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無堯沖出面點間，立即在門口轉(zhuǎn)身，舉槍跪下，不讓自己，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也許是他最后的機會，他的計劃是將鬼爪蟾引進來，開槍引爆泄漏的瓦斯，再躲在墻后，擋住爆炸沖擊波。
他看了門口的鬼爪蟾，可惜它并沒有追進來。
“引怪失敗了嗎？要不丟個嘲諷？”
鬼爪蟾很討厭這樣的獵物，不跑不跳，不喊不叫，這對它捕獵非常不利。
一個尖叫著、奔跑著的獵物，才是好的獵物，它只要鎖定獵物的發(fā)聲器官，然后一個飛躍，就能完成獵殺。
遇到了赫無堯這種突然停止移動，悄然無聲的獵物，雖然知道位置，但是無法確定，與他之間有沒有障礙。
“嘶……”他輕輕嘶叫了一聲，像是安慰自己，沒事，那就爬過去，將他逼出來。
赫無堯看到門口的鬼爪蟾，不停吐舌和輕聲嘶吼，然后停頓了一下，終于爬了進來。
“除了舌頭，難道他還像蝙蝠一樣發(fā)聲定位？”赫無堯有點不確定。
他發(fā)現(xiàn)鬼爪蟾進入面點間后，地面各種碎屑，灑落的廚具，對它移動影響很大，畢竟它是半個瞎子。
它磕磕絆絆地走了兩步，就被瓦斯泄漏聲吸引，猶豫了一下，選擇慢慢向泄漏的瓦斯表爬去。
“最好熏死你，還省了我的子彈！”赫無堯心中暗喜。
然后，瓦斯就停止了泄漏。
不知道，是因為瓦斯泄漏太多，余額不足造成的，還是超量、過流引起切斷閥的聯(lián)鎖，面點間恢復了寂靜。
鬼爪蟾退了一步，轉(zhuǎn)頭沖著赫無堯的方向，嘶吼了一聲。
“好吧……喜歡占便宜的家伙！給你這個吧……”他輕輕從戰(zhàn)術(shù)背心上，拆下一個震悍彈，輕輕抽出震悍彈的保險銷。
“歷來如此……此去乘風……風去萬里……”心里默念短句用了3秒，然后將它向舔食拋了過去，來不及等它爆炸，他縮到墻后，死死捂住了耳朵。
震悍彈，“噹”地一聲落地，鬼爪蟾立即撲了上去。
房間里，先是一道閃光，又是一聲巨響，然后瓦斯爆炸的沖擊波，到達門口，壓縮成一股強烈的氣浪，“呼”的一聲，傾泄而出。
赫無堯停了三秒，挺身而起，顧不上空中到處飄散的塵土，屏住呼吸，舉著霰彈槍，走了進去。
面點間所有燈具，已經(jīng)全部報銷，沒有了照明，不過有雜物被點燃。
在微弱的火光和嗆人的煙霧中，他看到了，那只滿身鮮血的鬼爪蟾。
頑強的生命力和變異后的自愈能力，讓它還活著，像一只下了油鍋的魚，拼命掙扎著。
它的一條腿被炸斷了，加上又聾又瞎，暫時失去了方向感和平衡能力，所以，它始終爬不起來。
赫無堯輕輕走上前去，將霰彈槍對準了它的腦袋，“嘣嘣”近距離連開了兩槍。
“……你殺的，都是惡貫滿盈的壞人，也是傷害你的人，報得是殺身之仇，也算是一個，對聯(lián)邦有益的人，不要糾結(jié)了，安息吧?！?p> 赫無堯嘆了口氣，擦了擦汗，發(fā)現(xiàn)滿臉都是灰塵。
“出了這破事之后，想要做個干干凈凈的人，很難?。 ?p> 他就著破損漏水的水龍頭，洗了洗，轉(zhuǎn)身走出了面點間。
他在金發(fā)佬道奇身上，順利地搜到了數(shù)據(jù)塊，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希宇·勒蘭，用力踢了一腳伍茨德·肖恩，走出了餐廳。
沒過一會兒，15個國外傭兵打扮的男人，走進了餐廳，隨后希宇·勒蘭和伍茨德·肖恩，被攙扶而出。
……
二/七 08.08
15：01
36
“遲了將近一刻鐘，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都怪希宇·勒蘭……還給我看她的長腿！我哪來的那么多時間！”
赫無堯盯著手表，神情有點著急，他走進今天開完會，下來吃飯的樓梯。
“唔……又是一個！”樓梯間內(nèi)，有個倒在地上的活尸，是個黑衣人。
他提槍慢慢靠近，確認活尸已經(jīng)被人爆頭干掉，這是他從餐廳出來遇到的第3個。
看來確實像伍茨德·肖恩說的，有一隊人，在公民中心專門清理活尸。
他輕輕從活尸身上跨了過去，繼續(xù)沿樓梯向上，沒一會兒，來到了樓梯口防火門前。
外面就是一樓辦公室，他一手提著槍，一只手輕輕將防火門推開了一條縫，赫然看到門口墻壁上，一朵刺目的血花，地上又趴著一個尸體。
“第4個了……”赫無堯心里不好的預感，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繼續(xù)輕輕推門，門縫越來越大，赫無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
外面樓道內(nèi)的畫面，讓人毛骨悚然，樓道墻壁、門窗上到處是彈孔。
許多人倒在地上，一時間也分不清他們是活尸，還是正常人。
赫無堯又驚又怒，情急之下，一把將門推開，隨即他看到，不遠處一位同事仰面朝天，胸口有幾個彈孔，彈孔流出的是暗黃的血液！
