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農(nóng)場依舊安靜的可怕,剛才的開門聲就像一個幻覺一般。
杜赫向著記憶中傳出聲響的走去,懷中的貪婪之戒忽然振動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什么。
“咔、咔、咔……”空氣中的硫磺之味重了起來,隨著杜赫的接近,這聲音也不像是開門聲,而更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但是等杜赫來到傳出聲音的地窖中時,一切又安靜了下來,在這里杜赫察覺到了馬修他們所說的魔力殘留,看情況他們也搜索過這里,只是一無所獲。
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也聽見過那奇怪的聲音,或許這里也有著幻術(shù)的籠罩。
杜赫開始吟唱洞徹之眼的咒語,意外的發(fā)現(xiàn)在此處吟唱光明系咒語居然受到了阻礙,平常五秒能結(jié)束的咒語,現(xiàn)在卻因為干擾,多次說錯而重頭再來。
這種光明受到限制的感覺帶給杜赫一種莫名的熟悉,似乎當初剛到地獄時,在穿越二十七號通道時也遇到過。
想到這里,杜赫停下了洞徹之眼的吟唱,轉(zhuǎn)而施放最簡單的照明術(shù),一點白光出現(xiàn)在了杜赫指尖,昏暗的地窖頓時亮了起來。
只是這種明亮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接著像是受到了黑暗的侵蝕,照明范圍在逐漸縮小,直至縮小到杜赫身邊三尺之地。
果然有問題!杜赫先是給自己施放了穩(wěn)定之咒,再次念起了洞徹之眼的咒語,這一次雖然耗時比平常的要長,但終究沒被打斷,成功的施放了出來。
杜赫的眼中射出明亮的白光,眼前的昏暗再也不能阻止杜赫的視線。
本來尋常的地窖開始扭曲變形,就像一副油畫被潑了水一般融化了,白色的墻壁消失后,露出之后的真相,竟是累累白骨,若是細細分辨,可以看出最外一層的骨頭是牛被敲裂的頭骨。
這還沒完,杜赫的腳下是一片畫著法陣的透明玻璃,其上已經(jīng)有不少裂痕存在,而在其后,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唉,終究是被發(fā)現(xiàn)了?!倍藕毡澈髠鱽硪宦曈挠牡膰@息。
杜赫汗毛直豎,在這里精神力被壓制,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身后摸來了人。
他轉(zhuǎn)過僵硬的身體,發(fā)現(xiàn)地窖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喬斯!不知什么時候,他跟在杜赫身后也來到了這里。
“我就知道,你這個年紀能被安排來解決這起事件定有過人之處,之前的傭兵明知道這里可能有問題,但就是看不破這層虛妄,而你,卻能做到,不得不說你的能力令人驚嘆?!眴趟共]有打算立即做什么,而是和杜赫說起了話來。
眼見喬斯有談話的興趣,杜赫索性直接開口問道,“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喬斯也不再隱瞞,“如你所見,這里有一個獻祭法陣,農(nóng)場主的失蹤確實有我的責任,只是一個每百年就需要維持的法陣,我當初想勸他離開,但是他以為我覬覦他的土地,始終不肯答應,最后被渴求祭品的法陣吞噬。”
“就這么簡單?”杜赫有些不大相信,難道說喬斯不是幕后黑手,他也只是個知情者罷了?
“就這么簡單。”
“那,那些消失的村民呢?”杜赫再次問到,因為馬修說這里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但是杜赫卻可以保證眼前的喬斯一定是活人,否則小書早該標注已死亡了。
聽到杜赫的問話,喬斯臉色微變,“你已經(jīng)知道了?”
“對,我知道了?!倍藕詹⒉磺宄?,只是想詐他一詐。
“唉,事到如今,我也該說出真正的真相了,一直憋在心里無人傾訴,我壓力也很大,他們還活著,也可以算死了,不過至少意識還在,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喬斯揮揮手制止了杜赫的問話,繼續(xù)說道,“那本日記上說的都是真的,這塊地最早是屬于我家祖先的,那不是一百年前,而是有著千年的歷史了,跟帝國的歷史一樣長?!?p> “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不知怎么得,我們的祖先發(fā)現(xiàn)了這塊地,從這里能得到一種神奇的紅果,這種紅果對修煉斗氣和魔力均有不俗的功效,所以祖先們憑借著紅果在這里定居生活并實力逐漸強大。”
“本來這該是一件好事,可等紅果過度采摘之后,隱患終于出現(xiàn)了?!眴趟裹c了點腳下,示意隱患就在此處。
他的言語里也帶著隱隱的后怕,“這片有著法陣的玻璃突然出現(xiàn),其上還有一條裂縫,祖先們不明所以,派人前去查看,結(jié)果那人的血肉消融,只剩下一副白骨立在旁邊,而被采摘的紅果就在眾人眼前長了回來,祖先們這才知道紅果的來歷。”
“雖然不知道玻璃后的黑暗是什么,但是維持紅果的數(shù)量不變是保持原狀的最好辦法,然而財帛動人心,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有人會想要用紅果去換些什么,但是你拿越多的紅果,就需要用更多的血肉去交換,有時來不及,這裂痕就會多一條。”
“聽起來很公平,是不是?”
杜赫點點頭,等價交換原則,似乎很合理,但是用人命去換,就顯得很殘酷。
“所以大家默認將這個秘密隱藏,只限最初的幾個家族知道,經(jīng)過研究,他們發(fā)現(xiàn)只要在百年內(nèi)補齊玻璃就不會再增加裂痕,所以每百年就用死囚來換取紅果的數(shù)量,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只有我這一家傳承了下來,所以維持平衡的任務一直是我們家族所做的,直到……”
“直到你父親不想再背負這個罪孽,選擇放縱自己,還把這片土地給賣了?!倍藕招闹械拿}絡(luò)清晰起來,直接接話道。
“是的,但是紅果之鄉(xiāng)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們?nèi)栽诓烧t果,所以那些年,平衡再次被打破了,等我知道這一切,接手這里以后,這個窟窿已經(jīng)很大了,隨著百年之期的臨近,我一直想辦法弄來更多的死囚,但是這片土地他又不肯給我?!?p> “最終,還是失衡了,一夜之間,農(nóng)場內(nèi)所有的活口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