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旁邊的凌煊、方錦書和馮師父心急如焚地打電話找大廈物業(yè)人員。十幾分鐘后,維修電梯的人才姍姍來遲,經(jīng)過處理之后電梯恢復(fù)了運行。他們看到電梯停在了17樓。
進了診室后焦宇辰對醫(yī)生說了雪靈突然暈倒的情況,醫(yī)生初步檢查了一下,血壓心率都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雪靈有醒來的跡象,暫時不需要急救措施,建議他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
雪靈冷汗?jié)i漣地睜開眼睛,撐起身體,焦宇辰趕緊過去扶住她,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我沒事!”
她站起來,頭還是很暈,她很困惑一段糟糕的回憶會讓她反應(yīng)這么大,她現(xiàn)在只想去周爺爺那里。
這時方錦書跑了進來,在她跌倒前抱住了她。
“帶我去周爺爺那兒……”
“好!”方錦書心疼死了,趕緊抱起她。
這時急救車已經(jīng)到了樓下,錦書將雪靈抱上車,焦宇辰也緊緊跟著他們上了車。
雪靈上車后躺在移動病床上閉著眼睛,握著拳的手微微顫抖。
焦宇辰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錦書走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
凌煊他們也分別駕車跟了過去。一路上凌煊的心情非常沮喪,他曾經(jīng)懷疑,在封閉小區(qū)的時候雪靈看到他發(fā)給她的焦宇辰照片有可能就意識到什么,但是那種沖擊顯然沒有見到本人來得猛烈。
雪靈到醫(yī)院后神情一直萎靡不振的樣子,錦書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醫(yī)生也說根據(jù)檢查結(jié)果來看,她身體沒什么問題,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讓他帶雪靈回家好好休息,觀察一下,如果情況不好再來復(fù)診。
然后他們?nèi)チ诵睦黹T診,方錦書陪著雪靈進了周爺爺?shù)脑\室。
周鴻濤看到方錦書愣了一下:“是你?你跟雪靈……”
“我是他男朋友?!彼斐鍪秩ァ?p> 周爺爺驚詫地跟他握了手:“哦!男朋友……你先到外面等吧。”
“我陪著她不可以嗎?”錦書奇怪地問。
“你出去吧!”雪靈推他。
錦書只好無奈地走了出去。
外面馮師父、凌煊和焦宇辰也都跟了上來。他唯獨看了焦宇辰一眼,后者迎著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種赤裸裸的蔑視。
凌煊的目光穿過門口看著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的雪靈心疼不已,周爺爺看到凌煊沖他投去別有深意的目光,凌煊看到了,很狼狽。
周鴻濤走過去把門關(guān)好,把那些投向雪靈的目光關(guān)在了門外。
“周爺爺,我最近覺得活著太累了!我想放棄了?!?p> “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我的出生就是個麻煩!”
“你怎么會這么想?你知道你的存在你媽媽有多幸福嗎?還有……外面的人,他們都很關(guān)心你。”
周爺爺又問雪靈:“你和方錦書什么時候認識的?”
“大學(xué)的時候,怎么了?”
“我記得你問過我,安全島是否可以是人,指的是他嗎?”
雪靈點了點頭。
“你現(xiàn)在還把他當成安全島嗎?”
“沒有,那時也沒有,您不是說如果安全島可以是人只能是自己嗎?”
“你做的很好!你們倆個現(xiàn)在在一起生活?”