“……他不是活尸！”赫無堯顫抖地看著樓道里滿地的尸體，這些死者里面，竟然還有正常人，但是他們，被無差別攻擊了。
“這幫混蛋！”赫無堯怒睜著眼，咬著牙，大步向前走去，來到綜合辦公室門口，他想起林月悅的信息，心一顫，站住了。
“我和大家跑散了，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辦，如果你在就好！”
“我現(xiàn)在躲在二樓辦公室里，暫時很安全，如果你沒事，給我發(fā)個信息，但千萬不要回來，中心里面有好多喪尸在徘徊……”
“林月悅……你在嗎？”赫無堯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喊道，聲音變得嘶啞和顫抖，然后輕輕推開了門。
“林月悅，我是阿堯！我回來了……”
辦公室內(nèi)靜悄悄地沒有人回應(yīng)，世界孤單地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他腦子嗡嗡在響，已經(jīng)無法控制紛亂的思緒。
他呆滯地走到林月悅的辦公室桌前，看著壓在水晶板下的幾張女孩照片。
“阿堯，我早餐買多了，幫我吃一點吧！”
“阿堯，猜猜我手里有幾顆巧克力，猜到兩顆都給你！”
赫無堯從水晶板下面，取出一張林月悅穿著長裙的照片，風吹起了她的發(fā)絲，她臉上洋溢著微笑，溫柔地看著他。
“阿堯，我最喜歡的花是……玫瑰花！”
“啊……”赫無堯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憤，什么都不管了，沖出辦公室在樓道里，瘋狂大叫：
“林月悅！……你在哪？出來吧，不要躲了好不好……”
“林月悅……我來找你了！……我不能……不能沒有你！”
隨著他的瘋狂叫喊，眼淚一時間也控制不住了，悄悄地打濕了他的臉頰，他昂著頭，目光始終不敢接觸地面的死者，他害怕，在當中發(fā)現(xiàn)林月悅。
“我該怎么辦？這些死者里面，到底有沒有她？”
“赫無堯，你要堅強起來，找到林月悅，即使生死相離，也要再見她最后一面，然后……”
“我要為她報仇！如果林月悅死了！希宇·勒蘭！格德·米斯！你們所有人都得為她陪葬！”
想到這，赫無堯擦干了眼淚，低下頭，慢慢向前方走去。
“喂……喂喂，臭小子，喂，喂喂，赫無堯，說你呢！看到前面的攝像窗沒有，看到就點點頭！”
赫無堯正強忍著傷心和難過，踱著步子在雜亂的遺體中，尋找林月悅，樓梯過道里，突然響起了喇叭的聲音。
他疑惑地四處打量，在前方不遠處的過道上方，發(fā)現(xiàn)了有個攝像窗正對著自己，里面?zhèn)鱽淼穆曇?，有點像伍茨德·肖恩。
“麻的，我的心太軟了，剛才就應(yīng)該把這只老甲魚干掉！”
赫無堯心情本來就極度惡劣，再聽到這老叛徒的聲音，抬起手中微沖，對著攝像窗就一梭子，以他的槍法，瞬間攝像窗就閃出火花，冒起了煙。
“這下清靜了，你個老甲魚等著，等我找到林月悅，把她安頓好，就過來干死你們！”
赫無堯受到刺激，有點瘋魔了，大聲罵完，繼續(xù)低頭尋找。
“喂喂……你這小子，不要無視我們，聽著，你想不想要你朋友的命了！”
過道盡頭，還有一個帶喇叭的攝像窗，這次里面換成希宇·勒蘭的聲音。
“朋友？誰啊？歐力？斯諾？林月悅？！”赫無堯不由抬起頭來，看著前方向的攝像窗。
“把她帶過來！”喇叭里又傳出一聲命令，隨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阿堯，你別管我，他們有十幾個人，想要抓……唔，唔唔……”喇叭里熟悉的聲音，果然是林月悅。
“林月悅！是你嗎？林月悅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你還好嗎？”
赫無堯立即跑到攝像窗下面，抬起了頭，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里像是放下一塊千鈞大石，眼睛里閃著喜悅的光芒。
“赫無堯，聽到了嗎？”伍茨德·肖恩討厭的聲音，再次傳來。
“聽著呢！”
“你的朋友林月悅在我手里，你最好老實點！……從你倆被聯(lián)邦政府雇傭開始，就一直在我手下，工作干得還是很出色的，平日里，我把你們當作自己的晚輩來看待和照顧……”
“放屁！”
“林月悅今天就是因為我的保護，才沒有出事，所以，你要相信我，只要乖乖把數(shù)據(jù)塊交出來，我保證讓勒蘭大人，讓她把你和林月悅放了?！?p> “我才不信！”
喇叭里希宇·勒蘭又開口插了話：
“……別廢話，臭小子，現(xiàn)在是15：11分，你給19分鐘，15：30到公民中心……北門大廳，進行人質(zhì)交換！”
“不要耍小聰明，妄圖復制數(shù)據(jù)塊，你私自復制數(shù)據(jù)塊，我們是可以檢查出來的?！?p> “現(xiàn)在已經(jīng)15：12分了，你最好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