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晚,孟塘雨何時沒了知覺也不知,睜眼時已是次日。
孟塘雨察覺自己躺于一草棚之中,起身時,只感到腦袋昏沉,嘴中發(fā)苦口渴,剛想尋些水來喝,就聽到身旁窸窸窣窣,轉頭一瞧,床內躺著一名棕毛體壯的女牛頭人,粗麻被子遮體,露著半截胸,仰天打鼾,睡得正香。孟塘雨腦子一片空白,輕提被子朝內瞧去,背后似被擠出血,汗毛炸起,驚得差點叫出聲來,跟著聽到外面有腳步之聲,慌張間忙施展幻瓏步伏下床,撩起地上的衣服,躲到棚門一腳,待腳步聲遠去,綁衣服上身,閃身竄出了棚子。
孟塘雨暗暗叫苦,捋疼了臟辮,也記不得昨晚干了些什么。他抬頭見日高三丈,已是三竿時間,想到今日還有要緊事,也就不再理會,回到聚會地點,尋來自己的包裹與棒子,找了一個干凈的池潭自行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孟塘雨朝病人那走去,行到昨日登上的高臺時,聽到棚子的方向有爭執(zhí)聲,轉過一道彎,瞧見十多個巨魔衛(wèi)兵,將四五名聯(lián)盟戰(zhàn)士與草棚圍在其中,正僵持對罵。他雖不明原由,但病人就在里面,生怕爭執(zhí)變成械斗,忙喝道:“住手!”這“手”字剛脫口而出,他支棒一躍,落身到巨魔衛(wèi)兵與聯(lián)盟戰(zhàn)士中間,嚴肅道:“都住手!是何事要在此對峙!”一名聯(lián)盟戰(zhàn)士氣憤道:“我們今天要帶傷員離開,你們的衛(wèi)兵攔著不讓走!”孟塘雨揮手讓巨魔衛(wèi)兵收起武器,他走到聯(lián)盟士兵面前,道:“我們攔著并非故意刁難,是病人體內的煞氣并未完全消除,望各位聯(lián)盟兄弟理解?!甭?lián)盟士兵道:“怎么可能!你昨天不是也說成了嗎?”孟塘雨道:“是的,昨天我說的‘成了’是封印病人的煞氣成了,并非完全清除,今天,我就要帶著病人回影蹤禪院清除體內剩余的煞氣?!闭f完轉身找到一名巨魔衛(wèi)兵頭子,與她說明了緣由,那衛(wèi)兵頭子聽從孟塘雨的指示,命令衛(wèi)兵讓出一道路口,孟塘雨站在路口旁說:“各位聯(lián)盟的兄弟,現(xiàn)在你們想走可隨時離開,我們絕不阻攔,請!”說罷直腰朝外攤手。
聯(lián)盟士兵聽完仍在原地戒備,躊躇間背后的棚內突然傳出男聲,說道:“各位戰(zhàn)友,你們先回去吧!孟塘·雨大師昨天出手救了特蕾希,我相信他的話,有我在這兒陪護,沒事的?!甭牭脚飪鹊脑?,聯(lián)盟士兵商議了一下,便不僵持,收起武器離開人群。
那名問話的士兵路過孟塘雨身邊時,突然站住腳步問道:“這個‘故意刁難’是什么意思?”孟塘雨擠出一絲假笑,道:“就是有意為難別人的意思。”那士兵矮他一頭,聽完解釋行了一個聯(lián)盟軍禮致謝,孟塘雨忙彎腰作揖回禮,待聯(lián)盟士兵們離開后,起身白眼,輕聲罵了句:“沒文化的丘八……”
沖突消除,人群散開,孟塘雨來到棚子外,他認得棚內男人的聲音,正是昨日見過的暗夜精靈男,但昨夜玩大了,一時間想不起精靈的名字,朝內問道:“額……請問我可以進來嗎?”棚內的吉爾雯說道:“孟塘·雨大師,請進吧?!泵咸劣贻p咳一聲,推門走進棚內,向對面的吉爾雯晃了一眼,便朝床上看去。
床上躺著一名女侏儒,見到孟塘雨,笑道:“孟大師來了?昨日真謝謝你了……”孟塘雨坐到床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性,她一頭紫紺色短發(fā),十六七歲年紀,束一身夜行衣,一張娃娃臉雖然虛弱,但笑起來,頰邊淺顯酒窩,如春花初綻。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孟塘雨伸手去搭侏儒手腕的脈搏,閉眼傾聽了一會道,“嗯……昨天氣霧散去后,身體有什么不適嗎?對了,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抬手聚氣在指尖,輸送一股真氣給眼前的女子。
說時遲那時快,真氣剛一送到,女子突然戾喝一聲,一股氣浪從體內飛出,吉爾雯脫口而出“又來”,趕忙念咒雙手朝前一揮,給孟塘雨和自己罩上真言盾術。孟塘雨只感覺身子一晃,以為要和昨日封煞后一樣,被氣浪震飛,哪知神情稍稍恍惚之間,一股純潔的力量包圍身子,將氣浪擋了下來。等他回神過來,瞧到侏儒女印堂烏青,蜷縮在床上顫抖不行,他轉頭問吉爾雯:“她昨天夜里也這樣過嗎?”吉爾雯點了點頭,道:“嗯,每當我用治愈術,特蕾希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泵咸劣臧迪氩粦?,牧師的治愈術與他真氣波雖術法不同,但是道理相同,均是通過引導純潔的力量來治愈身體,尋思間他腦中意識到了些什么,瞇眼心想:“難不成是她體內的煞氣作祟,在與我輸送的真氣向抗?”
