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高考2

　　“我以后該怎么辦呀？我…”顧煙嗓子發(fā)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沈寓起身坐到了顧煙身邊，輕輕拍撫著她的背：“什么時候的事？”

　　顧煙的眼淚終于能肆意的流出，她跪坐著摟住沈寓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這幾天她忍的真的好辛苦。

　　顧煙找到了情緒的發(fā)泄口，緊緊摟著沈寓不停的哭，而沈寓任由顧煙的眼淚鼻涕哭濕他的衣襟，他一下一下的安撫她的背。

　　哭了很久顧煙的嗓子都嘶啞，埋在沈寓脖頸里輕聲抽泣。

　　沈寓想給顧煙倒杯水喝才剛動一下顧煙就不安的摟緊一分。

　　“我想給你倒點(diǎn)水，潤潤嗓子?！?p>　　顧煙搖搖頭，不想說話，大哭一場后心里是舒服了很多，沒有像一大塊石頭壓著的難受勁了，反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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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在天空中慢慢褪色。

　　哭完之后的顧煙不想說話，沈寓也不再問，陪著顧煙收拾東西，取到顧定華的骨灰，聯(lián)系了老家的親戚。

　　兩人在剛蘇醒的城市里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去往汀縣。

　　大客車?yán)锶瞬皇呛芏?，偶爾有人大聲的接打電話，說著顧煙熟悉的方言，顧煙看向窗外，自從外婆離世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過老家，回家的路都顯得陌生。

　　“沈寓，謝謝你陪著我?！?p>　　“顧煙，就像你對我說過的一樣。我也會一直在，只要你需要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也會陪著你的，你不會是一個人”

　　顧煙的眼睛忍不住又紅了，沈寓的指腹輕擦顧煙的眼角：“再哭眼睛真的要壞了?！?p>　　窗外的景色倒退，有人上車有人下車。

　　“在高考的前一天，在我們分開之后我回到家，我才知道我爸爸不在了，我沒有見到他的最后一面...”

　　顧煙深呼吸，慢慢的說起了不想說的話。

　　抵達(dá)汀縣之后還要十幾分鐘的車程才到顧煙的老家，顧煙看著面前的汀縣是陌生又熟悉的，汀縣變化挺大的，交通便利，變成了一個小的旅游景點(diǎn)，到處建設(shè)的不再是記憶里的模樣。

　　汀縣里的拉客私家車停在了顧煙熟悉的老家門口，她卻忽然不敢下車面對那些親戚長輩，沈寓付了錢伸手扶顧煙，顧煙深呼吸只能選擇面對。

　　屋內(nèi)還挺熱鬧的，顧煙一直低著頭，抱著骨灰有些不知所措。

　　“顧煙回來啦，人都變漂亮了叻。”一個稍顯胖的婦女瞧見，樂呵呵地走近幾步：“呦，還帶著男朋友回來的，快往里坐著吧?！?p>　　頓時后面幾人說著汀縣的方言調(diào)侃起顧煙。

　　“這么大人了怎么不叫人啊，不記得我是誰了？”胖婦女的嗓門大了些，不滿顧煙跟個木頭似的。

　　顧煙抬頭怯怯看了眼，低聲喊道：“姑婆?！?p>　　“哎，別抱著這個了，先放下吃點(diǎn)東西吧，趕車?yán)哿税梢??！惫闷趴聪蛏蛟⒄惺?，滿意地打量：“這模樣生的倒好，這丫頭也是會挑人。你也快跟著我去里面涼快會吃點(diǎn)，當(dāng)自己家啊不要拘束?！?p>　　“姑婆，我就是想簡單的安葬一下我爸就好，不多打擾你們?！鳖櫉煴Ьo骨灰，鼓足了勇氣看向堂內(nèi)的幾位長輩。

　　“說什么糊話呢，我們這幾個長輩聚集到一起不就是給你爸辦個安葬儀式，好讓他到下面安心?！惫闷乓荒槻粷M呵斥：“你潦潦草草的安葬了不是讓人說閑話看笑話了，你爸在下面能安心？怎么這么不懂事啊。”

　　顧煙被說的低下了腦袋：“那按姑婆的話做吧?！?p>　　“你啊，這大嗓門都把人嚇去了?！笔莞叩哪腥苏f話溫溫柔柔地，盯著顧煙上下看了看：“煙煙本來就靦腆，又好些年沒見了，別把人嚇跑了。煙煙，還記得我是誰嗎？”

