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恩,蘇珊娜有重大嫌疑,晚上回去后,給我盯住了,千萬不能讓人從你眼鼻子下跑了,明白嗎?”
“知道,哥。”烏恩點了點頭。
囑咐完烏恩,周森也隨之準(zhǔn)備回家。
走路太費時間了,好在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融化了,露出了路轍來,所以腳踏車是最省時省力的工具。
真該弄一輛馬車了,汽車也行,但這玩意兒太金貴,燒油就是燒錢,一般人養(yǎng)不起。
而他這個級別,警署也不可能給他配專車,最多報銷一點兒汽油錢,但還是太招搖了。
還是弄一輛小馬車好了。
周森騎著腳踏車,奮力的往家的方向蹬著。
今天他沒有聞到那股味道,那應(yīng)該是沒有被跟蹤,這毫無隱私的日子真挺膈應(yīng)的。
回到家的時候,門口附近的街道空蕩蕩的,很多人家家里窗戶都看不見燈光,這么冷的天,大多數(shù)人有沒有什么消遣的娛樂,天一黑,吃了晚飯,大概率的鉆被窩了。
最可憐的還是單身漢,這讓周森十分懷念過去的宅男生活了,起碼有一臺電腦,或者一部手機(jī),一晚上都不寂寞了。
丟掉這些幻想,周森掏出鑰匙打開院門,然后把腳踏車推了進(jìn)去,可不敢放在外面,這明天一早給你凍嚴(yán)實了,你想用就費勁了。
“瓦西姆少爺……”聽到院子里的動靜,伊琳娜臥室的燈亮了,她打開客廳的燈,披著一件棉衣給他開門。
“不是說不用管我嗎,天冷,你趕緊回屋吧?!敝苌崎T進(jìn)來,尹琳娜已經(jīng)給他拿好了拖鞋,順手接過了他脫下來的大衣。
“安東尼先生囑咐過,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少爺?shù)??!币亮漳葘⒋笠聮煸谌肟谛P(guān)處的衣架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去睡吧,我自己來?!敝苌?,“有熱水嗎?”
“有,都給您燒好了?!?p> “嗯,我一會兒泡個澡……”周森點了點頭,大冬天的,騎了一身汗,再泡一個澡,那真是太舒坦了。
安東尼老爹這樣的有錢人,自然是不缺那種大浴缸的。
滿滿的一缸熱水,周森伸手試一下水溫,差不多了,脫了衣服,鉆進(jìn)了進(jìn)去。
露出腦袋,再把其他露在空氣中的地方用一個蓋子蓋上,這樣可以延緩水變冷的時間。
喵嗚!
“露西,你進(jìn)來干什么,出去,你是一直母貓吔……”周森訓(xùn)斥小露西一聲。
露西可沒有走,直接跳了上來,趴在浴缸邊沿上,眨動著一對藍(lán)眼珠子看著他。
周森也不去趕它,它要待著就待著唄。
泡了近二十分鐘,周森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泡澡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也不見的有好處。
擦干身上的水分,穿上睡袍,周森回到臥室,他檢查過,臥室應(yīng)該沒有竊.聽器,但還是要小心一些。
他一個小人物,因為安東尼老爹的關(guān)系,居然遭到了這樣的待遇,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戲真不好演。
還有,書房的收音機(jī)也不能聽了,雖然露西咬斷了竊.聽器的電源線,但不敢保證,背后之人會不會再一次潛入進(jìn)來,給他接上。
家里就伊琳娜一個人,只要找一個她外出買菜的機(jī)會,這事兒對身懷特殊技能的特工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兒。
他也不知道這是有線的,還是無線的,有線的,那傳輸距離就遠(yuǎn)了,如果是無線的,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能力,也就四五百米以內(nèi)。
有線竊.聽一般都會安裝在電話里聽筒里面,通過電話線來提供電源和傳輸信號,而無線的話,只需要能給它提供工作的電源就行。
想到這里,周森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不敢開燈,不知道有沒有人隨時在盯著自己。
電話機(jī)他沒有拆,因為他沒拆過這個古老的玩意兒,萬一拆下來,裝不上,那就壞事兒了。
但吊燈上面那個竊.聽器,接的應(yīng)該是吊燈上的電源,那么它就應(yīng)該是無線的竊.聽器。
如果是無線竊.聽器,那么他們的信號接收器就應(yīng)該在附近的五百米之內(nèi),如果需要保證信號接受的更加清晰的話,那么最好的距離還要縮短。
也就是說,最多三百米以內(nèi)。
高士街這邊高樓不多,最高也就五層左右,最隱秘的話,就是設(shè)在附近的民房內(nèi),這樣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如果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jiān)聽的話,至少兩個人,不,兩個人不夠,三個人才行。
怎么才能把這個接收點找到呢?