只見侏儒痛苦得額頭見汗,卻咬牙硬扛,死撐身子站了起來,在孟塘雨與吉爾雯面前,秀眉淺顰,雖隱含痛楚,卻另有股靈動氣韻。孟塘雨問道:“現(xiàn)在還好嗎?”侏儒微微點頭,強展開愁眉,扮得安之若素面容,道:“不礙的,我只感覺體內有一股氣體在流竄,那股氣好像……好像……很排斥外界來的力量或魔法。”吉爾雯道:“那……那我和大師一起施展法術試試?那樣兒力量更大,看看能不能直接消除你體內的氣?!泵咸劣陞柭暤溃骸安槐?!家?guī)煹姆鋸姶螅褜⑸窔夥庥≡谒w內,咱們也就不用多此一舉了?!?p> 吉爾雯抿了一下嘴,突然怯聲問道:“家?guī)熓鞘裁匆馑??”這一問,把床上的侏儒逗樂了,忍痛咯咯笑道:“家?guī)熅褪侨思业睦蠋?,吉爾雯!對了,人家叫孟塘雨,不叫孟塘·雨,別再說錯人家名字了!我叫特蕾?!ば侨校芨吲d認識你,孟大師。”
孟塘雨忍笑板臉道:“還是小娃兒你聰慧,我剛剛聽了下你的脈搏,身體無大礙,只是氣血不足了一些,這樣,你們收拾一下,咱們吃了午飯后便上路,爭取晚間趕到十字路口。”起身瞟了一眼吉爾雯,頭也不回的出了棚子。
門砰的關上,巨魔已離開,吉爾雯長吁一口氣,說道:“唉……這一路上,我還是少說話吧。”特蕾希咧嘴坐下,道:“看他樣子,是個挺純的巨魔,怎么說話一股子熊貓味兒?!奔獱桍┱f道:“應該是因為他是個武僧吧。”特蕾希道:“咱們見過的武僧也不少,什么種族的都有,說話還都挺正常的,這位孟大師……嘿嘿!不見到人只聽聲音,還以為是一個熊貓老人呢?!闭f完彎腰干咳了兩聲。
吉爾雯見她口唇發(fā)干,眼眶烏黑,想必是巨魔口中說的氣血不足癥狀,須補給些能量,便道:“你在這休息,我去找些食物來吧?!碧乩傧5溃骸澳愠鋈タ纯丛蹅兊娜俗吡藳],如果沒走跟他們要一些干糧吧,杰克那里還有一些梅干汁,能多拿一點是一點。”吉爾雯應下,站起身來,提起法杖,剛要走被特蕾希攔下:“大哥,你扛著法杖干嘛?”吉爾雯笑道:“我兩只手能抱多少東西?有根法杖,我還能多挑一些回來呢!”
待吉爾雯走后,特蕾希獨自坐在床上,她立耳聆聽周遭環(huán)境,這也算是職業(yè)病了,身為軍情七處的刺客,每天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只身在敵營,不免有些神經(jīng)緊張。
此次受難,二十多人相繼被折磨致死,她原本就不抱生還的希望,在昨日煞氣發(fā)作時,她心中只想著快點給個痛快,早死早解脫,誰承想一道紫符飛進棚內,氣霧順著周身毛孔,鉆入體內,在一段腫脹感過后,她便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特蕾希聞到極濃的腥臭味在周身盤旋抖動,熏得她胸口窒悶,意識到自己沒死,神智清朗,慶幸之余,她試圖轉身,卻感到全身一陣酸麻,雙手牢牢扒著床面,驅使不動,心中絕望:“見鬼!要是沒死,落下殘疾變成癱子,這日子還有法活嗎?如果真是這樣,我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自怨自艾間,一股力道緩緩壓到頭部,帶著淡淡的清涼向她飄來,哪知這時周身的腥臭味,突然飛躍到頭部,朝空中直奔而去,當即打散了那股力道。
腥臭氣味拂過面部,特蕾希頭疼欲裂,幾欲暈厥,心下疑惑道:“我不會是死了吧?只是靈魂還在沒升天,身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這個念頭剛起,就聽到一陣氣浪噴出,緊跟有東西翻倒,重重摔到地上。
她還未想明白是什么,一陣鈍刀拉肉的撕裂感鉆上心窩。劇痛之下,腥臭氣體又緩緩延及全身,她察覺在頭頂丈許之外,有東西漂浮在那一動不動的瞧著她,未等她反應,又是一股力量壓下來,腥臭之氣又頂了上去,這次力道較之前更猛,痛的特蕾希百骸皆動,下意識睜眼吼道:“媽的!殺了我吧!”
