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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代潦草人生

八、龍虎山妙真人

現(xiàn)代潦草人生 春來春又去 3808 2021-04-17 11:26:03

  西平臉色沉重回到605室,他突然意識到答應(yīng)金紅明天的約會是一次巨大的失策。

  難道自己也要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去勾引有夫之婦?他想叫停,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深深喜歡上金紅,這種感覺令他不愿做出任何違背她意愿的事,包括明天的約會。

  或許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趁休假想找自己出去逛逛呢。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西平早早醒來,每當(dāng)他心里有事的時候,睡眠總是得不到保障。昨晚他跟自己斗爭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如期赴約。

  他認為,哪怕是錯的,他也不能辜負金紅對自己的一番情意,也不能辜負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訴求,若為了節(jié)操放棄這次約會,他以后肯定會抱憾終身。

  八點二十分,他們提前到公交站匯合,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只言片語,仿佛都意識到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一輛26路公交車徐徐停在站臺,倆人隨著人流上了車,因為是上班的高峰期,車里被擠得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西平牢牢抓住頂上的鐵杠,金紅沒有矜持,直接從前面抱住他,把整個身子投在他懷里。

  過了沙田村之后,下車的人多了起來,西平旁邊座位的人下車后,西平迅速搶占了座位的使用權(quán),金紅很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經(jīng)過剛才的相依相偎,她覺得沒有必要再做那些門面文章了。

  到后來,車上有許多空位,她依然坐在他腿上,車里其他人對于這種事已經(jīng)見怪不怪,在這個大都市里,每天不知道要發(fā)生多少這樣的事。

  倆人在錦繡中華下的車,下車之后,金紅非常自然挽著西平的手臂向前走,倆人眼里充滿溫情,仿佛世間一切的煩惱事都不復(fù)存在。

  西平要去買門票,金紅拉著不讓他去,既然已經(jīng)兩情相悅,何必做這些不必要的浪費。

  用金紅的話說,一張門票八十塊,兩個人一百六,有這些錢不知可以買多少好吃的,何必花錢去看假山假水假房子呢。

  從錦繡中華走過去,經(jīng)過文化民俗文化村、世界之窗、歡樂谷,一路上綠樹成蔭繁花似錦。

  倆人時常相視而笑,時常摟摟抱抱,時常歡笑著互相追逐,時常傾訴……

  臨近中午,倆人在白石村吃過午飯,西平本來還要帶金紅去海濱公園玩的,見金紅不時打呵欠,整個人全身無力,知道她昨晚上夜班,沒休息就跟自己赴約,心里很是感動,提出在附近找家旅館休息一下。

  金紅臉上飛起兩片紅云,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倆人在不遠處的旅館開了一個鐘點房。進了房間,剛關(guān)上門,倆人便緊緊摟在一起熱吻起來。

  各自將對方的衣物去掉,很快房間里便春意盎然,輕車熟路做著某些少兒不宜之事,此處不便一一細說。

  幾度云雨過后,洗澡時金紅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有幾處青紫色傷痕,估計是剛才太投入所致,嗔怪西平下手太狠,說回去肯定會被吳亞利看出端倪。

  西平笑道,你不要只說我,我背上不也被你抓出幾道血痕了,下次再做事,非得先把你的指甲剪掉不可,免得遭到你的二次傷害。

  金紅嬌笑道,想得美,人家才不跟你有下次了。

  洗完澡,看時間差不多,倆人拿好自己的東西,到前臺退了押金滿意而去。

  此時的金紅雙腮潮紅容光煥發(fā),哪有半點困意,甚至連黑眼圈都沒有了。

  倆人正朝前走著,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叫道,小哥,慢走。

  西平聞聲望去,看到左邊七八米遠處有一個老道正沖自己招手。

  金紅看到老道也很驚訝,跟西平說這就是昨天那個請托的老道。

  西平聞言也來了興趣,對金紅暗暗點了點頭,挽著金紅的手走到老道攤前坐下。

  老道仔細打量了西平一番,問道,小哥兩年前是不是遭過大難?

