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不會采取閆巧給我的建議,除非是我不想活了,又或者我嫌這和平舒服的人生太過無聊了,否則,我為何要惹出這么多麻煩出來?真真是奇了怪了。
當然,如果我和小海都不留夜,閆巧自然也不能留,除非她的母親瘋了要把自己的女兒送入一堆男人堆中。
阿言有事沒來,除了我們三個女孩子,還有阿左、老山、成北華還有阿龍。
閆巧的生日在七月的最后一日,我們打算去沙灘的時間恰好是她生日的前一日,所以我們打算在那日與她慶生。我和小海向來是一個懂事的人,自然不會奪了她生日的正日,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日都會想和自己心目中的家人過,我敢打賭在她心目中的家人除了她的原生家庭外定沒有我和小海在位置,至于那群男孩子我便不曉得了,但至少成北華一定是當中的一員。
那日,我從蛋糕店拿了蛋糕坐了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便抵達了目的地,當然,準時的只有我和小海,其余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在半個小時里也到了,只有最后的阿龍還沒有到。
“干!!他是打算天黑才到嗎?”我手里捧著蛋糕,身后背著一個巨大的書包,其他人亦是如此,甚至需要比我拿更多的東西,因為那群男孩子想在沙灘露營,所以他們需要帶帳篷、更換衣服、足夠的食用水、食物、鍋碗瓢盆等等一大堆東西。
太陽當空照,炎炎夏日,我們所有人便如同那螃蟹站在鍋上等待被蒸熟,即便穿點衣服能有多涼快便又多涼快,但背后和額頭上的汗還是因為地心引力而不斷地往下流,此時此刻除了想跳進水里便是想殺了阿龍。
我們所有人站在碼頭等著,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實在是接受不了了,找了一張椅子把身上所有的東西放了下來,女孩子去買可以降溫的食物,男孩子則站在原地輪流打電話痛罵阿龍。
阿龍是一個傻乎乎的人,總能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令我們一眾人哄堂大笑,而他則是撓撓頭不明所以地也跟著傻傻笑了起來。
他做過最神奇的事情是用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裝了差不多價值一百元的一元兩元硬幣,我們所有人看見后人都傻了,連老師都忍不出說一句:“哇,阿龍,你要去買硬幣嗎?”
而他則操著一貫傻傻的語氣,道:“我想叫我婆婆給我零花錢,然后她就真的給了我一大堆硬幣,我打算去地鐵站或者便利店換錢,沒想到他們拒絕了我,說太多硬幣他們不收,這我也沒辦法......”
聽見他這句解釋,我們笑得更夸張了,我覺得我都快笑得呼吸不上來了,真真是上氣不接下氣。我覺得我要笑死了。我一生都沒有聽過這么好笑的事情,我這一輩子也沒有看過這么多硬幣,從前巴士的裝硬幣的盒子也沒有這個多。
真的,我覺得我可以直接在這些硬幣里游泳了。
這個人的出場雖然往往伴隨著幽默,但也伴隨著遲到。
約了這么多次,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他準時過。他出現(xiàn)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要他準時,我覺得我變成世界首富的可能性都比這個大。
雪糕都吃完了,他還沒有出現(xiàn)。
“天?。。。。?!”小海崩潰地道:“我們可不可以先走?反正他知道路,我們不如先去那里等他吧!再這樣等下去,我覺得我們去到哪里以后便直接可以回來了?!?p> 成北華嘆了一聲,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沒辦法,船是他約的,如果他不在,我們也只能游泳過去了?!?p> 他們一群男孩子和閆巧繼續(xù)輪流打電話給阿龍,我則偷偷拉了小海過來,悄悄地指了指裝蛋糕的袋子,小聲地道:“我覺得蛋糕快融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便真的不用吃蛋糕了?!?p> 小海這才想起蛋糕會融化的事實,驚恐地問道:“那怎么辦?”
我又指了指附近的一家蛋糕店,道:“我們可以把蛋糕放進店里嗎?”
小海覺得我簡直是妄想,道:“除非那家店瘋了,不然他們?yōu)槭裁醋屇阏加盟麄兊甑牡胤???p> 我揚唇笑道:“不試試也怎么知道?”
