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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鎮(zhèn)的重建如火如荼,但零的鎏金瞳卻日漸黯淡。
新天道初立,萬神骸骨化作的法則鎖鏈纏繞在她靈脈中,每一刻都在吞噬她的生機(jī)。更致命的是,古神殘魂的低語愈發(fā)清晰——
“你以為自己贏了?我們只是換了個囚籠……”
“閉嘴!”零一拳砸在神骸王座上,掌心被骨刺割裂,血珠滲入骸骨縫隙。
王座突然震顫,一道不屬于她的記憶涌入腦海:
混沌初開時,初代審判之神**太荒**端坐王座,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弒神者尸骸。他手中的骸骨巨劍滴著金血,輕嘆:“天道……終究容不下清醒者。”
“太荒的詛咒?!毙榈奶撚霸谘庵心龑?,“每代審判之神都會被天道反噬,直至瘋癲隕落?!?p> 零擦去嘴角血漬:“你早知道,卻不說?”
“我說了,你會放棄嗎?”玄溟的黑紋在掌心蔓延,“你和太荒不同,你還有……”
他的話被一陣地動山搖打斷。遠(yuǎn)處新建的城墻轟然崩塌,煙塵中浮現(xiàn)出數(shù)百名身披黑袍的身影——他們的額間刻著與天樞如出一轍的神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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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不公,誅神當(dāng)立!”
黑袍人齊聲高喝,手中法器射出猩紅血光。被血光籠罩的鎮(zhèn)民突然僵直,瞳孔化作赤紅,瘋狂攻擊身旁的同伴。
“是諸神議會的**傀儡蠱**!”紅葉甩出銀針,刺入暴走鎮(zhèn)民的穴位,“他們用神血污染凡人魂魄,制成活尸!”
零揮劍斬碎血光,卻發(fā)現(xiàn)傀儡蠱如附骨之疽,斬斷一縷又生十縷。更可怕的是,她的審判權(quán)能對這些凡人毫無作用——新天道法則禁止她誅殺無辜!
“找到蠱主?!毙橥蝗话醋∷談Φ氖郑拔髂戏饺?,地底。”
零撕裂空間潛入地下,卻撞見一副駭人景象——
無數(shù)鎮(zhèn)民的尸體被釘在血陣中,陣法中央是一名少女。她抬起頭,露出與天璇一模一樣的臉:“姐姐的賭局輸了,但我的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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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手扯下面皮,血肉翻涌中竟化作天璇的模樣:“我是天璣,天璇的孿生妹妹?!?p> 她腳下的血陣驟然亮起:“你以為誅殺天權(quán)就是結(jié)局?他不過是議會最弱的棋子……而我,才是真正的‘蠱’!”
尸陣中的血肉匯聚成血刃,天璣的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竟突破神境桎梏:“這份力量,可是用三萬凡人性命煉成的呢。”
零的劍鋒在顫抖。她看清了血陣中每一張臉——有鐵山隔壁賣包子的阿婆,有總給凌云送藥的孩子,甚至還有三日前為她遞過水的少女。
“下不了手?”天璣的笑聲癲狂,“那就讓新天道……親自審判你的軟弱!”
血刃斬落的瞬間,零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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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金鐵交擊聲炸響,零睜眼時,一柄銹跡斑斑的鐵錘抵住了血刃。
鐵山站在她身前,碳化的左臂竟與鐵錘熔為一體:“零姑娘,你的天道不殺凡人……但老子可以!”
他暴喝一聲,鐵錘砸向血陣。錘身浮現(xiàn)出暗金神紋——那是他偷偷熔煉了零的神血殘渣!
血陣崩裂的剎那,天璣尖叫:“你怎么敢用弒神之力?!”
“因為老子不是神!”鐵山的鐵錘貫穿她胸膛,“老子只是個……打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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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璣隕落后,青云鎮(zhèn)陷入死寂。
零跪在血陣廢墟中,徒手挖出被釘死的鎮(zhèn)民尸體。鎏金瞳早已熄滅,指尖被碎骨磨得血肉模糊。
“夠了?!毙槲兆∷氖?,“新天道需要活人守護(hù),不是死尸?!?p> “可他們因我而死……”
“那就讓他們因你而生?!?p> 玄溟突然割開手腕,黑紋順著血滴滲入地脈。焦土中鉆出嫩綠新芽,轉(zhuǎn)瞬蔓延成花?!故悄孓D(zhuǎn)生死法則的禁術(shù)!
“你瘋了?!”零試圖阻止,“逆神格的反噬會……”
“噓。”玄溟的指尖按在她唇上,“這次,換我替你扛一次天命?!?p> ---
三日后,花海覆蓋了青云鎮(zhèn)的廢墟。
零站在神骸王座前,看著掌心浮現(xiàn)的裂痕——新天道的反噬仍在繼續(xù),而玄溟因動用禁術(shù)徹底陷入沉眠。
“零姑娘,有客人?!绷柙频穆曇魪纳砗髠鱽怼?p> 她轉(zhuǎn)身,看見一名白袍老者立于花海中。老者手中握著一盞青銅燈,燈芯竟是往生燈的殘焰:“老夫**太荒殘魂**,特來為天道續(xù)命。”
零的劍鋒驟然出鞘:“太荒早已隕落。”
“是隕落,還是‘被隕落’?”老者輕笑,“你以為初代審判之神……當(dāng)真死于反噬?”
燈焰忽明忽暗,映出零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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