  西平心里一驚,點頭說是。

  老道捋著胡須說道,小哥好險啊,若是換作別人,斷無生還之理。

  西平問這話怎么講的?

  老道說,小哥心懷坦蕩乃純良至善之人,所以才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西平聽了一笑,不想繼續(xù)跟老道磨牙,掏出二十塊錢放在攤卦上,對老道雙手一拱,說多謝師父指點。說罷起身要走。

  老道伸手把他攔住,笑道,小哥慢走,貧道云游四方只為結(jié)緣,至于卦金貧道分文不取。說罷,撿起攤卦上的二十塊錢遞到西平面前。

  西平見老道這么說,只得重新坐下,把錢收了,問師父還有何指教?

  老道說,指教不敢當(dāng),小哥天生慧根,可惜迷戀紅塵,實在可惜。

  西平笑道,多謝師父厚愛,小子才疏學(xué)淺當(dāng)不得師父如此謬贊。

  老道說,小哥至情至性之人,可惜紅塵滾滾,最終只會遍體鱗傷,所幸你福澤深厚,必能轉(zhuǎn)危為安,無量天尊。

  西平說,師父說小子福澤深厚,不知此話怎講?

  老道說,小哥天性純良,從不生害人之心,自然是有福之人。小哥天資過人,必能悟透其中玄機。

  金紅笑道,可惜世上往往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老道說,此言差矣,要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莫看他此生權(quán)勢滔天,不結(jié)善緣終究一場空。

  金紅不忿說,我看老天最不公平,有人生來富貴,不用絲毫努力,一生卻享用不盡。有人勞碌一生,仍舊窮困潦倒,一世無出頭之日。

  老道笑道,女居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天下萬物,相生相克,不要羨慕有人生來富貴不愁吃穿,卻不知是最無趣的一生。不要抱怨命運坎坷,逆流而上的人生才最為精彩。就拿女居士來說,生于貧困之家,卻姿色過人,不知羨煞多少富家女。曾被負心漢所傷,如今又遇有情郎,如此種種,無一不彰顯相生相克之理,女居士還要說老天不公嗎?

  金紅失聲叫道,你怎么知道我曾被負心漢傷過?

  老道微微一笑,說道,相由心生,每個人所經(jīng)歷的都會在臉上露出行跡,所想所思會發(fā)出不同的氣場。比如有的人,越到老,面目越猙獰,這是長期暴戾之氣導(dǎo)致。有的人,其貌丑陋,到老時卻慈眉善目,這是長期心存善念所致。比如以小哥為例,因品性純良,眉宇之間時時散發(fā)出悲憫之色,因內(nèi)心至善,渾身都透出和祥之氣。

  金紅瞅了西平一眼,撒嬌說,我怎么感覺不到。

  老道哈哈一笑,說物以類聚,女居士若感覺不到小哥的和祥之氣,怎么會和小哥有三生之約呢?

  金紅胡攪蠻纏道,反正我不信你說的什么悲憫之色,還有什么和祥之氣,除非你能舉出例子講的更清楚,我才服你。

  老道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既然女居士不服,那貧道再舉例給女居士解惑。小哥有著與生俱來的和祥之氣,所以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和常人有所不同。比如走在路上,向他問路的人會特別多。

  西平興奮道,這個還真說對了,每次走在路上經(jīng)常有人向我問路。

  老道微微頷首,繼續(xù)說道,還有,小哥去飯館吃飯,哪怕飯館冷冷清清,只要小哥進去,不用多久,飯館馬上會熱鬧起來。

  金紅問這是為何?