呼喊時體內又沖出一陣氣浪,特蕾希一個鯉魚打挺翻起,全身酸麻感不知在何時失去,自己已能控制身體活動,定了定神,瞅見床旁摔倒一人,正是吉爾雯。
精靈扶背艱難爬起,聽吉爾雯說,孟塘雨驅符封印煞氣后,她一直昏迷不醒,吉爾雯想祈禱治愈術喚醒特蕾希,豈料術法施展開,她體內便噴出一股氣浪,將他震倒。
如今病人已經(jīng)醒來,吉爾雯心下寬慰了些,尋來一些清淡食物于兩人果腹,照顧特蕾希睡下后,自己徑直出了棚子,在月下待到天明。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棚門砰的一聲被頂開,吉爾雯不負她望,扛了兩大包物品回來,特蕾希心頭一喜,贊道:“好家伙!你是把他們的船搬空了嗎?”吉爾雯驀地聽到她這么開玩笑,心頭一震,紫紅了臉,道:“哪有!都是他們硬塞給我的?!壁s忙把物品放下,從里面找出幾個玻璃瓶,遞到床上。
侏儒大喜,身體的痛苦登時盡去,用面罩將瓶口抹拭干凈,用力將瓶塞擰開,一股清香透出,她湊上前嗅了幾下,咕嘟咕嘟喝了透底,“好清爽呀!”開心之余,又擰開兩瓶,喝光后望著吉爾雯愣神,打了一個響嗝。
吉爾雯拂了拂衣袖,拿出兩包曲奇餅干,拖來一個凳子坐下,邊吃邊道:“你喜歡喝梅干汁,也不能由著性子這樣喝呀!”特蕾希搶來一片餅干,嘿嘿笑道:“我大難不死,還不能叫我喝個夠呀!鬼知道下一秒鐘我會不會原地暴斃呢!”啃了兩口餅干,一臉享受的平躺在床上。
“前方戰(zhàn)事怎么樣了?”特蕾希問道,吉爾雯搖頭不答,特蕾希道:“他們沒告訴你?”吉爾雯仍是搖頭,“他們也不知道?”侏儒啃了一口餅干,有些疑惑。吉爾雯紅臉,輕聲道:“我沒敢問……”
“哈?”
特蕾希睜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甚是好奇的瞧著吉爾雯,噗哧一笑,道:“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害羞呀,大哥!”吉爾雯微笑不語,他深知自己不善與人交流,今日找聯(lián)盟士兵討要物資,還未開口,士兵們皆知道他害羞靦腆,不愿磨蹭,先開口詢問。
吉爾雯沉了一口氣,忽然抬頭,繃臉看著特蕾希贊道:“你真好看!”語氣之中,充滿了誠懇之意。特蕾希乍然愣住,忽覺腹中一團辛辣,有如毒火拱心,不禁叫了聲:“啊喲!”蜷縮身子,不住打顫。吉爾雯嚇得餅干掉地,忙上前查看,特蕾希揮手示意不用,煞白著臉,深深吸了幾口氣,腹中一陣清爽,那團辛辣竟煙消云散,更無異感。
特蕾希感到稍微好些,想到剛剛精靈的話,臉上掛了一絲微笑,扶起他頭來,道:“大哥,我謝謝你!能不說這種調情的話嗎?你又不喜歡我。”吉爾雯懵道:“?。磕阍趺础碧乩傧]p拍他臉頰,叫他住嘴,笑道:“一個男孩子若是對一個女孩子有了感情,就算艾澤拉斯全是霧也掩飾不住。你心里有別人,瞞不過女人,更瞞不過一名軍情七處的女刺客?!?p> 吉爾雯一臉喪氣,他本意借夸獎侏儒的容貌,練一下膽,一句話激她病疾復發(fā),不論是巧合與否,都讓他不敢再多說一句,然后又被當面戳破內心,心態(tài)立馬崩塌。特蕾希驚呼:“不會被我說中了吧?”吉爾雯瞠目道:“???你……你在套我話?”特蕾希嘖了的三聲,臉現(xiàn)嗤笑之色,但眼中卻露出憐憫,吉爾雯料定特蕾希真的是套他話,不由得又是一陣羞慚,忙側身吃著曲奇,掩飾尷尬。
兩人吃飽后,特蕾希起身站了站,雖然頭暈,卻能自支撐得住,揪著吉爾雯的衣袖下了床,去水盆處洗漱,吉爾雯解開兩包補給,嘀咕道:“盾牌?秘銀刀?兔腳?這都給了些什么??!”仔細篩選了番,可用之物,連一個包裹都塞不滿,特蕾希擦干臉,感覺神清氣爽,原來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血色,回神走到吉爾雯旁,眼中發(fā)出奇異的光芒,道:“魔女草?癢癢撓?這是誰給你的?”吉爾雯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給的包裹,我當時也沒打開看?!碧乩傧D闷鹨话炎仙?,樂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一株草粉的量可以毒死一營的人。”
