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風(fēng)鈴等激動和失落在臉上混成一處。
前者還沒退場,后者驟然登場。
兩種情緒碰撞出了一個欲成不成的表情定在當場。
見眾女眼睛皆是一黯,陶夭夭不忍心了。
她道:“但是我知道你們是我的人。我們是一家人。我哥哥都告訴我了。記不記得沒有關(guān)系吧,我們以后也會有很多回憶,何況處久了,說不定哪天我就想起了?!?p> “不用想起?!闭l知莫邪道:“這樣很好,你知道我們是你的人就夠了,過去并非都是甜蜜,也有不堪回首的痛苦,其實忘記很好?!?p> 現(xiàn)在莫邪就認為失憶是治療心里創(chuàng)傷的秘方。
“姐,我過去是不是發(fā)生了不好的事,告訴我?!碧肇藏裁翡J地察覺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有隱瞞,然而莫邪說“沒有。我的意思事失憶沒什么不好?!?p> 陶夭夭把眼光看向陸三娘金如意,兩女眼光閃爍著低下頭去。
“風(fēng)鈴。”陶夭夭逮住一個看著最純良無邪的小朋友,“告訴我?!?p> 風(fēng)鈴惶急地看莫邪,想起了皇室的警告,和如意她們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彎起眼睛甜笑:“小姐,過去的你非要來青樓跳舞嘛,可把老夫人氣壞了,你又犟,侯爺沒辦法,就把我們和家將派到這邊來伺候你,誰知你連我們都不放過,把我們統(tǒng)統(tǒng)變成伶人了。”
于是陸三娘立馬附和:“小姐,事情過去了,不用刻意想過去。你說過‘過去不念、當下不雜、未來不迎’,你來找我們了,我們還在一起,真的很開心?!?p> 陶夭夭露出了個恍然如夢的表情,難怪呢,堂堂侯府嫡女來青樓混日子,對這些高門貴族來說簡直事奇恥大辱。
就是落到現(xiàn)代,敢去夜總會謀生,想來陳富貴會把她腿打斷。
陶夭夭終于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對她的過去諱莫如深。
這刻聽見“過去不念、當下不雜、未來不迎”這話,陶夭夭心花怒放,這些人鐵板釘釘是平時和她廝混的人,那雞湯可不是她從現(xiàn)代販賣過來的。
當下她心情極好,大力鼓動這群女子跟她進宮,并說這樣方便互相照顧,更適合平日指導(dǎo)她們練舞,這樣首秀才可能成功。
莫邪是無論陶夭夭邀請與否,都打算跟著她進宮的。
貼身保護也是玉郎的囑托。
其實無須囑托,她自個也是這么打算,畢竟陶夭夭從小到大,都是她在教導(dǎo)管束兼護衛(wèi),沒有她在身邊總覺得這人要闖禍。
因而她道:“既然小姐要我們跟著她進宮,咱們就去,不但我們,張清和武忠義他們也跟著吧,咱們這一家子怕你那昭陽殿也裝得下?!?p> 陶夭夭在心底合計了下要跟去的人數(shù),道:“完大哥他們也去嗎?”
莫邪道:“明天問問他們吧。他們是客,一直沒說離開的準日子,我倒不好詢問?!?p> 陶夭夭好奇道:“莫邪姐姐,完大哥他們是什么人,我救他們回來痊愈這么久,他們也未曾說過回家?”
風(fēng)鈴回憶:“庫勒倒是時不時在催完大哥走的,好像完大哥是在擔(dān)心你,大約是說要看著你平安穩(wěn)定了再說,興許也就在你賜封大典后就走。”
金如意蹭過去賊兮兮八卦道:“我怎么覺得完大哥是因為小姐舍不得離開。我就經(jīng)??粗е〗銓懩切└遄影l(fā)呆。”
陸三娘道:“舍不得也沒用,小姐是侯府小姐時他倘且配不上,如今的昭陽公主他是連想也不配想了。”
陶夭夭:“…….”這么說自己穿越過來已經(jīng)有人暗戀了,也不是很失敗嘛。
雖然駱乘風(fēng)的背叛讓他對男人不再期許,但不代表她反對男人心儀自己。
所有的女人或許都有一個毛?。何铱梢圆幌矚g你,但你不能不喜歡我。
————我可以心如止水八風(fēng)不動。
但絕不可以成為臭水招人嫌惡。
最好是一泓春水,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倒映其中,令人欣喜駐足。
一句話,老姐不出軌。
但姐必須擁有出軌的資本!
