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驚魂初定后心皺成了一團,腦袋膨脹數(shù)倍:老天爺啊,這個公主不比那個道士好惹!如今道士不放人,公主要接人,他夾在中間做這個出氣筒........
他低聲下氣請求:“公主息氣,朕這就去求國師......哎,他其實還沒答應(yīng)做我的國師.........要不你們換個地方見面吧,我這皇宮經(jīng)不起你們折騰啊?!闭f道最后,梁帝快要哭出來了。
陶夭夭道:“好啊,你只要設(shè)法讓我見到他,咱們自然可以換個地方‘磋商’,以免傷及無辜?!?p> 設(shè)法,梁帝如今比陶夭夭更想設(shè)法。
他急得在大殿團團轉(zhuǎn):“只有我才能見到他,可是你們能變成我嗎?不能吧。”
梁帝揪頭發(fā),“那么你們可以藏在我的床上,等他一出來你們便控制住他,行嗎?”
“也行,就這么辦吧?!蹦院敛华q豫的答應(yīng),陶夭夭還在想自己不是神身,無法變換形體,聽莫言已答應(yīng),便收回了變換的心思:“行,那今晚我藏你床上?!?p> 梁帝自然是答好,分分鐘想打發(fā)掉這一群瘟神。
可莫言白了陶夭夭一眼,小帥哥教育她:“好什么好,你一個姑娘家家躲男人被窩成何體統(tǒng),除非我也去。”
陶夭夭正想被子里三個成人的尷尬擁擠和目標巨大,想出口叫莫言哪里涼快哪里呆著,誰知梁帝爽快異常:“就這么定了,今晚,你們倆睡我床上?!?p> 陶夭夭猶豫片刻,便想,龍床大約是很大很大的,不一定擁擠,便也答應(yīng)了。
梁帝又千叮萬囑,讓他們有十足的把握才動手制住那人,若不然最好和氣好好談判,先想想怎樣做才能讓他放人,就算雙方要動手,麻煩求求她們遠離皇宮。
“別啰嗦,走吧?!蹦圆豢蜌獾南轮鹂土?,梁帝只好帶著那群嚇呆了的侍衛(wèi)宮娥走了。
“小妖,你有把握嗎?”陶夭夭不知道他如今這具身體本事如何,也不知道二人合力能否制住這個神仙,心里有些擔憂。
神仙在陶夭夭的眼里便如昊天一樣,是能幻形變化的,制住怕是困難,她便把希望寄托在莫言身上。
莫言動手扯下那些被燒得七零八落焦黑的帷帳,找來笤帚清掃屋子,又麻利地搽洗家具。皇帝老頭那一嗓子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吼跑了,以后看來要自力更生了。
“多大的事,咱倆個還制不住她一個?”莫言一邊擦桌子回道,顯見不太擔心今晚的事。
陶夭夭湊到他身邊,用強調(diào)的語氣:“小妖,她是個天神!”
莫言卻不抓重心,反而在意起陶夭夭的稱呼:“我叫莫言,別看著我想著別人!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心愛著小妖,我就告訴你我有沒有把握?!?p> 陶夭夭瞠目結(jié)舌,這什么時候了,他還在關(guān)注這些細枝末節(jié),看來小妖臨死都掛著她對他有無情意。
陶夭夭故意道:“小妖,我就喜歡小妖,最愛小妖,忘不了小妖,等救回師父一統(tǒng)天下,我就去陪小妖!”
陶夭夭以為莫言會開心,然而那人顯見很不開心,轉(zhuǎn)臉問她:“你還要陪他去?他死了!你眼里就看不見我?我不好看嗎?對你不夠好嗎?”
陶夭夭僵在當場,惶惑地盯著他,這馬屁拍在腳桿上了?還是他確實不是小妖?
“他為我死的?!卑肷?,陶夭夭神傷道,看莫言那樣子,她已經(jīng)沒有把握他是小妖復(fù)生。
“我也可以為你去死!”莫言定定地看著陶夭夭,有些神傷,“如果我死了你才能記住,那么我愿意為你死?!?p> 陶夭夭更加茫然,他看著莫言帥氣的眉眼,想找到鳳九的影子,然而沒有,那瞬間她惶惑:他真不是小妖?
