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篇離落苦救白芷青紫姬義獻一片魂
長路漫漫，大雪紛飛，那祝融峰原來是十界之中最高的雪山，通往山頂祝融殿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走，山上盡是白燦燦的無葉花，像密密麻麻排布著，細細看去，盡然是片狀的晶瑩剔透的水晶般的花朵，眾人好生好奇。
白芷青的體力漸漸跟不上了，明顯落在了后面，一個人氣喘吁吁坐在路邊，看著這座高聳入云的雪山，面有難色。歸墟上神賜給他的半顆心如今已經(jīng)老化的不成樣子了，這忘川水的毒性很大，早已經(jīng)如利刃貫穿了白芷青的心臟，順著裂縫游走在他的周身，雖然沒有剝皮抽筋般的痛苦，卻給他帶來惱人的困意。他感覺自己像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心里空蕩蕩的，失去了斗志，慢慢覺得這樣執(zhí)拗去山海丘沒什么意思，天下事，交給天下人去處理，紛紛擾擾，打打殺殺，又是為何？大不了，十界被丘比干毀了，變成了另一個世界，又有什么不可，做一個石頭，沒有煩惱，還挺有意思的?？墒巧眢w里不時地迸發(fā)出另一個聲音，無休無止。十界毀滅，到時候，生靈涂炭，血流浮杵，宇宙就會被凝固成一個大石頭，不生不死，君子國的百姓生生世世只能成為丘比干腳下的人骨鋪路石，如此輪回，洪荒女神將永遠被洪荒淹沒，自己深愛的紫姬將一生一世像一個標本一般被丘比干鑲嵌在巨型水晶中。我不能讓這一切發(fā)生，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起來，白芷青，你不能睡。
眾人察覺白芷青落在后面時，也不嗔怒，只是耐心地看著他，等他蘇醒。只見他閉著眼睛，臉色卻很凝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身上的山海劍和那把昆侖劍，竟然慢慢開始上銹。
“不好，快叫醒他?！睔w墟上仙喊道：“紫姬，用你的君子平心咒喚醒他，忘川水毒已經(jīng)深入腠理。他的元氣耗損很嚴重，隨之，這兩把劍也會減損劍氣和劍力。我們必須想辦法盡快找到燈盞細辛給他服下?！?p> 眾人憂慮不已，可是漫漫山路，又與別處不同，不可騰云駕霧，又不能使用靈力快速登頂，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這可如何是好？
“青哥哥，青哥哥，你快醒醒，不能睡，一生一事一雙人，絕不教兩處銷魂。這可是你給我承諾過的，你不能失信，青哥哥?！弊霞Э粗总魄嗟念^發(fā)一根根變成了銀白色，皺紋像藤蔓一般纏上了他原本俊美的臉龐，他身上的皮膚變得潮膩松弛，他的骨頭也變得松脆，紫姬的心都碎了，恨不得自己替白芷青老去，可是花神又怎么能老去呢？
“春神，你不是會逆時術(shù)嗎？你快用逆時術(shù)讓青哥哥的身體狀態(tài)穩(wěn)下來，要不就穩(wěn)定在當下，我們盡快去找燈盞細辛?！鼻嗉Ш鋈幌氲酱荷駮即?，自然應該會逆時，因為他總是會偷懶，把舊年的春天鋪灑在新年的土地上。
“逆時術(shù)，不是不可以用，只是---，只是，當年老春神在傳給給我布春術(shù)的時候曾說過，萬不可以弄錯時序的順逆，要嚴格按照時序的順時方向，在植物是春夏秋冬，在動物是生老病死，否則布春術(shù)就會在人間消失，隨之四季消失，十界就會大亂?！?p> “那你是會用逆時術(shù)了？你是春神，自然不能用，但離落做為一把劍，劍氣所化，命輪跟時序無關(guān)，或許可以讓離落一試？”青姬提議。眾人又眼巴巴望著離落。