事實證明,只有臉皮夠厚,世上便沒有不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前提是,臉皮真的要夠厚,厚到完全不介意其他人的想法和眼光,堅持自己所想所做,不試試又怎知是可以的?是有效的?
真的,大約下午一點鐘,這位阿龍先生才到達現(xiàn)場。
他難免遭受我們的批斗,大約批了幾分鐘我們便匆匆忙忙拿上所有東西,包括那在蛋糕店當人質,如同小狗苦苦等待主人到來接它回家的蛋糕,因為如果再不走,我和小海真的到哪里便可以直接原路返回了。
半小時的船和一個小時到山路終于到達了,我們首先幫閆巧慶生,蛋糕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它早已因為種種原因而東歪西倒了,蛋糕有一面直接貼在紙盒上,從一個半圓形被迫成為四分之一圓形的形狀。我一輩子都沒有看過這么委屈的蛋糕,它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埋怨我為什么要這樣子對它。
不是,你還想怎樣?我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崎嶇不平的山路,我還沒說委屈你一個蛋糕做什么委屈?不過是歪了一點而已,又不是你走,全程都是我抱著,想想你這家伙多舒服??!委屈個屁!
*
“神經病嗎?”小海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無緣無故罵蛋糕干嘛?那個蛋糕多好吃啊?!闭f完后還咽了一口口水,道:“這么一說我很想再吃一次那個蛋糕。”
腦子中的味道傳到鼻腔和舌尖,那奶油和芒果的搭配簡直便是絕配,這么一說我也想吃了:“好吃是好吃,好吃就不能罵它了嗎?”我無理取鬧道。
“...”小海挑眉無語地看著我:“行,精神病患者,你喜歡就行?!?p> *
閆巧想必也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難過和委屈的蛋糕,故此忍不住捧腹大笑,道:“真的,這個蛋糕看上去真的也太委屈了!”她佯作責怪這個蛋糕,生氣道:“你委屈個屁,你是阿草抱著上來的,阿草都沒說累,你倒好,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
我聽見后也指著蛋糕罵:“對呀!裝個屁!”
沙灘與陽光,向來是一個讓人放松的組合。暖暖的太陽曬在身上,帶著海洋味道的清風......呃,今天的風好像有點大,吹了太厲害,以至于令搭帳篷這個任務難上加難......不是,你這個風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搭帳篷的人的感受?知不知道我們經歷了多少才到達這里,你可不可以乖點?然而,這風和上帝便像是在叛逆期的小孩,你越要求他干什么,他越喜歡做相反的事情,譬如一塑料袋直接飛在我的臉上,所有人看見后愣了一秒便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唉,難不成我真的如此命運多舛?生出來便是為了讓大家看喜劇的???
但人生便是要如此開開心心地過不是嗎?每日都是喜劇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總比沒日沒夜愁眉苦臉來得好。
任務完成了,自然便是狂歡的時候,我們幾個人脫了拖鞋伸出雙手擁抱大海。
大海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似偷偷在里面藏了上千萬的鉆石。波浪層層疊疊地向沙灘靠攏,最后演變成海浪拍在細軟的沙子上。金燦燦的沙灘上躺了許多外國友人,他們有些是帶著寵物或者家人,還有還幾個身材頗好的帥哥戴著墨鏡躺在毯子上曬太陽。
我和小??吹媚坎晦D睛,不過那些帥哥都只待在自然中不愿意多看我們一眼,但沒關系,我們只要飽飽眼福便足夠了。
“看什么看!別開了,反正他們又不會喜歡你!”成北華不知何時走在我身后,用力地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頭,我轉過頭罵了一句臟話,不滿地道:“干嘛打擾我看帥哥?”
成北華攤手道:“我沒有打擾你看帥哥,不過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p> 我轉過身,伸出手指也戳了回去,母親教導我要有來有回這樣才禮貌。力氣好像有點大,看著他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我滿意地笑著,也學著他攤手裝作為難地道:“不看帥哥看什么?”