吉爾雯道:“那你拿著吧。”特蕾希搖頭,放下毒草道:“我雖然是一名刺客,但最不愿意用毒了!”吉爾雯問為什么,她續(xù)道:“哎呀,當學徒時,每天背藥理、學配方、采毒草,煩死了!我也就糊弄考試混個及格,畢業(yè)后就再也沒碰過?!?p> 吉爾雯聽罷,將毒草用一塊方布包裹好,塞到腰包里,輕聲道:“那也不能留在這,讓部落的人拿到這個,回頭用來對付我們就壞了?!碧乩傧返溃骸斑希撇怀鰜?,你還挺雞賊的呢!”想到“雞賊”是熊貓人的用詞,怕吉爾雯又問她是什么意思,連忙改口,“你長得挺正直的,沒想到還挺狡猾的?!背鸢W癢撓,朝外面走去。
這是特蕾希來后首次出棚,天色正好,她所站之處是在樹蔭下,日光照射不到,滿島樹木成片青翠,海風穿林拂過,帶來一絲濕咸。
“想必你無大礙了?!?p> 特蕾希聞聲轉頭,棚屋南邊的叢林里,竄出兩只紫皮獨角迅猛龍,面罩外鎖著嘴套,一對前肢小巧鋒利,緩慢隨身擺動,用似蛇一般的眼睛盯著她。
“嗯,吃了飯后好了些?!碧乩傧V糁W癢撓,對著騎在一只迅猛龍上的巨魔仰頭笑道,那人正是孟塘雨,他跳下坐騎,單膝俯身在特蕾希面前,觀察了一會,起身時特蕾希感到巨魔如顆大樹在她眼前迅速竄天生長,笑道:“天啊,你真高!”孟塘雨道:“還好,算得族人平均身高。”接著從坐騎馱著的背包中,抽出兩把波形短匕,交于特蕾希,道:“我向族人討了兩把武器,你看看趁不趁手。”接過兵刃,特蕾希揮了兩下,點點頭道:“和我平時用的劍分量相當,挺好!感謝感謝!”收匕入鞘,抱拳還禮。
孟塘雨仰天笑道:“哈哈,小女娃兒果然聰慧!我很喜歡!”頷首間瞄了一眼棚子,續(xù)道:“你那精靈同胞哪去了?”特蕾希道:“在里面打包行李呢?!泵咸劣暌荒樀南訔?,喃喃道:“磨磨蹭蹭的,昨天看到他就知道不是個爽快性子,哼……”他展臂攬過特蕾希,將她放上了另一個迅猛龍背上,騎回自己的坐騎上,哼著小曲等精靈出來。
特蕾希問道:“這曲子聽著有些耳熟,是熊貓人的歌曲嗎?”孟塘雨收聲點頭,微笑道:“對但不準確,這是魔古族的小調,后經(jīng)過熊貓人的改良才有的這曲子。小娃兒去過潘達利亞嗎?”特蕾希回了一聲是的,臉上微笑心中犯嘀咕:“這不還是熊貓人的曲子嗎?”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棚門開了,孟塘雨嘆道:“您可終于出來了……”吉爾雯連連抱歉,小跑到孟塘雨眼前,巨魔白眼道:“那個!”
吉爾雯噢了一聲,低頭跑到特蕾希旁,安置好行禮,翻上迅猛龍,特蕾希朝龍脖子靠了靠,提著韁繩笑道:“你牽還是我牽?”吉爾雯道:“還是你吧!我沒騎過迅猛龍。”特蕾希道:“我也沒騎過,但是方法……和機械鳥差不多吧,畢竟都是兩個腿兒走路的坐騎?!泵咸劣曷勓怨笮Γp腿輕輕一挾,迅猛龍邁步緩緩朝前而去。
兩只迅猛龍一出島林,來到沙灘,孟塘雨吹了一記口哨,兩只坐騎四爪翻騰,直奔碼頭而去,片刻間,便將身后林子遠遠拋離。他縱龍在前,正意氣風發(fā)時,聽到后面連連喊停,回頭一望,身后迅猛龍脖旁,一張娃娃臉正愁眉緊鎖,他暗叫一聲不妙,趕忙喚停坐騎。
“孟大師,咱能慢點嗎?這坐騎甚是顛簸,我感到體內有一股氣東突西頂?shù)?,想嘔出來,但說什么也嘔不出來。”特蕾希扶著身后精靈的大腿,喘著粗氣,剛有血色的臉又變?yōu)樯钒?,孟塘雨忙說了一句抱歉,眼神中卻仍舊孤高,心中頹道:“哎呀,不能快龍加鞭趕路,今天日落前能出了這杜隆塔爾,怕也是一件難事了。”忙讓吉爾雯照顧侏儒,自己牽著兩只迅猛龍的韁繩,緩行至碼頭跨海。
三人乘龍來到木筏上,便聽得轟轟的水聲,木筏開動,海浪愈響,穿過一片海灣后,只見對面似火的土峰,從兩邊圍籠一座臨海村落。孟塘雨喜道:“泛舟瞰土山,近臨森金村。誰畏貧瘠苦,艱孕部落族?!?p> 吉爾雯聽不懂這熊貓族體的詩歌,欲問何意,卻因木筏還未???,生怕問后惹怒這巨魔,一棒子將他掄到海里,也就作罷了。特蕾希雖看不見身后精靈,也知道他想干啥,贊道:“孟大師,此詩說的可是這森金村為奧格瑞瑪源源不斷提供補給?”