離落大義凜然地走到春神跟前說：“請春神速速教授我逆時術(shù)?！?p> “這逆時術(shù)一旦使用，施法的人將永遠活在當下的這個時刻，不生不死，獨自擁有自己的時序，這個世界將對你而言只是幻境，一觸即碎?！贝荷裾f。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歸虛上神可不可以虛擬一個小神，讓小神學習逆時術(shù)?！弊霞Р蝗痰卣f。
“虛擬神所做的也只能是幻術(shù)。所謂陰陽調(diào)和，也可陰陽歸墟。不如老夫?qū)W這逆時術(shù)吧。”歸墟上神提議。
“還是我來，這世間本來就沒有山海劍，全是青哥哥的元氣和劍氣凝結(jié)而成，如今青哥哥有難，哪有不幫助的道理。歸墟上神掌管萬物歸墟之事，有無相生，怎只能沒有無存在呢？春神，快教我吧?！彪x落急急懇求。
“好吧，跟我學兩句話，同時還要舉起你的元神劍，那把山海劍，自刺掌心，將掌心血滴在白公子的眉梢上?！闭f完，就在離落的耳邊耳語：“山北走兮水南流，日東落兮月西升，夜應明兮晝將昏，秋萌芽兮春結(jié)實。”
“為何這逆時術(shù)不能讓眾人知曉？”
“時間時序只能有一個，幸好離落只是劍神，不生不滅之軀，要是你們都知道這逆時術(shù)，到時候，你們都只能活在自己獨有的時序里，自然不可的?！贝荷窠忉尩馈?p> 只見離落站在昏昏欲睡的白芷青面前，嘴中默念著咒語，用右手拿起山海劍，生硬有力地刺入左手掌心，寬寬的劍刃幾乎把手掌戳成兩半，鮮血瞬時滴滴答答落了了白芷青的衣服上，所到之處盡然彈起一片一片紅色花瓣兒。白芷青皮膚上的皺紋微微變淺了，像是吸收了什么養(yǎng)分精華，恢復了一線生機。
而離落痛得幾乎要暈了過去，世界在眼前忽然變成了黑白色，繼而又恢復了彩色，她很好奇，為什么紫姬，青姬，還有白芷青，春神，他們?nèi)检o止不動，白芷青也似乎被摁住了呼吸，但額頭的汗珠還會冒著熱氣，她忽然明白過來，時間停止了，她來到了自己獨有的時序。她想靠近他們，可又想起了春神的話，一碰就會碎了。從此世界荒蕪，這是她全部世界的全部景象，她必須讓他們完好無損。
而眾人看到的卻是，離落變成了面前靜止的幻影，就連地上低落的血也還沒有來得及凝固，就被時序定在了那個獨有的時刻。
白芷青睜開了雙眼，雖然皺紋濃重地撲在臉上，但他明顯感覺自己身體的元氣正在凝聚，他看著眾人，大惑不解，只是吵鬧著問：“我的紫姬去哪兒了？你們誰見了？”
“青哥哥，我在這兒?！弊霞老驳貨_他喊。
“你不是紫姬，這里也不是君子國，我要回君子國去。找紫姬去?！闭f完就拿起山海劍，準備往回走。突然，山海劍的劍氣呼嘯，四下里，電閃雷鳴，天地之間，烏云滾滾而來，處處漆黑一片，隨即云開霧散，明亮無比。原來這山海劍氣還藏著一絲白芷青的元氣，它喚醒了被時序所困的白芷青。白芷青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聽了眾人的解釋，這才知曉一切，可是離落已經(jīng)為了他永遠困在了那個孤獨的時空之中。他的心為之震顫撕裂，這種痛，還只是為紫姬而感受過。
他看著眼前的這團影子，他知道離落就在那里，他揮動著山海劍，想要劃破時序，可是于事無補。他只能痛苦地坐在那里，看著地上離落始終鮮亮的血跡，仔細看那血竟然在冰面上順滑地流動，流一個字，消失一個字，像有人在蘸血寫字，“青哥哥，莫要悲傷，恒河沙數(shù)十萬億，粒粒都是恒河沙。能夠永遠擁有一個靜態(tài)的你，陪伴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我知道我們身處兩個時序，我的所想所做，你們都會知道，但不能知道你們的。畢竟我活在你們的過去里，但山海劍氣千萬縷，每一縷都曾經(jīng)是我，也將會是我，不要忘了我?！?p> 原來離落悟得，既然掌心血可以逆時，那一定可以勾連時空，便忍痛用靈力逼出一滴含有元神的掌心血，在地面上流動出字跡。
