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墨拿著手機,在陽臺的躺椅子上抱著大腿卷成一團。
夜晚的風吹得她的身子越發(fā)單薄,心里悶悶的,像有什么郁結(jié)在里面。
自己已經(jīng)離開兩天了,他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早就想讓自己走了?
陌墨十分糾結(jié),她不信他會騙自己,又無法說服自己看見的。
她想要一個解釋,又怕解釋和自己看見的是一樣的。
“嘀嘀——”手機屏幕光了一下,她下意識打開一看,不是那個人發(fā)來的,原來是一條好友請求。
她看了一下,同意了。
【墨兒,你跑哪里去了?】
陌墨看著發(fā)過來的信息,有些發(fā)愣。叫她墨兒的人不多,一上來就說這一句的,回想前后,那么只有歐墨了。
他是怎么弄到自己的ID的?
【我……我不是說忘記拿鑰匙了?】陌墨還是回復(fù)道。
歐墨:【你沒事就好,回來看不見你,我以為你出事了?!?p> 陌墨:【我能有什么事?】
歐墨:【你五年前消失,你已經(jīng)嚇到我了,下次不準這樣。知道么?嗯?】
陌墨看著消息頓了頓,沒有問出他當時為什么要那樣對自己,總覺得麻煩的事情少一件是一見,現(xiàn)在他也回來了,對自己也放下了,挺好的。
【嗯?!?p> 歐墨看著回來之后,家里空空蕩蕩,他有些失落。
他覺得她會等自己的,可是五年前沒有,五年后也沒有。甚至一個解釋都沒有,她怎么可以做到這樣沒心的?
他放下手機,在柜子里開了一瓶酒,杯子都沒有拿,仰頭就喝了起來。
他父母是商業(yè)聯(lián)姻,結(jié)婚那么多年都是各玩各的,即是有了他們幾個兄弟,也是丟給保姆和爺爺帶,他的情況特殊一點,他的母親對他還是有所關(guān)注的。
他不相信婚姻需要感情,但他不是沒有感情。對陌墨是有過喜歡的,或許是陌墨的不辭而別,讓他看見了父母的影子,只是想要一個解釋,為什么會離開而已。
但是沒有……
沒有解釋……一切就像她沒和自己在一起過一樣,她就那樣云淡風輕和自己聊天,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傷心過。
喝完一瓶酒,他迷糊著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快忙音了才接通。
“九爺,我去你那,我喝多了!”
電話那么沉默了一下,有氣無力應(yīng)了一句:“我病了,當心傳………”
“病了?”歐墨一激靈打斷了對方的話,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是九燁后,開口:“你等等,我馬上來。你別死??!”
歐墨掛掉電話,抓起衣服就向外面跑去。
九曲彎別墅
竹柒她一向喜歡躺在沙發(fā)上休息,在家里,她也不帶面紗,加上又是三更半夜的,就支著頭在沙發(fā)上睡。
這頭人還沒有睡著,樓下就鬧哄哄出一團,還沒有起身體就看見一個影子在一樓跑上來。
可能是平時來的時候二樓都是冷冷清清的,這次竟然亮著光,他本來已經(jīng)跑過去,又退了回來,一眼望去,呼吸猛然停止。
那女子側(cè)著臉躺在那,明凈的容顏仿如美玉瑩光,熠熠生輝。膚白如雪,沉靜如冰,睫毛如寒鴉的飛翅,脖徑細長,人靜得如一朵寒潭的水蓮,無需如何裝點,就美得讓人不忍移視。
這個就是九爺?shù)奈椿槠蓿?p> 歐墨想起那天九燁在辦公室里害羞的樣子,當時他還沒有辦法想象,到底什么樣的女子可以讓這個冷傲的男人露出少年般的羞怯,現(xiàn)在他忽然明白,不是不可。
即是是他這個隨便女人就沒有停過的,只看見這個少女一眼,整個人差點魂好放了過去。
“歐少爺!您……”匆匆一眼,歐墨就聽見李叔的聲音,一下子回過神,邁開腿跑上三樓。
李叔見人跑了,自己也站在二樓那看著里面的少女,一時間只感覺壓力倍增。
夫人……夫人怎么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至少回房間不讓歐墨少爺看見才是……畢竟以前就是不愿給人看見的啊……
“給那孩子拿碗醒酒湯?!敝衿庵е^,沒有睜開眼睛,聲音也和平日一樣,淡淡的,沒有情緒,誰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歐墨跑到九燁的房間門,如果是以前他就不客氣敲了??赡苁莿倓偱苌蟻淼臅r候,撇了一眼二樓那個睡的少女,他現(xiàn)在連走路都是輕輕的,現(xiàn)在到了門口一下子就下不了手。好在,房間門只是輕輕帶著,推開就可以,心中猜測,可能是九爺也知道少女在樓下睡覺吧。
一進去,房里開著燈,他倚靠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病怏怏的樣子,眼神都是迷離的,歐墨看他這個樣子,手里的書根本沒有看進去。
“你在干什么?病了還不去躺下,看什么書,裝什么文雅?”歐墨走過去一把拿走書,絮絮叨叨說起來。
“我等下還要喝藥?!本艧詈韲蛋l(fā)干,聲音像在風車里發(fā)出來的的一般,難聽。
歐墨轉(zhuǎn)身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給他,人坐到一邊,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直呼:“那么燙,還不去醫(yī)院?你想死么?”