孟塘雨點頭道:“小女娃兒見多識廣!”吉爾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特蕾希解釋道:“部落獸人與巨魔的領地,不是處于這荒蕪的杜隆塔爾地區(qū)嗎?土地貧瘠物種稀缺,以前就得靠著南邊的森金村,利用海運與西邊棘齒城做貿(mào)易換取物資,后來……”頓了頓,繼續(xù)說:“加爾魯什發(fā)動戰(zhàn)爭,奪了北面不少資源,加上當時加爾魯什與沃金的關系緊張,就棄了這個巨魔控制的海港,在首都東面另開辟了一個港口,與北面銹水港的地精們做貿(mào)易?!彼疽庀胝f部落發(fā)兵,攻占聯(lián)盟大片灰谷地區(qū),考慮到仍處于部落領地內,顧改口將矛頭指向部落的叛徒加爾魯什。
吉爾雯聽到這里,左手碰到背后的法杖,不免心中一陣傷感,想當年灰谷遭難,他與猛禽分隊趕去支援,慘遭部落屠戮,他的一名發(fā)小,就在那次沖突中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三人下了木筏,村內巨魔們見到是截斷獠牙的孟塘雨,又驚又喜,忙迎了出來,夾道歡迎他們?!斑@兩方陣營藥師都無奈的病癥,讓我給輕松應付了,嗯……拜于迷蹤島果然明智!”孟塘雨心中想到這些,不免有些得意,他挺身微笑,驅龍信步走,自己忙著揮手點頭,哪有口子道謝。村民們滿臉笑容的致賀直到村口?!安还芏嗥D難,都積極面對,這就是部落的團結吧?!碧乩傧S镁`語跟吉爾雯說道,吉爾雯摸了摸侏儒的頭,沉默不語。
到了村口,一名戴面具的綠袍巨魔,攔住了他們,孟塘雨認出那人,作揖道:“基塔·箭牙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呀!”基塔扶了一下面具,道:“繆繆,好久不見!這是要上哪去呀?”孟塘雨道:“噢!我要護送傷員回潘達利亞?!被肓艘幌?,欲說還休,直接上手,抓住迅猛的的牽繩,引他們到了村口不遠處的一座石蘑菇下。
“是去首都的刃拳港灣嗎?”基塔抬頭道,面具下一雙炯眼,盯著龍背上的巨魔。孟塘雨道:“是的?!被溃骸翱礃幼幽銈円淖兟肪€了?!泵咸劣陠枺骸盀楹??”基塔道:“你很久沒回來了,現(xiàn)在刃拳港灣只有開往艾澤拉斯戰(zhàn)場前線的船,其他的航線全停了?!泵咸劣臧櫭嫉溃骸斑@樣啊……是因為戰(zhàn)爭嗎?”基塔點頭,續(xù)道:“你們不如去棘齒城坐船到藏寶海灣,那里有去潘達利亞的船只?!泵咸劣晷南卤P算,能傣道長給予他的符咒,可鎮(zhèn)住煞氣兩月之久,稍微繞些路問題不大,連忙抱拳道:“感謝基塔·箭牙兄相告,避免走冤枉路!”眼神中透露了一絲激動。
基塔這時壓低了嗓子道:“下面我說的才是重點,繆繆?,F(xiàn)在黑暗之門重新打開,咱們剩余的兵力基本都去東面御敵了,就連商路上巡邏的衛(wèi)兵也抽去不少趕往前線?!泵咸劣甑溃骸斑@又怎樣?”基塔道:“什么怎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現(xiàn)在出行很兇險,有的商隊出了營地或者據(jù)點,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了,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特蕾希插口道:“是因為什么呢?”基塔道:“不知道,據(jù)我在剃刀嶺朋友他三妹的老公說,最近貧瘠之地一代有幾股悍匪,打家劫舍什么都干,現(xiàn)在兵力又被調走不少,就更加猖狂了?!奔獱桍┑溃骸澳俏覀冋乙幻◣煱桑盐覀儌魉偷藉\繡谷,那樣更快?!?p> “你當我是傻子嗎!”孟塘雨立眉怒道,“如果可行,在島上我就托人開傳送門了,小女娃兒身上有封印符咒,撕裂空間的傳送魔法會讓符咒失效,你是想讓她暴斃于傳送門里嗎!”吉爾雯被罵,滿臉通紅,羞愧得無地自容?;^續(xù)道:“總之,你們路上小心,能白天出行,千萬不要走夜路?!闭f罷掏出了三支纏細繩的竹筒,交給孟塘雨。
特蕾希指著竹筒,好奇道:“這是地精火箭彈嗎?”孟塘雨朝基塔瞟去,面具巨魔點頭,他知道是何物,笑道:“聰慧!對但不正確。這是熊貓族人制作的信號彈,學名喚作‘穿云箭’。古書有云,‘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f的就是這東西。”