陶夭夭沒能免俗。聽見自己這個“緋聞”“八卦”她比別人更來了精神。
她是這么想的。
只要自己不對某男動心,就像經(jīng)過嚴峻考驗,而紅心仍在的革命斗士一樣,很值得獎勵。
“說說,再說點唄。”陶夭夭跟幾個姑娘擠一個被窩,主不主,仆不仆,左抱抱,右摟摟,還要聽自己的八卦。
幾個女子一夜嘰嘰喳喳閑話無數(shù),陶夭夭是在滿心喜悅和感動中睡熟的。
原來她擁有滿滿的愛,從未孤單。
第二天。
陶夭夭溜達著去找完顏達吉,主動邀請這個“仰慕者”讓他跟著進宮玩。
可完顏居然拒絕:“這,恐怕不合適。”
陶夭夭聽他拒絕,倒是納悶了。
如意不是說完大哥舍不得自己嗎?
看來情報有誤啊。
興許人家抱著自己那些稿子,真是因那故事寫得不錯,令人手不釋卷久久回味。
她微笑道:“完大哥,這有什么不合適?你怎么不能跟我進宮了,你是我朋友啊?!?p> “朋友?”完顏達吉眼睛閃著溫暖的光,喜道:“你真當我是朋友?”
“是吧?!碧肇藏餐腥Φ溃骸拔叶悸犎锼齻冎v了,以前咱們經(jīng)常在一塊,我寫小說,你謄寫來著?!?p> 完顏達吉展顏一笑,原本有些硬朗的臉部線條頃刻就柔和了,他道:“對,我們是朋友。只是你忘了我原本的身份,我是不便進宮的。”
“身份?”陶夭夭疑惑:“不是北邊的皮貨商人嗎?”
完顏達吉再次笑了,成熟男人的硬朗染上了幾分童稚的東西,他道:“你是聽她們說的吧。其實不是,你以前是知道的?!?p> 完顏達吉想了想道:“有些時候忘記是更好的開始,所以你不必知道我的身份了,就當是皮貨商也好,只要記著你有我這個北邊的朋友就行。我還欠你一條命,說到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p> 救命這件事,參與人早透露給陶夭夭了,看他再次提及,陶夭夭便道:“完大哥,遇著便是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任是誰撞見了都會伸出援助的手。”
完顏達吉卻不那么認為。
這世上古道熱腸的人并不多。
不懼麻煩和惹禍上身的更少。
只是他自認比較幸運遇見了陶夭夭。
這個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依然對他極好,并不曾有半分對敵國重要人犯的憤恨和提防。
分別在即,完顏達吉有很多話要說,然而都不認為應(yīng)該說可以說值得說。
于是他道:“等你賜封大典后我和庫勒就要走了,作為朋友,你能陪我再逛逛鳳城嗎?就你和我?!?p> “必須的?!碧肇藏不貞?yīng)了句在現(xiàn)代的口頭禪。
這個臆想中的暗戀者應(yīng)該只是朋友,原來也幫她謄寫小說,她自然是該好好送別的。
完顏達吉通漢文,熟知奉賢女人的閨閣禮儀,知陶夭夭這樣不避諱承認是朋友,爽快答應(yīng)他之邀約的女人,在這里真是鳳毛麟角。
他暗自慶幸自己真是撞了大運,因此倒對自己被俘一事完全放下不再介懷。
趁著秋高氣爽,陶夭夭就認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興致勃勃的陪著完顏達吉游遍了鳳城的大街小巷。
在這個過程中陶夭夭有時會不解,問完顏:“完大哥,今天他們?yōu)槭裁匆柚鼓愕教幱斡[?那么,原先你竟似沒有單獨出來過?”