他不要臉地指了指自己,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過于自信地道:“看我啊?!?p> 我挑眉,如此不要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假裝干嘔,搖搖手,佯作虛脫道:“不行不行,真的,我要是再看你一眼我真的會死掉耶?!?p> 他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真的很沒有品味耶?!?p> 我上下打量他,點頭如搗蒜道:“說得沒錯!”我嘆息道:“唉,尤其是以前,真的很沒有品味!太沒有品味了!真一次我是真的很認同你所說的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的,你真的是一句點醒夢中人,說得太對了,我是時候提高一下自己的眼光品味了?!?p> 他終于想起了什么,伸手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放在他肩膀的手拿下來,立即改口道:“其實也不是,你從前的品味其實也是蠻好的,真的,我覺得你的品味真的很好,已經高到沒發(fā)再提高了!真真是太高了,再高便直接飛上太空了!”
我干笑,把手抽回來,道:“像你這么婉轉夸自己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笑道:“是嗎?我是在夸你的眼光好耶,我可沒有夸我自己?!?p> “喂喂喂!那個帥哥站起來了?。。?!”小海用力地拍著我激動地道,就連她演講比賽獲獎時也沒有如此激動。果然,對于女孩子來說除了帥哥之外沒什么東西可以讓我們如此熱情專注。
“哪?哪?”我立即拋開成北華,用手搭了一個小亭,慌忙地掃視著沙灘上任何一個人,寧殺錯莫放過,先看為敬!
“喂!”成北華一步踏上前,直接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視線,我向左傾他也向左傾,我向右傾他亦向右傾,我不耐地道:“你要干嘛?找抽嗎?”
他嘆了一聲,道:“都說了別看他們了,還是看我吧。”
我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為什么咬著我不放?你去騷擾小?;蛘咂渌?,別騷擾我看帥哥!再騷擾我信不信我殺了......成北華!老子不殺了你就不叫阿草!”
尚未等我說完他便用力一推,我整個人一下子重心不穩(wěn),向后踉蹌幾步便摔倒在沙子上。
我咬咬牙狠狠地向他潑了一堆水,罵道:“你他媽找抽?。。。 ?p> 他笑著用手擋住,時不時也頗回來,再后來便從雙人戰(zhàn)發(fā)展成激烈的團戰(zhàn),最后發(fā)展成所有人集體合作攻擊閆巧。
整件事情是為什么發(fā)展成這個樣子的,我也忘了。小孩子嘛,愛玩好玩,過程不重要,開心就行。
這場戰(zhàn)爭以壓倒性的勝利作為結局,當然贏的人自然不是可憐兮兮、被我們群毆的閆巧。
玩了許久,我們也餓了,便上岸吃東西去了。
閆巧自上岸后便一直悶悶不樂,我好心問道:“你干嘛了?”我一開始以為是不舒服,畢竟大家也吃了許多海水,不舒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例如我現(xiàn)在就很想吐。閆巧嘆了一聲,道:“我是真的很想過夜?!?p> 我和小海心有靈犀地抬起頭對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埋頭吃東西。
過夜?軍師大人,您現(xiàn)在還沒有放棄這個念頭啊。
“但你什么都沒帶,你要怎么過夜?”我一口吃了小串的菠蘿腸仔,問道。
她并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又無奈地嘆了一聲。
小海本就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知道再怎么勸也不可能改變她此刻的想法,所以呀,她便以看戲的心態(tài)慫恿道:“那你打電話給媽媽問問吧。”
“是呀,閆巧,不如你去問問吧?!卑⒆笈d奮地道,他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人越多越開心,也不知道他是腦子少了一根筋還是怎么樣,要一個女孩子和一眾人睡在一起,年紀小沒什么事,但畢竟大家都是十八歲的半個大人了,還是避避嫌比較好。
其他人都很聰明地沒有說話。
閆巧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便走到一邊打電話,我們這一堆人便有事沒事地扯些事情來聊,倒也聊得不亦樂乎,我一邊和他們聊天斗嘴,雖然不是有意,但耳朵卻時不時接受到閆巧那邊的聲音,看來聊得不是很順利。
打打鬧鬧地過了半個小時,閆巧總算掛了電話回歸大隊。
“聊得怎么樣?”我原本打算開口詢問,但沒想到被阿左搶先一步,到嘴的話只能一拐變成:“成功嗎?”
閆巧疲倦地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道:“成功了?!蹦侨耗泻⒆优d奮地歡呼,而現(xiàn)場只有我和小海沉默地對看。
我的天,我好無語呀,有必要為了那群男孩子而和父母鬧掰嗎?所以我們時不時穿越了?難不成我和小海穿越到了羅密歐們和朱麗葉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