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煊從千雪靈的訓(xùn)練室出來之后去了武館的公共浴室沖了個涼水澡。
清冷的水從頭上傾瀉而下，把他激的一哆嗦，抬頭閉上眼睛充分沉浸在這酸爽的透心涼中，直到適應(yīng)這個溫度。
一旦適應(yīng)了這個溫度，感覺也沒那么糟糕。
洗罷他換上干凈的衣褲，去馮師父的辦公室。
他已經(jīng)在武館注冊會員，打算每周六過來訓(xùn)練。
馮師父給他倒了杯茶，兩人面對面在沙發(fā)上落座。
馮師父向他投去犀利的目光，等待他主動開口講明來意。他知道凌煊也在武館注冊了會員，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千雪靈。
他原本就打算見見凌煊，正好他找上門來了，省事。
凌煊接過茶道了聲謝將茶杯放在茶幾上，他把手機相冊打開翻出一張照片遞給馮師父問：“這個人是從武館走出去的，請問師父認不認識？”
馮師父奇怪地接過手機仔細看，少頃他說：“這是什么時候拍的？好像我外甥，但他不常來?！?p> 凌煊拿出證件給馮師父看并謹慎的說：“不久前拍到的，我正在調(diào)查雪靈被襲擊的案子，對她身邊符合嫌疑人特征的人都會排查一下。您肯定還記得前不久她頸部出現(xiàn)的淤傷，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聊起過。”他估計雪靈多半不會說，馮師父也不會問，這是一對“臭味相投”的師徒。
馮師父面露尷尬：“我們沒聊過，但是我知道她被人襲擊了，她不想說，我也不好過問。我外甥叫焦宇辰！他不可能襲擊雪靈的，這點我敢擔保！”
原來是個警察，難怪看上去一身正氣，可雪靈為什么不信任他，反而對他充滿敵意呢？馮師父覺得有點難以理解。
凌煊對他的話并不感到意外：“你有焦宇辰的照片嗎？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跟我介紹一下他的情況嗎？年齡、職業(yè)、住址、習(xí)慣等等這些情況，還有聯(lián)系方式，我還需要見他一面了解一下，徹底排除他的嫌疑?！?p> 馮師父撓頭：“照片……我找找吧！”
他翻了手機相冊沒找到，書架、展示柜都沒有，想了一下一拍腦袋：“我真笨！你稍等……”
他用手機搜索了一番，終于在一個網(wǎng)頁找到了一張清晰的半身照，遞給凌煊。
照片上一個面相冷峻的男人斜倚著一面墻，盯著鏡頭的雙眼流露出仇恨，苦大仇深的樣子。身材健碩、肌肉結(jié)實但不夸張，頭發(fā)不羈地根根直豎著，露出寬闊霸氣的額頭，低頭抬眼的樣子叛逆而陰狠，目光里有種散結(jié)不開的憂郁。
“我外甥本人性格挺好的，這照片是藝術(shù)效果，”馮師父解釋說，他看到凌煊的表情凝重，怕他誤會，“他是個武打替身演員，給很多明星當過替身，工作一直很忙，自從出道以后我們聚少離多?！?p> “他和雪靈彼此認識嗎？”
“還真沒打過照面，宇辰來的時間不固定，雪靈從大學(xué)的時候幾乎每周六過來，風雨無阻，宇辰工作之前邊上大學(xué)邊在這兒兼職當助理教練，他們應(yīng)該差不多一塊兒畢業(yè)工作的。似乎沒有過交集……”
馮師父說的不太確定。
“我可以約他過來你們見面聊，但是時間不好說，他拍戲期間不太接電話，只有他聯(lián)系我的份，我可以給他留言，怎么著也讓他回來見你一面可以嗎？”
“那最好了，謝謝師父?！?p> “客氣了，配合你們是應(yīng)該的，更別說還是雪靈的案子，不過我確定宇辰不可能是嫌疑人的！我看著他長大的，他從不打女人，更別說是我徒弟了。
宇辰應(yīng)該是知道雪靈的，我不太確定，因為他的小徒弟們很多都與雪靈交過手，都是十幾歲小男孩很皮的，沒準兒互相聊過，有一陣兒雪靈說想找個子高大的男孩子做對抗練習(xí)，我跟宇辰提過，由他指派人過去，但他應(yīng)該沒去見過雪靈，也沒跟我提過她的名字。至于雪靈應(yīng)該不知道宇辰，如果知道他沒準兒會跟他成為很好的朋友，我感覺他們的冷漠勁兒還挺像的?！?p> 嘀！最后這句話讓凌煊覺得內(nèi)心深處的警報短促地響了一聲。
“那您幫我聯(lián)系一下他吧，我想見見他。另外，師父，我打聽焦宇辰的事不想讓雪靈知道，排除了嫌疑就當沒有發(fā)生過行嗎？”
“我明白，我不會說的，其實我們說話的時候很少，所有交流都在拳腳上了?！闭f到這兒馮師父開朗的笑了，露出整齊又潔白的牙齒。
“雪靈性格內(nèi)斂，不愿意跟人交流，如果她對你態(tài)度不好，我代她向你道個歉?！瘪T師父忽然想撮合這一對兒了。
“你看她平時冷漠無情的樣子，那是因為她在努力克制，她如果總是放任情緒爆發(fā)恐怕會很傷身體，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她一滴眼淚也沒掉，冷靜地辦完了后事，回家當天晚上就暈死過去了，我不放心第二天過去的時候是報警破門進去的她家，人差點沒了，嘔吐的一塌糊涂，頭也碰破了，到醫(yī)院才搶救過來……一言難盡?！?p> 馮師父嘆氣。
凌煊可以想象她倔強的樣子，他恨自己當時沒能在她身邊。
“謝謝你，馮師父！你是她的恩人！”凌煊由衷的感謝。
“謝什么，丫頭就是那種讓人心疼又不敢去惹的孩子，她看上去渾身是刺的樣子，那是一種求生欲，還有，她如果一直在推開你，那就是她對你最大的善意了，她總覺得自己活不長……”
馮師父本想著把雪靈鑰匙托付給他的事告訴凌煊，又一想，先別沖動，還不知道人家對雪靈是什么想法。
“方錦書……”
馮師父猶豫了一下又，說：“我也一直想跟他聊聊，雪靈不是死纏爛打就能追上的那種女孩子，她之所以還能見他是真把他當朋友，可惜他利用了那種感情，如果他不珍惜友誼，很可能最后雞飛蛋打?！?p> 馮師父看著凌煊：“我認為你更適合雪靈，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p> 凌煊直視著馮師父誠懇地說：“我會一直盡我所能保護她，至于其他的事順其自然吧，強求不來。”
馮師父給這個回答打了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