完顏達吉站在高高的城樓上俯瞰整個鳳城,衣袂在秋風(fēng)中獵獵翻飛,聞言轉(zhuǎn)臉看陶夭夭,道:“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就知道為什么了。他們防著我呢。幸好你攔住了他們,不然我來奉賢一趟竟不曾瀏覽國都風(fēng)光,回去說起也面上無光?!?p> 陶夭夭納悶他是個啥身份,竟然讓張清等一干護衛(wèi)明著保護實則監(jiān)護。
那自己這算是拂了眾人的意,是不是干了壞事?
完顏達吉看著陶夭夭愣神,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走過去安慰道:“夭夭,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擔(dān)心?!甭曇羯跏菧厝?,和他那鐵漢的硬朗風(fēng)格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我來自北方,那邊和奉賢此前交戰(zhàn)。”他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
“這樣啊。”陶夭夭舒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p> 完顏覷她臉色,不由笑道:“這也沒什么嗎?”
陶夭夭認真道:“完大哥,你是我朋友,跟敵對國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人與人相交,看的又不是身份地域,不過是脾性相投意趣相近,談得來能交心便是敵對國的人也有什么要緊。”
“你不怕我做什么對你國不利的事?”完顏達吉問。
“你會嗎?”陶夭夭莫名自信:“我總覺得完大哥不會害我。”
完顏達吉肯定道:“我永遠不會害你,也不會許別人害你。若是這個地方的人對你不好,或是有人害你,你就到北方來找我好嗎?”
陶夭夭抬眼看他,這個成熟的男人濃眉如墨星目似漆,那目光里有很堅定的東西,他的聲音很低沉,語調(diào)像保證又像承諾還似祈求,令她忍不住想好好看看這個即將分離的朋友。
“好嗎?”完顏達吉低眉深深看她,又輕輕問了句。
陶夭夭不由有些感動,道:“那我要怎樣找到你呢?北方那么大?!?p> “這個不難,你過了邊境隨便說我的名字——騰格里,那里無人不知。”
“哇,完大哥,你在北方還挺有名啊??墒悄悴皇墙型赀_吉嗎?他們說的?!?p> 完顏達吉露齒一笑,道:“不是完達吉,是完顏達吉,這個是根據(jù)你們漢人的習(xí)慣翻譯的,不過在那邊人們都叫我騰格里。但是完顏達吉這幾個字你千萬別跟任何人提及,不然會對你不利。”
“哦。我懂了,人家會認為我通敵賣國是吧?!?p> “大約會?!?p> 兩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完顏達吉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件,像狗的牙齒,卻比狗牙巨大和鋒利。
他把那東西給陶夭夭掛上脖子,道:“這個護身符送你了,是草原上最兇猛狼王的牙齒,是我親手獵殺的。
“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可以驅(qū)邪袪災(zāi),憑這個信物你也可以找到我?!?p> 陶夭夭低頭看,那狼牙上密密麻麻刻著不認識的文字,心道這就是他們那里的文字吧,應(yīng)該是如佛經(jīng)上那些咒文。
這東西一掛,陶夭夭頓時感覺到了離別的惆悵,因而有了些悶悶不樂。
完顏看出她情緒低落,想到她如今無論是玉郎還是趙玉瑾都無緣婚嫁,于是眼睛亮了一下,低聲央求道:“夭夭,你跟我走吧,這里的人……宮里你不適合,會悶壞你的,那些規(guī)矩于你也是桎梏,不如跟我去北方吧,我們那里天高地迥物產(chǎn)豐沛,山川湖泊雪山草原森林都迷人得很,不想看看嗎?”
