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黑暗中瞎蹦了一段時間,白雙全摸索出一些規(guī)律。
地面裂縫都是隨著大山里的聲音在裂變,聲音大則裂隙大,聲音小則裂痕小,無聲則山體不裂。這為他節(jié)省了一些體力,堅(jiān)持的更久了些。
然而,隨著裂縫越來越多,供他駐足的地方越來越少,好幾次都如針尖上跳舞,差點(diǎn)跳到裂縫中去了。
“饕狼,快快醒來吧?!?p> 白雙全已經(jīng)快蹦不動了,腿就像灌了鉛,饑渴讓體力無法后續(xù),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想念饕狼的好。
“嗷嗚”
寂寂黑暗,突然聽到一聲狼叫。仿佛餮蛇在叫,聲音中充滿兇猛強(qiáng)悍的活力和生命力,更透出瘋狂的貪孌、掠奪和毀滅力量。
聽到這個聲音,白雙全差點(diǎn)絕望了。
因?yàn)槟_底下還有裂縫,此時這些裂縫反而成了阻擋狼攻擊白雙全的最佳防御戰(zhàn)壕。
然而,黑暗中聲息全無,天地間只有一種聲音,就是白雙全的心跳聲。腳底下也很安全,大山不在開裂。
不知道接下來還要發(fā)生什么,白雙全緊張到了極點(diǎn)。
突然,目盲。天大放亮,條件反射,極為刺眼的亮光,使眼睛短暫失明。
白雙全大喜。
沒等來狼的進(jìn)攻,卻等來了光明。
光明是黑暗的克星,有了光明,至少不會瞎蹦,一切行動都會有明確目標(biāo)?;謴?fù)視力的瞬間,白雙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根低矮的針柱上,茫茫多,四周全是這種針柱。
奇怪的是,白雙全覺得這些針柱不是石頭,而是活的有生命的東西。
再聯(lián)想到那一聲狼叫,白雙全頭皮發(fā)麻,被自己的直覺驚呆了。
他開始在針柱上飛奔,想跑到針柱林的邊沿去看,以證實(shí)自己的直覺。
因?yàn)檫@片針柱太大了,不飛到空中鳥瞰,就如瞎子摸象,根本就看不出大山全貌。從四面八方多次勘探,白雙全發(fā)現(xiàn),萬丈之下,是沸騰的熔巖之海。
在廣闊的熔巖之海上,有四塊白雙全腳底下這樣的陸地或者說島嶼。
遠(yuǎn)遠(yuǎn)地可以看到其他三塊大陸模糊的輪廓,大模樣酷似狼山巖畫上的狼頭。
白雙全看向它們,它們?nèi)济嫦虬纂p全看來。
竟傳遞出極為渴望吞噬,卻又敬畏和憤怒的情緒,白雙全大為不解。
三顆碩大的狼頭,不知道脖子以下是浸泡在熔巖之海里,還是脖子以下啥也沒有,反正脖子以上的都飄在熔巖之海上。
很奇怪,三個碩大狼頭,其中一個碩大狼頭沒有眼睛,另一個碩大狼頭沒有耳朵,還有一個碩大狼頭沒有鼻子,以此推斷,白雙全猜測碩自己應(yīng)該站在一個沒有嘴巴的巨大狼頭的腦門上。
黑暗中那些大山上所謂的溝壑裂縫,竟全是巨狼腦門上的毛發(fā)。
白雙全知道,他們都是活的,隱匿在這深淵下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
還有這天陽,和深淵外的太陽沒本質(zhì)區(qū)別,白雙全卻感到絕對不會是同一個太陽。感覺很明顯,這里的天陽是純陽。如果有三棱鏡,相信這里的陽光照進(jìn)去,透過三棱鏡而出的絕對不會有七彩,而是只有一種顏色。
曾經(jīng)方荎眉表現(xiàn)得比白雙全還要急于離開這個世界。
白雙全問方荎眉為什么,方荎眉卻告訴他一個類似預(yù)言的答案。
“世界上有科學(xué)家斷言:這個世界一切科學(xué)的終點(diǎn)都將是神學(xué)。我們生活的世界有大秘密,當(dāng)這個世界露出它兇殘的的獠牙,人類將不復(fù)存在?!?p> 巨大的隱憂之下,白雙全突然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極陰之力開始消融,生命之力又開始瘋狂增長起來。
他的四肢百骸和經(jīng)絡(luò)受到滋養(yǎng),氣血也隨之瘋狂滋生。
毫不猶豫,白雙全拿出饕狼,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一指點(diǎn)到饕狼正中心位置。
“嗷嗚”
四顆狼頭碩大的狼頭似乎是受到氣血味道的誘惑,開始嚎叫不休,白雙全身下開始劇烈抖動,遠(yuǎn)處三顆碩大狼頭也向他這邊靠攏。
極為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白雙全狠下心,閉上眼不去遠(yuǎn)眺它們,只一心給饕狼輸血。
有一個方向,傳來一個懇切的聲音,若不是對方在呼喚秦朗而不是白雙全,他就答應(yīng)了。
“秦朗,相信我,陪我說一句話,你將得到千里望穿眼?!?p> 然后另一個方向,也傳來一個更為真誠的聲音,白雙全剛想問為什么呼喚秦朗,又覺得不要多管閑事好事,便沒答話。
“秦朗,相信我,陪我說一句話,你將得到萬里順風(fēng)耳?!?p> 還有一個方向,傳來一個誘惑的聲音,聽這個聲音,白雙全更餓了,同樣的理由,使他沒開口。
“秦朗,相信我,陪我說一句話,你將得到全宇宙最美味的食材。”
還有腳底下,也傳來一個諾諾的聲音。
“秦朗,相信我,陪我說一句話,你將得到永遠(yuǎn)不會挨餓?!?p> 這最后的聲音,讓白雙全一下字反省過來,這些聲音都在呼喚同一個名字,叫秦朗。其實(shí),它們一開始要是呼喚白雙全這個名字,沒準(zhǔn)他就反問一句為什么了。
因?yàn)樘焐系麴W餅的事,必須要問清楚,否則,最后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可它們都呼喚秦朗,令白雙全遲疑。
記得三歲的時候,他的乳名叫阿郎。因?yàn)楦改甘й?,他長大后不知道自己的姓,便跟著李大嬸家的戶主姓白了,并取名白雙全,一度大為興奮,自己終于有名有姓了。
可聽這些呼喚的聲音,如果呼喚的是他,那他便姓秦,叫秦朗。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他的身世居然這些隱匿深淵的偏毛畜生知道,而他自己不知道。尤其是姓,可以說是一個人生于天地間的獨(dú)特生命符號。
白雙全特別渴望弄清楚想問明白他的身世情況,覺得相信一個偏毛畜生也不損失自己啥,沒啥大不了。剛要張嘴詢問過去,一個微弱的意識從饕狼身上傳來。
“魑魅魍魎,不可接話?!?p> “為什么?魑魅魍魎是什么?”
饕狼卻不回答,吸白雙全血的速度卻陡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