周森感覺自己三十年的學(xué)習(xí)的知識和經(jīng)驗有點兒不夠用,眼下他才勉強(qiáng)搞清楚安東尼老爹的身份,但這個身份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他也說不好,日本人會對他講真話,他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
但安東尼老爹肯定是跟日本人去執(zhí)行什么絕密任務(wù)了,且應(yīng)該是死了,不然,日本人也不會關(guān)注到他這個小人物身上。
自己就好像突然被“餡兒餅”給砸到了,一下子運(yùn)氣好了起來,又是晉升,又是受到重視的,但是,這顯然并不是他想要的。
算了,睡覺吧!
周森躺了下來,蒙頭把被子蓋上,想太多沒用,還不如好好的睡一覺,第二天才有足夠的精力去應(yīng)付這些糟心的事情。
……
“蘇珊娜小姐,這是拘捕令,現(xiàn)在懷疑你跟《松江日報社》編輯謝爾金先生被謀殺一案有關(guān),現(xiàn)在我們要帶你回警署接受調(diào)查!”周森掏出一張拘捕令,這是他一早去警署辦好的,來到悅來旅館,出示給蘇珊娜說道。
“周警官,你搞錯了吧,我怎么可能殺了謝爾金呢,他是我男朋友……”蘇珊娜激動的質(zhì)問道。
“我可沒說你殺了他,只是這個案子跟你有關(guān)系,跟我們走吧,別逼我們對你用強(qiáng)制手段!”周森面無表情的說道,現(xiàn)在看來,這個蘇珊娜還真是沒有冤枉。
“周警官,你們一定是搞錯,我才是受害者!”蘇珊娜臉色發(fā)白,拼命的為自己辯解道。
“這些話等到了警署再說吧。”周森一努嘴,烏恩上前,直接掏出了他們這個巡邏組唯一的一副黃銅手銬給蘇珊娜拷上了。
蘇珊娜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就算她不是兇手,那帶回去接受審訊也是沒有問題的。
蘇珊娜被帶出旅館,引來不少人圍觀和指指點點,周森也沒驅(qū)散人群,但迅速的而降蘇珊娜押上了前來接人的汽車。
接車的是署里的老司機(jī)老劉,署里沒有司機(jī)這個編制,他也是正式警察,編在了特務(wù)科,因為特務(wù)科總是要抓人。
老劉是“白桿子”的人,算是最初的班底吧,一直開車,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至今警銜連個警長都沒混上,不過,他也不在乎,他要是升警長了,估計這車也輪不到他開了,開車,安全,還有油水豐厚,傻子才晉升呢。
周森上車,給老劉遞了一根煙。
“謝謝周警官,周警官給的煙,那一定是好煙,我得留著。”老劉嘿嘿一笑,把煙收起來,掏出一個皺巴巴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廉價的香煙來,點燃,吸了一口,發(fā)動汽車往警署方向開了過去。
身后看熱鬧的人群也隨之一哄而散。
白守田這個老色鬼嗅覺挺靈敏的,知道周森眼下秋山之助跟前的紅人,自然不敢怠慢,換別人,這車他是絕對不舍得派出來的。
這是在示好呢。
警署里拘留室審訊方面都是歸司法科管,但秋山之助給司法科打過招呼了。
周森的案子,司法科除了派人必要的協(xié)助之外,其他一切都允許插手,尤其是審訊。
這預(yù)審是一門學(xué)問,涉及心理學(xué),微表情學(xué),還有審訊的技巧和經(jīng)驗等等諸多方面。
周森從警以來,雖然也有問話的一些經(jīng)驗,但正式的審訊沒幾次,完全新人一個。
“林叔,求您點兒事兒?”周森找了機(jī)會給林大寬掛了一個電話過去,悄聲的說道。
林大寬也不知道周森想干什么,但澀谷三郎吩咐過,盡量滿足和協(xié)助周森,忙道:“你說?!?p> “能把李叔借我用半天不?”周森想到李紹棠,那可是警察廳的審訊專家,現(xiàn)成的人不用白不用。
“什么,借人,你要做什么?”林大寬本能的警惕起來,干他這種活兒的人,若是沒有這樣的敏.感度,早被人玩死了。
“謝爾金的案子,抓了個嫌犯,小侄不是不擅長沈訓(xùn)嘛,我知道李叔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打算請李叔幫個小忙,過來指點一下,您放心,我不會虧待李叔的,該給的車馬費和顧問費一分不少!”周森在電話里說道。
“你李叔手上有個重要的案子,恐怕是一時脫不開身呀……”林大寬眼珠子一轉(zhuǎn),拿捏起來。
“林叔,求您了,您要是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周森忙哀求一聲。
“好吧,我跟你李叔商量一下,給你擠出一點兒時間來,誰叫我跟你養(yǎng)父安東尼先生是故交好友呢!”林大寬佯裝考慮了一下,這才答應(yīng)下來。
“謝謝林叔,那我就在南崗警署恭侯李叔大駕!”周森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