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陶夭夭的臥談會因為莫邪那句“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到這個境地”陷入僵局。
雖然有莫邪“即便如此,也要陪你一輩子”的保證。
怎么說都顯得有些凄涼而悲壯。
陶夭夭窩在莫邪懷里,心里冷熱兩股情緒夾擊,半天沒有出聲。
她只覺前路漫漫,自己帶著這許多人有些茫然無措。
所有女孩的心都仿佛陷入了焦慮,竟再無人出聲。
還是陶夭夭打破了寂靜。
她深吸一口氣,從莫邪懷里掙出,振作道:“姐妹們,我從未拿你們當奴仆,也深知自己以后前景黯淡,所以你們可以離開我或嫁人,我已經(jīng)給你們準備好了嫁妝,并且我會把賣身契還給你們,讓你們從此成為自由人,不枉你我這一場緣分?!?p> “小姐?!憋L(fēng)鈴撲上來抱陶夭夭,連著莫邪一起抱住了。
她帶著哭腔道:“我不離開小姐!我不會離開小姐!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小姐這么好的人,你就是我親姐,吃糠咽菜我都要跟著你?!?p> 風(fēng)鈴終于把自己說得淚流滿面。
她從小和陶夭夭一同長大,家里也沒什么人,是立志跟著小姐一輩子的,壓根都沒想過有分開這一天。
陶夭夭又把頭埋進莫邪胸前,眼睛早汪濕一片。
她喉頭發(fā)緊,鼻子發(fā)酸,竟不敢說半個字,怕自己哭出來。
在這陌生國度這些日子,莫邪和風(fēng)鈴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陶相教訓(xùn)她的時候多。大哥規(guī)勸她的時候多。
那其他三母女避著她的時候多,唯有這兩人是打心眼里愛她疼她護她。
有莫邪和風(fēng)鈴表了忠心,另外兩個不知道是被情勢左右還是出自本心,她們也說:“跟著小姐,無論在哪里。不嫁,大家都不嫁?!?p> 陸三娘最后加了句:“我和如意的命是小姐救的,沒有小姐,我們或許被賣進妓院了。我能吃苦,就算以后做工,我也養(yǎng)著小姐?!?p> “我也會做很多事,再辛苦我也愿養(yǎng)著小姐?!?p> 如意也擠過去表決心。這下子幾個女孩擠成一團。
女孩子總是耳根子軟,心腸也軟,有風(fēng)鈴帶頭哭,于是幾個姑娘互相抱著哭作了一團。
陶夭夭感動得一塌糊涂,眼淚不受控制了。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她終于也有了不離不棄的一家人,無論富貴或是貧窮,都彼此相互依靠扶持。
她好歹還記得她今天的主題,于是她在莫邪懷里蹭干眼淚,穩(wěn)了穩(wěn)心神,鉆出那個溫暖的懷里,道:“姐妹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很開心有你們。你們愿跟著我就跟吧。你們小姐我能跳舞、能唱歌、會化妝、會寫書,總不會沒有你們飯吃。你們嫁人的事都不用擔(dān)心,有我呢,一定會給你們物色到合心意的人?!?p> 這話不啻于一針強心劑,頓時把幾個女孩心里的愁苦掃去。
她們想,小姐說的都是真的。陶夭夭表演她們也看過,這10天寫一本書的奇跡也才見證,跟著這樣的小姐又有什么好愁的。
“對啊。我哭什么!”風(fēng)鈴率先自我開涮。
一時間,幾個女孩又哈哈互相取笑,鬧做一團。
莫邪始終是沉穩(wěn)的,既沒哭,也不笑鬧。
畢竟這群就她最大,自覺應(yīng)該是個靠得住拿主意的家長。
她道:“小姐一定是有了打算,你只管說,只管做,要我們干什么咱們都上?!?p> 于是幾個女孩在被窩里擠擠挨挨湊到一堆,望著陶夭夭。一副等候示下的模樣。
陶夭夭干脆擁被坐起,道:“我確實有個想法,需要姐妹們助力。”
“說吧,讓我干什么都成?!?p> 風(fēng)鈴?fù)熳√肇藏哺觳膊渲?,言語輕快,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陶夭夭理了理思緒,道:“唱歌跳舞是吃青春飯,寫作也有江郎才盡的時候,我想盡快開辟點別的掙錢門道?!?p> 幾個人全被吸引了注意力,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知道我為什么讓你們都學(xué)習(xí)唱歌跳舞和武術(shù)嗎?”
陶夭夭左看看,右看看,道:“我琢磨著咱們可以成立一個表演團體,獨立于妙香樓,出去演給老百姓看,廣闊的市場并不在這煙花地?!?p> “我們甚至還可以再找?guī)讉€男孩子,培養(yǎng)出來,和我們一起演出,讓我們所有人都成為一顆亮閃閃的星星,讓京都所有百姓都熟知我們。”
莫邪問:“顧姐會答應(yīng)嗎?”
陶夭夭蠻有把握道:“你們同意了,我就可以去跟顧姐談,這事還要她助力才行,需要很多錢,還有新的表演場所,我想她若參股應(yīng)該是雙贏的事,她大約會同意…….就算看在我?guī)煾负透绺绲姆萆稀!?p> “需要我們做什么?小姐你吩咐就是。”
“加緊學(xué)習(xí)聲樂、音律、樂器、歌、舞、武術(shù)?!?p> “嗯,我們不怕累?!?p> “那男孩子哪去找?”
“這妙香樓不是多的是英俊小廝,咱們選幾個應(yīng)該沒問題。”
“這事很難吧,要出去表演沒人看怎么辦?”
“我會做個可行性報告出來。”
“啥意思?”
“我懂就行。你們別怕,我們至少還可以在妙香樓演出。而且全國有這么多城鎮(zhèn),咱們都可以去演出,如果我們實力夠強的話?!?p> 這一夜,陶夭夭算是給這幾個女孩表明了方向,以后的路只要一步一步扎實走下去就成。
陶夭夭心里策劃的其實是現(xiàn)代的娛樂公司,。
她親眼見證過國內(nèi)娛樂業(yè)蓬勃發(fā)展趕超日韓的盛況,想,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哪怕是個學(xué)渣,見過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仍算稀奇,我為何不利用這稀奇賺錢呢?
再說這個世界,文藝娛樂基本都是給有錢人看的,普通百姓并沒有多少機會得以享受,我為什么不做讓每個貧民都能消費得起的事業(yè),就算無論哪個時代,財富都是二八定論,大部分的錢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但終究是普羅大眾多,集腋成裘積沙成塔,想想那收入定是可觀的。
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現(xiàn)象,就是女人沒法出入青樓,因而陶夭夭的演出不能讓廣大女性同胞看到,但若是單獨有個演藝公司,有固定的適合女性出入的場合,也許這也算個市場。
她又想起在現(xiàn)代的時候,娛樂圈頂流出現(xiàn)的場合,簡直是萬人空巷,他們的粉絲可以多達上億,這遠遠不是這個世界青樓名伶可以比擬的。
我怎樣才能打造出那樣耀眼的星星?她想,這將是她以后漫長歲月里孜孜以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