“想的。”陶夭夭隨著他的話暢想了下,在現(xiàn)代的電視里圖畫中那里的風(fēng)景可謂壯麗大美。以前家里沒錢,她實在不敢奢求能旅游。
完顏達吉看她的神情,不由得越發(fā)強烈渴望帶著她離開。
他慫恿道:“在那里,你也會成為最尊貴的女人,我會帶你去騎馬看草原上像星星一樣多的花,去冰雪世界滑雪,去圣湖看天鵝,去神山摘月亮…….我們烤著羊喝著酒,聽你講要寫的小說,你喜歡嗎?”
陶夭夭不是小孩,穿過來時已經(jīng)談婚論嫁,自然知道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當然她也可以理解成,這是完顏對她這個朋友救命之恩的報答。
于是她故作幼稚甜甜笑著,道:“我可是把你救對了,這待遇可真好??墒俏叶疾粫T馬呢?”
完顏達吉很開懷,認為她這算是答應(yīng)了,頓時心里像打翻了一罐蜂蜜,話里都透出甜味,道:“夭夭,我現(xiàn)在就去教你騎馬!”
“現(xiàn)在?”
陶夭夭驚喜,她其實做夢都想學(xué)騎馬。
她看過草原上騎馬美女的英姿,那些個攝影作品真是美上天了。
特別那騎馬女人穿著紅色的長裙圍著紅紗巾的時候,奔馳的駿馬上紅影飛舞,煞是好看。
完顏達吉立馬趁熱打鐵,二人回妙香樓牽了兩匹馬就走。
莫邪張清他們一家子好一陣阻攔,各種擔(dān)心,硬是被陶夭夭以命令的口吻鎮(zhèn)服了。
街市不能縱馬,他們自然是去了城北的跑馬場,張清立即去匯報了玉郎。
玉郎得知夭夭去學(xué)騎馬,一陣心驚,雖說有擅長騎馬的完顏達吉在,他仍是感到不安。
又很是懊惱春日原打算教夭夭騎馬去踏青的,后因為自己的原因食言,害得如今她要與別的男人共乘一匹馬擁在懷里手把手教學(xué),玉郎一想到這里就坐不住了。
玉郎趕到馬場時看到那一幕正是他臆想那樣,可不是擁在懷里,手把手的教!
馬蹄翻飛,馬背上的陶夭夭興奮得滿眼放光,小臉緋紅緋紅的,紅裙飛舞,場景美得很。
玉郎血往上涌,接下來的行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時候,陶夭夭已經(jīng)被他抱著落在自己的馬上。
完顏達吉則在地上痛苦的撐起身,不可思議吼道:“玉郎,你瘋了!”
確實有點瘋,玉郎就是這么莫名其妙的騰空在陶夭夭的肩頭一按,就把完顏踹下了馬,又在馬背上一借力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上。
他一手摟著陶夭夭的腰,一手執(zhí)韁繩,面無表情道:“我玉郎的妹妹還需要你教騎馬?若是傷了她你賠不起!皇上也饒不了你!你是想昭陽公主賜封大典上掛手瘸腿的去?!”
陶夭夭兀自掙扎,喊:“完大哥,完大哥,你沒事吧,我替我哥說對不起!”
她這一喊玉郎渾身冒火,一提韁繩,腿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玉郎的聲音傳了回來:“完顏,你參加不了賜封大典,你現(xiàn)在就回你的北方去,永遠不要再踏足中原,否則我格殺勿論?!彼词炙α艘粋€令牌砸向完顏達吉。
通行令!玉郎扔的竟是這個。
完顏達吉拽著令牌在地上躺了良久。終于能離開了,可是沒有預(yù)期的快樂。
陶夭夭聽這話很是尷尬難受,完大哥可是她的朋友,怎么能對人如此無禮。還趕人家離開…….她氣得大叫:“哥,你太過份了!”
