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賈府,賈玨便直奔王家而去。
在門房處通了姓名,剛要進去,就被人攔住了。
攔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賈璉大婚那天攔門的王仁和薛蟠。
王仁一臉嘲諷的看著賈玨道:“真是奇了,天底下竟然有這么不要臉的東西,我今兒算是開了眼了?!?p> 薛蟠在一旁嘿笑著道:“我說你哪兒來的臉啊,竟然還想求見我舅舅,你跟我說說你幾品的官兒啊,知不知道這是哪兒???這里是王家,我舅舅是京營節(jié)度使,知道是什么官兒不?”
被這兩個家伙嘲諷,賈玨沒有絲毫的生氣。
王子騰現(xiàn)在這個職務,是京營節(jié)度使,正史上節(jié)度使這個職務只存在于唐宋時期,在明清時期是沒有的,不說紅樓夢隱寫的那些東西,只說紅樓夢世界當中,這個官職類似于明朝時期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或者‘我大清’時期豐臺大營的提督。
這官兒,確實不小,權力也相當?shù)拇蟆?p> 尤其是在我大清時期,豐臺大營可是八旗精銳,咱們從包衣奴才給主子洗地的電視劇中,經(jīng)??吹竭@個豐臺大營,而且都是在有謀反或者皇位更替的時候看到。
從王子騰這個官職中其實能看出很多問題。
賈玨如今身在紅樓世界,但卻不知道這個紅樓世界是否是通行本的紅樓世界,也就是高鶚續(xù)寫了后40回的那個通行本。
如果是這個版本的紅樓世界,那就能看出皇帝對王子騰是非常不信任的。
皇帝想讓王子騰把位子挪出來,且還不能引起月派的警覺,所以王子騰就成了九省統(tǒng)制!
這手段就是咱們常見的明升暗降。
不過皇帝為了不引起月派的警覺,面上功夫做的比較厲害,直接把九省統(tǒng)制這個實權職務且權力很大的職務,給了王子騰。
不過賈玨認為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元春被封妃了,皇帝想拉攏王子騰,把王子騰拉到自己陣營里。
他之所在后面死的過于蹊蹺,大概是中間出了什么問題,用索隱派的觀點或者陰謀論的觀點來看,應該就是‘弘皙謀逆’爆發(fā)了,也就是索隱派所說的那個義忠親王老千歲的兒子——太孫,謀反了。
最重要的是謀反失敗了!
然后元春因為這個被牽連,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作為元春舅舅的王子騰,也在離京200里的地方,因為感冒而吃錯了一劑藥,死翹翹了。
如果這個世界不是通行本的世界,而是只有前八十回的那個世界。
那么問題就更大了。
為什么?
因為如果只從前八十回看,皇帝對王子騰是非常非常信任的。
那么問題就來了。
皇帝為什么這么信任王子騰呢?
難道王子騰暗地里投靠了日派?
賈玨認為不是沒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雖然不論是老曹的‘草蛇灰線,伏脈千里’還是脂硯齋等人的批語里,都很清晰的表達了四大世家的衰敗,但賈玨認為,王家的衰敗絕對和其他三家不同。
賈玨入了官場之后,仔細的了解過這個九省統(tǒng)制的官職,其權力真的非常非常的大。
其中最大,也是最嚇人的地方,在于節(jié)制九邊,統(tǒng)攬九邊軍事大權。
在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電視劇里,這個職務或許會被叫做【天下兵馬大元帥】,或者更干脆點兒,叫【一字并肩王】。
你說這位子恐怖不恐怖?
但更有意思的是,王子騰這個官職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九省檢點。
這位子可跟紅學家們研究出來的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什么九省檢點和九省統(tǒng)制是一個官。
這是完完全全分開的兩個官,九省檢點在賈玨所在的這個世界里,實際上就是‘我大清’的九門提督。
這么牛逼的位子,如果你是皇帝,你會把它交給一個你完全不信任的人嗎?
不存在的。
賈玨其實很早就想找個理由來觀察觀察王子騰了,如果這貨真的‘叛變’了,那他就必須得早做準備,不然這邊傻乎乎的準備謀反,那邊皇帝就知道了,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在以上兩個猜測當中,其實賈玨更傾向于第一個猜測,也就是這個世界是通行本的紅樓世界,畢竟有了王仁的存在。
王仁的父親是王子勝,后世普遍認為王子勝就是王子騰的另外一個版本,倆人其實是一個人。
但這個世界里,王子勝和王子騰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所以,他更傾向于這是通行本的紅樓世界。
講真,如果他后一個猜測是真的,那恐怕他以后就睡不著覺了。
你想想,月派核心,四大世家之首的王子騰,竟然是日派臥底,那他還玩兒個錘子?
不如買上一大票美女,找條船出海去生一個家族,這不比造反來的香?
……
賈玨斜斜的看了一眼王仁,沒有理會他。
轉而看向正用嘲諷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薛蟠道:“你怎么還在京城?”
薛蟠楞了一下才翻著白眼道:“你管得著嗎?”
賈玨淺淺一笑:“你還別說,我還真管得著。”
這下子不止是薛蟠懵了,王仁也懵了。
賈玨沒理會兩人,繼續(xù)道:“你如今還待在京城沒走,是因為銷賬對吧?你們家是皇商,指著宮中的采買過活。以前宮中采買,都是把差事直接交給戶部,你們領了差事,先墊資采買,完事兒了再找戶部領銀子,然后再領新的差事,如此往復??赡銈儧]想到宮里突然改了規(guī)矩,在戶部成立了采買司,這其實還沒什么,但壞就壞在你之前得罪了我,而我又成了采買司的郎中?!?p> “你怕見我,所以你不敢去戶部銷賬、領新的差事,或者說你知道我肯定會刁難你,所以你才不愿意去戶部銷賬領新的差事。”
“你銷不了賬,領不了新差事,回去就沒辦法交代。”
“所以,你才會現(xiàn)在還在京城逗留?!?p> “我說的對吧?”
王仁和薛蟠驚的下巴都砸在腳面子上了。
尤其是薛蟠,指著賈玨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
“嘁!”賈玨滿是不屑的道:“這很難猜嗎?”
咕咚~~~
薛蟠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雖然被嚇的不輕,但薛蟠還是努力梗起脖子道:“那,那又怎樣,你,你還不是要來求我舅舅,只要我跟我舅舅說一聲,你就得乖乖的給我把事兒辦了。”
噗嗤!
賈玨直接樂了,見過逗比的,沒見過這么逗比的。
“是誰給你的自信?是誰給你說,我是來求你舅舅辦事兒的?”
“啊?”薛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