪得跟駝鈴似的，就當(dāng)小潔在跟你開玩笑吧?！?p> “杜……鵬……飛……”
“好了，別想了。晚點小潔看情況，請梁秘書吃個飯?！?p> “沒問題，保證隨叫隨到?！?p> ——分割線——
因為白天要奔走這個安空調(diào)的事，周嵩特意托老毒物去找何思蓉，拜托她白天有空去醫(yī)院陪月苓聊聊天，省得她多想。
“你明明跟她更熟啊，昨晚我說錯話了，她又生我氣了。”老毒物接了周嵩的電話，有些垂頭喪氣。
“熟才要避嫌啊，更要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啊。”周嵩如是說。
“周嵩自己不打電話，讓你來，還找到教室里來了？這可是公共場合，我要守護好我自己，不想跟你吵架?！焙嗡既匾凰Π蜃?，把舔著臉過來傳話的老毒物推了個趔趄。
“哎，哎呀?！崩隙咀鲃莸乖谝巫由希е笆軅母觳沧魍纯酄?。
“你，你別（第四聲）擱這碰瓷兒啊?！彪m然嘴上這么說，何思蓉還是過去關(guān)心了老毒物的傷勢。
“大夫也不給你打個綁帶，那東西雖然不一定對恢復(fù)有幫助，但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有傷，會小心點的?！?p> “綁那個，狼狽得很，好像我出門剛挨了揍一樣。我自己小心點別用力就行了，而且你看，這么彎曲一點，也是很帥的嘛?！崩隙疚镎酒鹕?，擺了一個外交家風(fēng)范的poss。
“你可別不要臉了。”何思蓉被逗笑了：“行，我一會下了課就過去醫(yī)院，中午你自己吃飯吧?！?p> “仗義，有你這樣的女朋友，我心里特別踏實。”老毒物坐下來，伸手把何思蓉放在桌上的小手扣在了手掌底下。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做你女朋友了？”何思蓉倏地抽出手，利索地在老毒物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
“我順便問一下，你們女生是不是都怕冷不怕熱的？我看你這季節(jié)穿得也挺厚的。”老毒物沒躲也沒動，換了個話題。
“哎呀，女生也怕熱啦。夏天蚊帳一掛，電扇的風(fēng)都吹不進來，睡覺起來汗津津的，想沖個涼吧還得排隊。你們安空調(diào)的時候，風(fēng)口別沖著人吹就行......你是不是拐著彎說我胖呢？”
何思蓉的臉又紅了起來，腮幫子圓鼓鼓的。
“沒有，沒有，怎么這么敏感呢？這不是周嵩立了那個軍令狀還當(dāng)真了，讓我?guī)兔α私庖幌?，同學(xué)們對這個事是怎么個看法，我這不就從枕邊……不，身邊人問起嘛。”老毒忙不迭地解釋。
“我就不明白了，這事跟空調(diào)有關(guān)系嗎？”何思蓉的神色認真起來：“這事你辦不成，袁月苓和周嵩辦不成，他王智更辦不成啊。周嵩要么就等他王聰明翻車，要么就把袁月苓叫回來，去跟秘書處解釋一下，反正我看她也沒大事。到時候眾神歸位，該怎么樣還怎么樣，折騰這空調(diào)的方向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了？”
“等王智翻車？”老毒忍不住笑了：“王聰明這個鬼精，就是瞅準這個翻車也能贏的局面才下場的?！?p> “什么意思？”何思蓉不解。
“你想想看，王聰明只要在那個位置上，擺足了為民請命的姿態(tài)，無論結(jié)果如何，袁月苓作為這個關(guān)鍵時刻缺位的人，接下來都再也沒有立場和他爭了。
“我不知道周嵩瞞著袁月苓是怎么想的，但就算告訴袁月苓，她出院回來，如果拿不到這件事的主導(dǎo)權(quán)，結(jié)果還是：辦成了，王聰明臨危受命領(lǐng)導(dǎo)有方，辦砸了，袁月苓尸位素餐積重難返。
“所以周嵩強行要過空調(diào)這件事的主導(dǎo)權(quán)，只要后面事兒能辦個差不多，就是一步好棋?？蓡栴}是，他是瞎瘠薄莽的?！?p> 老毒物搖了搖腦袋，一聲長嘆。
“我說秦江堯，我怎么覺著，你看事兒倒是挺清楚的，但這個立場一點都不堅定呢？那天在醫(yī)院外面，王聰明跟你擠眉弄眼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搞事情了？”
“袁部長算準我立場不堅定，提前使出了美人計，你是貂蟬我是呂布啊?！崩隙疚镦移ばδ樀卣f：“會上要不是我?guī)椭茚哉f話，憑他自己在那拍胸脯子，能站得住腳么？”
何思蓉聽到老毒物又是“美人”又是“貂蟬”的，心下受用，也懶得深究誰是董卓。
“吶，之前的事，我就不管了?，F(xiàn)在開始，你要敢反水，咱倆朋友不用當(dāng)了是肯定的，我還要到校內(nèi)網(wǎng)上說你壞話，說你始亂終棄，說你，那個，那個......”
“哪個??？我干什么了??？我這不是一直在幫忙嗎，反水天打雷劈好吧？”
“那你反水的時候記得離我遠點?！昂嗡既胤畔铝酥钢隙疚锉亲拥氖种福瑩Q回了笑容。
“你去跟副秘書長說，把他那個臨時任命撤銷，一切還是給苓兒負責(zé)，行不行?。俊焙嗡既赝兄掳?，認真地思考著。
“撤銷？又不是服務(wù)器回檔那么容易?！崩隙緡@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撤銷，意味著一旦袁月苓沒有把這件事辦成，或者有任何瑕疵，副秘書長自己就成了同學(xué)們明年夏天用不上空調(diào)的罪魁禍首了，千夫所指，不是，萬夫所指。
“咱們是流水的學(xué)生，三五年走人了，他是鐵打的老師，這口大鍋他可不背。
“周嵩是和我說，下午要去見見他，他能在這件事中保持中立就阿彌陀佛了?！?p> “那，老毒，你想過沒有，這事兒你們都瞞著苓兒，我也都幫你瞞著，萬一，我說萬一啊，你看我這也幫不上啥忙，這事兒周嵩要是沒辦好，到時候苓兒那邊，周嵩可就成罪魁禍首了，會不會適得其反??？”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誰叫他周某人是袁月苓第一個男人呢？你覺得那天會上，他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說，就不用背鍋了嗎？那樣的話，搞不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手思密達啦。”老毒物伸了個懶腰。
“什么第一個男人？”何思蓉癟了癟嘴：“苓兒已經(jīng)被辦了？”
“我哪兒知道啊?！崩隙疚锏溃骸安荒銈z才是換著內(nèi)褲穿的好姐妹嗎？”
“算了，愛咋咋地吧。”何思蓉四處張望了一下，對著老毒物耳語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做我第一個男人啊？一直拖的話，我可找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