玉郎不說話,一路都沒說話。
陶夭夭只感覺那只手像鐵鉗一樣掙脫不開,掙累了嚷累了就一路哭了回去。
回了侯府陶夭夭就打算回自己的屋里去生悶氣,然而玉郎卻拉住了她,居然還訓(xùn)上了:“記住,你要做什么學(xué)什么不需要找別人,哥哥都可以做到和教你,你這么大個人,都不長腦子嗎?那個男人是要教你騎馬?”
陶夭夭就郁悶了,道:“那明明就是教騎馬啊,我又不會騎,難道能一個人上一匹馬憑他指點就會了?我可沒那么聰明!不但不聰明我還特膽小,我怕成不成?”
玉郎用一種陶夭夭理解不了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里發(fā)毛,任性道:“我就要他教怎么啦?他是我朋友,你那樣對他以后讓我怎么面對人家,我會很沒面子的!”
玉郎的眼睛卻死死盯在她胸前,她低頭一看,緊緊抱住了那個狼牙,惶恐地抬頭看到了一雙憤怒中夾雜傷心的眼睛。
他冷聲道:“你竟然隨意接受男人的禮物,還是這種貼身之物,你一貫這樣隨便的嗎?取下來,扔掉!”
這個樣子的哥哥是陶夭夭從未看過的,一時很難接受,她那個溫雅沉穩(wěn)的哥哥居然這么討厭完顏達吉,難道是他知道完顏是敵國之人?
陶夭夭委屈得掉眼淚:“哥哥,你怎么啦?我又沒做壞事,你為什么生氣?”
看見陶夭夭的眼淚,玉郎似乎理智回歸了一點,他放輕了聲音:“夭夭,不要將別人的東西和父親的遺物放在一起。取下來,還給他!”
陶夭夭聽這話只好將狼牙取下攥在手里,央求到:“哥,不還好不好,以后也許我要憑這個找到完大哥呢,這是個信物。”
陶夭夭覺得玉郎此前氣紅的臉似乎一瞬間蒼白了,也許是錯覺,她還敏銳的捕捉到他有一剎那間的失神。好久他才無力地問:“你還要去找他?”
“也不一定吧。”陶夭夭也敏銳地覺得此話題不宜再繼續(xù),否則哥哥興許下一秒又要去揍完顏了。
“你喜歡他?!庇窭蓾晢柕馈?p>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她不知道玉郎問的喜歡是不是愛的意思。于是陶夭夭道:“他是我的朋友啊,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總是要報答我的,我若去找他,他會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我,還會盡地主之誼陪我看盡北國風(fēng)光。”
“不要去找他,永遠不要,不然你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庇窭刹灰子X察地嘆了口氣。
“這么嚴重?”
陶夭夭陡然感覺完顏在他哥哥心中不過是個人販子。
可這二人若非要相信一個,不用思考,也應(yīng)該相信玉郎。
他是親哥,誰會害自己的妹妹呢?
而完顏,不過萍水相逢,連身份都不跟她明言,想來也確實不靠譜。自己若真去,還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
玉郎突然道:“你說過哥哥讓你做什么都做。”
陶夭夭某根神經(jīng)突然被接通了,她道:“做?!?p> 玉郎的臉上突然有了霽色,他仿佛又看到那兩個人在一問一答,時光忽然變得無盡溫柔。
…….
他:哥哥讓你做什么你都做?
她:做。
他:若哥哥讓你做不喜歡的事你也做?
她:做。
他:若哥哥讓你去死,難不成你也去?
她:死。
他:傻乎乎的,真是沒原則。
她:我相信哥哥不會害我。如果哥哥讓我去死,一定是我死了更好。哥哥也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玉郎:”……”
他抬手又揉了揉陶夭夭的腦袋,眼里已經(jīng)蓄滿了溫柔。
陶夭夭又撒嬌問玉郎似乎還生她的氣,玉郎那笑就如百花釀一樣漾開。他怎么會舍得生她的氣,只不過緊張失去她而失了平素的沉穩(wěn)。
他寵溺地把她推回屋里去洗漱,回頭的時候道:“明天哥哥教你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