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確實是靈瑤,可也不是,真正的靈瑤,輪回之后的人……已經(jīng)死了?!?p> 我的腦海中依舊回蕩著這句話,百思不解。
實際上,我所在意的并不是古瑤子的回答,而是古瑤子依舊與他人的隔閡。
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剛剛臉上一閃而過可依舊難以掩飾的感情,那股感情,叫做害怕。
古瑤子,怕什么?
或許這句話告知天下都會被天下人恥笑,堂堂三大尊者竟然被人胡說,真正要被人的唾罵的只可能是我罷了,然而旁人所不知的,卻是古瑤子一直不愿意告訴我的。
不,不只是我,她對于任何人,都未曾啟齒。
若不是我今日前去,恐怕古瑤子的一字一句都不會透露在外,也僅僅只有我這么去強迫她的回答,她才回答了些許,我第一次察覺到,古瑤子身上,有太多不得而知之事,不過對方也是最大限度告訴了我一些東西,顯然剩下的,恐怕是無法開口之事了。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思索著古瑤子剛剛的話語,她既然還活著,那么按常理而言,一些大能之輩譬如滄帝就曾遺留自我的殘魂,與古瑤子所說倒是有幾分相似。
只是古瑤子既非輪回之人,亦非靈瑤……
想到這,我不禁停頓了思維,換個角度想,倘若古瑤子既是輪回之人,又是靈瑤,那又如何?
沒有頭緒,我靠坐在木廊上,不禁淡然一嘆。
既然古瑤子不愿說,那我也不得逼她再說什么,且此行目的古瑤子已然交之于我,她自己的事,就由她去吧。
想到這,我反而是看了房內(nèi)一眼。
房內(nèi),寸瑤穿著睡衣抱著一壺空酒罐,打著呼呼酣睡著,好在躺在一旁的米蘭并聽不見寸瑤的呼呼聲,倒也睡得安逸。
看著她們安逸的模樣,我也是放了心。
想來古瑤子也不會對寸瑤有異心才是,否則將話語告知我,反倒會讓人戒備。
如此一想,我也是暫時將這些問題拋之腦后。
任由酒水入喉,心漸醉。
——
三日后。
水天相接之地波濤攜帶著晨曦籠罩了整個古州城,原本安和的大陸之上,一道風云暗藏涌動。
距離大陸不足百里的斗天之上,黑影依舊懸島而浮,無數(shù)碎石盤旋其周圍,一股浩然的軒昂感,涌動在了這座建筑之上。
而此時此刻,不知何時,在這座黑影建筑前,已然有三道人馬自各處匯聚于此地。
這三道人馬,自然是那三大妖族的人馬。
自左往右,最左側(cè)是為泰坦鯨族,最右是為萬古狐族,而正中間則是燈天龍族。
而我也自然是待在萬古狐族之中,跟在寸瑤的身旁。
我倒沒有第一時間去注意三大妖族,而是將視線放在了神圣天索大教堂之上,整座教堂用恢弘一詞恐怕都不足以形容。
整個建筑呈現(xiàn)著灰白色澤,灰石所砌的大穹頂似若齊天,大穹頂之下還環(huán)繞著四座小穹頂,柱形之墻浮雕遍布,看似獸紋又似花鳥,斑駁陸離,著實讓人眼花繚亂,建筑四方還佇立著四座高聳入云的尖塔樓,隱隱有一絲流傳自亙古的鐘聲,悄然回蕩。
一股斑駁滄桑感,撲面而來。
站在這座教堂前,任何人都仿佛滄海之一粟,渺小至極。
三大妖族都是不約而同地在神圣天索大教堂封印穩(wěn)固之后,來到了此處,到來之人,無不是三大妖族中的佼佼者,尋常的族人看來并沒有機會到達此地,只不過三大妖族的三大尊者倒是并沒有出席。
不過此地除了三大妖族之外,還有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妖族之人,這些人影距離三大妖族有些距離,看來三大妖族的名聲,自然是如雷貫耳,一般的妖族并不敢上前爭奪這前頭的位置。
聽寸瑤所說,三大妖族互相制約,這才立下了名額限制,不過這個限制,并不限制其他妖族,雖說會有些妖族冒險前來,但并不會跟三大妖族爭奪頭位,最先進入的,永遠是三大妖族的人,畢竟這些妖族都比不上三大妖族,自然不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lián)屧谇邦^。
