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卻哭了,她內(nèi)心油煎似的,這個小姐是她主人的愛女,她從小扶持著長大。
那個結(jié)拜妹妹情深意篤難以忘懷,偏偏兩者非要去其一,這如何不讓她神傷。
“別哭,莫邪?!?p> 陶三小姐過去摟住莫邪安慰,“我沒有別的選擇了,拜托你以后替我守護哥哥,看看我爹爹。”
莫邪泣不成聲。
太陽真君蹲下身體,在牢房的地板上畫起了陣法,陣內(nèi)寫上了咒語。
他站起身溫聲道:“小姐,此陣名為獻舍,需獻祭之人自愿坐于陣中,用自己身體的血沿著我畫的陣法重走一遍,默念陣中咒語,發(fā)愿獻出肉身,請你身體中那魂靈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
陶三小姐知道時間緊迫,立即過去端坐陣中,抽出匕首“刷刷”兩刀在手臂上割出血痕,將血灑了出來涂滿陣型,合掌默念咒語,發(fā)愿獻出肉身請?zhí)肇藏渤蔀樾轮魅耍瑤退扔窭杉八斜皇昭旱娜恕?p> 莫邪眼淚都忘了流,緊張的看著端坐陣中的小姐,想從她臉上看出變化的端倪。
然而,那人合掌端坐,默默流淚,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太陽真君也密切關(guān)注著端坐陣中的陶三小姐,突然他眼仁微縮,遞出赤焰果:“吃吧,吃了救你哥哥去?!?p> 默默淌淚的陶三小姐并無異樣,聞言伸手接了果子往嘴里送,幾大口咀嚼吞下。
半晌,她的面色開始發(fā)紅,頭頂冒出絲絲熱氣。
她驀然抬眼看向牢外,雙眼赤紅,只是那眼里的淚不斷下落,金豆子似的。
“小姐!”莫邪聲音發(fā)顫。
陶三小姐站起身走向牢門,回頭向莫邪伸出手:“莫邪姐姐,跟我走!”
“夭夭!你回來了!”
莫邪淚水再次傾瀉,沖了過去抓住那只手。
在她名字后加上姐姐的歷來是那個玉夭,陶三小姐只會叫她的名字,幾字之差,感情卻千差萬別。
“我回來了?!?p> 陶夭夭手回握莫邪,眼光看向牢中那高大英俊男人,道:“你是誰?昊天怎么了?他若沒有出事不會不來。這果子怎么來的?”
她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昊天曾說過要為她尋找天靈地寶助她修煉,沒道理寶物到手卻假手別人送來。
“在下太陽。是昊天的朋友。他受了傷,來不了,我替他跑一趟?!碧栒婢唵谓忉尅?p> 陶夭夭心里有不好預(yù)感,只覺得得心里一慟,問:“他的傷嚴(yán)重嗎?”
”放心,有大羅金仙,他死不了。”這話說完,太陽真君便不見了。
陶夭夭右手拉莫邪,左手輕輕用力一拉門鎖,那鎖竟如豆腐似的碎了,驚得莫邪目瞪口呆。
奇怪的是牢房外所有官兵就如看不見她們,任她們一路暢行無阻出了大理寺。
“夭夭,府里那些人還在皇家天牢。”莫邪提醒陶夭夭。
陶夭夭算了算時間,應(yīng)該來得及,于是兩人直沖天牢而去。
兩人就那么大刺刺回天牢,守門的看見這被提走的人又回來的,奇道:“怎么又回來了?那邊關(guān)不下?押送的人呢?”
陶夭夭面無表情:“他們放下我們就走了,興許忙。這么來回折騰人真是累!”
管事的過來看見這兩個赤手空拳的女子,雖有疑惑,也不當(dāng)一回事,畢竟這不是逃獄,而是進去,并沒帶什么兵器,便把人放回牢房了。
兩人回到大牢房,眾人立即圍過來急道:“聽說侯爺才剛押去九幽臺了!”