她吶吶道:“莫言,你.......是誰啊,你是......憐憐?我........你是誰不要緊........別死,不要你死。”
莫言不再說話,專心去做他的清潔。手中力氣很大,碰得到處砰砰響,像心里憋著氣。
至從莫言來到公主府,他每天就是照顧陶夭夭做些勤雜的事,頂頂漂亮的公子,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下人,偏他還樂在其中。
當然別人都認為他寄人籬下,是以這種方式在報恩。
但當陶夭夭意識到他是故人歸來時,對他的感覺就截然不同,她自在舒適放松地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習(xí)慣他跟在身邊。
這一天,莫言都不怎么說話,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夜,陶夭夭和莫言就打扮成宮女太監(jiān),伺候梁帝洗漱,最后陪著上了床。
梁帝已支開了附近的侍衛(wèi)宮女太監(jiān),心里祈禱著“千萬別打起來”,對自己被里的女人是半點心思都沒有,昭陽公主雖美,在他心底卻如羅剎般的存在。
至于莫言,卻跟梁帝兩個反應(yīng),他用身體把陶夭夭和梁帝隔開,對躺在身邊的她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一張俊面臊得通紅。
蒙在被子里的他居然用陶夭夭才能聽見的聲音呢喃:“我們也算同床共枕了?!?p> 介與陶夭夭對他復(fù)雜的感情,她沒有抵觸這句話,只是側(cè)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美與鳳九的妖氣橫生不同,也與憐憐的陽光俊逸不同,更加具有人氣,是人間極致的豐神俊秀,年齡還小,隱隱帶了點青澀,假以時日,一定會長成令女人心動神搖的美男子。
她聲音哪怕是傳音入耳也細若蚊蠅:“你是誰?”
陶夭夭的心里有千般疑問,他身上的熟悉感讓她疑是故人歸來,可他卻不承認。
莫言唇角勾起,聲音低低帶著魅惑:“你希望我是誰,憐憐還是小妖?”
陶夭夭心里一慟,憐憐和小妖都是她心底的傷,這讓她怎么回答。
她轉(zhuǎn)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莫言沒等到陶夭夭的回答,卻見她眼角有淚滑下。
他忍不住微微側(cè)身吻掉那淚珠,疼惜地傳音入耳:“別哭,”
“我是愛你的人。是憐憐,也是小妖,你不需要選了?!?p> 陶夭夭正在悲傷的潮水里泡著,聞言眼淚更多了。
她不信他的鬼話。憐憐是神,若沒有形神俱滅早就回到了他身邊,何至于要借別人的身體。
但是莫言的體恤和情意卻令她心腸柔軟。
她裝作無動于衷不回應(yīng)這份情意,因為莫言說過她的毛病是“博愛”,她不能再愛了。不能再欠情。
不然拿命去償誰呢?
驀然陶夭夭腰身一緊,莫言緊緊擁她入懷,再也沒有動彈。
這樣兩人緊貼,被里倒更充裕了。
陶夭夭心尖直打顫,想著不能制造動靜,便沒有推開他。她把莫言當了太久的小妖,而小妖是娶過她的,算她正頭夫君。她滋生起一個念頭,這一抱就算償了小妖的夙愿。
莫言至始至終沒再說話,只是擁著陶夭夭,彼此感受著激烈的心跳。
莫言那點小動作讓梁帝心里直罵娘:不好好平躺還有心情摟抱,偷情偷倒人家被窩了!關(guān)鍵你倆忘記正事沒有啊.......
他忙側(cè)身緊貼莫言,像是怕被窩這起伏的曲線露了端倪。
他集中精力用意念念著太陰教的口訣召喚起太陰。
不多時簾外金光大盛,太陰站在了床前,白須老道直接道:“你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yīng),想要我答應(yīng)你,除非你先對昭陽公主下毒,她一死,我即刻放了趙玉瑾。”
看來梁帝此前確實求過她無數(shù)次,因而先堵了梁帝的嘴巴。
梁帝隔著床幔坐起,這當著陶夭夭他怎么回答啊,還下毒!突然他耳里傳來陶夭夭明晰的聲音:“答應(yīng)她。”
他只好硬著頭皮:“好,我答應(yīng)你?!?p> 為了演得更逼真,梁帝認真又焦躁地問:“若是公主死在梁宮,玉郎一定馬踏梁國,國師肯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