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體內(nèi)的平衡
外界的變化，東野滄并不知曉，在率領著諸多妖怪特意途徑荒山野嶺的位置返回小滄山，并且命令這些妖怪不準離開小滄山范圍后，東野滄便匆匆回到了屋中，幾乎不過是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很困……很困……
隨著東野滄的念頭松懈下來，所能感受到的是精神的極致疲憊。
屋外日夜變更之間，東野滄絲毫感受不到時間變化，待東野滄再度恢復了些許意識后，回過神來之時，再度出現(xiàn)在了刀禪的冥想空間之中。
這個刀禪空間依然是如過往那樣，整體維持著一片漆黑。
唯獨的變化，則是有著大量碧藍色的色彩如屋漏落下的水流那樣自上方垂落，為這片空間多染上了一些色彩。
對于這充滿神秘的碧藍色，東野滄倒是莫名感覺到親切，但矛盾的是，又莫名打心底地感覺到一些些厭惡和嫌棄的感覺。
并且那漂浮在這片空間中心位置的“素鳴斬”隱隱綻放著白光，似乎在驅(qū)逐著空間之中的碧藍色。
事到如今，東野滄隱隱之間已經(jīng)猜測到了那些碧藍色所代表的，似乎就是自己體內(nèi)所謂的“從墮之神”力量。
只不過，“素鳴斬”似乎在驅(qū)逐著這“從墮之神”的力量卻是讓東野滄有些意外。
“這兩者，似乎是沖突，對立的？”
東野滄能夠感受到碧藍色也在抗拒著“素鳴斬”的白光，似乎想要滯留在這片空間之中，并且隱隱想要將整片冥想空間染成碧藍色。
‘假如這片碧藍色將整個空間都染成碧藍色，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徹底轉(zhuǎn)化為妖怪？’
東野滄不禁暗暗地猜測著，心中有些不太確定。
雖然東野滄在這些碧藍色之中感受不到屬于妖怪的那種怨恨和執(zhí)念感，但卻也清楚明白一點。
有時候，最不能看清自己的人正是自己，或許這其中當真蘊含著自己所不能看透的執(zhí)念。
出于過去一直作為人的本能，東野滄下意識就抗拒徹底化作妖怪。
但念頭轉(zhuǎn)動之間，又莫名覺得……似乎作為妖怪也沒什么不好的。
身軀堅韌不說，有著人類所不能比擬的力量，以及人類不能奢望的壽命……
更重要的是，經(jīng)歷了桶狹間之戰(zhàn)，東野滄對于這個時代人類與妖怪之間的差異和關系產(chǎn)生了不同的認知。
原本縱使東野滄深感自己與織田信長之間的思想存在巨大差異，但東野滄別說是直接對織田信長出手，卻是堅持著完成原本定下的承諾。
只是，東野滄沒想到的是，在桶狹間之中，鬼未曾害自己分毫，反倒是被織田信長刺穿了心臟。
所為的，還只是為了得到妖怪的力量。
真是諷刺……
如此看來，一些人類與妖怪又有什么區(qū)別？
妖怪是怨恨和執(zhí)念糾纏的產(chǎn)物，理性不全的情況下，多數(shù)只會遵循執(zhí)念本能行事；但人類卻同樣被貪念和欲望吞噬所有的理性，甘愿化身為妖。
隨著東野滄不斷思索，那原本在不斷地被“素鳴斬”慢慢驅(qū)逐著的碧藍色反倒開始有了擴散的趨勢。
然而，最終在一聲嘆息聲之中，東野滄還是清楚地明白，自己得做個人！
雖然東野滄之前粗略地看一眼，記得自己妖化的姿態(tài)同樣具備著某種極致的美感，純粹以魅力而言絲毫不亞于人類身軀本身。
但東野滄過去這么多年來的思維慣性，還是習慣著作為一位俊秀帥氣的男人行走在世間。
當然，更重要的是，東野滄感覺自己徹底妖化的話，可能壽命會比較短。
畢竟目前來看，這個時代始終作為繁衍主角的始終是人類。
就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縱使說著人類有種種缺點，但必然有著立足于世的本事。
過去，世間肯定存在著從墮之神，甚至于根據(jù)東野滄所了解的傳說來看，這個數(shù)量怕是不少。
但最終的結果，還是人類贏了。
所以，勝者為王，東野滄既然還有選擇的機會，為何不選擇穩(wěn)穩(wěn)地站在勝方這一邊？
而且東野滄明白自己真的化作為妖，甚至于當真成為了一位“從墮之神”，那么估計會引來大量人類強者來打倒自己。
更別說，東野滄還想著有機會到明朝去看看。
做了妖怪，東野滄踏足明朝大地，說不準第一時間就引來什么道教高人，又或者是一大堆阿彌陀佛或者天外飛仙之類追著自己打。
‘做人，不是因為從心，純粹是因為我有著身為人類的驕傲！’
東野滄念頭一定，喃喃自語著。
“只不過，怎么將這些屬于‘從墮之神’的力量再度隱藏下去呢？”
“素鳴斬？”
隨即，東野滄將目光再度落在了在緩緩驅(qū)散著碧藍色的“素鳴斬”，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與“素鳴斬”都閃爍著微弱的白光，并且兩者之間隱隱有所關聯(lián)相應似的。
猶豫之間，東野滄嘗試著如同過往修煉劍道心境那樣，朝著“素鳴斬”靠近過去。
一時間，隨著東野滄向著“素鳴斬”靠近，雙方閃爍著的白光明顯亮了許多，驅(qū)逐碧藍色的速度也變快了不少。
“難道，劍道心境有利于驅(qū)逐妖化？”
“不不不，不對……”
思索之間，東野滄回憶起了骨姬所說的平衡，喃喃道。
“之所以妖化，骨姬說的是體內(nèi)存在著的微弱平衡被打破了，并且雪姬、骨姬、雨女她們之所以以著常態(tài)獨立在外的形式存在，也是為了不影響自己體內(nèi)的平衡?！?p> “那這個平衡……是人與妖二者的平衡？妖毒的出現(xiàn)，導致‘從墮之神’的力量失控？”
“并且增強屬于人的力量，對于掌握或者驅(qū)逐妖化有著正向作用？”
細細思索之間，東野滄卻是覺得這似乎是目前最為合理的解釋，并且東野滄也能明顯感覺到碧藍色正在非常地消退。
……
與此同時，正靜靜地躺在屋內(nèi)榻榻米中心的東野滄，頭頂處那一對金色的角正在收縮，體型也在緩緩地縮小，體表漆黑鋼鐵似乎的顏色也在漸漸消退，顯露出平常白皙的膚色。
在時刻守候在東野滄身旁的雪姬眼中，主人正在飛快地恢復著過往身為人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