陶夭夭二話不說,在每個人身上那么輕輕一抓,那些人身上五花大綁的繩索就斷在地上,她言簡意賅:“我,玉夭,我回來了,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出去后直接出城往玉家軍去,我一個人去救哥哥,到時來與你們匯合。”
眾人還在怔忪,陶夭夭過去蹲下身抱住趙毓和京墨,溫柔道:“娘回來了,別怕,我護得住你們,你們別哭別鬧跟在伯伯們身邊就好?!?p> 孩子們一擁而上抱住了陶夭夭,飲泣道:“娘,是娘,我們好想你。”
陶夭夭摸摸這個孩子臉蛋,摸摸那個孩子的頭,說“娘也好想你們”,叫過玉雕玉笙張清武忠義等幾個人,每人帶一個孩子,又拉住老夫人的手交到玄女手上,對那幾個冷靜沉默的天神說道:“我娘就拜托你們了,幫我護住他們,我知道你們哪怕功力受限,普通人也不是你們的對手?!?p> 玄女終于說話:“昊天來了?”
“沒有,他受傷了,太陽說的?!碧肇藏驳?。
司命急道:“昊天去哪里了?怎么會受傷?所有人都找不到他?!?p> 陶夭夭道:“咱們走吧,匯合后再細(xì)細(xì)與你們說。”
其實她能說什么,陶夭夭壓根不知道昊天經(jīng)歷了什么,為何受傷,她只是覺得時間緊迫,懶得和他們耽擱。
她扭斷牢門鎖,徑直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走出去,還不待府里家將及玉雕莫邪等出手,涌來的官兵就被陶夭夭和那六個天神抬手間解決了。
“夭夭怎么功力長進如此之快?”玄女忙中偷閑問。
“我吃了赤焰果?!碧肇藏苍趻叱系K時淡然說道。
那六個神仙卻大驚,昊天能為夭夭取來赤焰果,卻不親自送來,想來是傷到很嚴(yán)重的程度。
那赤焰果的威力天界無人不知,陶夭夭既然能吃下此果,必然已是近神之體,那放她一人去救人也沒什么問題了。
“夭夭,你先去九幽臺,怕那邊收到訊息先動手就晚了!”玄女沖陶夭夭叫道,自己飛身上去補了陶夭夭的位置。
如此他們六位天神把侯府公主府一干人護在中間,向外沖去,中間的武將們簡直沒有用武之機,殺上來的重重官兵被那幾個了不得的俊男靚女肉掌震得直飛出去,撞得頭破血流,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陶夭夭早快如一道閃電殺了出去,頃刻消失蹤影。
九幽臺。
臺上坐滿了監(jiān)斬的官員。
臺下黑壓壓都是看熱鬧的百姓,有人是來看稀奇,有人是來送奉賢的脊梁最后一程,有人是單純的來看奉賢最帥的男人受死。
但無論怎么說,人民群眾是為玉郎鳴不平的。
“不娶老婆就要被砍頭,皇帝也太無情,虧侯爺為奉賢東征西戰(zhàn)守護邊境安寧!”
“求皇帝收回成命,定北侯不能死!”
底下的群眾在有人帶頭下紛紛高喊,求皇帝放過玉郎,說殺國之棟梁,大為不祥。
領(lǐng)頭的居然是個女孩,仔細(xì)看竟然是皎月。她聞聽昭陽公主叛國罪會延后審理,暫時死不了,便趕來九幽臺,四處煽動百姓情緒,制造輿論求皇帝放人。
一匹快馬奔來,馬上人狂叫:“天牢公主府的人逃獄怕是殺往這里來了,皇上命令不等午時,立即砍了玉郎!”
監(jiān)斬官站起來拿著令牌就準(zhǔn)備擲下,一道快如閃電的影子倏地射過來,落在九幽臺上,正是那一臉嚴(yán)霜的陶夭夭。
她沖著那手執(zhí)令箭的官冷笑:“手可要拿穩(wěn)了,掉下來,我先要了你的腦袋!”
她回手向那剛奔到還在馬上的傳訊將軍一抓,那遠隔幾丈遠的人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過來,脖子被陶夭夭拿捏死死的,她單手提著那么大個身形偉岸的男人,表情卻輕松寫意。
那男人手里有刀,情急之下胡亂朝陶夭夭身上砍著,可那刀就如砍在了鋼筋鐵骨上,如給陶夭夭撓癢癢。
她右手一用力,那男人的脖子“咔嚓”一聲斷了,被陶夭夭如扔破麻袋一樣丟在地上。
“殺人了!”人群中起了一陣騷亂。
“夭夭!夭夭!”皎月往人群前頭擠,大聲叫道:“皇帝不仁,濫殺功臣,劫法場算我一個!”她抽出雙刀躍上高臺。
這個添亂的,陶夭夭頭疼,又不得不感激她對朋友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