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教廷（新書求一切）

　　“神之銀手”公會的公會長，諾瓦錫安是一位年逾七十，須發(fā)皆白，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年輕時擔任過三個教區(qū)的主教，在四十歲時又成為了“神之銀手”的宗師獵人，并出任公會長。

　　如今，站在公會議事廳中的諾瓦錫安，看著被擺放在四個盤子里的吸血鬼頭顱，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這些吸血鬼都是“神之銀手”派往康斯坦丁的獵人，他們的額頭上分別被用圣水燒灼上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的字樣。

　　“唉，對方是邪惡的神敵，卻會用神的法條來回擊我們。”諾瓦錫安搖搖頭，念誦了一段禱文。（見注釋）

　　“墮落的靈魂啊，愿你們墜入漆黑的火獄，永世不得再入人間?！?p>　　念完禱文后，諾瓦錫安拿起一杯圣水，澆注在四個頭顱之上，將其殘軀焚盡。

　　四個獵人生前都是教會的忠犬，如今只因被轉(zhuǎn)化為吸血鬼，就被公會長一腳踢出了天堂的大門，永世不得翻身。

　　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待四顆頭顱化為灰燼，諾瓦錫安看向了一旁半跪著的斯賓塞。

　　“斯賓塞喲，你對教會，對神的忠誠，我們都有目共睹?！?p>　　老人慢慢走向瑟瑟發(fā)抖的獵人，滿目都是慈祥。

　　“閉上眼睛祈禱吧，讓神聽到你的聲音?！?p>　　斯賓塞只好閉目抱拳，輕聲祈禱起來，禱文卻如同噬心的螞蟻，讓他無比痛苦。

　　諾瓦錫安在他身旁站定，伸出手去摩挲著他的頭頂。

　　“啊，可惜啊，孩子，你也被玷污了?！?p>　　七十歲的老人突然以無比迅捷的速度，抽出了斯賓塞佩戴著的銀劍。

　　緊接著，劍身貫穿了祈禱者的心臟，諾瓦錫安則低眉垂目，小聲念誦起禱文來。

　　不過，他還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斯賓塞并沒有因銀之毒而全身變得蒼黑，而是直接躺倒，接著便不動了。

　　“就算你沒變成吸血鬼，幫助逆神者也是不被神允許的，安息吧孩子?！?p>　　說完，諾瓦錫安背過身去，向身后的神像祈禱，請求神的原諒。

　　這時候，斯賓塞卻如同鬼魅一般站了起來。

　　他拔出剛剛穿透自己心臟的長劍，然后毫不猶豫地捅入老人的后心。

　　“嗬....嗬.......”諾瓦錫安瞪大了眼睛，全身抽搐著，他的嘴被斯賓塞捂住，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這把劍的劍刃，早就被我換掉了?！彼官e塞得意地攪動劍身，然后從背后一口咬在了諾瓦錫安的脖子上。

　　他在前往洛穆路斯的途中，找了個鐵匠把自己的“神之銀手”制式銀劍重鑄，用看上去與銀差不多的鉛錫合金替換了原本的銀劍刃。

　　將諾瓦錫安的血吸干之后，他胸口的傷口也很快愈合。

　　“哼哼，這樣的身體也不錯嘛?！?p>　　斯賓塞把劍從諾瓦錫安干癟的尸體中拔出，然后從窗戶翻出去。

　　因為熟知公會里每一個崗哨的位置，他一路逃到公會的后院，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后門只有一個年輕獵人在看守，斯賓塞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打招呼道：“喂，小子，差不多到換崗的時候了，你去休息吧?！?p>　　那名年輕獵人毫無戒心地相信了他的話，然后向內(nèi)院走去。

　　然而在與斯賓塞擦肩而過時，他被斯賓塞以殺死諾瓦錫安同樣的手法刺穿心臟，并被吸干了血。

　　然后，斯賓塞從尸體上掏出了錢袋和鑰匙，打開后門便揚長而去。

　　此時天還未黑，他一路小跑到洛穆路斯最近的城門，混入人群中出了城。

　　離開守衛(wèi)的視野后，他便順著鄉(xiāng)間的小道發(fā)足疾奔。

　　這時，他手腕的枷鎖突然毫無征兆地閃爍了起來。

　　斯賓塞吃了一驚，他立刻轉(zhuǎn)頭向回跑，然而枷鎖的閃爍不僅沒有停下，還越來越快。

　　這急速閃動的枷鎖讓他十分害怕，最終他下定決心，揮劍砍向了自己的手腕。

　　劇痛襲來，斯賓塞狂叫了一聲，不過就在他右手離開身體的那一瞬間，枷鎖爆裂開來，那只斷手立刻萎縮變得如同一段蒼黑的枯柴。

　　痛苦和失去手臂的恨意，讓斯賓塞無處發(fā)泄，仰頭狂叫起來。

　　“我們要不要上去殺了他？”

　　在斯賓塞的不遠處，兩名“圣痕之皮”的獵人躲在樹木的陰影里，觀察著這一切。

　　“不用管他了，反正是個沒了右手的廢物?！?p>　　“但是，凱因公會長說過....”

　　“什么公會長？凱因加入公會的時間比我還晚，他只是被扔到公會長位子上背黑鍋的，不必事事都聽他的。”

　　說話的這名獵人是約瑟夫，他曾經(jīng)追求過伊芙麗，卻被女獵人拒絕了。

　　因為伊芙麗與凱因走得很近，他一直對凱因心懷不滿，認為是他橫刀奪愛。

　　“咱們走吧，凱因只是讓咱們盯著這個吸血鬼到洛穆路斯，可沒說要看住他一輩子?！?p>　　“這...好吧?！绷硪幻贻p的獵人跟著約瑟夫走了幾步，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斯賓塞。

　　他總覺得放了這個吸血鬼，會成為將來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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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諾瓦錫安死了啊?！?p>　　洛穆路斯教廷之中，現(xiàn)任教皇格列高利正小心翼翼地照料著一棵自己心愛的歐石楠花，如今已是深秋，這棵小小灌木上的粉紅色花朵即將凋零，教皇則一直努力地想延長它的花期。

　　“圣父，我認為是時候?qū)δ切┎痪瓷裾甙l(fā)動圣戰(zhàn)了。”在教皇身后的若望樞機主教略帶不忿地說道。

　　“圣戰(zhàn)吶....”教皇小心翼翼地蘸著一點點水灑在歐石楠的花瓣上，然而那片花瓣已經(jīng)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飄落了下來，讓教皇不由得心生恍惚。

　　呆了一會兒，他慢慢地回過頭，望著身后的眾人說道：“發(fā)動圣戰(zhàn)的話，請問圣女有什么意見呢？”

　　樞機主教有些失望，他斜著眼看向站在大廳另一邊的全副戎裝的年輕女子。

　　圣女雖然掌握著十字教的軍權(quán)，但這位大人素來是不喜戰(zhàn)的。

　　如果教皇直接下達命令，圣女自然是要遵從的，但是現(xiàn)在老頭子這樣溫吞地問詢，那這件事多半要黃了。

　　“十字軍隨時準備出征，賜神之敵人以湮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圣女此次的態(tài)度十分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