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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狐臣

第一百三十九章 ‘挾天子以令諸侯’

唐末狐臣 一語破春風(fēng) 2656 2021-08-17 23:30:00

  “有刺客,回來!你這閹人??!”

  嘶喊聲被厚重的的殿門掩蓋,氣急的老人沖去門扇使勁拉扯幾下,外面被人死死拽實(shí)了,無論怎么喊,也無人回應(yīng)。

  龍床上,被驚醒的嬪妃坐在帷帳里摟著褥子縮到床頭,嚇得不敢吱聲,怯生生的看去皇帝,又望去薄帳外模糊的背影。

  “你到底是誰,若是行刺朕,睡覺前,你便已經(jīng)動手了?!秉S巢做為義軍首領(lǐng),現(xiàn)在的皇帝,自然不會那么不堪,回過神來,細(xì)細(xì)一想對方行為,心頭多是平靜了些許,“說吧,你深夜來朕寢殿,到底所為何事?”

  嘩~~~

  那邊,清水倒進(jìn)杯盞的聲音,那背影翹著蘭花指,夾著杯子仰頭抿了一口。

  “陛下,不用想著有人來救你,咱家可是這宮里長大的,一花一草熟的很?!?p>  老人瞇起眼睛,顯然沒料到對方根本不接他的話,余光瞥了眼外面,殿外那些宦官顯然都跟他一伙的,細(xì)細(xì)回想,服侍自己衣食起居.....全是對方的人,忍不住發(fā)出一身冷汗來。

  轉(zhuǎn)身回去龍床伸手就要取刀,指尖觸及刀柄一瞬,有黑影轉(zhuǎn)瞬即至,傳出叮的脆響,刀柄上火星彈跳,還未握去的刀身連帶刀鞘一起徑直飛離了床頭柱,咣當(dāng)一聲落去遠(yuǎn)處殿柱下面。

  那邊,背影動了動,緩緩放下?lián)P開的手臂,一手摟著撫動的袍袖側(cè)過陰柔的臉頰。

  “陛下,再試試,咱家手里這些針下回可就落在你頭上了?!?p>  “朕縱橫天下多年,倒是頭一次被這般威脅?!?p>  黃巢看著地上的御刀咽了口口水,長長吸了口氣,隨后重重吐出,走去圓桌前大馬金刀的坐下。

  “說吧,你想怎樣?趁這方大殿的侍衛(wèi)未察覺,趕緊說吧,否則你沒機(jī)會了?!?p>  ‘呵呵......’

  名叫九玉的青年放下杯盞,翹著蘭花指撫過垂在額前的一縷青絲,神色冰冷,眸子劃到眼角卻略有些嫵媚的看去老人。

  “黃王......你覺得咱家為何現(xiàn)在才動手?因?yàn)樵奂以诘热藟驍?shù)啊,你那些侍衛(wèi),就算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也該是一具具尸體了?!?p>  ........

  輕佻的話語里,夜風(fēng)嗚咽的跑過檐下。

  闔門的動靜里,關(guān)門的宦官看了看周圍,朝幾個小黃門點(diǎn)了點(diǎn)頭,眾人挑著燈籠退到了階下,侍衛(wèi)巡邏過來,見狀詢問,那宦官捂嘴輕笑指了指緊閉的殿門。

  “陛下,來了興致,我等不便挨近了?!?p>  侍衛(wèi)看了眼那邊,隱約有聲音傳出,但聽不明白,不好貿(mào)然打擾,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與同伴繼續(xù)去往下一個地方,然而走過的樹蔭、草叢,檐角的陰影,陡然間,十多道黑影沖進(jìn)燈籠照耀的范圍。

  有人回頭,一張怒容映進(jìn)眼簾的同時(shí),一把將他嘴捂住,刀鋒唰的遞到頸脖一拉,劃出深深的血線。

  其余幾人同樣被沖出的黑影捂嘴割喉,或直接勒住腦袋將脖子擰斷,燈籠‘啪’的掉到地上,照著垂倒的雙腳隨著身子頃刻間被拖走。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不久,換上宮中侍衛(wèi)服飾的八道身影重新走出,撿起地上的燈籠在周圍繼續(xù)巡視起來。

  偶爾打出暗號,隱匿的一道道身影繼續(xù)蔓延,將周圍值守的侍衛(wèi)一一清理,換上對方的衣裝,將紫宸殿牢牢控制。

  夜色安靜,蟲鳴角落嘶鳴,那方寢殿,窗欞透著暖兮的光芒照出。

  一排排燈柱火光搖曳,聽到陰柔的嗓音說完話,黃巢按緊了桌面,瞪著那張陰柔的側(cè)臉咬牙切齒。

  “何人唆使?fàn)柕刃羞@種大逆不道的事,說出來,讓朕聽聽,到底是誰!”

  “呵呵,想知道?”