　　“阿叔?！?p>　　“哎?！卑⑹逍σ庥目聪蛏蛟ⅲ骸白囎哿税桑鵁煙熛茸粫?，讓她姑婆做點(diǎn)點(diǎn)心?！?p>　　顧煙不安的看向沈寓，沈寓淡笑著讓顧煙安心。

　　顧煙和沈寓剛吃完不久堂內(nèi)的人多了起來，有些是辦喪事的人，有些是顧煙喊不上稱呼的親戚，大家熱熱鬧鬧的說笑著，聊著天。

　　顧煙一下子拘謹(jǐn)起來，她也怕沈寓不舒服，但沈寓的狀態(tài)都是一樣的，不卑不亢，遇到要與他說話的長輩他也能安然面對，也有調(diào)侃他的人他也不會甩臉色，自始至終都讓顧煙不會尷尬，讓她因?yàn)橛兴谀馨残摹?p>　　幾個長輩說是要辦安葬儀式倒也是從簡，沒有什么復(fù)雜的流程，明早就能安葬。

　　“那你爸的錢房子那些是歸誰？你那個繼母是怎么說的？你們有說過嗎？”

　　顧煙低下頭：“我爸之前有叫了一個律師處理他的財(cái)產(chǎn)分配?！?p>　　“嘖，不是我說你，你腦袋要聰明靈光一點(diǎn)，那是你親爸，別最后你什么都沒有被一個外人拿光，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說的是，不過她一個小女娃哪里斗得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我見過的，可厲害了，精著狠叻。”

　　幾個親戚激烈的開始用方言討論起汪芳艷，顧煙低著頭不說話。

　　“好了好了，說一天了。定華不是挺賺錢的在城里買房買車，我想定華也沒糊涂不會讓自己女兒沒地方住沒有錢花的。”阿叔出聲讓幾個嘰嘰喳喳討論的婦女少說些。

　　“你一個男人懂什么哦，那個女人到底不是自家人，怎么會對煙煙好哦，我們不也是為了煙煙好哦?！?p>　　阿叔不跟她們爭，笑著對顧煙說：“煙煙啊，好久沒回來了吧，現(xiàn)在汀縣變化大，帶你的朋友出去逛逛吧，晚上就住阿叔家?！?p>　　顧煙趕緊點(diǎn)頭，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讓她窒息的地方，大家吵的她頭疼。

　　傍晚的汀縣風(fēng)吹來是涼爽舒適的，沒了白日里的悶熱，一眼望去都是綠色，眼睛看去也不累，還有點(diǎn)賞心悅目，心也靜下來。

　　“不好意思啊?！鳖櫉煹拖铝四X袋沒敢看沈寓：“我以為很快就結(jié)束的。”

　　“顧煙，你怎么回到汀縣整個人就不自信了？”沈寓捧著顧煙的臉：“尤其你的頭，恨不得埋進(jìn)衣服里?！?p>　　顧煙一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害怕面對他們?！?p>　　“害怕什么？”沈寓不解，雖然幾個長輩說話難聽了些但也是為顧煙好的。

　　“不知道…我可能習(xí)慣了吧，從小就這樣。今天我倒是還好了，很久沒見了，想著見一面處理完事情就走，能抬起頭說話了，小時候我只有被罵的份，大家都不喜歡我的?！鳖櫉熆嘈Γ骸按蠹叶枷游?，我只能自己聰明點(diǎn)，遠(yuǎn)著些，別讓她們看我心煩?！?p>　　沈寓有些心疼：“不會的，煙煙，他們怎么會討厭你。我看你阿叔還是挺喜歡你的?！?p>　　顧煙靜了幾秒，神色淡淡：“可能吧?！?p>　　顧煙腦海里回憶起小學(xué)，那個時候她剛發(fā)育，阿叔有時候和她說話時不經(jīng)意地會摸到，她害怕又無助，她那個時候經(jīng)?？吹桨⑹寰蜁@路或者避免直接接觸。

　　在別人看來阿叔溫溫柔柔很有素質(zhì)，在她看來是虛偽可怕的人。

　　甚至于她都沒有一個可以依靠能幫助她的人。

　　不過幸而也就小學(xué)那幾次不小心被摸過后就再也沒被碰到了，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也幸好在小學(xué)畢業(yè)就被顧定華帶走了。

　　“沈寓，我不喜歡汀縣?！?p>　　顧煙看向遠(yuǎn)處，從心底深處的不喜歡，這里沒有什么美好的記憶，也沒有人真正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