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魂街內(nèi),編號越是靠前的區(qū)域,相互之間的交流也越多。
畢竟在能夠滿足飽暖的情況下,除了化身為老色批,人們也會有其他方面的需求。
大量的貿(mào)易路線被大家建立出來,相應的,在道路兩旁的客棧與歇腳的支棚也有人建立。
冥土此時就帶著一個斗笠,將自己大半張臉遮擋,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吃著三色丸子,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你聽說了嗎?東十七區(qū)也有殺人犯流竄了,也不知道這些該死的革命派死神什么時候能夠被瀞靈廷里的大人們殺光。”
一名商人靠在自己的馬車旁,對其他人說著這一路的見聞,其中關于那些叛變的死神化作殺人犯,四處流竄的事情自然也被這些家伙經(jīng)常提起。
“東十七區(qū)嗎?”
冥土將手中竹簽上最后一個丸子吃掉,隨后站起身看向不遠處的岔路口。
“正好能夠去看看呢?!?p> 冥土暗暗思索著,一旁的商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冥土盯著路牌出聲好言相勸。
“小兄弟,你可千萬不要逞強啊,那些家伙可是死神,我們這些人可根本無法與其作對的啊。”
商人勸告著冥土,此時的冥土也換上一身灰褐色的和服,雖然腰間挎著刀,但是無論是誰都無法聯(lián)系到死神身上。
畢竟無論是多么親民的死神,在外行動的時候都會穿著死霸裝,那身黑色的衣服實在是太多明顯,一般人只要看見死神的存在,就會下意識的避開。
平民對于死神的畏懼,皆源于死神的強大,哪怕是最弱的死神,對于這些普通的靈魂來說都有著絕對碾壓的實力,完全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反抗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山本總隊長會選擇四名出名的豪杰來擔任瀞靈廷的門衛(wèi)。
他們的實力或許并非是死神中最強的,但是論名聲,他們確是在這些普通靈魂中流傳最廣的,有著他們擔任門衛(wèi),不僅僅能夠震懾宵小,也能夠讓平民們感到放心。
畢竟所謂豪杰,就意味著這些家伙不能小氣,不能欺壓平民,他們因名聲而成為死神,同樣也為名聲所累。
“沒關系的,我會小心的?!?p> 看著對自己好言相勸的商人,冥土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朝著東十七區(qū)前進。
看得出來,殺人犯死神的存在,對于這些普通靈魂來說還是有著很強的震懾性的。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明顯少了很多,甚至歇腳的支棚也關閉不少。
此時的冥土坐在小小的屋檐下,從屋檐下流淌下來的水落在冥土的斗笠上,撞得粉身碎骨后摔落在地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冥土也閉著眼睛,側耳聽著自己的水壺接著雨水的聲音,不時的咬上一口手中溫熱的飯包。
“踏!踏!”
無比急促的兩聲輕響,冥土把手搭在身側的斬魄刀上,隨著一連串急促的呼吸聲,就見一只被澆得宛如大耗子一樣的兔子從草叢中跑出來。
這只兔子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冥土,慌不擇路下居然選擇從冥土雙腿中間鉆過去,結果自然是被冥土一摟,拽著兩只大耳朵將其拎起來。
“不錯,夠分量了?!?p> 看著在自己手中不斷蹬腿的兔子,冥土感覺著這只兔子的重量與活力,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這只兔子似乎也是察覺到冥土對它身體的渴求,越發(fā)激動的掙扎起來,不過這一切都是木大木大!
扼住兔子的喉嚨,伴隨著一聲輕響,兔子也逐漸在冥土的手下失去活力,血液從兔子的嘴角流出。
“那么你不出來嗎?”
將兔子放在凳子上,小小的腦袋無力垂落,玻璃一樣的眼球里倒映著某個男人的身影。
“你這個家伙,也是死神嗎?”
全身被雨水浸濕的男人看著冥土,出聲詢問著,手中則拿著一根宛若燒火棍一樣的破刀,看得出來這柄刀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的戰(zhàn)斗,變得破損不堪,而男人此時也無暇保養(yǎng)自己的斬魄刀,畢竟這個男人的打扮更是凄慘。
身上的死霸裝沾滿血液與泥土,那是無論雨水怎樣沖刷也無法清洗的狼狽,同樣男人抬起手將刀刃朝向冥土的一瞬間,冥土自然也看見男人大拇指里積攢的黑泥。
男人的一只腳被知道什么東西包裹著,顯得無比的臃腫,雨水順著緊貼皮膚的褲子留下,浸透臃腫的紗布,在地上留下一個淡淡的血印。
“你這個家伙,就是背叛瀞靈廷的死神吧?”
