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請風(fēng)水師傅嗎？人間的規(guī)矩我不太懂?！?p> 墨雨跟著夭夭來到城池之外的小荒林，雖然離城不遠(yuǎn)，卻有荒無人煙感。
“不用，這里有套現(xiàn)成的，風(fēng)水還不錯。姐姐去看看就知道了?！?p> 在賣家的帶領(lǐng)下兩人來到了南城的南面，確實(shí)大老遠(yuǎn)就看見一個占地較大的院子，院子?xùn)|面是一大片的竹林，西邊是常綠的楓葉林而再往南，就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地，現(xiàn)在正處三月，南方水田地里灌滿了水，傍晚余陽還能撒一層粼光。
“二位且進(jìn)來看看，這主院和城中大院差不多，偏院多了些排水溝。因?yàn)樵诔峭猓鹤佣家笮?。我們家主人年紀(jì)大了，這南方水氣太重，只得搬去北方了，主人和夫人常年住在這里，夫人早些年走了，我主人也舍不得這里的。現(xiàn)在能賣給兩位，想必是看到兩位，想起了年輕時的回憶，看機(jī)緣到了……哈哈，我也年紀(jì)大了，題外話說多了。這是各個院的鑰匙，掛了牌，不會錯的?！?p> 墨雨看著眼前這個半百的老人，問道：“您可是你主人的管家？”
墨雨可不覺得自己問白癡問題，畢竟老人身著面料都很華貴，看著面色老皺，卻透露著尊貴端莊感。
“哈哈，姑娘高看老者了，不過是給主人傳傳消息，替主人辦些事，當(dāng)不了管家稱號的?！?p> 墨雨明白的點(diǎn)點(diǎn)頭，把玩著手里的鑰匙，回想早上夭夭一把價就給買了下來，看都沒看，下午就來交接房子了。速度之快令墨雨嘆服?，F(xiàn)在也不聽老人交代，四處瞎逛著，還時不時頗為滿意的點(diǎn)著頭。
雖說墨雨真名叫鬼森，可是腦里思考時都以墨雨自稱，一騙過自己，二騙過別人。這么多年若沒有人提起這個名字，他估計也會忘記“鬼森”是他自己。
“二位如果沒有想問的，那老者就先退下了。如果兩位想找個管家，可以去城中房市問問，那里的人都挺精明能干的?！?p> “謝謝，我們會考慮的，您慢走?！?p> 告別老人，夭夭才湊到墨雨身邊。
“怎么樣，姐姐，院不錯吧，風(fēng)水寶地！”
墨雨無奈的開始轉(zhuǎn)院子，走熟路，這之前的主人家還很慷慨的留了各種家具，省去兩人再去買新的。
“姐姐要是用不慣，我們可以重新?lián)Q一套。”
夭夭隨便在桌子上坐靠著，像累了找地歇一樣。
“不用換，我覺得都挺好，如果皇帝也習(xí)慣，那就不換了?！?p> 墨雨很喜歡這種南方特色的木制家具，連著雕刻的花紋都別具特色。
“皇帝向來愛民如子，他住哪都習(xí)慣?！?p> 墨雨倒被逗笑了。
“早上定的布料應(yīng)該快送來了吧。”
夭夭站起來，拉著墨雨就往偏院去。進(jìn)了間別致的小院，院內(nèi)還種了幾顆梅花樹，梅花剛謝，還能見地下的殘影。
“我想著姐姐該是喜歡這個院的，就自作主張的把姐姐的喜歡的玩意都布置到這里了。”
墨雨來到最大的一棵樹下，頗喜歡上面別了個秋千，忍不住還坐了上去，在那自己搖了幾下。
夭夭從屋里出來，看見了便跑過來幫忙推著。
“屋里都布置好了，姐姐要去看看嗎？”
墨雨看著踩到地的腳，蜷著不太舒服。
“先幫我把秋千抬高些，我想這前家夫人個子要小些，我坐上去頗為難受?！?p> 夭夭噗鼻笑道：“這里是前家女兒的院子，想必小女兒個子應(yīng)該小許多?！?p> 墨雨看著腳踩的地，沉默了。這秋千板這么大，不像給小孩子的秋千啊！
“咳咳，原來如此……你個子高些，幫我抬高些?！?p> 夭夭聽話的縮短了繩子，還用了元力加固了樹枝。
“怕姐姐這個大朋友摔著，先預(yù)防一下?！?p> 夭夭加固后還親自動手拽了幾下，確認(rèn)后就以請的手勢讓墨雨去坐。
墨雨向來不害燥，高興的坐上去。
“快，把我推高點(diǎn)，我找找小時候的感覺?！?p> 夭夭噤了聲，在后面推著。
“啊，這院子真不錯！夭夭，你是不是早就看上這里了？”
墨雨感受著風(fēng)，閉上眼，聽樹枝搖曳的沙沙聲。
“機(jī)緣巧合，恰到好處。”