“青哥哥既然不舍，可以把這團影子收入你的胸懷，用你的山海劍和君子氣養(yǎng)一養(yǎng)，看能不能喚醒離落。”春神說。青姬知道這又是春神的小計策，也沒有點破，只是一門心思吃起了離落的醋意，紫姬的心也感覺怪怪的，自己的丈夫胸口將放著別的女人的影子，怎么也不是滋味，可是離落是他的救命恩人，青哥哥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于是白芷青大喜過望，急急把面前那團虛幻的影子收入胸懷，又用手撫了又撫，生怕丟了，眾人平復了心情，繼續(xù)往祝融殿爬。
魚鱗一樣的雪花，紛紛揚揚，繼續(xù)下個不停。落在眾人的身上，起初化做了一團團軟霧。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小火星子，落哪里，哪里就被燒一個小洞，眾人驚駭不已，春神急急為眾人做了結(jié)界，可是結(jié)界是靜止的，要趕路怎么能成，那就只好分開做結(jié)界。一行人，像裹著一個泡泡往前走。
結(jié)界的外面被燒出了無數(shù)個小孔，外面下大火星子，里面下小火星子，好是狼狽。越往山頂，路越難走，風也開始變得強勁起來，忽高忽低，呼嘯不已，不是一陣陣，而是一大團一大團地吹著，形態(tài)整齊劃一，像千萬只奔跑嘶吼著的老虎一，起初那眼色，很淡很淡，肉紅色，接著變成了火紅色，它們一團團撲在結(jié)界上，撕咬著，叫囂著，又順著細小的空洞噴成細長細長的火舌，直直地往大家身上撲去。滾燙無比，眾人的結(jié)界被吹的忽高忽低地彈跳著。
“不好，祝融已經(jīng)幻化成十萬噴火風，你們看，他們來的姿態(tài)像老虎，會不會是丘比干控制了火神祝融。按說這萬八千年的火種應該用極寒的冰雪滋養(yǎng)，每天祝融會派一小支小火神，下山去十界送火，他是不參與世事紛爭的，如今四處亂竄，一定是受人掌控，否則不會如此混亂無序地往山下來，見縫就鉆。”
“讓我看看?！睔w墟上仙打開歸墟幻境，一探究竟，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丘比干竟然花言巧語騙得祝融愛妻露水神，露水神說服了祝融收丘比干為門客，又把十萬噴火羽令給丘比干，兩個人早已經(jīng)在白芷青來的路上布滿十萬祝融小火兵。
眾人聽了，連連叫苦。水木金火土，是十界五行之一，火神的布火術(shù)無人能破，只有露水神的九天寒冰露可破。所以祝融對自己的妻子很是疼愛，膜拜不已。
“那如何說服露水神呢？”歸墟犯難。
“美人計如何？”青姬問。
歸墟搖了搖頭：“那露水神，一生不近男色，聽說只崇拜花神一人，但是花神和露水神永生不可相見，否則，十界女子將永遠眼含淚珠，笑顏不再?！?p> “那可以用幻術(shù)做一個花神出來，說服她?！鼻嗉嶙h。
“不可，露水神乃十萬八千年老精靈，怎會受騙？”
“那取我一絲元神來做一個花神，也可。”紫姬挺身而出，取出丹田處凝結(jié)的一絲元氣給歸墟。
歸墟駭然拒絕說：你們花神和露水神曾是母神洪荒女神，一個用骨血做成，一個是母神用汗水做成，元神相見之后便再也不能分開，從此花蕊將永開不敗，永遠無法落果。你可知道？
紫姬想起離落為了青哥哥命都不要，自己一縷元神又算得了什么，神情莊重地捧著元神說“想我如今身體，已經(jīng)撕裂成千萬碎片，勉強拼湊而成，日后也不能生養(yǎng)子嗣，這元神你拿去一縷又有何妨？”
歸墟無奈只好結(jié)果元神，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神，神情模樣更加迷人，白芷青看得呆住了，春神大喜過望，差點沒喊出來，這樣的花神給我一個，正好不用跟白芷青爭來爭去的。
