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了掙扎,也放棄了抵抗,心想著就這樣躺在這里,被紙灰淹埋了吧,心灰意冷。我閉上了眼睛,放空了思想,身體一動不動的,等待死亡的來臨,可是,這樣的等待卻是一種極大的煎熬,如果不吃不喝,活活餓死,需要一周的時間,而我又是一個有手有腳,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旁邊的背包內(nèi)還有食物和水。如果我堅持到最后一刻,沒有忍住,掏出了背包內(nèi)的食物和水,并且吃了下去,那么我又要用一周的時間再重溫這瀕死的痛苦。想到這里,我站起身來,待到情緒緩和,既然回去的路走不通,那么我就朝著前面走,看看能不能走通。打定主意后,我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上午九點左右,便朝著前方走去。
這次,我已沒有了剛開始的慌張,倒要看看這迷霧究竟有什么名堂。果不其然,走了沒多久,我又回到了這鐵皮房的位置,再看下時間,手表上的指針竟然一動也沒有動!那代表著我所在的這迷霧里是時間靜止的狀態(tài)?這怎么可能!我又對著手表用手敲打了幾下,指針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說,在我之前摔倒的時候,手表被摔壞了,這一切我就不得知了。
前路,后路都走不通,往上走我又不會飛,往下走是這黃土地,我又不能把整座山挖穿,左右兩側(cè)不是懸崖就是高聳的山壁,我只好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片面包吃了起來。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鐵皮房旁邊的雜草叢里,又射出兩道綠色幽光,一閃一閃的看向我這里,我把手里剩下的面包片朝著它扔了過去,接著一個毛茸茸的小狐貍腦袋從草叢中探出來,一口就叼起了面包片,又隱匿在了這片雜草叢中。這只小狐貍正是昨晚過來討要火腿的那只沙狐,既然它能在這里生存,那么這迷霧必定可以走出來。
我走到沙狐剛剛藏匿的草叢,只見它已吃完了那片面包,朝著一處緩坡跑去,接著便跳下了懸崖,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懸崖邊,向下看去,同樣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道這下面有多深,白色濃霧中隱約可以看見那兩點綠色幽光,似乎在為我指明方向。我雙手扒著一塊突出的石塊,用腳試探性的往下探,感覺可以經(jīng)得住我的體重,便松開手,繼續(xù)向下爬,待我離得近了,沙狐又繼續(xù)向下跳去。它的動作及其敏銳,左蹦右跳的沒幾下便拉開了和我的距離,看樣子是經(jīng)常從這里覓食。
我感覺我爬了很久,但是還沒有爬到底,沙狐則遠(yuǎn)遠(yuǎn)的在下面幫我引路,越往下爬,山體的結(jié)構(gòu)變化愈加明顯,起初還是黃土雜草居多,后來石塊也變得多起來,再往下已經(jīng)完全是巖石了,相對的手,腳也可以用力抓踩了。由于周圍依舊被濃霧所籠罩,自然也沒有了身處懸崖峭壁上那種恐高,我找了塊兒勉強可以坐下的石塊,吃了些食物補充了點兒體力,又朝著沙狐的位置扔了一些過去,沙狐從嘴里發(fā)出一陣“呵呵呵呵”的叫聲,似乎在與我道謝。
沙狐吃完后又繼續(xù)向下跳去,我也起身跟著它,越向下這迷霧也漸漸變得淡了起來,能看到的距離也漸漸變遠(yuǎn)了。爬著爬著我腳下突然一滑,身體瞬間向下滑出了幾米,好在我雙手死命的抓住一塊兒石頭,這才有驚無險。我找到一處落腳點,這才發(fā)覺周圍的巖石已經(jīng)變得漆黑油膩,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光線暗淡的原因,而我的雙手也像是摸了一層黑油,連空氣的味道也變得有些刺鼻。再往下爬不遠(yuǎn),就應(yīng)該到底了,我已隱約可以看到沙狐的身影在底下來回跑動,似乎已經(jīng)是到平地上了。
“叮鈴”
一陣輕靈的響聲從遠(yuǎn)處飄來,我并不清楚這是什么聲音,下面的沙狐聽到聲音后突然像受驚了一樣,飛速的消失在濃霧中。我睜大雙眼,仔細(xì)看向聲音的來源,迷霧中竟然向我這邊緩緩走來了一群白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