  九玉抖了抖袍擺起身走近老人,黃巢猛地抓過桌上銀壺砸過去,九玉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往下一按,又將銀壺按回原位,順帶也將老人的手摁住,他臉上勾著冷冰冰的微笑。

  “不用現(xiàn)在就知道,明日一早,你便知曉,對了,咱家往后就是陛下的貼身宦官,衣食住行,哪怕如廁,咱家都寸步不離。”

  “若是陛下,擅離咱家十步......便如此燭?!?p>  話語落下,九玉素白的手掌彈去一指,一抹寒光唰的劃破燈火,那邊一排燭火,陡然有蠟燭斷成兩截。

  黃巢愣愣的看著地上那半截蠟燭,他從未見過如此犀利的暗器,饒是軍中的那些江湖人也難有這樣一手。

  “陛下,想清楚了嗎?”一旁,九玉貼近過來,輕輕吹著氣在他耳旁說道,“往后,咱家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個不字,陛下身上就多一個孔,放心死不了,就是東西會留在你體內(nèi),日益折磨,陛下這般年歲了,好不容易當(dāng)上皇帝,沒享受幾年就駕崩,多沒勁啊?!?p>  “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誰?!”

  老人緊抿雙唇,整個人微微發(fā)抖,問出這聲,就被拎著后領(lǐng)提起來,推到那邊龍床,那青衣小廝拍了拍手掌,搬了一張凳子就那么坐在床尾。

  “陛下還是不要想那么多,明日你就知了,天色不早,咱家給你守夜,趕緊歇息,明日還要早朝,那位嬪妃,還不服侍陛下睡覺?”

  床上的女人顫顫兢兢的看去坐在床沿的老人,弱弱的喚了聲:“陛下.....”

  伸手過去攙扶,被黃巢一把推開,自個兒躺去了床榻,鼓著兩眼盯著帳頂。

  待明日知曉是誰,朕總會有法子,將爾等除去......

  ......娘的,被人這么盯著,朕如何睡得著,怎么還不天明??!

  ......

  一片片搖晃的燈火透過窗欞照去外面,同樣的夜色下,漆黑的城池之中,某棟宅院亮著火光,耿青還未睡下,暖黃的燈火間,提筆寫著什么,外面不時(shí)響起那刺客的慘呼,令人心生不忍。

  噠噠!

  剛寫下幾個字,敲門聲響起,白蕓香站外面過道,“叔叔,外面有人回來?!?p>  里間書寫的聲音停下,耿青擱下毛筆打開房門出來,順著女人指去的方向,除了在樹下被竇威捆在跑步機(jī)上瘋狂奔跑的刺客外,還有一人站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王總捕!”

  耿青下了樓梯,朝那邊的背影拱了拱手,聽到話語,王飛英連忙轉(zhuǎn)身抱拳回禮,“飛英拜見侍郎?!?p>  說完,他靠近過去,在青年耳邊低語幾句,再次抬手拱了拱,便告辭離開,臨走時(shí),還不忘問上一句。

  “此刑具,侍郎哪里買到的?”

  隨后就被耿青沒好氣的打發(fā)走了,竇威敞著胸膛過來站到一旁,挺著濃密的胸毛看了眼院門,小聲道:“先生,咱們?yōu)槭裁床恢苯託⒘?.....”

  他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殺容易,可殺了,城中這么多黃巢的兵將怎么辦?到時(shí)必然生亂,就好比漢末長安董卓被殺,引起的混亂,各軍各將山頭林立,互相攻伐,這城怕是都要被他們打廢?!?p>  耿青看著‘跑步機(jī)’上氣喘吁吁的刺客,微微瞇了瞇眼睛。

  “拉攏、分化、打壓,讓他們猜忌黃巢,離心離德,那才是最好的時(shí)機(jī)。當(dāng)年二十六家公司,我都弄沒了,其中還不乏五百強(qiáng),一個草頭班子,我還弄不了?”

  “先生,什么叫公司?”

  耿青瞥了一眼好奇貼近過來的竇威,將他臉推開,“好好拷問你的刺客,要是不說實(shí)情,我讓他殺三十年的魚,分文不給!”

  “但,若是說了?!?p>  腳步停下,耿青彎腰將腳邊的小狐貍抱起來,輕撫絨毛,紅狐愜意的瞇眼享受里,他看著那邊的魚盡,笑吟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會比對方給的更多,更有價(jià)值?!?p>  ‘跑步機(jī)’上,雙手捆縛的瘦弱男人抬了抬臉,擠出一絲笑容:“我心早已磨的冰冷,你這話為何不早說.......早說我就實(shí)情相告了?!?p>  他轉(zhuǎn)過來臉,看去折磨他的漢子。

  “這位兄臺,自家人了,快跟我松開.......”

  不久,來意和買他殺人的身份一一透露出來,耿青抱著紅狐站在檐下燈籠里,目光穿過院落,老樹輕搖漫舞,飄下葉子。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宮中來人請他上朝。

  

一語破春風(fēng)

今晚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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