  老道說,因為小哥散發(fā)出的和祥之氣,雖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人感覺舒服,用餐的人感受到這股和祥的氣場,自然而然會向氣場靠攏??此婆既唬渲袇s有必然。還有,小哥能深得小孩和老人的喜愛,小孩雖不辨是非,心靈卻是最純潔的,也有最原始的保護意識,對于心術(shù)不正奸佞之徒,小孩會避而遠之,哭著鬧著不讓抱。對于小哥,會天生親近感,即使你不招惹他,小孩也會主動要跟你玩耍。至于老人,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防范意識更強,善于察言觀色,像小哥這種純良之人,是老人喜歡結(jié)交的對象。

  西平突然想起權(quán)叔,在公園里幾乎很少跟人打交道,卻對自己非常好,逢年過節(jié)還會特意到公園叫上自己,去茶餐廳吃一頓。還有黃阿姨,也對自己一直很好。時常有逢迎之徒討好權(quán)叔和黃阿姨,他們卻不屑一顧很少回應(yīng),唯獨對自己另眼相待,以前一直以為兩位老人只是單純可憐自己,現(xiàn)在聽老道這么一說,好像還有別的因素,這就是所謂的投緣吧。

  金紅拍掌笑道,我終于明白了。說完這句卻不往下繼續(xù)說,只是看著西平笑。

  西平用問詢的目光看著她。金紅突然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輕笑道,我明白了為何你擺棋的生意那么好,原來是你的氣場發(fā)揮了作用。

  西平聽了一愣,心說可能還真是這么回事,有幾次出去擺殘棋,身邊還有別的人擺棋,每次都是自己的生意特別好,而其他擺棋的人很少有生意。

  西平想了想,突然問道,老師父,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師父不吝賜教。

  老道微笑道,小哥和我是有緣之人,有話但講無妨。

  西平說,聽師父說我是至善之人有和祥之氣,為小孩和老人所喜愛,為何卻跟親人很難相處呢?

  老道聽聞哈哈大笑,說道,這就是相生相克之理了,比如大賢出世,親人難以幸存。大忠應(yīng)運而生,伴隨而生的是奸佞。毒蛇再毒,洞穴五步之內(nèi)必有解毒良草。小哥你生性純良,身邊必有涼薄之人。我觀小哥相貌,親情緣淺,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格局。

  西平問,何為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格局?

  老道說,你是親情緣淺的命格,就是跟六親緣分不深,兄弟姐妹且先不說,比如說你是一個至情至孝之人,想孝順父母,而你父母卻未必有福消受,或許在你發(fā)跡之前就駕鶴仙游了,縱使你有萬般孝心,也只能徒呼奈何!

  西平聽聞不覺神色黯然,問師父可有破解之道?

  老道捋著胡須道,此乃天數(shù),非人力所能改變。

  西平突然靈感一現(xiàn),說道,既然師父說小子的父母會在我發(fā)跡之前駕鶴仙游,若我這一輩子不發(fā)跡,自甘貧窮,我父母是不是就可以長壽百歲?

  老道嘆道,小哥至情至孝,為父母甘愿貧窮一生,其心可憫,相信上天也會被小哥的孝心感動??墒鞘朗聼o常,有得必有失,小哥甘愿貧窮一生,歷盡世間諸苦,這本是小哥自己的事,旁人無需多言,奈何必將殃及池魚,假如女居士對小哥一往情深,要和小哥共度一生,難道小哥忍心讓女居士也跟著一輩子受盡凄苦嗎?

  西平用復(fù)雜的眼神看了金紅一眼,解釋說,其實我們不是夫妻。

  老道擺手道,小哥此言差矣,兩情相悅即為情侶,至于一紙婚約那只是世俗的一道枷鎖,將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強行鎖在一起,共度一生,這本是有違人性的行為,卻被世人奉為道德標準,實在是可悲可嘆。

  西平說,若沒有一紙婚約,今天跟這個兩情相悅,明天又跟那個兩情相悅,到時豈不天下大亂?

  老道哈哈大笑道,小哥說的那是水性楊花之人,即便有一紙婚約,也難免會始亂終棄。難道因為這些人,就該把更多沒有感情的人強行枷鎖在一起嗎?以利益威逼,以錢財誘惑,相互傷害,這還是婚姻嗎?這跟人間煉獄有什么區(qū)別?!

  老道說罷,起身收拾卦攤。

  西平鞠身問,不知師父如何稱呼?

  老道說,貧道乃龍虎山妙真人。

  西平問,不知師父在仙居哪里?

  老道笑道,有緣自會再見,小哥天資聰慧,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說罷,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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