“是的。”
周爺爺?shù)拖骂^推了推眼鏡,睿智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擔憂。
“雪靈,生活中遇到些麻煩有厭倦的情緒很正常,每個人都可能會有,累了的時候可以試試放逐自己,出去走走,什么也不想,放下身上的責(zé)任和壓力,找個喜歡的方式發(fā)泄一下,暫時不要去想未來。等沮喪的情緒過去了,生活就又會恢復(fù)原來的美好了?!?p> 周爺爺替她開了緩解抑郁的藥物,建議她頂不住的時候吃一點,盡量不要形成依賴。雪靈取到藥就馬上吃了一顆。
回家的路上,方錦書和雪靈都沒有說話,雪靈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走到路程的一半就睡著了。
到了家,方錦書把她抱到自己臥室的床上,一直在她的身邊守著,直到深夜睡去。
此前,凌煊跟焦宇辰從醫(yī)院出來,看著方錦書與雪靈走遠,對他說:“到那邊聊聊吧?!?p> 他們倆個告別了馮師父,走進了醫(yī)院附近的公園找了個僻靜之地停下來。
“你跟雪靈小時候應(yīng)該不只認識這么簡單吧?”凌煊問他。
“當然!”他回答得很痛快,“不過可惜,并非什么愉快的記憶。”
“可以說說嗎?雪靈為什么見了你起了那么大的反應(yīng)?”
“我舅跟我說了一點你的事情,他希望你跟雪靈能成為一對兒?!闭f著他笑了起來,“老糊涂……怎么可能!”
凌煊輕輕呼了一口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凌……煊?是這個名字吧?”焦宇辰挑著眉問,看到他的默許,接著說:“我說的話你能聽進去嗎?……說到底那只是我的一面之詞,雪靈不可能跟你說,所以你還想聽我說故事嗎?”
他笑得很狡猾:“就算我撒謊,你也不知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你從雪靈那兒得不到一句有關(guān)的話!”
凌煊面不改色地說:“沒關(guān)系,說吧,試試看!”
“既然你這么感興趣,讓我想想該從哪兒說起……”焦宇辰用中指習(xí)慣性地蹭了蹭高聳的鼻梁。
“那個時候,雪靈不是很喜歡跆拳道,是她媽媽一廂情愿送她去學(xué)的,所以她……經(jīng)常趁我舅不在的時候溜出去……”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眼睛看著遠處的景物,沒有聚焦在任何東西上,沉浸在回憶中,嘆了一口氣,他繼續(xù)說:“從她來到武館,我就被她迷住了,雖然那時才6、7歲……”
他低頭笑了,冷峻的臉頰好像被暈上一層暖色,“因為我那時候特別喜歡她,所以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溜出去,我也會偷偷溜出去,我很好奇她去哪里,要干什么,然后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
他一邊的嘴角勾起,痞里痞氣地笑著,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說:“哦……我忘了,你也喜歡她!”
玩味的表情看著凌煊繼續(xù)說:“她這個人……”他好像在琢磨著該怎么形容:“……她很暴力的你知道吧?特別是對喜歡她的男孩子,動起手來可是絕不手軟的!呵……”
他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我不知道目前為止有多少受害者,有點懷疑方錦書有受虐傾向?!?p> 凌煊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表情來,冷靜地觀察他的表情與動作,不得不承認,他沒有撒謊,但是他不撒謊說出來的話也不見得是真實的全貌,這是他的經(jīng)驗。
“你還沒說你發(fā)現(xiàn)了她的什么秘密。”
“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的出現(xiàn)可能喚醒了她記憶中的黑暗面,有些刺激到她了吧,她今天見過的周醫(yī)生我知道,如果沒周醫(yī)生,我覺得她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了,因為她的內(nèi)心深處真的……有點黑暗,早晚會出事……事情過去這么久了,我真的不想說,而且……說真的我一看到她就恨不起來,我覺得你應(yīng)該理解,如果不是舅舅聯(lián)系我,我真的不想見她。不如你有機會去問她自己吧。至于她被襲擊的事,我也知道了,不是我,就算她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動她分毫,我都說到這份兒上,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我躲她還來不及呢!”
凌煊回到家覺得心里燥熱難耐,喝了一大瓶冰水也不舒服。他覺得確實得去見雪靈一面,但料想溝通起來會十分的艱難,他翻出了那份論文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回憶當初撰寫時的情景。
越看越煩躁,最后他把它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