與基塔告別,三人朝北方進發(fā),這杜隆塔爾地區(qū)干旱少雨,土地干燥皸裂,被太陽烘焙成紅色,背陰地稀疏生長著一些蔫壞的仙人掌與灌木,景色甚是凄涼。
古有云,秀美景致怡情,蕭索景觀悵懷,剃刀嶺城鎮(zhèn)北面通往奧格瑞瑪?shù)?,是一條崎嶇不平、寬狹不均的谷道,道路兩旁堆積著,受風蝕所崩塌巖塊形成的石墻,墻上大小的石窩,被谷風不斷擴大,殘留下一些孤立的小丘風穴,馬莫川第一次來到這里時,被這里粗糲的景觀震撼的連連稱奇,酒后興起,在一處石窩里,用長矛刻下“風蝕殘丘”四個大字,也不知如今被侵蝕成甚么樣子了。
兩只迅猛龍并頭而行,三人路上無話,行至試煉谷地時,瞧見大幫部落士兵騎狼絕塵而去,“這里面便是獸人與巨魔新兵訓練的地方了吧?”特蕾希先打破冷寂問道,孟塘雨冷冷回道:“小女娃兒,你是在打探‘敵情’嗎?”特蕾希笑道:“總得說點什么吧,這一大隊士兵從眼前跑過,不是據(jù)點就是兵營,還用打探嗎?”身后的精靈也點頭稱是。
孟塘雨突然伸出手來,對吉爾雯道:“那個誰,法杖可否借我一看?”精靈愣了一下,下意識“嗯”了一聲,卸下法杖交于孟塘雨,孟塘雨三指扣住法杖,道了謝,收臂細瞧,這根法杖通體由藤蔓交織而成,松葉色的杖頭,雕刻成鹿頭頷首的模樣,鹿角淺縈自然之力,孟塘雨催動真氣,法杖微微震動,散發(fā)出治愈魔法。“你這祭祀好生隔路!用甚德魯伊的麋鹿號角?!泵咸劣昶婀值溃Z氣中充滿了不屑。
吉爾雯聽得半知半解,但也明白了巨魔的問話,忙鼓起勇氣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的,我很珍惜它,不舍得丟棄?!泵咸劣辍班蕖绷艘宦晫⒎ㄕ冗€回,道:“若是我,也不舍得撇下趁手的法器,你雖然是名牧師,用這德魯伊的法杖也無不可?!碧乩傧PΦ溃骸笆茄剑茄?!我的武器就被弄丟了,還好不是朋友送的,要不然不死在煞魔手上,也得被朋友給打死?!奔獱桍┬念^一酸,只覺腹部甚是柔軟,鼻中聞到一陣幽香,低眼看去,但見特蕾希一雙可愛的眼睛正汪汪望著自己,臉上盡是壞笑。吉爾雯靦腆道:“你又拿我開玩笑!我生氣的時候就有你好看的了?!?p> 巨魔與侏儒同時“哦吼”了一聲,孟塘雨笑道:“那我倒想見識見識了。”路過提拉加德殘垣,三人遠眺前方,城鎮(zhèn)的建筑輪廓已隱隱可見。吉爾雯岔開話題問:“對了,你什么時候學的熊貓族人說話方式?”孟塘雨以為精靈是在問他,忙說:“在拜于迷蹤島門下后,不到三個月便學會了?!?p> 吉爾雯莞爾心道:“唉……我問的是特蕾希,我都沒聽過你像一個巨魔一樣說話過,算了,也沒所謂了?!弊焐腺澋溃骸懊洗髱熣媛斆?!”
聊天間,一名綠皮女獸人步兵朝他們走來,孟塘雨打招呼道:“科雅!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女獸人科雅驚訝道:“你們怎么出來了?”孟塘雨說明原委,科雅長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啊,現(xiàn)在路上不太平,你們要去十字路口,就得趕在太陽沒落山前趕到?!?p> 孟塘雨作揖道謝,與科雅道了別,帶著兩人進了剃刀嶺城鎮(zhèn)。這時天色已晚,孟塘雨去了兵營,與鎮(zhèn)上的大薩滿斯瓦特稟明情況,要了旅店三間客房,安排精靈與侏儒住下。
翌日,三人仍是快到中午才起,這時鎮(zhèn)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孟塘雨給特蕾希號了脈,三人匆匆吃了些東西便騎龍出發(fā),巨魔在前領路,路過兵營與大薩滿告別,折而向西,踏上外圍大路,他們行了六七里,皸裂道路被沼澤攔沒,孟塘雨心下奇怪,掏出地圖看了下,皺眉自言自語:“怎和以前不同了?”特蕾希探頭瞅了一眼地圖,忙拍拍吉爾雯,讓他拿出地圖遞給巨魔,道:“你那地圖過時了,喏……你看這個,這個是最新的地圖。”孟塘雨恍然,收起自己的地圖,姍道:“哎呀,島上一日,世上千年,我都忘了時代竟已變了?!贝蜷_地圖翻看,突然腦中閃過一絲不對勁,瞅著身旁的兩人冷冷道:“你怎有我們領地的地圖?”