看著眼前狼狽的男人,冥土自然判斷出這個家伙的身份。
“背叛,原來瀞靈廷是這么看待我們的嗎?”男人嗤笑著,面露癲狂,“小子,記住了,我們可沒有背叛瀞靈廷,我們只是試圖將瀞靈廷里的扭曲轉變過來罷了?!?p> 男人看著冥土,隨后又看向放在冥土身旁的兔子。
“你這個家伙的衣服上并沒有任何花紋與家徽,也就是說你并不貴族出身,對吧?”
男人一點點的朝著冥土挪移過來,嘴上的話卻沒有停下。
“你難道不絕對如今的瀞靈廷已經(jīng)變得腐朽了嗎?山本元柳斎重國他主持護庭十三隊已經(jīng)多少年了?除了讓我們變得更像是貴族的私兵外,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男人突然暴起,明明是被紗布包裹的腳掌,卻爆發(fā)出相當恐怖的力量,宛若一只獵豹直奔放在冥土身邊的兔子。
不過也就在這一瞬間,冥土揮動黑色刀鞘,將這個男人拍到一邊,骨瘦如柴的男人在泥水里翻滾,身上均勻的裹滿一層泥水。
“你這個家伙!”
男人再次變得猶如彈簧一樣暴起,明明手中就拿著自己的斬魄刀,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男人那流著口水的尖銳牙齒,冥土只感覺這個家伙宛若野獸一樣。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冥土看了眼男人在泥地里留下的腳印,根本就不是人形,甚至不是那臃腫的圓形腳印,而是宛若野獸一樣的腳印。
單手揮動刀刃,一瞬間將男人那只包裹的腳掌斬斷,兩人身影交錯的一瞬間,這個男人依然不忘身后去夠凳子上的兔子,反復對于他來說,斷一只腳根本不算什么。
隨著那只斷腳落在地上,翻滾兩圈后從被冥土割裂的繃帶里滑出來,赫然是一直漆黑的宛若野獸一樣的腳掌。
也就在冥土愣神的一瞬間,背后傳來咀嚼的聲音,就見這個家伙正用雙手撕扯著那只兔子,將其內(nèi)臟翻出來并直接吞下。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冥土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茹毛飲血的男人,隨著這個男人將兔子的最后一點肉吃掉,那癲狂的眼神也恢復冷靜,隨后而來的就是無盡的瘋狂與后悔。
“你這個家伙是個很強的死神,對吧?”
男人看著冥土,出聲詢問著,眼神在冷靜與癲狂中不斷切換,原本黑色的瞳孔此時就好像打散的雞蛋一樣,分不清眼白與瞳仁。
“殺死我,拜托了!殺死我?。 ?p> 男人哀嚎著,身上爆發(fā)出黑色的不詳靈壓,其黑色的靈壓中還摻雜著些許的白色,兩股完全不相容的力量從他的體內(nèi)爆發(fā),一張無比詭異的面具緩緩出現(xiàn)在男人的臉上。
不過就在即將成型的一瞬間,面具崩碎,露出男人四分之三的面孔,不過此時面具之下已經(jīng)只剩下無盡的猙獰,紫黑色的血管遍布大半張臉,眼球甚至因為這些鼓起的肌肉而微微瞪出,宛若一個失去人形的怪物。
“死神與虛的兩種力量,這是什么東西?”