而且神圣天索大教堂本身就有名額限制,在三大妖族的人進入之后,能進去的也是屈指可數(shù),再說了能夠突破大教堂自身雙重結(jié)界的妖族之人,本來也沒有多少個,所以三大妖族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想來三大妖族位居高位多年,對于此身的實力皆有極大的自信,否則也白白屹立轉(zhuǎn)龍大陸數(shù)千年之久了。
在我身側(cè),米蘭被一位老者帶著,一臉好奇地探頭想要去一睹教堂的風貌,說起來我并不準備帶米蘭來此地,可拗不過米蘭撒野,也只能拜托寸瑤口中的大長老隨手領著,免得她亂跑,好在這位老者脾氣極好,還挺喜歡米蘭這個丫頭,所以也并未有所插曲。
順著一旁的身影看去,我也是在燈天龍族的人群中看到了燈魁與燈泠的身影,后兩者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對我都是點頭示意,看起來萬古狐族與燈天龍族的交情確實不差,哪怕有些許爭斗,可暗地里都會各退一步,避免更大的爭執(zhí)。
燈魁雖然之前揍了他一頓,但他是個敢輸?shù)闹?,后面的事情,也就因為跟他姐一酒笑恩仇,所以這倆人還算可以結(jié)交之人。
至于泰坦鯨族那里,除了克里克之外,就是一堆生疏面孔,而在最前頭的克里克身旁,還待著一個身披破舊斗篷的女孩。
一眼看去,這個女孩貌似跟米蘭差不了多少年紀,只是衣物極為邋遢,頭發(fā)也是泛黃散亂,頭發(fā)之間還有兩道折斷的角狀物,說是灰頭土臉也不過如此,且對方的脖子上,還鎖著一道頸銬,看起來就像奴隸一般。
不,女孩就是一個奴隸。
她似是貓犬一般,蹲坐在克里克的一側(cè),偶爾抬抬目光,嘴角微咧,仿佛惡犬一般,隨時準備撲咬著什么,周圍看著她的目光,除了睥睨,便是憐憫。
“呦呦呦,克里克,什么時候養(yǎng)的?”
這時,沉默的氣氛忽然被燈魁所打破,言語中極為針鋒相對地直指克里克。
對于自己的老冤家燈魁看似挑釁的話語,克里克倒是沒怎么理會燈魁,而是依舊目光直視大教堂,不為所動。
“我看你這奴隸長得俊俏,不如送我如何?我必當重謝,咋樣?”
燈魁嘴角掠過一抹笑意,似問非問地開了口。
“我家的東西,怎么入得了你燈天龍族的法眼,若是真感興趣,你怎么不自己買一只去?”克里克有些嫌棄地看了燈魁一眼。
“這不有現(xiàn)成的么?”燈魁看似憨憨一笑。
“不賣,而且你也買不起?!笨死锟艘彩浅爸S地冷了他一句。
“好了好了,你們倆從小就沒少斗過嘴,你吼他比吼你妹妹還勤奮,”這時,就聽一陣蒼老之聲打破了兩者的交談,一道拄著拐杖的青衫老者走了出來,堵在了燈魁與克里克之間,一臉面無表情地緩緩開了口,“時日已到,你等還不速速進去!”
此言一出,克里克與燈魁也是收斂了些許,視線都是落在了那大教堂之上,同時各個妖族中的老一輩給克里克與燈魁等人遞去了什么東西,萬古狐族的大長老也是給寸瑤與我遞來了一樣東西。
一個懷表。
“進入大教堂并不需要什么,只需自身具備元素之力靠近即可,至于這個東西,拿著此物,在大教堂內(nèi)部打開,可以安然返回,切記千萬不可弄丟?!?p> 萬古狐族的大長老看著我與寸瑤,一字一句地囑咐著,一副長輩生怕晚輩瞎折騰的模樣,看對方的樣子,顯然寸瑤這個家伙恐怕沒少闖過禍。
寸瑤果不其然吐了吐舌頭,對我稍稍揮了揮手,示意我跟上。
她一走出,其后的燈魁、燈泠以及克里克和克里克身側(cè)的奴隸女孩也是齊齊走出,三大妖族六位名額,同時落步在了大教堂之下。
唰!
這時,我們還未向前多走兩步,神圣天索大教堂似是感知到了六人的元素,其大門陡然咧開了一絲縫隙,一道璀璨的光芒驟然落在了六個人身上,一股引導似的元素之力,徐徐涌動在六人身側(cè),似乎是在引領六人進入,看到這般景象,我也是微微放下了心,至少不用擔心怎么進去了。
“進去之后,盡快匯合,”我身旁的寸瑤叮囑似的開了口,“此地傳送并不算穩(wěn)定,有可能會隨機選擇,一旦分開,盡量匯合為妙?!?p> 聽著寸瑤的叮囑,我也是點了點頭,雖熱還未進入,但我大致能夠感覺得到里面的兇險程度,恐怕非比尋常,否則三大妖族也不會這般架勢。
咻!
只是忽然間,異變突起!
原本只是一道光芒的引導光柱突然分裂了一絲,徑直照射到了我們身后的另一個方向,而當我看去之時,瞳孔都是微微一縮。
那道多余的引導光柱,竟然落在了米蘭的身上?!