吉爾雯趕忙答道:“孟大師,這是艾澤拉斯國家地理出版社發(fā)行的地圖,全世界任何一家書店都有銷售的?!甭犕辏咸劣曛朗亲约憾嘞肓?,嘴上卻森然道:“問你了嗎?”埋頭看起了地圖。
特蕾希捂嘴偷笑,樣子甚是可愛,她心道:“這孟大師太過敏感了,一點點小事就開始分你我,我不光有你陣營的地圖,連你以前是名薩滿,還有一任亡靈前妻都知道?!彼氲竭@些更是歡喜,小巧的玉手,差點兜不住溢出的笑聲。
黑龍出世時,釋放之力,震天撼地,這徹底改變了艾澤拉斯大陸的地貌,部落的中心要地杜隆塔爾也無能幸免,原是這里與西面貧瘠地分界線的怒水河,也因西面地勢變高而倒灌進杜隆塔爾,形成一片汪澤。
孟塘雨收起地圖,道:“如今這是一片盆澤,看樣子……我們只能趟水過去了?!彼T脖頸,那迅猛龍啊的嘶鳴一聲,開路朝池邊走去。孟塘雨牽來的兩只迅猛龍甚是聰明,后爪所踩之處均為夯實地面,觸及沼澤泥潭,也是會先探深淺,如有不妥,會繞到別地,絕不以身犯險。
穿過三兩個池沼,風蝕石柱兩旁長滿褐色苞片的香蒲草,香氣清馥,蓋過了沼澤的濕腥,三人曲曲折折的穿過大半個盆地,來到一顆大露兜樹下乘涼,吉爾雯眺望西方,順著一條似人工開鑿的長池沼看去,但見一座紅色獸皮頂、尖頭梁、滿弧的木橋懸在一條寬河上。
吉爾雯跳下龍背,拔開囊塞,喝了一口水道:“這里好熱??!”孟塘雨不以為然,盤腿打坐,催動真氣調整體溫,閉眼淡淡道:“年輕人,心靜自然涼?!奔獱桍]袖系在肩鎧上,手掌扇風道:“這么干燥的天,我心靜不下來啊!”特蕾希躺在鞍上,呼呼吐氣,楚楚憐道:“吉爾雯,我想喝梅干汁!”吉爾雯趕忙給她找來兩瓶,又從水旁拔了一根水草稈,掐頭去尾,插到瓶子內當吸管。
“向你致敬!”特蕾希接過梅干汁,開心的喝著。孟塘雨道:“這地方較以前好了許多,過去這里旱得寸草不生,現(xiàn)在有了池沼,養(yǎng)上個兩三年,土地就可開墾種植了?!?p> 吉爾雯撫摸地面,他這暗夜精靈生于森林間,天生與自然親近,感應到土地里,有生命能量,點頭同意道:“孟大師說得對。用不了兩三年,這里就可以生長出植被了?!泵咸劣甑溃骸澳阕逄焐H得自然,我很是相信你的話,也就借你吉言,望這片瘠土早孕嫩枝?!闭f完揚眉嘆了一句慈悲無量。
三人談得正歡,猛聽得遠方吼吼狼群叫起,聲音蒼涼,其中還夾雜著獸人的咆哮聲,孟塘雨心下奇怪,路上的巡邏兵不是被撤掉了不少嗎,怎會突然出現(xiàn)大批騎兵?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知不妙,睜眼在龍背上輕輕一踏,翻身上了樹,向北面望去,只見一股獸人狼騎兵朝他們奔來,仔細瞧,騎兵手中還執(zhí)著板斧刺盾,騎兵們在踏進沼澤后,向兩旁分開,兵刃敲擊聲叮咣不絕。
“哪來的騎兵?”孟塘雨心下戒備,騎兵離得近了,聽到狼背上獸人的交談,背后一涼,立馬朝樹下吼道:“快跑!”跑字未落,翻身下樹。
“什么事?”吉爾雯也聽到狼叫,趕忙跳上坐騎,執(zhí)杖護著特蕾希,特蕾希也察覺到不對勁,聽巨魔警示,揮繩驅趕迅猛龍奔跑。
孟塘雨聽到來者用獸人語交流,他雖然是一個巨魔,但也聽得懂獸人的語言:“就是他們!”“那個侏儒不要殺,要抓活的!”“速戰(zhàn)速決!除了侏儒,能不留活口就不留活口!”他聽到這些,心下便知這幫狼騎兵,就是沖著他們來的,心下尋思:“他們怎知道我們這里有侏儒的?難道真讓基塔和科雅說中了?那也不對呀!現(xiàn)在太陽還沒下山,不能是劫道的吧!”但眼下騎兵快要奔到面前,他也顧不上許多,騎龍便道:“朝著大橋方向跑,快!”說完兩指插入嘴里成哨,用力一吹,哨聲尖唳竄天,他胯下迅猛龍聽到拔腿就跑。