冥土看著男人的斷肢處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蠕動聲,一個遍布血絲的巨大肉瘤墜在斷肢的位置,并且隨著肉瘤爆裂,一個粉嫩的如同無毛雞一樣的腳掌落在地上,翻轉的膝關節(jié)以及巨大的指關節(jié),都證明這只腳完全不應該是人類應有的身體部位。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冥土拔出刀刃,露出漆黑的凍星,也隨著冥土的拔刀,男人似乎想起什么,粗暴的用變形的手掌擼掉纏繞在斬魄刀上的繃帶。
露出的斬魄刀已經(jīng)完全銹跡斑斑不說,犬牙交錯的斷齒也證明這柄刀走到了它一生的盡頭。
也隨著眼前的死神將自己的斬魄刀露出,冥土的刀刃發(fā)出一聲輕鳴,雖然自己的斬魄刀不會說太多話,但是冥土卻能夠感覺到從自己斬魄刀上傳來的憤怒。
“放心吧,我會將你殺死的?!?p> 冥土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冰冷中透露著些許的瘋狂。
曾記何時,很多人都說冥土瘋了,說他是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然而冥土只是拋棄了些許無用的感情,在處理事情上追求絕對的理智罷了。
此時的冥土看著眼前的敵人,上一秒還為他感到可憐與惋惜,可是下一秒,冥土的刀刃就毫無猶豫的砍向這個家伙。
完全不需要多余的技巧,這個男人雖然保持著本能與冥土戰(zhàn)斗,可是常年修煉的招式早就拋棄,那違抗本能所修煉的戰(zhàn)斗技巧早就遺忘,只是幾次交手,冥土就成功誤導這個家伙,讓他在躲閃的過程中主動撞在自己的刀刃上。
很多人對于刀刃有一個錯誤的認知,那就是認為只要砍在對手的身上,就算是勝利,然而其實不然,刀刃這種東西啊,在切入對方的血肉后,就已經(jīng)可以看做其身體的一部分,就好像嵌入皮膚的毛刺一樣,除了疼痛并不能對對手造成多么大的傷害。
只有拖動刀刃,與對手的血肉做出相對運動,才算是真正的造成傷害,才能算是將對手砍傷。
所以此時的化身為野獸的男人下意識的就想要握住冥土的刀刃,不讓冥土對他造成最大的傷害,然而此時的冥土可不會讓這個癲狂的瘋子觸碰自己的刀刃。
“爆發(fā)吧,緩星?!?p> 輕輕念著一半始解詞,刀背涌出一道淡淡的白光,男人的傷口也瞬間鼓起,在他體內(nèi)的刀刃化作鐵錘,將男人的胸口撕裂,宛若下落的錘子一樣的排斥力道將男人的五臟六腑徹底破壞、
隨著男人的胸口被開出一個腦袋般大小的洞,男人也緩緩后退,臉上的癲狂消失不見,身上那不詳?shù)臍庀⒁蚕Р灰姡腥丝粗ね?,目光從震驚到解脫。
“謝謝你。”
男人嘴唇翕動,隨后倒在地上,同時手中的刀刃也磕在地上,斷裂成數(shù)段。
倒在地上的男人面朝著天空,大雨依然在下著,不斷的沖刷著男人的聲音,讓這個家伙最后能夠干干凈凈的離開。
男人逐漸化作白色的靈子,飄散在空中,而男人的刀刃上也飄出淡淡的白色靈子慢慢被冥土的刀刃吸收,白光閃爍間,冥土的刀刃似乎變得越發(fā)的堅韌。
“那么走吧?!?p> 結果到最后,雨水也沒有停下,而是不斷的洗刷著大地,不過本就泥濘的大地,無論如何洗刷,也不過是將更加深處的泥濘翻出來罷了。
“果然我無法理解木須副隊長為什么喜歡雨啊?!?p> 看著自己褲腿上迸濺的泥點,冥土對著自己的斬魄刀說到。
“這樣的雨水可真是讓人心情煩躁啊?!?p> 緩緩的走在布滿青苔的石階上,因為雨水不斷流過的原因,所以石階變得很滑,冥土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前進,直到一棟小小的房子出現(xiàn)在冥土的眼前。
“這就是喜助說的前哨了吧?!?p> 很多年前,在瀞靈廷還不像如今這樣的時候,那個時候死神們之間不斷戰(zhàn)斗,大家恨不得將彼此的腦子都打出來,所以在各個區(qū)域的邊境線處,這樣的崗哨比比皆是。
而在山本總隊長建立瀞靈廷并將所有人打敗后,這些崗哨近乎被銷毀,除了少數(shù)的幾個剛剛好在流魂街邊境線上,被山本總隊長當做地標來防衛(wèi)以后的戰(zhàn)爭與暴亂。
而冥土眼前的崗哨就是其中一個。
推門走進屋內(nèi),屋外的潮濕與屋內(nèi)的干燥混在一起,讓冥土忍不住打了數(shù)個噴嚏。
將屋內(nèi)的火爐升起,冥土打著哈欠,將身上的衣服支在火爐旁。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