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葉趁這段秋景文困入心魔之時,想要將秋全日支開,小書童卻想?yún)⒓觾晌淮笕说恼勗挘懥枞~只好出此下策,答應(yīng)晚膳由自己掌勺,秋全日這才馬不停蹄地離開待客堂,只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父親。
秋全日悚然,突然作揖,敬仰道,“晚輩秋景文拜見前輩!”
陸凌葉尬笑兩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處,這還是他第一次被稱呼為前輩,真是不該在這個年齡成為空冥修士。
“快快請起。”陸凌葉接著說道,“人不可貌相,不要以為任何的算命先生都是江湖騙子,沒準(zhǔn)又是扮豬吃老虎。”
陸凌葉眼神溫柔,“貧道相識你兒,不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希望你將今日教訓(xùn)銘記在心。”
秋全日奮然地點(diǎn)頭,鞠躬,面露喜色,緩步走到陸凌葉身邊。
陸凌葉不禁笑道,“你才是這的家主。請坐?!?p> 秋景文先是抹一把額頭的冷汗,然后坐座位,如坐針氈。
“不知前輩所來何事?”秋景文輕聲道,“晚輩定然鼎力相助?!?p> 陸凌葉明顯感受到他的恐懼,苦笑道,“貧道是善解人意的道教中人,你放輕松點(diǎn),不會為難你的?!?p> 秋景文血色這才稍微恢復(fù),惹的陸凌葉便轉(zhuǎn)苦笑為微笑。
陸凌葉耐心地跟秋景文講述來歷,說是來自昆侖洲的道家子弟,云游四方,到此地四季城謀生,先是與來自四季書院的春知曉相識,再是與秋全日相遇在藏書閣的門口,這一路,還教導(dǎo)不少學(xué)識。
行千萬里。
讀萬卷書。
前者更勝一籌。
那本《學(xué)子》目前在戒指空間之中。
秋全日對此嘖嘖稱奇。
陸凌葉笑道,“貧道此來有些目的,還請秋家主收集最近殘陽洲的消息,好讓貧道選擇接下來的目的地?!?p> 此話眼中有意,陸凌葉想要收集天下之大事,然后策劃如何卷土重來的方法。
條條大道我自闖。
秋景文嘆道,“不知道長有收徒之意嗎?我家小女?”
陸凌葉頓然收斂笑意,撇眼一望,嘆道,“秋家家主,有所不知,貧道收徒,已有數(shù)位,收徒,講究緣分,貧道倒是可以見一面令愛,若是無緣,也還能指點(diǎn)些許?!?p> 秋景文興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自己都無法看出葉道長的修為,元嬰老怪,或者半仙之境,收女為徒,怎樣都是極好的買賣!
收徒。
等女兒從九大洲險境中歸家,就能為家族帶來價值連城的收益,一家獨(dú)大,都是可能的。
陸凌葉收徒之意不再死灰復(fù)燃,原主的經(jīng)歷,已是最大的教訓(xùn),還不如讓自己仗劍走天涯,何必增添累贅。
再說,從四季城中走出的少年少女,就算是天才都難入陸凌葉的法眼,應(yīng)該說,他已經(jīng)見過實(shí)在太多絕世天才,能成事者,絕非心性自大的天才。
就論這一點(diǎn),養(yǎng)尊處優(yōu),身處溫室的花朵,太多太多,自詡高清,不會利用身邊的資源,養(yǎng)出來的修為如紙糊,從廝殺中脫穎而出之人,修為才是鐵打。
陸凌葉要的徒兒,遍布中原大地,不是天才,但都可以吃苦。
陸凌葉不論晚輩的出身,只論性情,這一點(diǎn),足夠。
……
原主收徒標(biāo)準(zhǔn)符合陸凌葉的所想,不得不說,這一點(diǎn)頗為厲害,就是這人,惹事功夫也是中原九洲僅此一人。
陸凌葉正襟危坐,淡然一笑,“貧道此話說,必然金科鐵律,還請家主不必強(qiáng)求令愛,萬事都要以緣?!?p> 陸凌葉說完,兩袖清風(fēng),浩然正氣,全身可謂舒坦。
秋景文細(xì)聽此話,受益匪淺,嘆道,“還請道長跟晚輩走趟。”
陸凌葉起身,閑庭信步,秋景文便大步流星,來到前面,為道長指路,走過一段石子路,腳下鵝卵石好似渾然天成,多數(shù)為烏黑,少數(shù)為雪花白,走上去卻平坦。
秋家住所有一個后院,池塘較寬,蓮花微綻,池外橡樹,秋風(fēng)蕭瑟,落葉歸根。
云霄艷陽,散發(fā)余暉,白裙少女卻身居其中,神色自若,雙手握緊一柄白劍,寒光刺眼,見者膽寒。
白裙少女手中利劍微動,幾劍突然憑空斬過,幾縷劍氣宛若迅雷,砰的一聲,落葉炸裂,散落的灰燼散落在地,被秋風(fēng)攜帶而飛舞。
忽然之間,一道黑影閃過少女面前,兩指夾住飛中灰燼,卻不小心變?yōu)辇W粉,這次抓都抓不住。
“來者何人?”白裙少女隨口一問。
來者正是陸凌葉。
“來者名為葉純陽。”陸凌葉自信一笑,氣勢恢宏。
“來找我,有何貴干?”白裙少女的問題隨之而來。
“丫頭片子不要擺著大家閨秀的樣子?!标懥枞~見到囂張的架勢,礙眼,不舒心,很想教訓(xùn)這不懂禮數(shù)的少女。
“貧道是你父親請來的,求我收你為徒。”陸凌葉微笑道,“但這件事要看緣分的。萍水相逢?!?p> 白裙少女嘖嘖笑道,“怕是漏三字!無定居!”
陸凌葉笑嘆,“怕是漏了很多?!?p> 說完就不能客氣的嗎?
白裙少女好歹從四季書院走出的書生,懂少許學(xué)識為常情,倒是陸凌葉不差,還能跟她嘮幾句,竟都沒有落入下風(fēng),這份記憶宛若歷史長河,說不過就丟臉。
白裙少女深思,若成道教門下,背井離鄉(xiāng)肯定是少不了,還會成為旁人眼中的冷艷道姑。
誰都不應(yīng)該那么魯莽,何況此少年身份不知,修為絕對高深,何況都不見父親身影,或許真的值得一拜。
“我名為秋白雨?!卑兹股倥崧暤溃澳敲茨阋@么收徒?”
秋白雨一眼不知陸凌葉修為,但她這個人很會隨機(jī)應(yīng)變,收斂一點(diǎn)底氣,留他一個好印象。
陸凌葉有些意外,但在情理之中,不會有人愿意冒犯陌生人,何況實(shí)力不明,做事魯莽,只會自陷泥潭,落個竹籃打水,顆粒無收的結(jié)局罷了。
陸凌葉笑道,“自然是測試靈根,再看你的底子打的如何,達(dá)到預(yù)期就收,以后可以培養(yǎng),說道做到?!?p> 陸凌葉邊說邊點(diǎn)頭,其實(shí)心里清楚,這些家族子弟沒有收的必要,都不愿多看,原主的記憶在帶偏主觀,不過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但好歹都答應(yīng)她人父親的請求,索性檢查,何況陸凌葉不再是那個陸凌葉,難道就會讓到手的香餑餑跑了?沒準(zhǔn)是什么百年一見的劍道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