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靈跟著凌煊去了一間小會議室，關(guān)上門之后，倆人并排坐在會議桌旁。
凌煊把一支胳膊放在桌面上面向她說：“我們會放出一些非官方的消息，透露焦宇辰已經(jīng)醒來，但我們會把他轉(zhuǎn)移到其他病房保護起來，然后找一個同事假扮焦宇辰，如果他去滅口就一舉抓住他?！?p> “他不會去的。”雪靈確定地說，“你也看到焦宇辰今天的樣子了，就算他想殺了他，他也不透露一點他的真實情況，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念在什么感情上，我不知道他們怎么認識的，他也不可能告訴我。焦宇辰這樣的態(tài)度，他肯定也清楚，所以他不會去冒險。”
“那你認為？”
“他的目標就是我?！毖╈`想起那個吻就渾身泛起寒意，既困惑又迷茫。
他說他要重生，怎么重生？
“你們一定不要輕易把錦書放出去，不管用什么理由，在抓住他之前必須控制住錦書?！毖╈`看著凌煊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擔(dān)心。
“我能知道理由嗎？”凌煊問。
“抓住他，你就知道了?！毖╈`還是不說，她對他們能否抓住他并不看好，為了保護錦書，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凌煊低下頭嘆了口氣：“你什么時候才能拋棄對我的偏見，徹底信任我呢？我承認，當(dāng)初的論文是帶著偏見，可我已經(jīng)把它毀掉了，連帶著對你的偏見?！?p> 雪靈沒有看他坦率地說：“我不是單獨不信任你，我誰也不相信，包括我自己。這么說，你心里好受點了嗎？”
凌煊吸氣：“沒有！我反正很快會離開這里，你不用太防著我。你心里什么都清楚，所以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但是，你放心，聽到你要跟他訂婚的消息，我就已經(jīng)死心，不再有幻想了。我真心祝你們能幸福?！?p> 雪靈終于看了他的眼睛，然后點了點頭，好像終于釋然一樣。
凌煊心里抽痛了一下……
江葉問過來的時候，倆個人正各懷心事的傻坐著等他，誰也沒說話。
葉問帶了純凈水過來，遞給他們一人一瓶。
“千雪靈，我們申請到了你家的搜查令，盡管這對你們不利，但我還是想問問你，有什么可以提示我的嗎？”葉問盯著她的眼睛問。
種種跡象表明，她不希望方錦書那么快被放出來，他現(xiàn)在體會到她有多想抓住“影子”了。但是“影子”真的存在嗎？他越來越覺得那家伙就是方錦書。
雪靈想了想說：“等你搜完了，看情況再說吧……”
她又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恐怕我得跟你們一起去，方錦書家有個地下室需要我的指紋打開……我住在那里?！?p> 凌煊眉頭一挑掩飾著心中的困惑，扭頭看她。他注意到，她只是說“方錦書家”，并沒有當(dāng)成自己家，她居然住在地下室？她總是有這種迷惑行為……
“你……為什么要住在地下室？”江葉問奇怪了，問題沖口而出，隨后顯得有些尷尬地看了凌煊一眼干咳了一下：“嗯，你可以不用說，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抓緊時間！”
“家里的監(jiān)控，‘影子’也許能看得到，他會黑入系統(tǒng)，你們還是給我戴上手銬吧?！?p> “你既然知道這些為什么不采取措施？”凌煊騰地站了起來，“方錦書知道嗎？你們……到底怎么想的？”
雪靈昂著頭恢復(fù)了叛逆的神情：“我當(dāng)然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對我怎么樣？他早晚會主動來找我，這不是來了嘛！”
“你真是……”凌煊說不出話來，他對方錦書的怨念又重新涌上了心頭，他無法理解方錦書怎么能允許家里有這樣的隱患存在。
去方錦書家的路上，一位警員開著車，江葉問坐在副駕上，凌煊與雪靈坐在后排。
雪靈開著車窗斜倚在靠背上姿勢很頹廢，讓風(fēng)吹在自己臉上，凌亂的頭發(fā)在臉上拂過來掃過去，她眼神迷離好像昏昏欲睡的樣子。
凌煊不時扭頭看她一眼，他們中間放著一副冰冷的手銬，是準備下車之前給她銬上的。
“今天晚上，你得住在警隊了……”江葉問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他發(fā)現(xiàn)凌煊正看著雪靈，忙轉(zhuǎn)回去假裝沒看到，然后無聲地笑著搖了搖頭。
“隨便吧?！彼行醒笱蟮卣f，實際上她確實不是很有精神，最近開始重新服用抗焦慮抑郁的藥，總會有些困倦的副作用。
凌煊知道她現(xiàn)在精神不振是藥的副作用，他已經(jīng)通過周鴻濤了解過，周老師很擔(dān)心她。
“你很累吧？周老師讓我轉(zhuǎn)告你，有些藥不要太依賴。”他對雪靈說。
“噢?！彼笱芰艘粋€字。
江葉問聽到他們的對話又咧了下嘴，對凌煊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時，凌煊的手機亮了，他打開一看，是俊佑發(fā)的。
“雪靈怎么樣？還在警隊嗎？她還好嗎？什么時候能見她？”
凌煊想了想回了句：“她很好，還需要配合警方，暫時你不能見她。”
“……什么時候可以見她能通知我一下嗎？我知道今天又出了點事兒，雪靈出去的時候被人半路劫走了，那人是誰？不會是‘影子’吧？”
!
凌煊一愣，他怎么知道今天的事，轉(zhuǎn)念一想忽然明白了。
“你認識陳周?”
“那是我發(fā)小！他告訴我的。”
“那‘影子’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這家伙是雪靈的心頭大患，我聽到過他曾經(jīng)給雪靈打過電話，威脅要傷害方錦書?！?p> “那是什么時候？”
“就是社區(qū)同事們歡送我離職聚會那天。凌煊，我本不該多嘴，但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雪靈，那天我聽到她說，如果那家伙敢傷害方錦書，她會殺了他！你千萬別讓她做傻事！”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找機會跟她談?wù)劊判陌??！?p>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p> 車子駛到了方錦書家步行街路口，雪靈將手銬拿起來自己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