那幻花神看到眾人，又看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花神，驚喜惶惑不已。
“吾十萬八千分之一元神聽令，本花神命你速速去見露水神，將你的元神獻給露水神，讓她及時懸崖勒馬，收了色心和野性，恪守婦道和仙道?！被ㄉ裆伦约旱男》稚泶魰鹤円傲耍宦犑箚?，急急召集過來，用金簪扎了指血，在幻花神的眉心點了一個定心痣。
“紫姬上神，你少了元神，將會墜入生老病死的人間輪回，再難保持仙身，你忍心讓我入虎口？”幻花神辯解，想留下了，因為她看見了白芷青，已經(jīng)愛上了。或者說紫姬的十萬八千縷元神，每一片都忠貞不屈地愛著白芷青。
“你速去便是，修要推辭。”花神鄭重地說。
青姬站出來，趁機用元神撞了一下幻花神，嬉笑地說：“你聽姐姐的便是，我剛剛送給你了一縷元神，你留著給自己，從此在這十界也算有自己的肉體凡胎了，這算公平吧?！?p> 幻花神大喜過望，謝過青姬，辭別眾人，變成一縷氣，匆匆飄走了。臨走前，青姬換走了紫姬的半份元神，把它放在了白芷青的胸前，覆蓋在離落的周身。這一切都被春神看在眼里，只有生發(fā)情愛之心的人才能覺察此事。白芷青感覺胸前熱熱的，不由得暗暗高興，看來離落復活有望，想到自己胸前捂著別的女人的影子，又不好張揚表現(xiàn)喜色，只好克制。
見到幻花神后，露水神便取了那半份元神。兩人結(jié)為金蘭之誼，幻花神將十界變故悉數(shù)陳說，露水神懊悔不已，可是如今十萬張布火羽牌全都在丘比干手中，又怎么能要回來，一旦反目，祝融和她這個露水神都無力抵抗，任人處置。
幻花神習得青姬之智，便提出一個絕妙之策：“上神，好好想想，既然你可以攻破布火術(shù)，自然是因為水火不相容，你可以召集你的十萬八千元神，化作十萬八千滴露珠，落在這些羽牌上。讓羽牌失去效力?！?p> “這怎么可以，羽牌盡毀，我們露珠就做不成露珠，只能日日躺在深海里。就指望天上那只三足烏來曬霓裳，怎們能夠。”
“你可以微微發(fā)力?！被没ㄏ烧f。
“怎么微微？”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币磺卸际撬查g之事。你只是撲上水痕而已，過上半天，就會失去效力。
“這倒是可以試試?！?p> 白芷青等人一路艱辛，終于滾動著結(jié)界球，爬到了祝融殿前。丘比干早已經(jīng)布下十萬虎兵虎將，手持布火令等候多時。
祝融嚇得收緊了周身的火苗，黑不溜秋地躲在大殿的小角落里，沒有一絲火神的威武雄壯之態(tài)。歸墟上仙見了，忙用結(jié)界罩在了他的四周，以防不測。那丘比干卻披頭一劍，劃破結(jié)界，水中撈月一樣將祝融撈出來，結(jié)結(jié)實實捆在了身邊的椅子上。然后繼續(xù)端坐大殿前，手中握著裂天劍，只見其影，只聞其聲，不現(xiàn)其身。身后站著的露水神，身著七彩霓裳，風姿綽約，芳華絕代。她不斷挑唆著丘比干，希望丘比干早些動手。春神急急用結(jié)界嚴嚴實實包圍住花神，這個時刻，他還分明記得花神與露水神不可相見的警告。
“丘比干，你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如今我們只是向祝融討要燈盞細辛而已，你卻跑來壞事，如今，我們事情緊急，暫時不想跟你計較，快快放了祝融，讓他帶我們?nèi)フ覠舯K細辛。”
“叫我放人可以，除非你們自毀靈力，化身凡人。否則我這十萬祝融兵可不是吃素的，他們跟我的噴火虎協(xié)同作戰(zhàn)，恐怕你們?nèi)家獰苫覠煛９?，沒有想到，你們也有不堪一擊的一天?！?p> “癡心妄想?！卑总魄鄽鈶嵅灰?，舉著山海劍直直劈過去。
