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進(jìn)城
我掙扎著從我媽懷里起身,跑到穿衣鏡前仔仔細(xì)細(xì)的瞅了半晌:“孟爺爺,我這不沒事嗎?您嚇唬我干嘛!”
孟瞎子正要開口說話,我瞅他嘴都張開了,但突然又趕緊閉上。
“吱嘎”
一個無論到啥時(shí)候我都覺得他長的很帥的男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
男人大約三十上下的歲數(shù),一口京腔:“喲,這不小孟嗎?你小子還沒死吶。說說吧,找小爺來啥事?”
我尋思這人怎么這樣?。繘]看著孟瞎子那一臉的褶子做他爹都綽綽有余了嗎?屋內(nèi)幾人也覺得此人有些沒大沒小的,我爹剛想出聲呵斥,就看到孟瞎子起身作揖叫了聲:“小師叔”。
“嘿~你給我打住啊,別叫的那么親,你找我來不會是為了這小子吧?”男人指了指我,看向孟瞎子,“哎喲,您瞅我這記性,忘了你丫招子這事了?!?p> “師侄技不如人,廢了也就廢了,勞煩小師叔給上眼瞅瞅許家小子!”
男人大搖大擺的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有節(jié)奏的抖著:“我說你個老小子挺狠啊,為了報(bào)仇犧牲人家的孩子,你可有點(diǎn)過分了啊?!?p> 孟瞎子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小師叔這話可說不得,我趕到時(shí)那黃皮子已經(jīng)附身在許小子身上,我?guī)捉飵變赡€不知道嗎?只能先將黃皮子封在孩子體內(nèi)等您來定奪了。”
“你丫少來這套。”男人道:“說說吧,怎么個情況?”
孟瞎子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經(jīng)過從頭到尾的跟男人講了一遍,男人聽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嘲諷道:“我剛摟了幾眼,這事可難辦嘍。你說你丫是糊涂啊還是聰明啊,那黃皮子附身你還讓孩子的生魂再回體內(nèi)。好家伙,您這事辦的也忒漂亮了?!?p> “來,您上眼瞅瞅,這孩子生魂已經(jīng)和那黃皮子融為一體了,哦,你也看不著?!?p> 孟瞎子聽完這話頓時(shí)就嚇的臉色一變,語調(diào)沙?。骸扒笮熓宄鍪志染群⒆印!?p> 我父母雖說不太懂,但也納過悶來,我媽一急又哭了出來,我爹稍微強(qiáng)點(diǎn),哆嗦著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沓錢走到男人身邊,雙手一遞:“求大師救救我兒子,這是我家全部家當(dāng),您要嫌少我賣地賣房也給您湊齊。”
男人瞅了瞅錢,伸手一推:“您這不是罵我呢么?趕緊收回去,我這師侄闖的禍我再收錢,這要傳出去我還混不混了?您二位別急,先坐那,等我想個轍?!?p> “小孩你來”男人伸手招呼我,但我一步都沒動。我早就被他們說的什么附身,什么融為一體弄懵了。男人看我立在原地,雙眼無神。他嗤笑一聲走到我面前。
“啪”
我那時(shí)候都十二、三歲了,他是第一個給我一個大逼兜的人??梢韵胍幌耄瑢τ谝粋€十來歲的孩子來說,一個逼兜得有多大的心理傷害。但別說還真挺有效,直接就給我抽醒了。
我抬頭看了看男人,他對我咧嘴一笑,伸手就摁在我的頭頂上。一瞬間我頭疼的就像針扎一般,疼的我哭爹喊娘的。孟瞎子攔住我父母直說沒事,要不是疼的我說不了話,我都想罵他了。
就在我疼的感覺快要大小便失禁的時(shí)候,雙眼一抹黑,向前栽去。閉眼之前,我看見男人攔腰抱起了我,他還挺香,這是我最后的念頭。
我是被顛醒的,緩緩睜眼瞅了瞅四周,蹦蹦車上坐著那個男人和曹文,曹文見我醒了咧嘴一笑:“師父,許木醒了!”男人輕輕“嗯”了一聲也沒說別的,繼續(xù)盯著一本書入神的看著。
我扭頭問向曹文:“什么情況?什么師父?咱這是要去哪兒???”
曹文指著男人說:“師父帶咱去城里玩,嘿嘿?!?p> 得,問他等于白問,我摸了摸頭頂,還好沒啥事。頭頂陣陣涼風(fēng)讓我以為之前被男人那一下給弄禿了呢。
曹文那問不出來啥,我又不敢直接問男人,只得小聲嘟囔:“好端端的...帶我去城里干哈...”
“我叫李長街,把你帶走是我的意思,你父母也都同意了,還有什么疑問嗎?”男人放下書看著我說道。
我壯了壯膽子:“李叔,為什么要帶走我?那我什么時(shí)候能回去啊?我還給上課呢!”
李長街白了我一眼:“什么李叔,叫李哥!帶你出來是為你好,你丫身體里那玩意在村里不好弄。至于回來嘛,一年一次吧!還有上課那事,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給你安排在城里了?!?p> 我擦,真不要臉,大我那么多讓我管你叫哥,我暗暗啐了他一口:“李哥,我身體里到地怎么回事,我感覺我挺正常的啊?!?p> “只是那東西還沒醒罷了,醒了你就知道正常不正常了。我繼續(xù)翻翻書,看看怎么能救你,你消停的待會吧。”說完又拿起書翻看起來,我瞥了一眼只看到他看的那頁的圖上印的是個女人的大白腿!
到了鎮(zhèn)上還給倒車去城里,到李長街家時(shí)都兩點(diǎn)多了。挺大個四合院,七、八間房,李長街安排好我倆的房間后對我們說:“有想吃的沒,沒有我就隨便點(diǎn)了,先休息休息,一會我叫你們”,我也沒心情想吃的,就搖搖頭,曹文見我不說,他也連忙擺手說沒有。
等他走后,我問曹文:“他怎么就成你師父了?你以后就跟他混了?”
曹文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孟爺爺和師父...悄悄說了什么,師父就和我說...讓我以后跟著他了。”
我向床上一歪,無奈的搖頭,我曹哥真是啥也問不出來,剛想瞇會解解乏,就聽到李長街喊吃飯了,到了他那屋的客廳,三桶康帥夫泡面冒著熱騰騰的氣撲鼻而來。
李長街吸溜了一口面招呼著我倆趕緊吃:“快吃,吃完我?guī)闳ダ项^子那,看看有沒有啥招能分離出來,你這孩子還真是倒霉催的,尿(suī)啊?!?p> “李哥...我還有救了沒...是不是會死啊?!币宦犓窃挘已蹨I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你丫別哭啊,又沒說你會死,只是有一丟丟難辦!乖,不哭了~”李長街一看我哭,放下手里的桶面坐過來安慰我說道,哄了半天把面推到我面前說再不吃就馕了,又抽泣了幾下我才平復(fù)了心情,開始慢慢吸溜起來。
俗話說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桶根本沒夠我吃,又沾著面湯啃了個饅頭才勉強(qiáng)管飽。
看我吃完,李長街站起身抹抹嘴:“走,去找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