“你給我起來,我們現(xiàn)在去醫(yī)院!”說著有嘀咕起來:“李叔怎么回事,人都這樣了,還不送去醫(yī)院,只是讓家庭醫(yī)生過來看一下啊?!?p> 九燁根本沒有力氣,歐墨一拉九燁整個人傾倒在他身上,歐墨一愣。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虛弱的九爺,在他印象里,他即是打架受傷,奄奄一息也沒有這樣無力過。
“九……九……九爺!你…你別死??!我……我打120……我……”歐墨語無倫次,不知所措起來,聲音聽起來就要哭了。他們認識那么多年,歐墨不怎么喜歡回家,要么在外面住,要么就是來這里住。
對于歐墨來說,這里就是他另外半個家,九燁就是他的家人。
九爺對歐墨一向冷冷淡淡的,可歐墨也知道,他性子就是這個樣子。九燁知道歐墨不喜歡回家,可能是因為自己小時候被拋棄的原因,會讓李管家照顧一些,畢竟一個人在外面,遇見一個貴人拉一把也好的。
歐墨一向叛逆,要不是這些年有九燁拉著,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做出什么糊涂事。
“沒事,你讓我靠一會?!本艧瞵F(xiàn)在終于知道什么就自食其果,為了小東西陪他,泡冰水泡過頭了。
“我靠你大爺,趕緊起來,去醫(yī)院?!睔W墨炸毛了似的,“老子就你怎么一個認識那么久交心兄弟,你傻了,死了,老子天天尿你頭上?!?p> 九燁緩緩了一會,還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靠還是吃力的靠好床沿邊,暈暈乎乎的,腦海里好回繞這小東離開時最后說的那一句話。
她的夫君……
九燁他不知道,她的夫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現(xiàn)在只知道,小東西她嫁人了,不愿意騙他,她就是嫁人了。
剛靠在床沿坐穩(wěn),房間再次被敲響,李叔端了兩個碗進來,一個人面前放一個,看著一個病怏怏,一個醉醺醺,有些頭疼,都還是很想說一句,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可惜,九燁還沒有說出來,李管家就出現(xiàn)了。
“兩位少爺,喝藥,喝湯?!?p> 九燁拿起藥碗,還沒有喝就聞到一水子苦味,前面迷糊間,他依稀記得小東西讓人放了二錢黃連。
他先微微皺眉,仰頭就喝了下去。那種專屬黃連的苦,讓他的胃一瞬間就翻江倒海,一側(cè)頭就吐了出來。李管家十分貼心拿了一個垃圾桶給他。歐墨一激靈,看著那一碗給他湯,默默向一側(cè)推了推。
“少爺……藥是要喝的……”李叔不想在歐墨面前給他難堪,拿了張帕子給他,轉(zhuǎn)而道:“咱們?nèi)メt(yī)院吧,中藥苦的?!?p> “她呢?”九燁接過帕子問了一聲,他還是不甘心如此放開她。
“夫人在回來時著了風,現(xiàn)在二樓歇息?!崩罟芗液鸵郧耙粯樱Φ糜H和,聲音也不緊不慢的。
說一家之主吹了風也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隨意。
“李叔,帶歐墨去休息,我去看看她。”被二錢黃連激了一下,清醒了不少,踉踉蹌蹌就要下地。
“少爺……”
“又鬧什么?”李管家想勸九燁不要去二樓,畢竟那是禁地的時候,竹柒門口走進來,冷冷淡淡的響起。
九燁身體一僵,乖乖躺回床上,給自己拉好被子,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把一邊的歐墨驚得不清。
這這這?確定是那個南城上流都害怕的霸道總裁?自己那個不講理的好友?
李管家看見夫人來了,下意識就低下頭,隨即過去將歐墨拉走,歐墨還想留下來看戲,奈何不知道李管家哪里來的力氣,他直接給拉了出去,隨便把醒酒湯拿一起走了。
竹柒皺眉,揮手間,一個人又拿了一碗進來,九燁沒看就感覺這一碗比上一碗還要苦,這味,藥都還沒有進門就聞到那個味道,胃里又翻江倒海起來。
竹柒眉頭一蹙!九燁立即嘴唇一抿,蒼白著臉,看著哪碗由遠及近的中藥。
“起來,將它喝了!”竹柒直接下命令,根本不管想裝死的男人。
九燁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不愿意起床,最后還是抵不過壓力,不情不愿起來,猶猶豫豫的那過藥碗。
下人見他拿了碗,轉(zhuǎn)身就離開,壓根不敢看一側(cè)的少女。
九燁看著這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一閉眼,認命地仰頭喝下,比前面哪碗double的黃連,簡直就是double的快樂。
九燁只感覺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又挨著不愿意在心愛之人前面失態(tài),緊抿著唇,煞白著臉,顯然忍得很難受,眼神有著朦朧看著她。
就像一個委屈巴巴,求饒的小獸。
竹柒看了他一眼,到一側(cè)沙發(fā)上斜躺支著頭,不緊不慢開口:“下一碗,八錢?!?p> 九燁臉色一下子就白得沒來血色,胃都聽話不鬧了。拿了一側(cè)歐墨前面倒的水喝了一口,蔫蔫道:“李叔說你著涼了,別睡沙發(fā)上,等下感冒了。”
“到時候我就喂你九錢,給你當飯吃?!?p> “和你睡?”竹柒挑了他一眼,她身體現(xiàn)在確實有點困,長身后果然不能馬上離開逍遙島,來人間。靈氣實在匱乏得緊,她身體根本吸收不了。
竹柒是沒有傳染的概念,九燁前面沒想道,后面接到歐墨電話時候就想了起來,雖然想,可現(xiàn)在不行。
“不行,感冒會傳染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