那丘比干舉起手中的破天劍，一條沖天而去又回旋而來，如火龍騰挪著的劍光死死纏住了白芷青的山海劍，兩人飛上竄下，斗得個天昏地暗。很快，山海劍被那火光燒融，豁開了幾個口子。眾人甚是驚駭。
歸墟上仙擺開八卦陣，入生門，然后扶搖之上，站在乾坤交接之位，將那火龍一一收入八卦陣，像火鍋中涮菜一樣，壓到卦底，又從死門扔出去。那些巨型火劍，頃刻間化做了青煙。
丘比干駭然，急急下令，讓十萬祝融兵一齊發(fā)射火龍，撲向眾人。
頃刻間，數(shù)以萬億的火龍，像裹粽子把眾人里三層外三層包圍，然后收緊火圈，春神急忙抽出萬丈常青藤，將眾人捆綁在繩子上，眾人借力，紛紛出逃，可未到半空，又被火龍圈包圍上來。眼看著，就要被燒成灰燼。
這時，露水神用喚醒術(shù)，喚醒了羽牌上的露水痕們，露水痕們紛紛崛起，膨脹成千萬個巨大的水珠，牢牢裹緊了祝融羽牌，水火相生，祝融殿前竟然發(fā)起了沖天而來的大洪水。丘比干見狀，氣急敗壞，灰溜溜地抽走了祝融兵身上消散的噴火虎的元神，狼狽地逃命去了。眾人不便追趕，早已經(jīng)坐在了歸墟上仙做的歸墟船上。
“只是這樣一來，祝融殿就毀了?！卑总魄喟脨啦灰?，歉意地說：“為了區(qū)區(qū)一顆仙草，竟然毀了火神您的十界火種，小生慚愧不已?！?p> “誰說的，瞧，露珠們破碎之后，一切又安然無恙啊。不信你瞧?！甭端衽d奮地打碎了一顆母珠，千萬顆露珠也一并碎掉，天地間下起了彩虹雨，被高高浮起的歸虛船也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祝融殿前，幻花神手中正拿著一株水靈靈的魚腥草，站在大家面前，沖著祝融大笑不已：“我說祝融上仙，原來你想給我的燈盞細辛，卻是一株魚腥草，早知道我就不用爬那么高的龍靈宮了，隨便到路邊采一株給白公子吃了?！?p> “這可不是什么魚腥草，這可是在龍靈宮汲取歷代火龍的一絲精魄長成?！弊Ｈ谝贿呣q解一邊從她那要來那細辛，鄭重捧著送給了白芷青。
露水神滿含愧疚地捧著一只布火總羽牌還給了祝融。
“先莫作爭辯，幻花仙，你云游四海去吧?！鼻嗉в米鹕衩钭约旱倪@個小元神，那幻花神得了令，唱個惹就消失了。
白芷青得了燈盞細辛，兩個時辰后又恢復了先前的年輕姿態(tài)。但是胸前抱著離落的那片皮膚，皺紋依舊茂盛倔強。眾人不解，想那離落在此，也自有其中緣故。
祝融大擺筵席，盛情款待諸位，露水神也再表歉意，夫妻情分彌深，眾人好不快意，也未敢在此逗留，還要趕路。
旦日便起程，剛下祝融山，白芷青就感到胸口很疼，悶坐在路邊，突然感到胸口裂開了一道口子，血往出涌，扒開衣服一看，里面竟然蹦出來一個孩子，模樣神情跟離落很是相似。
眾人驚詫不已。
接下來的一幕更讓人吃驚，那孩子竟然沖著白芷青喊：“爸爸。”
歸墟伸手試探，面含喜色：這是一個凡間的孩子，人間有救了。有了凡人的小孩，將來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白芷青愣住了，死死盯著那個小孩，難以置信。
青姬的眉眼間燃起了一絲愉悅。春神心里一驚：“沒有想到，青姬竟然喚醒了離落的情愛，破解了逆時術(shù)，又悄無聲息，利用時序差，成功地讓離落生下了孩子。高，實在是高。”
青姬看著孩子開心不已：“青哥哥，不管這孩子怎么來的，既然從你的身體里出來，那就是你的孩子，快給孩子取個名字吧?！?p> “人間有味是清歡。就叫清歡吧。”白芷青抱著孩子，開心得像個孩子：人間有救了。凡人有后了。
這時，一絲詭異的紫氣從白芷青的衣袖間滑落，溜走了，那是死去的離落的魂魄，被青姬暗中復活，投奔丘比干去了。
眾人正高興著，只見紫姬驚呼：“我的水月刀哪里去了？”
“咦，青哥哥你的山海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