墨雨喜歡夭夭的開朗，確實(shí)恰到好處。看亞一就冷了些，表情也頗少，不會委屈，不會難過，也不會……開心。
“確實(shí)……恰到好處呢……”
雖然已經(jīng)落戶，墨雨晚上卻有些睡不著，坐到院子秋千上看月亮，南方三月晚的月亮泛著藍(lán)光，很美。
“姐姐，睡不著?！?p> 亞一從側(cè)院進(jìn)來，看墨雨還坐在秋千上，走過來，元術(shù)一使使，秋千板變長，也坐了上去。
“你元?dú)膺@么便宜，這就隨手耍著玩。”
墨雨抽出被夭夭坐壓的衣服袖，倚著另外一邊繩子。
“下午試的，沒變出來，晚上來看看，果然推遲了。姐姐，我睡不著……”
墨雨看著夭夭的頭就要往自己肩膀靠伸手彈了夭夭腦門。
“睡不著跑我這來做什么，還要像小時候那樣給你講鬼故事？多大了，還小孩子脾氣。坐穩(wěn)點(diǎn)！”
夭夭不得逞，嘿嘿笑著靠到另外一邊，手支愣著繩子，撐著頭看著墨雨：“姐姐，還記得芭蕉林嗎？”
墨雨打趣嗯了聲：“怎么，想起你的‘新娘’了？”
“沒有，只是想起它所用術(shù)法有些怪異，靈元的較輕靈，人間的毫無章法，而之前瞧你師傅施法也有一套，應(yīng)該是姐姐所說的仙元術(shù)法，而你之前講過，鬼氏以法自然，靈活卻不失規(guī)則?？墒俏仪浦呛诨晔址捎行┘记?，像是學(xué)了多年的習(xí)慣，不像小門小派的手法。姐姐，你說，有什么派門，術(shù)法以生水化冰為主，善用巧勁的？”
墨雨見到的有羽完全是鬼氏的人，完全拉著墨雨的注意力往鬼族那帶，墨雨也以為就是當(dāng)年鳳凰出嫁的后事，卻不想在術(shù)法上的差別，這都快忘了。
“生水化冰？這是……夭夭，你看得清楚？”
這擅長水法術(shù)的第一想法肯定是神族，神族居上元北海，生而善水，也善水術(shù)。只是，在鬼森印象里，亞一從小便怕水，一般使元?dú)舛际腔g(shù)。
“當(dāng)然，要不然我也……嗯……我眼神一向很好?！?p> 說完還吧唧眼看著墨雨。
“這也就能說明為什么山上能長芭蕉林了。那你說說，對于中南小鎮(zhèn)人們什么還敢吃那山上養(yǎng)的雞？”
墨雨岔了話題，不去談術(shù)法一事。夭夭也順著墨雨。
“我說來看看，姐姐評價評價？”
墨雨看著夭夭一臉求贊揚(yáng)的樣兒，又想上手敲腦門。
“嗯，我聽聽?！?p> 夭夭得了便宜，干脆頭一歪往墨雨肩頭一靠。墨雨先哆嗦了下，真想一腦門拍下去，最后還是下不了手，任由夭夭靠著。
“在中南鎮(zhèn)有出嫁送生禽的習(xí)俗，那么芭蕉林的新娘出嫁自然也要送雞禽。但為什么只能送出死雞呢？姐姐你說呢。”
墨雨明白道：“鳳凰女出嫁到芭蕉林死了，活人才送生禽，死了的人自然送死禽。而鎮(zhèn)上不養(yǎng)雞，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鳳凰女的慣例，雖說嫁入人間唉，習(xí)俗同化。但哪有把自己親族送出去的道理，雖不能雞同鳳講，也該心里膈應(yīng)。所以人們怕惹了鳳凰女，所以才不養(yǎng)雞。那么，最后一個問題……夭夭……睡著了嗎？”
墨雨也不見得自己說話有多催眠，看夭夭睡的香，也只能讓他再靠會兒。
“夭夭……唉，怎么還像個小孩子……夭夭……”
墨雨聽不到回應(yīng)，倒松了口氣。
“你說這么多年，你和我，都在做什么……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的……是我心大，還是你都忘了，真的忘了也好……不然真是自欺欺人啊……”
墨雨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只給自己聽。
夜過半宵，月下山頭。墨雨坐得全身發(fā)酸。
“夭夭，醒醒，回去睡……夭夭?！?p> 終于還是忍不住推醒了人。
“姐姐，一不小心，我現(xiàn)在回房去，晚上風(fēng)涼，姐姐也早點(diǎn)睡?！?p> 夭夭迷糊雙眼醒來，倒顯得心慌意亂，說話都有些卡頓。但還是看著墨雨進(jìn)門才回到自己房間。
明天就要更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