三人縱龍疾馳,燥風呼呼頂面而過,現(xiàn)在也顧不上地形,朝著木橋直沖而去,吉爾雯和特蕾希在前,與巨魔有一丈遠的距離,孟塘雨只聽得身后呼叱聲漸近,獸嚎不絕,向后狼顧,見到四名彪悍紅皮獸人,正騎狼緊追。孟塘雨用獸人語喊道:“你們是什么滴干活!”說完立馬紅了臉,他的獸人語言居然夾生了,理了一下語法,改口道:“你們是干什么的!為什么追著我們不放!”身后的獸人聽罷不答反喜,呼嘯著夾了腿,驅使座狼加速追來。
特蕾希在龍背上顛的幾欲暈厥,腹內七葷八素,“如果有什么情況,先保住自己的命,能逃就逃……”將纖繩交于背后精靈,自己趴在身子,閉眼大口吐氣,祈求不要吐出梅干汁。
就在即將奔出沼澤時,驀然間前頭一石柱后,沖出頭座狼,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特蕾希與吉爾雯的坐騎頭上,迅猛龍?zhí)字谡郑瑹o法回嘴,前爪雖鋒,無奈短小,閃避不及時,頭部避開了狼嘴,卻被咬了一個滿脖,疼痛下,極速晃動,背上的特蕾希招架不住,被甩了下來。
座狼控制住迅猛龍,石柱后又閃出一彪悍紅皮女獸人,那獸人理都沒理騎龍的吉爾雯,抓著侏儒就向沼澤外拎去,到了石柱處,看到座狼前腿被迅猛龍的利爪鉤住,大吼一聲,左手拎到侏儒腰部,右手朝身后掏去?!凹獱桍?,小心!”特蕾希頂著痛苦喊道,正詫愕間,只見獸人手中已多了一柄雙刃斧子,隨即銀光旋閃,斧子已經(jīng)脫手飛向迅猛龍的頭部,嗑嚓的骨頭脆響過后,吉爾雯手上的韁繩失了力氣,斷掉一頭,迅猛龍一聲悲嘶,后腿失衡,身子朝著身旁的池洼歪去。
吉爾雯大叫:“特蕾希!”心中記起發(fā)小失蹤,現(xiàn)今又有朋友遇難,不肯就此獨自逃生,雙手在坐騎背上拚命一撐,他哪只迅猛龍已無力支撐,趔趄著滾下龍背,摔入了水草之中。座狼掙脫束縛,對著精靈呲牙低吼,卻沒有趁機撲上前,要了吉爾雯的命,轉身毫不停留,奔馳到那紅皮獸人旁,吉爾雯被嚇得驚魂未定,但救人心切,強撐著法杖想要起身,雙手卻沒半分力氣,只撐到蹲姿,便立即摔倒,仰頭摔到池洼中。
“這下可糟了!”孟塘雨眼瞧著侏儒遭擒,把心一橫,欲搶身上前營救,乎聽到背后有風聲,知有兵刃飛來,提棒運氣,朝后掃去,兩把飛斧被竹棒截開,直沖云霄飛去,兩斧之后又射來一道銀光,孟塘雨招架不急,狠命拽住韁繩,改變坐騎飛奔方向,這才躲過了那飛來兵刃。
被后方獸人這般滋擾,孟塘雨偏離目標方向,離前方兩人又遠了些,擒獲侏儒的紅皮獸人洋洋得意,將要騎狼遁去,卻見手上什么也沒抓著,奇怪著四下尋找,只聽得背后刺骨寒意驟起,腳步促響,忙回支起盾牌,刷刷刷三道光影閃過,黑色身影憑空閃出,正是侏儒特蕾希,也不知她何時掙脫獸人的束縛,回旋躍上空中,瞅準時機,掏出一包致盲粉末,砰的扔向女獸人與座狼。
一陣干澀粉塵隨風入眼,座狼和女獸人被嗆得人仰狼翻,特蕾希也不戀戰(zhàn),趕忙雙劍朝后用力一甩,使了一招“天降殺機”閃身回到精靈處。
孟塘雨離得遠,吉爾雯無力反抗,特蕾希奮力反擊回到精靈身邊,想要再抵擋攻擊,已然不太可能。正在這三人絕望之時,西方驀然嗚的響起號角聲,那些紅皮獸人同時停止攻擊,臉上均有怔驚之色,忙掉頭離開,女獸人流著淚,也不敢應戰(zhàn),尋聲跳到座狼背上,倉皇跑了,就在剛剛亂成一團的池沼,一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