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羅岐和謝玄,蘭萂只覺得有些乏了,起身往屋里走去,剛打開門,便看到宇煌傲側(cè)臥著,單手撐著腦袋看向她。
蘭萂眉頭微蹙,他醒了,剛剛庭院中的話可有聽見?正當(dāng)她還在思索之時。
他故意咳嗽了一下“將受傷的親夫扔下,獨自離去。不怕守寡?”她倒是對他當(dāng)真放心,他都受這么重的傷了,也不知道多說些溫柔的話哄一哄。
那便改嫁啊,瞧他這副悠哉悠哉的樣子,若不是親眼看到他的傷口,她倒要懷疑是裝的了,蘭萂走近了些俯視著床上的人“你全然不像將死之人”
她怎就不知溫柔些許,罷了,這人是他自己的,這副性子也只當(dāng)受著,誰讓是他看上的女人呢“我渴了”
蘭萂將他扶起,隨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他醒了多久了?那些話可是聽到了?
宇煌傲見她不動自嘲“怎么,我現(xiàn)在連一杯你倒的水,都喝不得了?”
她轉(zhuǎn)身去為他倒水,看著她的背影,宇煌傲眸中帶笑,有時候蘭萂是真的搞不懂他,來到床邊將水遞給他。
宇煌傲沒有接過,反而緊緊地盯著她,他倒要看看,剛剛答應(yīng)羅歧之事,她要如何向自己開口。萂兒啊萂兒,你可是第一個敢在內(nèi)宮里正大光明談及篡位的人。
他為何這般看著我?莫不是當(dāng)真聽到自己與羅歧在庭院說的那些話了,蘭萂有一些心虛了,可轉(zhuǎn)念一想聽到又如何,除了再次將她收押,再不濟就是殺了。
不對,此刻她懷了宇煌家的骨血,就算是殺,也是臨盆之后了,如今還正如謝玄所言這腹中的孩子倒成了她放肆妄為的籌碼了。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宇煌傲有些沉不住氣“你……可有話對我說?”一個解玲瓏能有多大能耐,大不了讓暗衛(wèi)保護(hù)羅歧不受到傷害。若是她為解玲瓏求情,他便直接答應(yīng),讓她欠著自己。
“喝吧,沒毒”見他久久不接過茶杯,以為他有所顧忌,張嘴便說了這一句。
宇煌傲的臉色有些難看,她這是何意?看不起他?將他當(dāng)做貪生怕死之人?可惡,在她心中,他竟是這種人?
氣歸氣,可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這樣自我安慰著,腦海中閃過一絲詭計“如何證明?”
蘭萂怔了一下,他怕有毒???居然如此懷疑她?這般怕死,還做什么君上。內(nèi)心雖然這樣想著,可面上依舊平靜地將杯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如此可能證明?”
“可以”宇煌傲的語氣有些雀躍,拿過她手中的的茶杯就著她喝水的位置,一飲而盡。
修長白皙的把玩著水杯,別有用意地看向眼前的人“這杯水格外清甜”
蘭萂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見他轉(zhuǎn)動著杯子,將沾有淡紅色唇脂的杯壁展示給她看,蘭萂羞赧不已,伸手便要去搶,宇煌傲拿著杯子的手躲閃,她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直接撲在他身上,唇竟親上了他的胸膛。
兩人都愣住了,蘭萂緩緩抬頭,那深邃而灼熱的目光讓她心頭一顫,她有些躲閃剛要起身后腰卻撫上了一只胳臂,那渾厚低沉聲音從頭上傳來“不想要杯子了?”
“無聊”蘭萂推開他的胳臂,正要起身宇煌傲倒吸口氣“嘶”
“怎么了?”她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他。
看著她為自己擔(dān)憂的樣子,宇煌傲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故作虛弱“傷口有些疼”
“我讓小刀去找御醫(yī)”她起身剛想離去,胳臂被他抓住“不用,看到你就沒那么疼了。你若是再說些好聽的,說不定就不疼了”
他這是怎么了?莫不是發(fā)熱,腦子燒壞了,這樣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只見她突然彎下腰,湊近了些伸出雙手,一手拖著他的后腦勺,一手撫上他的額頭,兩人距離很近,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這個動作維持了片刻,蘭萂有些疑惑,奇怪,他未發(fā)熱,如何胡言?
美人在前,清香撲鼻,她就像是開在深谷高崖上無人知曉的幽蘭,遺世獨立似仙如畫,似幻如夢。那清澈的眸似含眷眷柔情,微張的紅唇,像極了飽含甜汁誘人采擷的果實。
這么想著宇煌傲輕笑,緊緊地看著她“你這個動作,像極了民間浪蕩公子調(diào)戲良家婦女”
蘭萂有些尷尬忙抽回手,“你……”還不等她解釋腰上一緊,直接被他拉入懷中“愛妃動作嫻熟,我便從了你”說完他吻上她的唇,貪婪而眷戀地汲取著那份甜美。
此刻她仿佛置身于陽光和煦的初春,他的唇就像火蛇竄走在她心中被冰封的平原上,這份灼熱的毒藥,從唇蔓延至全身。
身體如同春泥一樣癱軟在他懷中,這一刻她像是一條睡在柔波里的魚兒,盡情享受著暖陽的輕撫與溫柔,就在這時門被人打開了“小姐……”
這一聲猶如驚蟄的雷聲將她震醒,蘭萂一把將他推開。小刀看到眼前這一幕忙將門重新拉上推薦了出去。
宇煌傲委屈地看向她“萂兒,怎如此狠心,可憐我外傷未愈,又要有內(nèi)傷了”
蘭萂有些內(nèi)疚,很是懊悔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看著宇煌傲那隱隱滲血的傷口心里有些擔(dān)憂,她又湊近了些“我……看一下傷口,你別亂動”
“好”
蘭萂俯身查看他肩上的傷,宇煌傲看著她的側(cè)臉,目光溫柔鼻子湊近了些,仔細(xì)嗅著她身上的清香。
“別動”蘭萂語氣凝重,宇煌傲難得耐心聽話“好”
傷口沒有什么大礙,似乎是之前的血漬,蘭萂眉頭微蹙,若是傷口與這包扎的布粘合在一起,到時候要怎么取下來?
“怎么了?”宇煌傲伸手將她滑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
“沒事”說完,蘭萂拉開了一些距離,宇煌傲伸手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兒?”
蘭萂不回答,欲掰開他的手,他卻霸道的與她十指相扣“哪兒不許去,就在這兒陪著我”
他的性子還是如此,蘭萂無奈點頭。宇煌傲笑了,那笑容燦爛而熱烈跟她以前所看到的都不一樣,仿佛這一刻,她才真正看到一個真實的他。
蘭萂猶豫了一下“你……為何要我陪著?”
宇煌傲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你在,我便好”而后不再說任何話,似乎是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蘭萂也嗜睡了很多,她坐在床邊,側(cè)躺在他身旁也睡了過去。
宇煌傲看著縮在自己身側(cè)的女人,他忍住疼痛輕輕地往里挪了一下,伸手放在她的腰,就這樣護(hù)著她,生怕她掉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